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往事
当青寒醒来时，还未睁眼，便感到脸上的暖意，有点炽热。
“久违的阳光。”
有些刺眼，或许是睡太久了，使他一阵恍惚，分不清楚现在是上午……还是下午。
地上篝火燃尽所剩下的木碳，没有了留下余温，而苏恒也不见他的影子。
“日上三竿，现在应该还是巳时。”
青寒喃喃自语道。
他又坐回树阴下，脸上好像很懊恼，他在懊恼自己为什么不能慢些醒来。
尽管他迟早都会醒的，因为美梦总是很短暂。
他拿起系在腰间的那个金色钱袋，上面有用黄线绣成的几个字，若是离得远些，委实让人难以注意到。
青寒依稀记得那个晚上，在一棵梨树下。当月亮探出头时，银光如白霜一般洒满大地，着实惊艳到他了。又大又圆，就和她那清澈的双眸一样漂亮。
怜梦兴奋的对他道：“寒哥哥，我有一样东西要送你。”
在他看到此物上面那八个字的时候，不由笑道：“在你心里，我就这点志气？”
她也跟着一笑，道：“也不知是谁在前些日跟我说，‘我的梦想是，有朝一日可以钱多到花不完！’？”
……
想到这里，青寒脸上露出笑意。
虽然这个画面在他脑海中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但只要一想起她纯净的笑脸与银铃般的笑声，他还是会禁不住跟着笑。
“你是因为她，所以才不肯叫我‘主人’的吗？”
苏恒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问道。
青寒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便是“怜梦”。
“嗯。”
早在很久前，他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
“……”
“嗯？你是怎么知道的？”
青寒终于问到重点所在了。
“我看见了你的梦。”
“探梦术？”
青寒的脑中立马显现出这三个字。
因为他师父曾有提起过这个法术，当时他是这般描述：“探梦之术，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仙术。它不耗灵力，却需要极强的元神才可施展。因此，限制了绝大多数实力不济者，被誉之为八个最难修炼的法术之一。即使在仙界，也少有人能习得。”
想至此，一阵莫名其妙的后怕之感涌上心头，青寒突然怪叫起来。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出于什么目的来接近我？”
他认为，能使这等高明的法术之人，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
“我这是天生的，天生便有着远超常人的元神，但是有长必有短。与此同时，我的身体也比普通人弱上太多。”
苏恒解释道。
一阵冷风吹过，他一连咳嗽了好几下。那脆弱的样子，看上去令人不禁担忧：现下还只是秋末，若是入了冬，可让他怎么活？
青寒再一次撇开重点，心中说道：“怪不得这家伙看上去总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原来是这般原由。”
见他若有所思的神情，苏恒淡淡一笑。
他当然不会告诉青寒，这是神器“天喻”所拥有的能力之一。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灵脉是被谁给封住的吗？”
苏恒问道。
“我师父。”
“他为什么要封你灵脉？”
“这个就有点说来话长了。”
青寒抿了抿嘴，又接着道：“你应该知道，我与怜梦并不是亲兄妹，只是喜欢这么称呼罢了。我从小没有父母，全靠师父独自一人将我拉扯大，而她也没有父亲，只能与她娘相依为命。因为镇子小，两家挨得近，所以我们从小就认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她一直唤作我为哥哥，我也一直待她像妹妹一样……”
“等一下！”
他才刚刚说千分之一，便被苏恒打断了。
其实他看着青寒眉飞色舞，陶醉到忘我的样子，他都有点不忍心打断。但他还是打断了，因为这不是他想听的。
“可以把废话都略过，说得简洁些？”
青寒略怔，道：“好啊，依你所言，我简言洁说。”
“当时我走火入魔了，神志不清，乱砍人，破坏屋舍。后来师父回来了，就被他给封了。”
“……”
“果然够简洁！可否再详细些？”
“长了不行，短了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你想不想解开封印？”
青寒一愣，道：“想！”
“那就好好说。”
“好的老板！”
他丝毫不怀疑苏恒有没有这个能力，只是他令想不通的是苏恒为什么每次都可以抓到他的弱点所在。
二人相视无言许久后。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日子追溯至三个月前，他与怜梦同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乘阴，吃着从邻居赵伯伯门前枇杷树上偷偷摘来的果子。
看上去一切都是那么的详和与美好，天空湛蓝湛蓝，伴随着盛夏的知了声，似乎每一阵清风都带着愉悦。最重要的是，心中所爱，就在身边。
他在心中祈愿，若是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他甘愿放弃仙道！
可天意弄人，事事都不能如人所愿。
邻家的小童子阿虎急急忙忙地跑来，呼道：“不好了，怜梦姐姐，不好了！”
他抢先问道：“出什么事了？小虎子，这么慌慌张张的。”
“张阿娘突然病倒了！”
“啊！”
怜梦惊呼，连忙跑回了家。因为阿虎口中的“张阿娘”便是她母亲。
他也跑去了城里，找来了最好的大夫。
可是即使是最好的大夫，看过张阿娘的病，却也只能摇了摇头便走了。
于是他又找了四五个，换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留下一堆什么“无能为力”、“实属罕见”、“另请高明吧”之类的话语。
甚至连她得的是什么病都不知道。
众人无奈。
不肖十日，张阿娘便离世了，左邻右舍替她给办了后事。
入殓那天，怜梦哭着对他说：“我姓叶，叫‘叶怜梦’，是娘亲临终前告诉我的。可她直到离去，也还是不肯告诉我，我父亲到底是谁！”
“……”
她哭得很凶，很伤心。
他也同样伤心，可他不知要如何去安慰她。
他从来没有这么不知所措过。
但这还只是一个恶梦的开始！
怜梦性子刚，身子弱。哪受得了至亲逝去的这等如雷霆般的打击。在之后的几日里，由于心中悲凉，她不食茶饭，整日愁肠百结，哀思如潮。不管他如何劝，都起不了丝毫作用。
最终，她也染病了，和她母亲一样的病。
“久违的阳光。”
有些刺眼，或许是睡太久了，使他一阵恍惚，分不清楚现在是上午……还是下午。
地上篝火燃尽所剩下的木碳，没有了留下余温，而苏恒也不见他的影子。
“日上三竿，现在应该还是巳时。”
青寒喃喃自语道。
他又坐回树阴下，脸上好像很懊恼，他在懊恼自己为什么不能慢些醒来。
尽管他迟早都会醒的，因为美梦总是很短暂。
他拿起系在腰间的那个金色钱袋，上面有用黄线绣成的几个字，若是离得远些，委实让人难以注意到。
青寒依稀记得那个晚上，在一棵梨树下。当月亮探出头时，银光如白霜一般洒满大地，着实惊艳到他了。又大又圆，就和她那清澈的双眸一样漂亮。
怜梦兴奋的对他道：“寒哥哥，我有一样东西要送你。”
在他看到此物上面那八个字的时候，不由笑道：“在你心里，我就这点志气？”
她也跟着一笑，道：“也不知是谁在前些日跟我说，‘我的梦想是，有朝一日可以钱多到花不完！’？”
……
想到这里，青寒脸上露出笑意。
虽然这个画面在他脑海中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但只要一想起她纯净的笑脸与银铃般的笑声，他还是会禁不住跟着笑。
“你是因为她，所以才不肯叫我‘主人’的吗？”
苏恒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问道。
青寒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便是“怜梦”。
“嗯。”
早在很久前，他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
“……”
“嗯？你是怎么知道的？”
青寒终于问到重点所在了。
“我看见了你的梦。”
“探梦术？”
青寒的脑中立马显现出这三个字。
因为他师父曾有提起过这个法术，当时他是这般描述：“探梦之术，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仙术。它不耗灵力，却需要极强的元神才可施展。因此，限制了绝大多数实力不济者，被誉之为八个最难修炼的法术之一。即使在仙界，也少有人能习得。”
想至此，一阵莫名其妙的后怕之感涌上心头，青寒突然怪叫起来。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出于什么目的来接近我？”
他认为，能使这等高明的法术之人，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
“我这是天生的，天生便有着远超常人的元神，但是有长必有短。与此同时，我的身体也比普通人弱上太多。”
苏恒解释道。
一阵冷风吹过，他一连咳嗽了好几下。那脆弱的样子，看上去令人不禁担忧：现下还只是秋末，若是入了冬，可让他怎么活？
青寒再一次撇开重点，心中说道：“怪不得这家伙看上去总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原来是这般原由。”
见他若有所思的神情，苏恒淡淡一笑。
他当然不会告诉青寒，这是神器“天喻”所拥有的能力之一。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灵脉是被谁给封住的吗？”
苏恒问道。
“我师父。”
“他为什么要封你灵脉？”
“这个就有点说来话长了。”
青寒抿了抿嘴，又接着道：“你应该知道，我与怜梦并不是亲兄妹，只是喜欢这么称呼罢了。我从小没有父母，全靠师父独自一人将我拉扯大，而她也没有父亲，只能与她娘相依为命。因为镇子小，两家挨得近，所以我们从小就认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她一直唤作我为哥哥，我也一直待她像妹妹一样……”
“等一下！”
他才刚刚说千分之一，便被苏恒打断了。
其实他看着青寒眉飞色舞，陶醉到忘我的样子，他都有点不忍心打断。但他还是打断了，因为这不是他想听的。
“可以把废话都略过，说得简洁些？”
青寒略怔，道：“好啊，依你所言，我简言洁说。”
“当时我走火入魔了，神志不清，乱砍人，破坏屋舍。后来师父回来了，就被他给封了。”
“……”
“果然够简洁！可否再详细些？”
“长了不行，短了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你想不想解开封印？”
青寒一愣，道：“想！”
“那就好好说。”
“好的老板！”
他丝毫不怀疑苏恒有没有这个能力，只是他令想不通的是苏恒为什么每次都可以抓到他的弱点所在。
二人相视无言许久后。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日子追溯至三个月前，他与怜梦同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乘阴，吃着从邻居赵伯伯门前枇杷树上偷偷摘来的果子。
看上去一切都是那么的详和与美好，天空湛蓝湛蓝，伴随着盛夏的知了声，似乎每一阵清风都带着愉悦。最重要的是，心中所爱，就在身边。
他在心中祈愿，若是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他甘愿放弃仙道！
可天意弄人，事事都不能如人所愿。
邻家的小童子阿虎急急忙忙地跑来，呼道：“不好了，怜梦姐姐，不好了！”
他抢先问道：“出什么事了？小虎子，这么慌慌张张的。”
“张阿娘突然病倒了！”
“啊！”
怜梦惊呼，连忙跑回了家。因为阿虎口中的“张阿娘”便是她母亲。
他也跑去了城里，找来了最好的大夫。
可是即使是最好的大夫，看过张阿娘的病，却也只能摇了摇头便走了。
于是他又找了四五个，换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留下一堆什么“无能为力”、“实属罕见”、“另请高明吧”之类的话语。
甚至连她得的是什么病都不知道。
众人无奈。
不肖十日，张阿娘便离世了，左邻右舍替她给办了后事。
入殓那天，怜梦哭着对他说：“我姓叶，叫‘叶怜梦’，是娘亲临终前告诉我的。可她直到离去，也还是不肯告诉我，我父亲到底是谁！”
“……”
她哭得很凶，很伤心。
他也同样伤心，可他不知要如何去安慰她。
他从来没有这么不知所措过。
但这还只是一个恶梦的开始！
怜梦性子刚，身子弱。哪受得了至亲逝去的这等如雷霆般的打击。在之后的几日里，由于心中悲凉，她不食茶饭，整日愁肠百结，哀思如潮。不管他如何劝，都起不了丝毫作用。
最终，她也染病了，和她母亲一样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