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扯淡的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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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番外篇一 人魔吕奉先

    番外篇一人魔吕奉先

    长安城中,击杀了董卓的吕布正坐在龙椅之上,本来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现在不知何故四外乍起,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在发髻之间忽隐忽现,额头正中的眉宇之间,还有一道新生的疤痕,远远看去好像一只竖着的眼睛一样。端着酒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御酒的吕布身边,除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宫女在帮吕布倒酒以外,再无他人。

    长安。红云楼。

    一个月前,长安城最繁华的街上盖了一座三层高的小楼,起名叫“红云楼”。红云楼是一座红馆,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就成为长安城内最大的红馆。

    红云楼共分三层,中间一个露天舞台,四周一圈看台围绕这舞台而建,让三层楼的人都可以清晰看见台上演艺。

    入夜十分,红云楼内灯火通明。

    二楼正对舞台的雅座上,正坐着一名身高一米八以上、细腰乍背、面似敷粉的武将,此人双肩抱拢,一字眉,杏核眼,身穿铁甲,内衬皂袍,威风凛凛,远望去好似一尊身披铁甲的战神一般。

    “来人,拿酒来。”武将随手一挥,立即有随身随从拿来酒壶、酒盅放在武将身旁的小桌上。武将一边饮酒一边目视舞台正中,那里,一个身穿红衣的绝色美女正轻抚一台古筝,旁边两名侍女,一人击鼓,一人吹笛,三人合奏,三种声音相合,再配上红衣女子一道歌声,美妙婉转好似仙乐。

    武将的双眼渐渐现出迷离之色,恍恍惚惚中,仿佛面前的红衣女子正向他走来,轻轻坐在了他的怀里……

    一曲罢,歌声停,武将的双眼恢复清明之色,舞台上红衣女子依旧坐在舞台上轻抚古筝,怀里并没有佳人作陪。武将狠狠的仰头一口把杯中酒喝完。如此良辰美景,放过这妞,实在有点暴殄天物。

    “来呀。”武将向两旁一招手,旁边立即跑来一名军士:“今晚,把她送到我府上。”武将右手一指舞台正中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好像感应到了一般,抬头看见武将,脸上居然还露出了笑容,站起身对着武将微微一福,直看的坐在看台上的武将口水流了好长。

    “吕将军,吕将军……”军士在一旁一脸黑线,低声呼唤着。

    “啊?”武将擦了一把嘴角边的口水。

    “吕将军,太师有令,红云楼的这位姑娘,谁也不能动。您看……”军士一脸愁容。身为最底层的军官,最受不得这两头命令。

    “啊?太师……太师何时说过?”武将一脸怒色。

    “嗯……气死我也!”武将随手把杯中酒喝完,远远的把酒杯扔向了舞台。

    舞台上,一身红衣的美貌女子仍旧面含微笑的向着武将福了一福,转身向后台走去。

    “哇呀呀……”武将已经接近暴走了。

    七天过后。

    “吕将军每日都到此为貂蝉捧场,还请受小女子一礼。”一身红衣的貂蝉莲步轻移到二楼雅座面前,对着雅座上的武将轻轻一福。

    “……”武将嘴角流下长长的口水,眼睛里只有红衣女子那轻颦含笑的脸蛋,根本没听见女子说的话。

    “吕将军,小女子这里还有薄酒一壶,请将军慢用,今日貂蝉当为将军再弹一曲。”双眼中闪烁着点点桃花,貂蝉又缓步走到了舞台上。

    一曲罢,歌声停。

    “不行,今日无论如何,你都要跟我走!”欲火中烧,武将再也不顾其他,一步跨过楼栏,走上舞台,单手拉起貂蝉就要走。

    “吕将军,太师有令……”一名军士看着武将一脸吃人的模样,远远向武将弯腰躬身说。

    “太师,又是太师,太师!!!!”武将一声虎吼,真震的红云楼顶都颤了三颤。

    “本侯今日不管是谁,都要定了貂蝉!”武将说完,单手环抱着貂蝉细腰,大踏步而去。

    “吕布小儿,你敢……”后宫中,一米八的个头、二百斤体重的董卓愤怒的拍着桌子。

    “太师,他已经做了。”旁边,一名尖嘴猴腮的文臣弯腰回答着。

    “哇呀呀……你带人去把吕布给我砍了!把貂蝉给我抢回来!哇呀呀……要不是貂蝉这妮子不想进宫,又如何会有这等事情发生!气死我也!”

    “下官遵旨。”尖嘴猴腮的文臣领命走了。

    旨,一般是皇帝下的命令。如今董卓的命令已经被奉为旨。

    吕布府中。

    “将军,太师派了李儒带领城卫军来抓捕您了,还请将军速速决断。”牙门将军张辽一脸急切的在吕布房门外高呼着。

    “嘭!”房门一脚被踹开,一身戎装的吕布全副武装的走了出来:“太师,终于要对我动手了吗?张辽,去点齐我并州狼骑,让高顺的陷阵营开路,我今天就要杀进这皇宫。我倒要看看,他董卓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吕奉先叫板!”

    “末将领命!”张辽脸上无悲无喜,转身匆匆走了。

    西凉铁骑?三十万大军?这中原大地有句话叫做: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既然你董卓不仁,我吕布又怎么会心慈手软?今日,就让这中原大地再见识一下我吕奉先举世无双的枪法!

    挥手间,一杆金色长枪出现在手中,枪杆上三个大字:“龙阳枪!”

    “你不如他。”望着远去的身影,房中貂蝉黯然神伤,独自幽幽的说。吕布吗?比起那个跟自己独处半月却秋毫不犯的小白脸,人中吕布不过是一头不懂情调的狼,一头色狼。也许,一次选择错误,终究不可能再回头了。

    “每一个夜晚,我都要用琴声淹没所有的记忆,我的梦才能变成透明的;每一个清晨,我都要扔掉所有的昨天,我的脚步才能变得轻盈。你就是我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红色的身影在房间里渐渐变淡,最后消失不见。

    残阳如血,龙阳枪上,董卓的血液还没有干涸。

    “貂蝉何在?”吕布疯了一样在自己府里来回寻找着,所有下人全都跪俯在地,颤抖着身躯。

    “丢了……人就这么凭空丢了!在我自己的府里丢了,我要你们这帮奴才何用?啊……”吕布疯狂的嘶吼着,仰天长啸,随手挥动着龙阳枪屠戮着身边看见的人。

    我为你,杀了太师,夺了那匹夫的一切,控制了这大汉的江山,这天下都将听命于我人中吕布,但你却不见了!天理何在!

    “啊……”吕布疯狂嘶吼着:“你个薄情女子,当年丁原阻我娶你,我一怒杀丁原,转而投董卓,你说,再见之日当以身相许;再见之日董卓又阻我,我再杀董卓!我为你,杀尽天下阻我之人,你又跟我玩起了消失!你知道不知道我吕布是为了你才背叛丁原、背叛了董卓,难道,你还想让我背叛这天下所有人?”一丝黑气在吕布七窍之中缓缓冒出。

    “啊……”越来越多的黑气从吕布脑后冒出:“无论如何,我终究要找到你--貂蝉!人阻我,我杀人;佛阻我,我杀佛;要是这老天阻我,我当捅破这老天!”随手挥动间,龙阳枪的枪头附近多出了两片刀刃:“从今而后,龙阳枪便是--方天画戟。”

    西昆仑上,正在房间之中静坐的左慈缓缓睁开了双眼,手一伸,一颗圆珠出现在手掌心,本来金光闪闪的圆珠在短短几秒内变成了一颗黑气滚滚的圆珠,在手中滚来滚去的同时还发出“嘶嘶”声。

    “吕布?”左慈满脸惊讶之色:“为何会有这么重的魔气?”

    花开两生面,人生佛魔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自从貂蝉走后,本来英俊潇洒的吕布彻底变的消沉,就连击杀董卓都没有令他产生一点点兴奋。迷迷糊糊中,吕布不知杀了多少人,直到感觉额头正中那一道凭空新生的疤痕越来越疼,才使得浑浑噩噩吕布慢慢停下了杀人的动作。尽管见惯了血雨腥风,吕布仍然被从皇宫到吕府那一路残缺不全的尸首惊呆了--那里不光是董卓的残党,还有陪伴了他多年的部下,全都是被他一个人干掉的。从那以后,除了张辽高顺等几个能保证不被吕布一击而死的能人外,再也没有人愿意主动向吕布身边凑。万一这个杀人魔王又犯病了呢?

    长安城内外,曾经叱咤风云的人中吕布有了一个新的名号:“人魔吕奉先”。

    西凉。

    一封圣旨随着八百里快马传到了安定城中,令带着贴身侍卫逃到安定的兵曹李傕、治中郭汜大感头疼。传达圣旨的钦差还带了一个坏消息:司徒王允派出三万大军,追捕二人。想着安定城中仅仅八千兵马,李傕郭汜二人真有点痛苦无泪的赶脚。

    “郭阿多,你认为该怎么办?”李傕坐在主位,问坐在下首的郭汜。二人官职本无高低,李傕逃命的时候先一步比郭汜早到安定,所以就坐在了主位上。

    “小李子,我看,我们还是想办法逃吧。王允这老家伙,派了徐荣领了三万大军来,怕是不见我二人的人头不能退兵。如果正面硬抗,我们这不到八千的杂兵,困守这安定城,我觉得最多坚持不过一天。”

    “我也是这个意思,那我们逃到哪去呢?”李傕点头同意。

    “不如再回西凉?”本来是董卓的地盘,自从董卓进了京,西凉逐渐被马腾控制,如今他二人病急乱投医,真要是回到西凉,马腾会收留他们二人吗?

    “西凉怕是再没我二人容身之处了。要不,我们去羌族?”李傕也是没有一个好主意。

    “羌吗?”郭汜一脸迷茫。

    羌族是汉朝版图以外的一个少数民族,本来是一个游牧民族,但受汉朝文化影响多年,部分人学会了种庄稼,并且从庄稼里收获了远远多于放牧牛羊的粮食。经过几百年的发展,现在的羌属于半游牧、半耕种结合的民族。

    “二位将军想去哪里?”一道声音打断了李傕郭汜的思考。一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这位老者一头白发束在背后,饱经沧桑的脸上书写着岁月的痕迹,一身粗布麻衣洗的已经有些发白,但是干净整洁。

    “你是何人?”李傕阴沉着脸问。他和郭汜在议论着怎么逃到外族去,这种事万一被人听了去,可是背叛种族、杀头的大罪。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们不去外族,好像王允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老夫贾诩贾文和。愿为两位将军献上一计。”

    袅袅炊烟飘荡在长安城上空,晚饭时分,西门城墙上,吕布手下八健将之一,一身精干打扮的张辽正在巡城。城墙的楼梯上走来另一队士兵,带头的是吕布的手下八健将另一位--曹性,吃过晚饭就是交接时间了。

    张辽冲着成廉随意的点了点头,曹性也随意的点了点头,没有语言交流,简单的交接就这样完成了。自从吕布砍了董卓之后,作为吕布身边的近臣,鸭梨表示,它很大。

    皇宫外,被曹性从北门城墙换下的臧霸正好碰见张辽。

    “文远。”臧霸在马上一抱拳。

    “宣高。”张辽也是马上一抱拳。

    “唉……”

    “唉……”

    两声叹息过后,两人一起坐在马上看着皇宫那金砖琉璃瓦发呆。

    皇宫之中,吕布大马金刀的坐在龙椅之上喝着酒,一群舞女歌姬颤颤巍巍的在皇宫大殿上翩翩起舞。

    “滚!”一道震的皇宫顶棚乱颤的声音自龙椅上发出,吕布手的酒杯也被扔在了皇宫大殿上。

    “你们这群胭脂俗粉,给我滚,滚!”吕布大声咆哮着,双眼渐渐的变成了红色。

    “为什么,你要走?为什么要走?我吕奉先哪里对不住你?世人皆说我吕奉先两面三刀,可世人哪知我吕奉先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让你留在我的身边而已。可你为何会三番两次不辞而别?”

    吕布红色的双眼中似有两团火苗,那火苗渐渐的变成了一身红色衣服的貂蝉,回忆里的影子是那么清晰。

    那一年,十常侍作乱朝纲,作为一方诸侯的并州刺史丁原受邀进京铲除十常侍,吕布随丁原入洛阳。那年,洛阳也有一座楼,不过楼的名字叫做红楼。

    刚刚抵达洛阳,吕布就得到消息,十常侍之乱被一个叫董卓的人平了,那是吕布第一次听说董卓。而此时,洛阳城中只有董卓和丁原两支队伍人马最多。

    无所事事的吕布无意间走进了红楼的大门。红楼内,一个身穿火红衣裙的姑娘正跳着舞,舞姿飞扬,曲声悠悠,吕布就那么盯着那一身红衣,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舞台上,并且很“不巧”踩在了红衣姑娘的长裙裙角上。于是,像大多数偶像剧里的一幕发生了,一身火红衣裙的貂蝉躺在了天下第一猛将的怀里。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吕布就已经决定:今生能得此女子相伴左右,别无所求。

    于是,白天,吕布陪着丁原左右,出侯入相,晚上,吕布与貂蝉在红楼风花雪月。随着每日耳鬓厮磨,吕布还发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貂蝉长着一双尖尖的耳朵。那双耳朵根本不像是人类所有,如果确切一点说,更像是狐狸耳朵,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就是她是一只狐狸,我也她要陪伴我一生一世,吕布一直都这么认为。直到有一天,貂蝉消失了,和貂蝉一起消失的还有坍塌的红楼。

    望着一夜之间坍塌的红楼,吕布感觉,天好像也跟这红楼一样,要塌了。吕布疯狂的在洛阳城里寻找着,几乎翻遍了所有王侯将相的家宅,所有阻拦道路的人,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公侯将相,都在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但是吕布仍然没有发现貂蝉的身影,直到,吕布遇到了董卓,那天吕布枪下唯一存活的人。

    董卓给了吕布一匹马,一匹浑身火红,没有半点杂毛的马。董卓说那匹马叫赤兔。董卓还告诉吕布,向西一直走,也许能碰见貂蝉,而天下能够追上貂蝉的马,仅有这一匹。吕布信了,没有任何原因,骑上赤兔,风一样的向西追去。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洛阳城的格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董卓在朝堂之上,堂而皇之的借皇帝之口,赐丁原一杯御酒,然后丁原就被这小小的一杯御赐毒酒扳倒了。朝堂之上,被吓的尿裤子的少帝,册封董卓为丞相、当朝太师,并以相父称呼董卓。洛阳城军政大权,一律全由董卓掌管。从此,继十常侍与大将军何进之后,另一个带着佩剑上殿、见皇帝而不需叩拜、整日喝着御酒夜宿皇宫的当朝宰相出现了,而吕布被董卓任命为温侯,掌管着洛阳城原丁原手上的兵力。

    吕布坐在龙椅上,一双血红的眼睛越来越红了,随手一摸,没有摸到酒杯,随手拿起酒壶,仰头一口气喝光壶里的酒。

    董卓?吕布的嘴角渐渐浮现一摸邪异的笑容,想我人中吕布,岂是一个董卓可以降服?

    吕奉先,冲冠一怒,只为红颜。

    为什么洛阳城西百里外那个山谷再也找不见了呢?多少年来,吕布从来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皇宫大殿之内,不知何时走进一名红衣女子,离着吕布远远的翩翩起舞。吕布那双本来已经红的好像火苗一样的眼睛,更加的红了,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声回荡在这皇宫大殿之内,历来被文人骚客尊崇的皇宫大殿之上,两具不着寸缕的肉体进行着最原始的人类活动。

    眼神恢复了清明的吕布望着周围随着自己逃亡张辽、高顺等人,脸色麻木的没有一点表情。长安城,已经被李傕、郭汜占领了。江山?在吕布心里,再大的江山也比不过她的一颦一笑。低头看着马鞍上那个有两只尖尖耳朵的女子,吕布的嘴角露出了一缕欣慰的笑容,即使神志不清的状态下,自己扔抱着这个女子冲出了重围。曾经很讨厌那对跟人类不一样的尖尖的耳朵,也讨厌她用那尖尖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现在的吕奉先很怀念那对耳朵,只是,那对耳朵再也不在他的胸膛上蹭来蹭去了,吕奉先的手轻轻滑过自己的胸膛,那里是曾经的那两只耳朵最喜欢的地方。

    “全世界,只有你最像她……”人魔吕奉先的脸上现出一抹黑色的温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