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乱世佳人飘同人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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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两人离开了市场。

照在铜门把上闪亮的阳光像佐治亚一样耀眼,园围墙也关不住香。前方有个园,草坪修剪得平整漂亮,闪亮的白走道汇聚在刚上过漆的圆形露天音乐台四周,音乐台的顶棚闪闪发光,像塔顶。园棕桐树的剑形叶片被微风得沙沙作响,披挂在槲栎树干上的细长轻柔的铁兰迎风飘舞。扎着头巾的黑妈妈们坐在长椅上,盯着孩子们奔跑玩耍。

瑞特的父亲去了里士,于是趁此机会,瑞特和斯科特回了一次巴特勒家。

瑞特的母亲爱丽丝·巴特勒是个白皙高的发美,人平和的蓝宝石般的眼睛压倒了瘦削苍白的脸颊。微笑时,双眼里是泪,又忙不迭地用手帕擦去。她双眼四周有着网状般深刻的鱼尾纹,整张面孔却保养的比较年轻。爱丽丝·巴特勒有着跟瑞特一模一样的高额头和窄窄的高鼻子,饱的红唇是纹lu。作为一个南方淑的典型代表,虽然对丈夫唯命是从、逆来顺受,可并非没有头脑。

因为查尔斯顿受zhan争的影响较小的缘故,巴特勒家宁静的生活节奏并未受太大干扰。斯科特好像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回到了很远很远之外的故乡,那个时候他还是个真正的小孩子,受到母亲的庇和溺爱,无忧无虑……那个时候他像斯佳丽一样,是个爱干净、爱漂亮、父母几乎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孩子(而且还是生子)除了第二天穿什么服、下一顿吃什么饭,考试会考第几名,怎么训老是跟自己作对的小伙之外,其他什么都不用操心……

可是人毕竟是要长大的,人一定是要成长的。在一次次的碰壁、一遍遍的挫折和一场场的无可奈何之后,任何孩子都要学会长大,任何受宠的孩子都将离开父母的庇,任何不愿立的孩子终有一天都要自搏击风雨……比如瑞特,比如他自己。

斯科特知道,如此长袖善舞、如此大而不可zhan胜的男人,曾经也是个孩子。

他是同瑞特的,有人说者不需要同,但斯科特本人也是者。

真正的同,不是一个不识人间疾苦的孩子听到有人吃不上饭的惊讶和可怜。记得小时候——真正的小时候——听说长江洪灾毁掉了无数人的家园,那时斯科特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问:“叫他们搬家不就一切都解决了么?”

当时被老师狠狠地骂了一顿,连带着骂他们这一代生子含着汤匙出生、以自我为中心、心冷漠……后来跟瑞特谈起“同”这个问题的时候,瑞特坏坏地说:“我好奇这样一个问题:当老师告诉孩子,告诉他不该这样想,不应该这么冷漠,老师的理由是什么?”

斯科特觉得自己差点就血溅地板了。

瑞特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甚至是冷冷地继续说:“我的意si是,当一个含着汤匙的孩子,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去理解被洪水毁了家园的人的境时,除了‘不这么做就不道德’,你还能给他什么动机?”

血全部涌向心口。

“你要说‘不懂同的孩子被别人讨厌’么?你要说‘不同别人,如果有一天你失去汤匙时,就没有人会同你’么?如果追求道德是为了利益,那含着汤匙,孩子为什么要担心呢?如果追求道德的唯一原因就只能是道德本,孩子懂为什么吗,老师如何讲解?再退一步,如果我问你,很恶毒地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懂得同’,你怎么回答我?”

斯科特轻轻一笑,立刻释然了。

他明白,他和瑞特都明白,“同”的真正含义,其实是“同样的感”。

因为真正的痛苦,没有任何人能帮忙克服。他们或许能给伤者热烘烘的一个晚上火辣辣的一起咒骂或紧的透不过气来的一次拥抱。但最后,深人静,只剩下自己一个时,受伤的人还是得自己走过去。

需要自己重建被击碎的世界,外部世界也好,心灵世界也罢。

斯科特看到了瑞特的境,揣摩他的反应,突然一阵悉。

原来原来他痛的,别人也痛,都痛过——比如瑞特。

那时候,斯科特才从别人的痛来衡量自己的痛,他为瑞特的痛难过,彷佛是瑞特在为自己的痛难过一样。

他的痛苦是自己选择的,而瑞特的痛苦却是不可回的。斯科特的痛苦没有减轻,但理解增加:他知道人可以承受什么样的伤害,他知道自己的伤该摆在怎样的位置,他明白不应该抱怨生活抱怨命运……他像瑞特一样,将那伤口慎重的凝成了一颗暗红的图钉,钉在心口……时不时会刺痛自己,刺伤自己,但再也不致命。

能理解别人的苦,自己的苦就不孤。

同不是道德,而是理解。它让痛苦得渺小,却产生意义。

越理解别人的痛,你的痛,就越不痛。

也许,也许两个历经沧桑、伤痕累累的人,就这样在一起,笑着闹着,一起奋斗着,度过这苦短而漫长、酸涩而甜美的一生,足以。

同就是“同样的感”。

爱丽丝·巴特勒即使见到儿子激动万分,也没有忘记一个大庄园主人的礼节。她用温婉柔和的语言和香气四溢的茶水,抚了刚刚踏上陆地的儿子,也安抚了斯科特焦急而疲惫的心。

“你看起来累坏了,亲爱的。”爱丽丝·巴特勒从激动万分的绪中恢复过来后,捧着瑞特的脸惊呼。

瑞特捧起母亲的手亲了亲,起一边的眉毛:“你又要说我瘦了,黑了,妈妈,我累倒不累,就是想你了。”

巴特勒老太太正待起,瑞特却轻轻按住母亲的肩:“我去叫厨子立刻上菜。”

安排好一切之后,他对逛了一上午街、饿着肚子的斯科特说:“别急!我先喝杯酒。”说完走向摆着酒盘的桌子。他倒威士忌的时候回头转向斯科特,“陪我喝一杯吗,斯科特?”

巴特勒太太立刻表示反对:“等一两年再斯科特喝烈酒,亲爱的。”

瑞特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嘲笑道:“亲爱的妈妈,我在他这个年纪早就学会喝威士忌了。况且你有所不知,斯科特一个人可以把两三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喝趴下。”

大ke厅间摆着美的沙发、桌椅,实用而美观。紫檀木桌子上镶嵌着象牙,缎面椅垫质地细密,木器家具光可鉴人,空间安排错有致、充美感。斯科特喜这种阔达甚至略显空旷的间,天板高高的,门廊幽深,因为天气很暖和,俯瞰港湾,低空盘旋的海鸟及点点帆影,看上去仿佛随时都会直上云霄。

餐桌上的谈话全给瑞特了。他把危险、枯燥的渡过程特意描述成一段冒险故事,活灵活现地形容他一lu接触过的人物,模仿他们的腔和格,把他母亲和斯科特逗得笑痛肚子。

其实斯科特最清楚,渡封锁线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比谁都清楚。

高架银烛台上的蜡烛,倒映在光洁的桃心木桌面上和瑞特乌亮的双瞳里,把桌子与三个人浸在一片温暖宁静的烛光里,在这间越来越幽暗的长厅中形成一座柔光四射的小岛。外面世界被层层的厚窗帘和小小的烛光岛那种舒适感隔绝了。某种奇特的磁力在三人间牵成虚无缥缈而牢不可破的巨网,像磁场一样无法挣脱,也不愿挣脱。

谈笑风生中,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桌子上的银盘、茶壶和餐具都在闪闪发亮,瑞特谈笑风生,一口整齐的牙齿同样亮晶晶的。

“我有种预感,明天不是一个好天气。”瑞特轻松地说,向斯科特的反方向吐了一个烟圈。斯科特从沙发上起走近窗边,掀开厚丝帘的一角。外边海堤散步道上浓雾弥漫,层层雾气在街道上盘拢回旋,活像有生命的一般,街灯的光晕陷在缓缓飘移的白雾中得朦胧离。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斯佳丽那个充了雾的梦,以及瑞特充保的坚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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