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 情不自制
傍晚时分，梦萱来看素灵，可能是中午玄冥陪她吃饭的原因吧，素灵一天心情都特别好，饭后向着梦萱住的地方踱步，和梦萱正好碰在一起。
素灵高兴的伸出双手，梦萱迎上去。素灵说：“这正要去找你，你倒先来了。”
梦萱拉着素灵手：“我走的快，一下午都敢打扰，这会儿想你，就过来了。”随后对跟着素灵的婢女说：“你们下去，稍后我让蓝莲碧玉送王妃回去。”
跟着素灵的婢女面面相觑，魂儿一样原地消失。素灵知道她们是魂卫，原本也并不惊讶，倒是碧玉蓝莲有些惊讶和不解，蓝莲刚要张口，碧玉忙拦住，碧玉上前扶着素灵。
素灵拍拍碧玉的手：“不打紧，我还有到走不稳路的地步。”
梦萱对碧玉蓝莲说：“你们去纯湘居收拾收拾，我看那些婢女也不会收拾。”
蓝莲碧玉答应着下去，就剩梦萱挽着素灵的胳膊漫步在斜阳下，温暖的夕阳晚霞，印着坤昶殿暖暖的，也印着素灵的心暖暖的。
梦萱说：“太阳快下山了，你冷吗？”
素灵摇摇头，笑着：“不冷。”
“看来玄冥今天陪你吃饭，你心情当真好了很多。”
“是啊，我们好久没有这样一起吃饭了。”
“那你后悔做他的王妃吗？”
“不后悔，如果再选一百次，我依旧会做他的女人，哪怕没有王妃这个称谓。”
“作为女孩子，我应该懂你。但作为朋友，我不想你这样执着。”
“我不是还有你吗？”
“我？我能做得真是微不足道。”
“玄冥总是肯听你的，你为我做的，我都知道。西苑离我太远，这几天留在纯湘居吧。”
“蓝莲碧玉收拾了一天，今晚就先住西苑，明天再搬到纯湘居陪你。”
“有你真好。”素灵纯净的目光很温柔，看着梦萱，仿若看着自己的情人。
“真傻，你拿出这眼神的一半来看玄冥，他也会被你牢牢抓住的。”
素灵指着远处一片五彩云：“你看是那片彩云好看，还是那片红云好看？”
“当然是彩云。”
“可我却认为红云好看。”素灵又看回梦萱：“这便说明，不论你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它们，在你心里认定的，就是认定的，哪怕另一片云再旁人心里是多么的无与伦比。”
“其实我只是怕你受委屈。”
“我选择的，自然是我最想要的，哪怕玄冥心里只有你，但只要他能顾念你，在我身上停留片刻，我也是欢喜的。”
“何必呢？”
“玄冥的心，不是我能左右的，我的心，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只当是互相亏欠的，在一起多少还一点儿吧。”
梦萱听着，走神自言自语：“若无亏欠，何故相见。”
“你想风宸了？”
梦萱摇摇头，素灵接着说：“最近总觉得你心事重重的，就连梵睿泽的婚礼，你都提不起劲，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从父亲决意起兵开始，我总有种不好感觉，却也说不清楚。”
“你没跟风宸和玄冥说吗？”
“不愿说，我可能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有点吃不消吧。”
素灵看看梦萱，梦萱真长大了，原来天真烂漫的梵梦萱只是偶尔回来，或许这个长大的梦萱，才是她想要了解，才是玄冥念念不忘的。
入夜微凉，坤昶殿的夜更加平添了几分幽幽凉意。蓝莲碧玉回到梦萱身边，梦萱问：“怎么去了这样久？是纯湘居有什么不妥吗？”
碧玉回话：“纯湘居倒没什么照顾不周，只是魂卫怎么都没有我们细腻。”
“玄冥向来不喜婢女，坤昶殿也少有面面俱到的婢女。那你们知道为什么玄冥不让素灵原来的侍女伺候吗？”
“净宗正一向亲力亲为，身边也没什么侍女，您又不是不知道，曾经在坤昶殿，冥王的饮食起居等都是净宗正亲自照管。”
“那现在玄冥身边有婢女侍候吗？”
“我和蓝莲。冥王时常不在殿内，倒也不用我们做什么。”
“那你们去照顾素灵吧。”
“您呢？您身边不能没人啊。”
“我也不长住，有没有人侍候一个样。”
“那不行，冥王有令，更何况没人侍候您，我们也不放心。”
“你真啰嗦，当真比曼曼还唠叨。”
碧玉笑着闭嘴，蓝莲说：“我们这不是担心您吗？”
“我知道，但我更担心素灵，她现在有孕，身边没一个舒心人。不然碧玉先去陪素灵吧，你过去多少开解些，蓝莲留下，我走后也时常劝劝玄冥。”
蓝莲苦笑说：“您倒真心疼碧玉，除您外，谁敢劝冥王？”
碧玉笑着说：“您这是看我烦，赶紧给我轰我走呢？”
梦萱拿着手边碧玉绣了一半的小儿肚兜，塞给碧玉说：“那你还不快去。”
碧玉接过绣筐，作揖笑着说：“是，要我看您才是坤昶殿的主子。”
玄冥在碧玉蓝莲身后道：“坤昶殿何时易主了，本尊怎不知？”
吓得蓝莲碧玉转身慌忙跪下，玄冥弯身蹲下，拖着碧玉的下巴说：“若你能让萱儿从了本尊，这坤昶殿送你也罢。”
碧玉慌张的向后退腿，趴低身子，吓得一句说不出来。
梦萱无语的瞪玄冥一眼说：“从了你能有什么好处？如今你都有王妃了，招我来做丫鬟不成！”
玄冥笑的很邪，松开碧玉直起身说：“倘若你从了，我们大可隐居逍遥于世，这‘冥王’便让给旁人也无不可。”
梦萱听他越说越疯魔，丢给玄冥一个白眼：“胡言乱语。”
玄冥看看碧玉放在身边的绣筐，拿起绣了一半的肚兜看了看，放下，直起身说：“你们俩去照顾素灵吧。”
蓝莲轻声说：“曼曼不在，我怕别的婢女照顾不好萱主子。”
梦萱怕玄冥会再责问碧玉什么，就拉起蓝莲碧玉说：“你们去吧，我也是不三岁小孩，自己能照顾自己的。”
蓝莲听梦萱这样说，便知晓梦萱用意，弯身拿起碧玉的绣筐，拉着碧玉下去。
梦萱看着蓝莲碧玉走远，玄冥却一直盯着梦萱看，对梦萱说：“你怕我罚她们？”
梦萱回神看玄冥，玄冥走进一步和梦萱半米不到的距离说：“那便永远留在我身边，不然我实难控制自己爱杀人的手。”
“我看！你哪个手爱杀人？”
玄冥伸出没带手套的手，手掌在夜晚有一层淡淡的霜，浮在苍白冰肌上更让人冰冷得心疼，心动。
梦萱触到他手的一刻，霜化了，梦萱一手拿着玄冥的手，一手比成刀，在玄冥手腕上来回磨，恶狠狠的说：“要是再手闲，就切了它。”
“心也一并切了去，免得它动不动总使唤手干坏事。”
“干坏事？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玄冥捏着梦萱的下巴，吻了上去，梦萱惊讶的大脑短路，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一样，玄冥的吻只是轻轻的试探着碰了梦萱嘴唇一下，当他看梦萱没反抗，想要再吻的时候，梦萱大梦初醒一般，化成丝丝银蝶，消失在玄冥眼前。
玄冥细细撵着手指，笑容浮现在脸上。
穹辰翊宴中，风宸忽然心口疼到难以呼吸，元宝冲进风宸寝殿，只一瞬间的疼，风宸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
风宸面对元宝叽叽咋咋的询问，摇摇头答道：“无妨。”
元宝问：“主子，要不要把萱主子配的七情露端来？”
“不必了，与这无关。”
元宝急得来回走，嘴里嘟哝没玩：“怎么无关，下午曼曼分明说过什么萱主子的三生线是御尊系的，还说冥王是御尊的亲儿子的话。还说您就是太自信，还有情豆就在萱主子身上……”
风宸猛地看急得团团转的元宝，闪到元宝面前，抓着他肩说：“你说什么？”
元宝弱弱的说：“曼曼说情豆就在萱主子身上。”
风宸抬腿向外走，元宝慌忙跟上喊：“主子，主子就算您现在去坤昶殿，您也见不到萱主子。您忘了冥王来穹辰翊宴接萱主子，您都没让他见到的事了？”
风宸忽然停下，脖子上的净玉扣隐隐灼烧着风宸皮肤，风宸拽下来拿在手里看，丝丝萦绕的依旧美丽，风宸紧紧握了握净玉扣，消失在穹辰翊宴。
风宸到寰音阁门外，隐约感到寰音阁有人，高兴的进去喊：“萱儿！”
没想到看见的却是玄冥，风宸看见玄冥没好气的闪到他面前，像揪玄冥领子，却抓空了，玄冥闪向后面些。
风宸有些怒：“你对萱儿做了什么？！”
玄冥嘴角上扬，不屑于风宸的怒火道：“我吻了她。”
“你！”风宸冲向玄冥，玄冥闪开说：“我们都没得到萱儿的情豆，那她也算不上是你的。”
“萱儿在哪儿？”
“不知道。”
“明明早上是你带走她的！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知道？！”
“你拿着萱儿的三生线，你不是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吗？”
风宸狠狠握着手中的净玉扣，就差给它捏碎。
玄冥挑衅的说：“不然你把净玉扣给我，我告诉你萱儿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