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

第一部分 十年飕飕 第二十一章（2）

“好啊，这个提议不错。网络固然好，能帮我们提高效率，可是自从有了网络，我就没怎么抓过笔了，现在写字都歪七扭八的、提笔忘字，不知道怎么看才好。自从有了网络人们都变得慵懒了，其实我很喜欢鸿雁传书的感觉，不太喜欢冷冰冰的email带给我的快捷。上学的时候能收到一封远方朋友的来信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情啊，我会抱着、捧着、端着看的。现在只能回忆了，到时我一定要好好给你写一封信寄到新西兰去。”

“嗯，我也是，以前电台小听众寄给我的信，到现在我还留着呢，有的信上还有画呢，有的信封里面还夹了礼物，比如书签什么的。你小时候呢？你小时候什么样？”班步坐在长椅上，靠在王萧冉宽厚、结实的臂膀上。

“我出生的年代比较尴尬吧，1979年，改革开放的春潮正开始沐浴神州大地。你说我是70年代，还是80年代呢？那时候我们那边更穷，老妈说我是吃着被嚼碎的馒头和母乳长大的，衣服也都是她老人家一针一线给缝的。”

“你们那边？兰州？小时候也在兰州吗？那里什么样？”她抬头看向王萧冉，好奇地问。

“绿油油的麦田，潺潺的流水，还有那些活蹦乱跳的小朋友。每天都在青山绿水间游玩嬉戏，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只有肚子饿的时候才会想起回家。”王萧冉说着眯着眼睛呵呵笑起来。

“那爸爸会和你一起玩吗？”班步像小孩在听大人讲童话故事一般问着。

“当然会了，他是一个很慈爱的人，还会教给我很多人生的道理，比如，吃饭不能剩饭，他还说要是米粒掉在桌上，掉几粒，脸上就会长几个小黑点，吓得我从来不敢剩饭，每次都把碗舔得干干净净的，跟洗过一样。现在嘴巴下面长了一颗痣，我都怀疑是不是哪天吃饭的时候我没舔干净。老爹还喜欢摄影，没事就带我出去走走停停，在我没上小学之前，我就跟他去过很多城市了。”

“都有哪儿？”班步追问。

“让我想想，呃……?西安、宝鸡、成都、青岛、大连、北京、南京、云南、北戴河、秦皇岛好多地方呢，那时候车票很贵，我都是跟着老爹偷偷蹭票，每次他先把行李扔过墙去，然后再把我拖到墙上，他上来后把我够下去，很紧张，很刺激。有时候同时有好几个人，大家一起“翻山越岭”的，最后都成了哥们儿。八几年的条件和现在差远了，每到一个地方我们都住在一个特别大的通铺上，你能想象一百多人挤在一间很大的仓库里的情景吗?”

班步摇摇头，等他继续往下讲。

“上学后，老爹自己出去的时间多过带我出去的时间，但好像儿时受到的熏陶就是假期不能在家待着，我总是拿上压岁钱自己出去溜达。第一次就去了西安，自己去自己回，第一次感觉人生的惊喜和不确定的乐在其中。记得有一次，送同学去火车站，上身穿着背心，下身穿着一条短裤，趿拉一双拖鞋。同学说去买站台票，我也乐得清闲。等到了站台，同学一晃手中的票我乐了，他又给我买了一张同去嘉峪关的火车票，哈哈，我也没推辞，直接就上了火车。一路上伴随着火车的轰鸣声和黑烟到了嘉峪关，我下车打电话给老娘，她居然没有批评我，因为她已经对我了解甚深了。我渐渐地跟老爹学会了摄影，没事就往藏区跑，感觉那里是最干净的地方，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和烦忧，只有蓝天、白云和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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