第12章 慧然法师来访
大殿里，寂静的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
罗生是尚宫长老门下的三弟子，由于多年来桑未落未曾收过弟子，便将他留在身边忙前忙后，现在俨然已经是落仙宫掌门人桑未落的传话使者。
当第一封信读完的时候诸位长老都松了口气，纷纷议论，门下弟子高明，英才辈出，此番出去历练必能成就一番事业。要知道，这下山的十人的师父，当年除了木齐以外，都不是上层之人。当年与鬼方作战之时，他们虽然有不小的建树，但与掌门、龙庭、尚明、藏名、和玉、木齐以及那八位镇守八门的师兄相比，则是小巫见大巫了。此番下山，若是徒弟能创出一番名堂，做师父的腰杆也能挺得直。
木齐却是紧张到心快跳出来，若是出师顺利，龙庭师兄何必让掌门师兄把所有人召集在大殿，恐怕欣喜多少就要加倍的噩耗。
罗生读第二封信，刚刚读到“冶炼所上官师叔门下张师弟不幸遇难”这句，一个年过中年的长老“噗通”一声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这位上官师叔是冶炼所的二把手，年轻时奉命追杀溃逃的鬼方喽啰，不晓得鬼方的两位长老混在其中，偷袭之下竟然将他打的口吐鲜血，若不是尚明长老来的及时，他恐怕命都不保。今日他门下最为出色的弟子丧命，断了他一雪前耻的愿望，况且数十年的师徒之谊情同父子，大庭广众之下失了态。
当读到“戒律堂公孙师叔门下了刘师弟、医药库赵师叔门下孙师弟受了重伤”时，一个年纪偏大的中年人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发出一声叹息。这中年人便是公孙师叔，他是落仙宫戒律堂的二当家，尚明长老的副手，主管门派之内的戒律，年轻时脾气除了名儿暴躁，现在上了年纪有所收敛。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是赵师叔，医药所的大当家。其实他的年纪比公孙师叔年长几岁而已，只因当年解一个魔陀的毒，亲尝毒药，迅速变老，才是这般模样。不过幸好徒弟保住了姓名，也算松了口气。
当第二封信读完，桑未落道：“看鬼方如此灵通，想必这数十年间养兵蓄锐已经恢复了实力。而魔陀、幽梦谷多年不见大规模踪迹，想必也是蓄势待发。看来平静之下，暗涛汹涌，各位有何高见？”
那公孙长老第一个站了出来：“想当年，我们大规模剿灭鬼方之时，天绝寺与神木岛连个屁都没放。今天，魔教之人再次涌动，不能只有我们落仙宫在前面顶着，他们也该出分力。”
“公孙师弟，莫要如此愤怒。”和玉长老截住他的话：“修仙之人说话如此粗鄙，甚是不该。”
公孙师叔被她这一教训脸涨得通红，道：“师姐，我不过就事论事。话是粗了些，道理没错。”
上官师叔止住悲痛，愤怒道：“公孙师兄所言极是。那天绝寺、神木岛表面上和咱们称兄道弟，却不肯出一丝力气，难道还怕我们说么？”
赵长老也站了出来：“二位师弟所言不虚。这些年来，我们落仙宫为同道出尽了力，他们理应不能袖手旁观。其二，两位弟子受伤，得赶紧把他们接回来，莫要耽误的时日，再出变故。”
正在此时，有一弟子跑进来禀报：“山下有五名和尚，带头的自称是天绝寺慧然法师。带着戒律堂公孙师叔门下的刘师兄、医药库赵师叔门下孙师兄前来，说要特意拜会掌门人。”
众人一片哗然。
慧然法师乃是天绝寺四大名僧之一，名震天下。当年被魔陀门下围困，仅凭一招“大金刚神通”，便将二十多位魔陀门下打的屁滚尿流。若不是有好生之德，这二十多人恐怕无人幸存。今日拜访，又带回两名受伤的弟子，绝非小事。
“快请。”
尚宫长老道：“有道是‘贵客远迎’，我带掌门前去迎接！”
此话不假，若是慧然法师这般身份前来拜会，只是随便派弟子接过来，有失礼数。虽然慧然法师超凡脱俗，不免被外人知道以讹传讹。
不多时，慧然法师走进大殿。身材不高，胡须、眉头已经花白，骨瘦如材，双目炯炯有神，面带佛光。随后四名弟子抬着两副担架，将两位受伤的子弟抬了进来。
桑未落赶紧站起身来，施礼道：“两位弟子深受重伤，得大师相救，不胜感激！快请坐。”
慧然法师立刻还礼：“多谢。”
那座位排在在众长老之首龙庭长老之上，逐渐感激之情。
“大天尊客气了。老衲与四位弟子游历天下，途径鬼方之境，见红尘滚滚，杀气腾腾，故此前去观看。见贵派弟子浴血奋战，这两位贵派弟子已然深受重伤，故此将二位带回。”
龙庭长老性急，赶紧问道：“那其他弟子如何？”
慧然法师道：“当时情况危机，贵派其他弟子见我将他们二人救出，道了个谢，便匆匆离去。想必是师门有任务在身，又执行任务去了。”
尚宫长老起身问道：“敢问大师，逃走的有几个弟子？”尚宫长老所言正在在座各位想问的。
慧然法师起身还礼：“当时有六位。后来我听这两个受伤的弟子说，有一位弟子打斗之时见敌人越来越多，便自己做饵，引走一部分。至于说那名弟子如何，老僧确实不知。”
公孙长老火爆的脾气，当时就站了出来：“大师，鬼方之人死灰复燃，相信大师比我们更清楚。不知道下一步如何是好？”言下之意，我们浴血奋战，你们却无动于衷，是何道理！
木齐见他这般冷言冷语，若是慧然法师动怒，恐怕伤了两派和气，掌门的面子也过不去，赶紧道：“公孙师兄，天绝寺慧然法师何等神威，必然胸有成竹，您何必着急呢。”
慧然法师岂能听不出话外之音？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道：“天绝寺已经与数月之前派遣弟子打探消息。”
上官长老冷笑一声：“大师真会开玩笑，一群和尚去出去打听消息，难不成对手都是瞎子不成？”
桑未落闻听厉声喝道：“上官师弟，玩笑开得不合时宜。”
慧然法师微微一笑。
桑未落数十年未曾动过气，今日稍微发了点脾气，那些长老都吓得不敢出声。
桑未落赶紧道歉：“我这位师弟门下弟子本来是同这些弟子一同打探消息的。片刻之间传来噩耗，不幸陨灭。师弟痛失爱徒，情绪激动，还请大师见谅。”
慧然法师赶紧站起身来：“这位师兄门下高足为大义献身，实乃正派楷模。”
慧然法师身后一名小和尚施了个礼，冷言道：“我师兄前些时日发现魔陀门中人，为了给各派探听消息，孤身负险，拼了命才传回音讯，最终圆寂。敢问这位尊长，我师兄是因为和尚秃头被发现死的么？”
慧然法师转身呵斥：“出家人慈悲为本，怎能出言冷薄。”
桑未落起身施礼：“大师高徒定是当世高僧，不想就此圆寂，必然能等极乐世界。”
慧然法师顿时心酸，险些落下泪来，道：“魔陀七八十年踪迹全无，我二弟子妙法数月前游历到风音山附近，发现了两名魔陀弟子，暗中跟随。不料跟到了风音山深处，突然出来一名魔陀高手，与妙法大战两个时辰。妙法不敌，重伤赶回天绝寺送信，不料当晚圆寂。我二弟子妙法乃我门下最为得意弟子，在天绝寺同辈之中数一数二，自负能与各位门下高徒相媲美。以他的功力竟然死在此人手里，推想此人是魔陀中重要人物，在推想这般人物前来定然是有大动作。”
落仙宫各位长老哗然一片。数年之前，他曾受天绝寺主持之命前来落仙宫议事。妙法之道德、修为皆是人中极品，想来这些老一辈圆寂之后，他得是最为核心的人物之一。落仙宫门下能与之媲美的都不会超过三个人。
龙庭长老叹息道：“妙法师侄当年来我落仙宫，其风采英姿我们记忆犹新。真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
慧然法师道：“逝者已矣。最近天下之事错综复杂，去年入冬之前，夜雨一族暗遭灭门，今年又有魔陀之人，想必世间从此多事。”
桑未落见他提到夜雨一族，暗道：何长青这人我查访几个月也未曾打听到来历，不如问问他：“慧然法师，之前藏名师兄追查鬼方之人，击毙了几个鬼方之人，其中一人叫做何长青，我看他不像是出身鬼方，却又不知道来历，不知道大师可否知道？”
慧然法师闻听此言，伏案而起：“何长青？他。。。他本是婆娑门枯木大师收的关门弟子，当年他师父带他拜会过我。后来枯木大师坐化，他便游历四方，就在夜雨一族被灭门前几日，他还专程拜访在下。那日正好神木岛白先生拜会前来做客，我便与他匆匆聊了几句。不料他竟然误入歧途，阿弥陀佛。”
(本章完)
罗生是尚宫长老门下的三弟子，由于多年来桑未落未曾收过弟子，便将他留在身边忙前忙后，现在俨然已经是落仙宫掌门人桑未落的传话使者。
当第一封信读完的时候诸位长老都松了口气，纷纷议论，门下弟子高明，英才辈出，此番出去历练必能成就一番事业。要知道，这下山的十人的师父，当年除了木齐以外，都不是上层之人。当年与鬼方作战之时，他们虽然有不小的建树，但与掌门、龙庭、尚明、藏名、和玉、木齐以及那八位镇守八门的师兄相比，则是小巫见大巫了。此番下山，若是徒弟能创出一番名堂，做师父的腰杆也能挺得直。
木齐却是紧张到心快跳出来，若是出师顺利，龙庭师兄何必让掌门师兄把所有人召集在大殿，恐怕欣喜多少就要加倍的噩耗。
罗生读第二封信，刚刚读到“冶炼所上官师叔门下张师弟不幸遇难”这句，一个年过中年的长老“噗通”一声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这位上官师叔是冶炼所的二把手，年轻时奉命追杀溃逃的鬼方喽啰，不晓得鬼方的两位长老混在其中，偷袭之下竟然将他打的口吐鲜血，若不是尚明长老来的及时，他恐怕命都不保。今日他门下最为出色的弟子丧命，断了他一雪前耻的愿望，况且数十年的师徒之谊情同父子，大庭广众之下失了态。
当读到“戒律堂公孙师叔门下了刘师弟、医药库赵师叔门下孙师弟受了重伤”时，一个年纪偏大的中年人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发出一声叹息。这中年人便是公孙师叔，他是落仙宫戒律堂的二当家，尚明长老的副手，主管门派之内的戒律，年轻时脾气除了名儿暴躁，现在上了年纪有所收敛。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是赵师叔，医药所的大当家。其实他的年纪比公孙师叔年长几岁而已，只因当年解一个魔陀的毒，亲尝毒药，迅速变老，才是这般模样。不过幸好徒弟保住了姓名，也算松了口气。
当第二封信读完，桑未落道：“看鬼方如此灵通，想必这数十年间养兵蓄锐已经恢复了实力。而魔陀、幽梦谷多年不见大规模踪迹，想必也是蓄势待发。看来平静之下，暗涛汹涌，各位有何高见？”
那公孙长老第一个站了出来：“想当年，我们大规模剿灭鬼方之时，天绝寺与神木岛连个屁都没放。今天，魔教之人再次涌动，不能只有我们落仙宫在前面顶着，他们也该出分力。”
“公孙师弟，莫要如此愤怒。”和玉长老截住他的话：“修仙之人说话如此粗鄙，甚是不该。”
公孙师叔被她这一教训脸涨得通红，道：“师姐，我不过就事论事。话是粗了些，道理没错。”
上官师叔止住悲痛，愤怒道：“公孙师兄所言极是。那天绝寺、神木岛表面上和咱们称兄道弟，却不肯出一丝力气，难道还怕我们说么？”
赵长老也站了出来：“二位师弟所言不虚。这些年来，我们落仙宫为同道出尽了力，他们理应不能袖手旁观。其二，两位弟子受伤，得赶紧把他们接回来，莫要耽误的时日，再出变故。”
正在此时，有一弟子跑进来禀报：“山下有五名和尚，带头的自称是天绝寺慧然法师。带着戒律堂公孙师叔门下的刘师兄、医药库赵师叔门下孙师兄前来，说要特意拜会掌门人。”
众人一片哗然。
慧然法师乃是天绝寺四大名僧之一，名震天下。当年被魔陀门下围困，仅凭一招“大金刚神通”，便将二十多位魔陀门下打的屁滚尿流。若不是有好生之德，这二十多人恐怕无人幸存。今日拜访，又带回两名受伤的弟子，绝非小事。
“快请。”
尚宫长老道：“有道是‘贵客远迎’，我带掌门前去迎接！”
此话不假，若是慧然法师这般身份前来拜会，只是随便派弟子接过来，有失礼数。虽然慧然法师超凡脱俗，不免被外人知道以讹传讹。
不多时，慧然法师走进大殿。身材不高，胡须、眉头已经花白，骨瘦如材，双目炯炯有神，面带佛光。随后四名弟子抬着两副担架，将两位受伤的子弟抬了进来。
桑未落赶紧站起身来，施礼道：“两位弟子深受重伤，得大师相救，不胜感激！快请坐。”
慧然法师立刻还礼：“多谢。”
那座位排在在众长老之首龙庭长老之上，逐渐感激之情。
“大天尊客气了。老衲与四位弟子游历天下，途径鬼方之境，见红尘滚滚，杀气腾腾，故此前去观看。见贵派弟子浴血奋战，这两位贵派弟子已然深受重伤，故此将二位带回。”
龙庭长老性急，赶紧问道：“那其他弟子如何？”
慧然法师道：“当时情况危机，贵派其他弟子见我将他们二人救出，道了个谢，便匆匆离去。想必是师门有任务在身，又执行任务去了。”
尚宫长老起身问道：“敢问大师，逃走的有几个弟子？”尚宫长老所言正在在座各位想问的。
慧然法师起身还礼：“当时有六位。后来我听这两个受伤的弟子说，有一位弟子打斗之时见敌人越来越多，便自己做饵，引走一部分。至于说那名弟子如何，老僧确实不知。”
公孙长老火爆的脾气，当时就站了出来：“大师，鬼方之人死灰复燃，相信大师比我们更清楚。不知道下一步如何是好？”言下之意，我们浴血奋战，你们却无动于衷，是何道理！
木齐见他这般冷言冷语，若是慧然法师动怒，恐怕伤了两派和气，掌门的面子也过不去，赶紧道：“公孙师兄，天绝寺慧然法师何等神威，必然胸有成竹，您何必着急呢。”
慧然法师岂能听不出话外之音？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道：“天绝寺已经与数月之前派遣弟子打探消息。”
上官长老冷笑一声：“大师真会开玩笑，一群和尚去出去打听消息，难不成对手都是瞎子不成？”
桑未落闻听厉声喝道：“上官师弟，玩笑开得不合时宜。”
慧然法师微微一笑。
桑未落数十年未曾动过气，今日稍微发了点脾气，那些长老都吓得不敢出声。
桑未落赶紧道歉：“我这位师弟门下弟子本来是同这些弟子一同打探消息的。片刻之间传来噩耗，不幸陨灭。师弟痛失爱徒，情绪激动，还请大师见谅。”
慧然法师赶紧站起身来：“这位师兄门下高足为大义献身，实乃正派楷模。”
慧然法师身后一名小和尚施了个礼，冷言道：“我师兄前些时日发现魔陀门中人，为了给各派探听消息，孤身负险，拼了命才传回音讯，最终圆寂。敢问这位尊长，我师兄是因为和尚秃头被发现死的么？”
慧然法师转身呵斥：“出家人慈悲为本，怎能出言冷薄。”
桑未落起身施礼：“大师高徒定是当世高僧，不想就此圆寂，必然能等极乐世界。”
慧然法师顿时心酸，险些落下泪来，道：“魔陀七八十年踪迹全无，我二弟子妙法数月前游历到风音山附近，发现了两名魔陀弟子，暗中跟随。不料跟到了风音山深处，突然出来一名魔陀高手，与妙法大战两个时辰。妙法不敌，重伤赶回天绝寺送信，不料当晚圆寂。我二弟子妙法乃我门下最为得意弟子，在天绝寺同辈之中数一数二，自负能与各位门下高徒相媲美。以他的功力竟然死在此人手里，推想此人是魔陀中重要人物，在推想这般人物前来定然是有大动作。”
落仙宫各位长老哗然一片。数年之前，他曾受天绝寺主持之命前来落仙宫议事。妙法之道德、修为皆是人中极品，想来这些老一辈圆寂之后，他得是最为核心的人物之一。落仙宫门下能与之媲美的都不会超过三个人。
龙庭长老叹息道：“妙法师侄当年来我落仙宫，其风采英姿我们记忆犹新。真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
慧然法师道：“逝者已矣。最近天下之事错综复杂，去年入冬之前，夜雨一族暗遭灭门，今年又有魔陀之人，想必世间从此多事。”
桑未落见他提到夜雨一族，暗道：何长青这人我查访几个月也未曾打听到来历，不如问问他：“慧然法师，之前藏名师兄追查鬼方之人，击毙了几个鬼方之人，其中一人叫做何长青，我看他不像是出身鬼方，却又不知道来历，不知道大师可否知道？”
慧然法师闻听此言，伏案而起：“何长青？他。。。他本是婆娑门枯木大师收的关门弟子，当年他师父带他拜会过我。后来枯木大师坐化，他便游历四方，就在夜雨一族被灭门前几日，他还专程拜访在下。那日正好神木岛白先生拜会前来做客，我便与他匆匆聊了几句。不料他竟然误入歧途，阿弥陀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