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0章 任务中的任务
让时间回到十二年后。
在影子行的练功房中，乔白韶接到影徒告知，义父戚晟天要他片刻后前往希光殿，乔白韶马上动身，等走到叶町湖的时候，却看到华弥在湖前斜抛着石子，石子在清澈的湖面上连跳了五六下，就在湖的正中央沉了下去。
“小乔，你说，我们的人生是不是就跟这块石子一样？就算拼尽全力能够在水面片刻地跳跃，可终究还是会被命运的巨口所吞噬。”叶町湖前的华弥一边投掷着石子，一边说道。
乔白韶发现自从与荀笙殿主交易，回来向义父复命之后，华弥的心情似乎一直都有些失落，十几年来，他们同在影子行成长，各自都深知对方的习性。
乔白韶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你的人生，我就不清楚了。但我的，从来就没有跃出水面过。”
华弥听后一愣，但旋即便笑了出来，说道：“我今天估计也是魔怔了，竟然向你这个悲观主义者感叹人生。”
乔白韶也跟着大笑，但笑到最后，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华弥又说道：“你怨不怨我把你带进影子行里来。”
“不知道啊。”乔白韶回答道，如果没来影子行，自己也就不会修得这身武功，养不活老母亲。但同时，也不会杀死那么多的人，让自己的心灵一直处在良知的牢笼。
“小乔，要不然你走吧，影子行并不适合你。”说完这句话，华弥就像胸口上卸了一块大石头般轻松，他接着说道：“我带你来这，其实一直是为了利用你帮助我更好地待在影子行。”
“可是，现在就不是了，不是吗？”看着华弥，乔白韶微微地一笑，他一笑，眼睛就会弯成像一对月亮，让他的笑容极具感染力，乔白韶说道：“我知道在华大哥的身上有许许多多的秘密，为了达到某些你会不择手段，但在你的内心，一定是有情义存在的。”
“是吗？”华弥反问道。
“我要走了，义父刚才要我过去。”
“小心。”
…………………………
“白韶拜见义父。”
“起来吧，你，刚才见到掌灯使了？”戚晟天直视着乔白韶说道。
“是。”
“恩，那你们说了些什么？讲出来给义父听听。”
乔白韶被义父连续地提问，心里有些许地发慌，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戚晟天并没有接着追问，因为他想看到的也就是乔白韶现在这个畏畏缩缩，唯唯诺诺的样子而已，他以一个长辈的口吻继续说道：“韶儿啊，在心机与策略上，你可以多向你的华弥大哥学习，但私底下，你们最好还是少做交流的好。”
乔白韶听言，立马再次跪下，说道：“我与华弥大哥并未商议过任何不利于影子行和义父你的事。”
戚晟天笑着责备道：“你这是做什么？我知道，你对影子行一片忠心，但是，华弥这个人，城府太深，义父怕你迟早会被他算计。”
“义父何出此言。”
“只是隐隐中有些担心罢了。”
戚晟天脑海中开始浮现出每一次与华弥谈话，后者眼中掩饰不住的那抹阴狠。戚晟天又看向乔白韶，与华弥不同，乔白韶虽然也是天资聪慧，心细如尘，但他没有体现出对任何事物的追求之心，他没有执念，没有野心，打小的经历，让他习惯了逆来顺受，因为如此，他没有一份可以和现今生活决裂的决绝，此外他拥有的异能或许以后能够派的上用场。所以，乍看之下，乔白韶似乎比华弥弱势的多，但少主的位子只能是这个乔白韶，甚至以后，自己女儿戚荏禾的夫君也只能是他。
想到这，戚晟天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你自己日后小心便是。此次命你过来是要交付给你两个任务，或者，也可以说是一个任务。”
乔白韶不太明白，说道：“请义父吩咐。”
“你应该记得我曾给过你一个任务，我要你杀了在往生殿里的一名卧底。”
“是。”
“她，就是与你并为魑魅魍魉四鬼之一的魅。”戚晟天接着说道。
“魅！”乔白韶听后一愣，乔白韶是影子行的少主，影子行中的死士与四鬼五尊都是知道的，但他同时是四鬼中的魉，这个，却没有人知道，能够成为魑魅魍魉之一，皆是在死人堆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乔白韶是由于一直受到戚晟天的暗中扶持，才得到这魉的位置，所以，一听到那名背叛者居然是魅后心里的震惊自然十分的巨大。
乔白韶问道：“凭魅在影子行中的地位，她怎么会变节呢？”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义父要我如何做？”
戚晟天说道：“如今，魅也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我若贸贸然召她回来，恐怕她会直接与我影子行撕破脸皮，所以此次，我会向你们四鬼同时发布诛杀令。”
“诛杀令，杀谁？杀魅？”
“不，杀幻羽。”
“无上道家四掌教之一，幻羽。”
戚晟天回答道：“不错，掌灯使之前的狩猎行动一石三鸟之计虽然没有完全成功，但幻羽如今也是受了不轻的伤，掌灯使在他临走前所说的那些话，会误导幻羽以为，我们影子行见计不成，向他示弱，日后不会再找他麻烦，所以他不会有太大的戒心。此外，他身上的伤决不能被无上道家其余的掌教所看见，所以他必定会待在一个没有其他掌教坐镇的分部养伤，而现在敲更使他无孔不入的耳目已经找到了这个幻羽的藏身所在。”
“可是，这和杀魅有什么联系。”
“因为，如果我是向你们四鬼同时发布的诛杀令，魅为了掩饰自己并无二心，她一定会与你们一同合作执行诛杀令的任务。而你和魍便可以在诛杀幻羽的时候，趁机将魅斩杀。”
“我和魍？”
“不错，因为魑魅二人本就是亲兄妹，正因为如此，魅才会毫无防备。”
乔白韶了解到这些后，稍微思考片刻，又问道：“可是这样，诛杀幻羽的任务就无法完成了。”
戚晟天突然开始笑道：“诛杀幻羽的任务从一开始，凭你们四个就不可能完成。”
“白韶不懂，请义父明示？”
“因为，幻羽所在的分部还有一个人。”
“谁？”
“无上道家的妖术师，天机道。”
“天机道。”乔白韶知道天机道这号人物。
无上道家职位除了四大掌教，即罔芥，非常，蝶衣，和幻羽之外，从上到下依次设有长衰，临殊和道者三个等级。天机道便是无上道家的第一长衰，天机道此人有着旷世鬼才，他被世人称为天机道，并不是因为他善于揣测天机，而是他嘴里长挂的一句话：“天机道不尽，人力却可为。”他不愿意揣摩上天的意思，他宣称人定胜天，这与无上道家的道法自然的理念相违背，因此不受幻羽，非常二人的待见，否则，凭他的能力，必早是跻身掌教之列。
乔白韶想通了部分的问题，说道：“因为，有天机道在，我们魑魅魍魉四人不能轻易诛杀掉幻羽，但同时因为天机道与幻羽向来不和，他们又不会联手压制我们四人。义父您的意思是，我和魍需要在幻羽战败，天机道不得不前来支援之前先趁机斩杀魅，再抽身离去？”
戚晟天点了点头回应道：“正是如此。”
乔白韶又说道：“白韶有一点疑惑。”
戚晟天淡淡的回道：“说。”
乔白韶说道：“如若在我和魍杀死魅之后，魑为她妹妹报仇而与我二人发生争斗，那怎么办？”
“他不敢。”戚晟天此刻一边闭目养神，一边说道。片刻后，他接着说道：“但是若真是发生这件事，那这次的任务不就又达到了一个效果吗？心存叛逆的人，你们将他一并杀了便是。”
戚晟天冰冷的话语似乎在乔白韶的心里插上了一把利刃，就连我们四鬼的性命在义父眼里也是这般的不值吗？
戚晟天接着说道：“韶儿，到时候千万不要手软了，如果你办成了这次的任务，在你回来的当天，我就替你和荏禾操办婚事，如果没有成功，你就得接着前往往生殿的第二座分殿，魅就卧底在那里，只不过她卧底的身份就连我也并不知情。因此，在往生殿之中，只要你的一举一动稍有差池，无论是被往生殿二殿主发现，或者被魅发现了，你便是十死无生。”
乔白韶听言后立刻回道：“白韶定当竭尽全力。”
戚晟天摆了摆手：“好了，你可以先回去准备两天，养精蓄锐之后，再去和其他人会合。”
“是。”
……………………
当乔白韶回到自己的家里时，一个月来的苦闷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松懈。
这座中等大小的乔宅是自己在十二岁那年为母亲买下的，乔妈妈不习惯被下人伺候，所以除了门前那个叫福贵的门童，整个宅子连一个丫鬟都没有。但是今天，连那个福贵也并不在，乔白韶问过母亲后，才知道原来福贵的母亲过寿，乔母让他回去了。
乔白韶开玩笑地说道：“他家里人好像经常过寿，莫不是借机回家偷懒。”
“胡说。”乔母笑骂道。
接下来，乔母就开始不断地忙碌。
乔白韶坐在一张木桌前，呆呆地看着满满的一桌子菜，而乔妈妈依旧不停地往桌子上放置着不一样的菜式。
“娘，别再炒了，这么多菜，我哪里吃得下。”乔白韶没好气地说道。
乔妈妈用身上的围巾搓了搓手，笑嘻嘻地说道：“就好了，还有一道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说完就往厨房里头继续忙活。
看着母亲一直忙进忙出地准备，乔白韶的心一时温暖，又一时心酸。
乔白韶待在家的两天里，乔妈妈除了给他煮一大桌子的菜，还有就是给他缝制衣裳，即使他的那件衣裳是市面上最为应时的样式，她还是要为她缝上几道花纹，并且偷偷地把几张祈求平安的符文绣在里头，乔白韶曾经劝过她不要这么累，做这些下等事，而这时乔妈妈便会十分委屈地说道：“我是个没用的娘亲，除了这些下等的事，什么也不会做，什么也帮不了你。”
从那以后，每当乔妈妈为他绣完一件衣服，问他的意见时，乔白韶就会不停地鼓励说道，这是他穿过的最舒服的衣服，听到这个，乔妈妈就会那样的开心，就像他小时候吃到妈妈省吃俭用为他买来的冰糖葫芦一样。
这两天，乔妈妈都没有去过祠堂，乔白韶知道，这是因为，母亲不愿意让自己担心她的身体，母亲常年的跪经使她的腿脚已经变形，乔白韶劝过她许多次，可乔妈妈都会在私底下再次替自己的儿子跪经，替那些亡灵祈祷。
这天夜里，乔白韶从床上起来，他没有点灯，只是从柜子里取出那个被封锁住的鬼怪面具，然后蹑手蹑脚地关上门，在路过乔妈妈的房间他更是放慢了脚步，最后，才匆匆地离开。
房间里的乔妈妈已经入睡了，不过，就算在梦里，她仍旧是跪在祠堂里，不住地念着经文。
其实人生在世，如风雪中裸宿。
幸甚至哉，得至亲之手，挚友之脊，挚爱之目。
方不至于人世中仓皇，白驹间恍惚。
在影子行的练功房中，乔白韶接到影徒告知，义父戚晟天要他片刻后前往希光殿，乔白韶马上动身，等走到叶町湖的时候，却看到华弥在湖前斜抛着石子，石子在清澈的湖面上连跳了五六下，就在湖的正中央沉了下去。
“小乔，你说，我们的人生是不是就跟这块石子一样？就算拼尽全力能够在水面片刻地跳跃，可终究还是会被命运的巨口所吞噬。”叶町湖前的华弥一边投掷着石子，一边说道。
乔白韶发现自从与荀笙殿主交易，回来向义父复命之后，华弥的心情似乎一直都有些失落，十几年来，他们同在影子行成长，各自都深知对方的习性。
乔白韶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你的人生，我就不清楚了。但我的，从来就没有跃出水面过。”
华弥听后一愣，但旋即便笑了出来，说道：“我今天估计也是魔怔了，竟然向你这个悲观主义者感叹人生。”
乔白韶也跟着大笑，但笑到最后，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华弥又说道：“你怨不怨我把你带进影子行里来。”
“不知道啊。”乔白韶回答道，如果没来影子行，自己也就不会修得这身武功，养不活老母亲。但同时，也不会杀死那么多的人，让自己的心灵一直处在良知的牢笼。
“小乔，要不然你走吧，影子行并不适合你。”说完这句话，华弥就像胸口上卸了一块大石头般轻松，他接着说道：“我带你来这，其实一直是为了利用你帮助我更好地待在影子行。”
“可是，现在就不是了，不是吗？”看着华弥，乔白韶微微地一笑，他一笑，眼睛就会弯成像一对月亮，让他的笑容极具感染力，乔白韶说道：“我知道在华大哥的身上有许许多多的秘密，为了达到某些你会不择手段，但在你的内心，一定是有情义存在的。”
“是吗？”华弥反问道。
“我要走了，义父刚才要我过去。”
“小心。”
…………………………
“白韶拜见义父。”
“起来吧，你，刚才见到掌灯使了？”戚晟天直视着乔白韶说道。
“是。”
“恩，那你们说了些什么？讲出来给义父听听。”
乔白韶被义父连续地提问，心里有些许地发慌，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戚晟天并没有接着追问，因为他想看到的也就是乔白韶现在这个畏畏缩缩，唯唯诺诺的样子而已，他以一个长辈的口吻继续说道：“韶儿啊，在心机与策略上，你可以多向你的华弥大哥学习，但私底下，你们最好还是少做交流的好。”
乔白韶听言，立马再次跪下，说道：“我与华弥大哥并未商议过任何不利于影子行和义父你的事。”
戚晟天笑着责备道：“你这是做什么？我知道，你对影子行一片忠心，但是，华弥这个人，城府太深，义父怕你迟早会被他算计。”
“义父何出此言。”
“只是隐隐中有些担心罢了。”
戚晟天脑海中开始浮现出每一次与华弥谈话，后者眼中掩饰不住的那抹阴狠。戚晟天又看向乔白韶，与华弥不同，乔白韶虽然也是天资聪慧，心细如尘，但他没有体现出对任何事物的追求之心，他没有执念，没有野心，打小的经历，让他习惯了逆来顺受，因为如此，他没有一份可以和现今生活决裂的决绝，此外他拥有的异能或许以后能够派的上用场。所以，乍看之下，乔白韶似乎比华弥弱势的多，但少主的位子只能是这个乔白韶，甚至以后，自己女儿戚荏禾的夫君也只能是他。
想到这，戚晟天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你自己日后小心便是。此次命你过来是要交付给你两个任务，或者，也可以说是一个任务。”
乔白韶不太明白，说道：“请义父吩咐。”
“你应该记得我曾给过你一个任务，我要你杀了在往生殿里的一名卧底。”
“是。”
“她，就是与你并为魑魅魍魉四鬼之一的魅。”戚晟天接着说道。
“魅！”乔白韶听后一愣，乔白韶是影子行的少主，影子行中的死士与四鬼五尊都是知道的，但他同时是四鬼中的魉，这个，却没有人知道，能够成为魑魅魍魉之一，皆是在死人堆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乔白韶是由于一直受到戚晟天的暗中扶持，才得到这魉的位置，所以，一听到那名背叛者居然是魅后心里的震惊自然十分的巨大。
乔白韶问道：“凭魅在影子行中的地位，她怎么会变节呢？”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义父要我如何做？”
戚晟天说道：“如今，魅也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我若贸贸然召她回来，恐怕她会直接与我影子行撕破脸皮，所以此次，我会向你们四鬼同时发布诛杀令。”
“诛杀令，杀谁？杀魅？”
“不，杀幻羽。”
“无上道家四掌教之一，幻羽。”
戚晟天回答道：“不错，掌灯使之前的狩猎行动一石三鸟之计虽然没有完全成功，但幻羽如今也是受了不轻的伤，掌灯使在他临走前所说的那些话，会误导幻羽以为，我们影子行见计不成，向他示弱，日后不会再找他麻烦，所以他不会有太大的戒心。此外，他身上的伤决不能被无上道家其余的掌教所看见，所以他必定会待在一个没有其他掌教坐镇的分部养伤，而现在敲更使他无孔不入的耳目已经找到了这个幻羽的藏身所在。”
“可是，这和杀魅有什么联系。”
“因为，如果我是向你们四鬼同时发布的诛杀令，魅为了掩饰自己并无二心，她一定会与你们一同合作执行诛杀令的任务。而你和魍便可以在诛杀幻羽的时候，趁机将魅斩杀。”
“我和魍？”
“不错，因为魑魅二人本就是亲兄妹，正因为如此，魅才会毫无防备。”
乔白韶了解到这些后，稍微思考片刻，又问道：“可是这样，诛杀幻羽的任务就无法完成了。”
戚晟天突然开始笑道：“诛杀幻羽的任务从一开始，凭你们四个就不可能完成。”
“白韶不懂，请义父明示？”
“因为，幻羽所在的分部还有一个人。”
“谁？”
“无上道家的妖术师，天机道。”
“天机道。”乔白韶知道天机道这号人物。
无上道家职位除了四大掌教，即罔芥，非常，蝶衣，和幻羽之外，从上到下依次设有长衰，临殊和道者三个等级。天机道便是无上道家的第一长衰，天机道此人有着旷世鬼才，他被世人称为天机道，并不是因为他善于揣测天机，而是他嘴里长挂的一句话：“天机道不尽，人力却可为。”他不愿意揣摩上天的意思，他宣称人定胜天，这与无上道家的道法自然的理念相违背，因此不受幻羽，非常二人的待见，否则，凭他的能力，必早是跻身掌教之列。
乔白韶想通了部分的问题，说道：“因为，有天机道在，我们魑魅魍魉四人不能轻易诛杀掉幻羽，但同时因为天机道与幻羽向来不和，他们又不会联手压制我们四人。义父您的意思是，我和魍需要在幻羽战败，天机道不得不前来支援之前先趁机斩杀魅，再抽身离去？”
戚晟天点了点头回应道：“正是如此。”
乔白韶又说道：“白韶有一点疑惑。”
戚晟天淡淡的回道：“说。”
乔白韶说道：“如若在我和魍杀死魅之后，魑为她妹妹报仇而与我二人发生争斗，那怎么办？”
“他不敢。”戚晟天此刻一边闭目养神，一边说道。片刻后，他接着说道：“但是若真是发生这件事，那这次的任务不就又达到了一个效果吗？心存叛逆的人，你们将他一并杀了便是。”
戚晟天冰冷的话语似乎在乔白韶的心里插上了一把利刃，就连我们四鬼的性命在义父眼里也是这般的不值吗？
戚晟天接着说道：“韶儿，到时候千万不要手软了，如果你办成了这次的任务，在你回来的当天，我就替你和荏禾操办婚事，如果没有成功，你就得接着前往往生殿的第二座分殿，魅就卧底在那里，只不过她卧底的身份就连我也并不知情。因此，在往生殿之中，只要你的一举一动稍有差池，无论是被往生殿二殿主发现，或者被魅发现了，你便是十死无生。”
乔白韶听言后立刻回道：“白韶定当竭尽全力。”
戚晟天摆了摆手：“好了，你可以先回去准备两天，养精蓄锐之后，再去和其他人会合。”
“是。”
……………………
当乔白韶回到自己的家里时，一个月来的苦闷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松懈。
这座中等大小的乔宅是自己在十二岁那年为母亲买下的，乔妈妈不习惯被下人伺候，所以除了门前那个叫福贵的门童，整个宅子连一个丫鬟都没有。但是今天，连那个福贵也并不在，乔白韶问过母亲后，才知道原来福贵的母亲过寿，乔母让他回去了。
乔白韶开玩笑地说道：“他家里人好像经常过寿，莫不是借机回家偷懒。”
“胡说。”乔母笑骂道。
接下来，乔母就开始不断地忙碌。
乔白韶坐在一张木桌前，呆呆地看着满满的一桌子菜，而乔妈妈依旧不停地往桌子上放置着不一样的菜式。
“娘，别再炒了，这么多菜，我哪里吃得下。”乔白韶没好气地说道。
乔妈妈用身上的围巾搓了搓手，笑嘻嘻地说道：“就好了，还有一道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说完就往厨房里头继续忙活。
看着母亲一直忙进忙出地准备，乔白韶的心一时温暖，又一时心酸。
乔白韶待在家的两天里，乔妈妈除了给他煮一大桌子的菜，还有就是给他缝制衣裳，即使他的那件衣裳是市面上最为应时的样式，她还是要为她缝上几道花纹，并且偷偷地把几张祈求平安的符文绣在里头，乔白韶曾经劝过她不要这么累，做这些下等事，而这时乔妈妈便会十分委屈地说道：“我是个没用的娘亲，除了这些下等的事，什么也不会做，什么也帮不了你。”
从那以后，每当乔妈妈为他绣完一件衣服，问他的意见时，乔白韶就会不停地鼓励说道，这是他穿过的最舒服的衣服，听到这个，乔妈妈就会那样的开心，就像他小时候吃到妈妈省吃俭用为他买来的冰糖葫芦一样。
这两天，乔妈妈都没有去过祠堂，乔白韶知道，这是因为，母亲不愿意让自己担心她的身体，母亲常年的跪经使她的腿脚已经变形，乔白韶劝过她许多次，可乔妈妈都会在私底下再次替自己的儿子跪经，替那些亡灵祈祷。
这天夜里，乔白韶从床上起来，他没有点灯，只是从柜子里取出那个被封锁住的鬼怪面具，然后蹑手蹑脚地关上门，在路过乔妈妈的房间他更是放慢了脚步，最后，才匆匆地离开。
房间里的乔妈妈已经入睡了，不过，就算在梦里，她仍旧是跪在祠堂里，不住地念着经文。
其实人生在世，如风雪中裸宿。
幸甚至哉，得至亲之手，挚友之脊，挚爱之目。
方不至于人世中仓皇，白驹间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