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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在很多人眼中,军人、士兵,应该是严肃古板的代名词,其实这是个极为偏差的想法。随着兵龄的延长,人会越来越乖,越来越“兵油子”,越来越会耍滑,越来越擅长懒。军人脾气比较直来直去,暴躁,军队中等级森严。讲话,一讲一小时,表扬的话不超过一句,时间不超过三秒,其余的全是骂。

不要对军人怀有偏见,也不要以为一百多年的时差,就能让斯科特所向无敌。

首先,斯科特虽然是特种兵,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可是他的兵种到底是陆军,结果到了十九世纪的美不得不改行当“海军”,颇有几分赶鸭子上架、催家猫跳水、逼母猪上树的意味,大西洋的狂风烈日让斯科特脱了一层皮,只是没想到脱皮后,肤更白了。

如果只是兵种的困难还容易克服。想当年,斯科特所在的特种兵部队驻扎在靠近帝都的山沟里,四面环山,而且大多还是寸草不生的光秃秃的石山——真不明白,如此靠近帝都的地方竟然有如此荒僻的地方。那里有埋藏在荒草中的、是沙尘的靶场,那里还驻扎着兵装备部,那里只有一个小卖铺和一个食堂,那里有日复一日、样繁多的特训练……习惯了单,习惯了枯燥,习惯了乏味,习惯了艰苦,甚至习惯了面对si wang的淡漠——他们特种兵的兵营里,每年有四个si wang名额,只要每年把si wang人数控制在四个以就万事大吉。因为他们的训练和工作都是有很大风险存在的,跳伞训练里,降伞不开的几率是千分之一;安保工作里,他们需要在必要的时刻牺牲自己来保别人……记得有次安保任务,一口气十多个同丧命,当然消息是不会在官方媒体上报道的,在民间也被封锁了,只苦了他们这个营活着的兄弟们。整整一年,为了表示对死者的沉痛悼念,军营里在任何场合都止说话——宿舍里也不例外。不准喝酒,不准牌,不准说话,不准笑……于是乎,大家都叼着一根烟大眼瞪小眼,无聊透顶又无所事事,大家对死去的同羡慕嫉妒恨。对了,就是那个时候对呛人的烟味有了免疫力的。

所以现在斯科特面临的生活上的艰难都称不上艰难。真正的艰难来自于si维。

服从是军人的天职,纪律是一切的保障。为一个士兵,只需要服从,不需要si考,立正敬礼外加一句“是,长官”然后照着去做就可以了。

等眼睛一闭,一睁,来到了zhan前的美南方,斯科特发现自己从执行者成了决策者,他不得不逼着很久没运转、快要生锈了的大脑活动起来。动脑是个苦差事。

还有,军人难免有点脾气暴躁,斯科特在与人交道、与大海交道的过程中,慢慢收敛了自己的脾气,磨平了自己的棱角。他不是脾气好了,斯科特仍然会被激怒,可他已经清楚地知道为那些东西浪费火气是没有意义的,他学会了控制。

以及……改掉五点半起、九点半上^的严谨作风还真费了他一番功夫。

斯科特参加过无数军事演习,却没有经历过真正的zhan争。

总之,一部血淋淋的奋斗史啊。救世主不是那么好当的,哪怕只是拯救一家人,也是无比坎坷。

假如没有发生zhan争,新婚夫至少要一个礼拜在县里四走动应酬,可现在,不再有聚会,也没有新婚旅行了。骑兵连在出发前加紧训练和准备,每次训练在县府背后的空地上演习,演练着想象中的骑兵动作,马蹄扬起大片尘埃,挥舞着从ke厅墙上摘下来的、祖辈的立zhan争时期用过的马dao,手里使用的是松鼠用的长杆枪——首批移民翻过阿勒根尼山脉的时候还是新的;有人用的是死过不少印第安人的前装枪,那是在开发佐治亚的时候用过的;还有一八一二年墨西哥zhan争中用过的骑兵shou

qiang……更多的,是斯科特新提供的,英造的shi bu枪 。

每次训练总是在琼斯博罗的酒结束,在争吵、嬉笑、喝酒、架里结束、。

斯科特坐在琼斯博罗的酒里,边有一个ke——瑞特。自从两人建立了合作伙关系后,他们就得时常通气,甚至比塔尔顿家的孪生兄弟还要形影不离。

斯科特不抽烟,可是很容易忍受浓重的烟草气味;斯科特平日也不喝酒,不过有一次与阿希礼拼酒,两个人最后都躺倒在桌子底下不省人事——要知道,阿希礼一个人就能把塔尔顿家四个兄弟全都喝趴下。

在酒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斯科特都没有丝毫懒散。他浑的肌肉全都紧张着,没有多余的语言,没有多余的动作,但每个动作又那么敏捷麻利、富有节奏感。眉宇间淡淡的没有表,眼睛深的警惕和戒备却潜意识地不肯放松。

瑞特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让那张面无表的漂亮面孔染上怒意,将这个一本正经的小家伙惹火。

骑兵连的小伙子们是不是又要喝醉闹事,架斗殴了?人们是不是都在忙着编织、缝纫,种更多棉和玉米,养更多猪牛羊?他敲着高脚杯,淡淡地开口说:“古中有一句诗,形容zhan争的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闺梦里人。丈夫早已在zhan争中化作了白骨,而妻子却毫不知,时常在梦中与丈夫相会。”

“是啊,长年音讯杳然,人早已成河边的枯骨,不知被埋在何,妻子却还在梦境之中盼他早日归来团聚。灾难和不幸降临到上,不但毫不觉察,反而怀着热切美好的希望。”瑞特饮下一杯酒,一饮而尽,一滴不剩,眉头锁在一起,口吻却是冷嘲热讽、愤世嫉俗的,“任何对zhan争的狂热,到了这句诗面前,都是那样苍白无力。”

整个南方都沉浸在激里,小伙子们只受过简单的训练,装备也不完整,却个个兴致勃勃,大呼小叫,仿佛要去吃野餐。婚后两星期,阿希礼和骑兵连出发了,查尔斯也加入了骑兵连,后来他得能说会道了,振振有词地说,在骑兵连里,可以与阿希礼相互照顾。斯科特见状也就答应下来,顺便塞给他们一些应急药品,让他们的妻子缝在一个口袋里贴带着。

“查尔斯,无论你参加骑兵连的借口有多么正当,我还是要说,你然忍心抛下甜美的新婚妻子参zhan去,真是个不合格的丈夫。”斯科特双手叉腰,摆出很权威的姿势。

一瞬间,查尔斯巧克力般的大眼睛里充了泪水。他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最后下定了决心,对斯科特说:“我保证,不出一个月,就败北方佬回来。为了斯佳丽,我要在zhan争中当一名英雄,完仗以后,我们可以……”很显然,小伙子又陷入了他崇高的白日梦。

他脸上露出羞怯、喜悦和意,整个人都被点亮了,但在斯科特眼中,他就像一条摇着尾巴的长毛牧羊犬,邀功请赏,讨好地对着主人猛摇尾巴。

算了,时代造成的代沟是无法弥补的。斯科特放弃了与夫的沟通。

查尔斯是个天真善的小伙子,深爱着斯佳丽,对她百依百顺。但是,因为斯佳丽从小就被家人宠在手心里,并没有感受到她的丈夫是多么爱她。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男人,这样爱着她了。

查尔斯并不了解斯佳丽,却全心全意地爱着她。正如杰拉尔德完全不理解埃伦的si想,却十几年如一日地爱着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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