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天一迷云
是夜众人在慕容恪山寨中酒酣饭饱，第二日清晨，孟昭令叶灵与唐礼兄妹留守山寨以防北羌来犯，自己则携马宁悦辞别众人，径往滇南出发。
时维十月秋末，万物萧条。滇南一境地处贫瘠，民生凋敝，雪山之巅更是鸟兽绝迹，人烟罕稀。
北塞风光看尽，南国曲调听厌，流年偷换，时光稀薄如纸，洒一点淡墨便能浸透这苍白的岁月。而孟昭的心里，总是沉稳自若，波澜不兴。
“呼~”秋雨潇歇，朔风猎猎。
雨冷雪冻，孟昭走在前头遮挡风雪，马宁悦仍是忍不住将围裹扯得更紧，脖子不停地往衣领里蜷缩。
“悦姐姐，你重伤初愈只怕熬不住这风雪，莫如就在山下等我？”孟昭关切道。
“主公为我奔劳，悦心中惭愧不已，就算是死也要随主公同往。”
孟昭知她性拗内心也十分要强，遂暗暗拟一道纯阳真气打入马宁悦体内，融雪驱寒，效果颇佳。
飞雪作线，风雨成针，织就一层弥天白纱覆盖天地，茫茫四野仅乳白一色。雨雪稍稍止住一些的时候，孟昭两人已登凌绝顶，环首四顾，四下明朗只有毛雪纷扬。
“锵~锵~”
“它来了！”
孟昭不由自主地撺紧了拳头。面对生死犹然不惧，而此刻心中竟莫名地紧张起来。
“悦姐姐，稍后我与它斗起来时，你可趁机溜到后方，妖凰的洞穴必在那里！”孟昭嘱咐道。
马宁悦微微点头，一双眼扫视着四周，却未见丝毫动静。“主公，它在哪？”
“还没现身，我龙元虽然没有往日那么强大，可十丈之内它若靠近，必能破它隐形之功。”孟昭其实心底不禁打鼓，毕竟对方实力如何，不得而知，而自己龙元之力早已大打折扣不复当初神威。
“嘶~”
一股冰凉自脚底下升起，穿过五脏六腑，孟昭和马宁悦不自觉地张了张嘴巴，排泄体内的冰寒之气。而下一个瞬间，冰浪从肉眼的尽头处席卷过来，山丘，土壑，雪杉和脚下的坚冰大地纷纷被冰浪覆盖，悄息间成了死物，冻立其中。
狼啸声响彻四周，三五成群数十只雪狼疾奔而来，这不是狼群群起而攻发动的攻击，而是一种逃亡，从它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到来自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和绝望。
“好强大的妖力，悦姐姐切记保持呼吸均匀不可作动！”孟昭小心嘱咐，旋即催动龙元变化龙身，张嘴吐出一圈水气将马宁悦罩在其中，罩内五行真气流动，罩壁有跳雷奔闪，五行罡罩，坚若铜炉。
万籁俱寂，雪山之巅犹如一瞬间时间停顿，活的死的统统冻结在原地，生命的契机戛然而止，只剩下浓烈的死亡气息。
二十丈、十五丈、八丈……
“锵~”
一双雪白的巨型翅膀自天边展现，划出了一道冰河。孟昭破冰前行，纯阳真火贴身护体，所到之处冰雪消融，滋滋作响，地上则是冰消之水浩瀚一时，直往低处奔涌而去。妖凰只当是人间凡火，不闪不避，等到真火袭体，互力胶着这才吃痛锵锵高吟，以示威严。
孟昭却无意恋战，其时金龙舞爪，游弋刚韧，冲开重重坚冰直往洞穴那头飞去。妖凰虽非凡物，地狱天堂来自何处也无人得知，可终归仍是畜生之属，孟昭的声东击西兵家之道哪里识得？
回风陡转，翅膀猛地发力向后追赶，白喙吞吐，射出两道冰刃欲断孟昭前进之路。孟昭首尾相顾，一边甩尾拍挡一边喷吐纯阳真火相抗，却不料冰刃连绵不绝，利比刀锋，想要前进半步，却是万难。
须臾妖凰追到，空中盘旋一圈不知吞吐何种妖力，一道飓状邪风自地底升起，竟将孟昭团团围住，风力强大已极，孟昭龙身不能自控随风力打转，立根不稳，纵有万千神通也断然无法施展开来，一时踌躇无计。
未及破风而出，孟昭思潮翻涌正寻思破敌之计。突然一声巨吼自山脚下传来，只片刻功夫化作一道水影从光明中迷蒙蒙地疾了过来，破开冰层，四蹄着地，奔跑之声隆隆响起。
这一段助跑，无疑蓄力已足，猛地抬头一跃，钢齿外露凶相表露无遗。
“是它！”孟昭惊喜不已。
“吼~锵~”
钢齿咬合，除去皮肉翻裂之声还有妖凰痛苦的呻吟。
“噗噗噗！”妖凰疼痛入骨之下进退间已失了方寸，连扇翅膀想要摆脱入骨的钢齿。可对方死命不放，来回摇晃，每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此时风力减弱，孟昭破去妖法禁忌游动龙身上前助阵，尾巴凌空扫下，直打在妖凰背脊上，妖凰疏忽间承受重力，身形一坠险些落地，又是两声凄厉的鸣叫响彻穹宇，妖凰以一战二，堪堪不敌遂使出隐身之法，悻悻遁逃而去。
“好家伙，你怎么来了？”孟昭收去龙元，上前说话。
水麒麟摇头晃脑，原地转了半圈，将尾巴竖起，毛绒绒直往孟昭脸上婆娑。
孟昭知它专程到此答谢救命之恩，遂悠然一笑：“举手之劳而已，你没事就好！再说你方才助我击退妖凰，你我恩情可算得两不相欠了！”
水麒麟欣欣凑起笑脸，虽模样狰狞可怖，但孟昭瞧它只见可爱，不见威严。忽而想起往日初衷，遂开口相邀：“你虽是神圣之兽，非人间灵物可比，但终究命在天数，无功无禄早晚也难逃轮回之劫，何不随我同闯大道，他日建立功业，开辟星河，位列神祉，或可名录长生，只是前途凶险不乏丧身灭魂之灾，你可愿意么？”
水麒麟低吟一声，眼神中射出坚定的目光。
“很好，你既入我门中，又属雄体，往后你我不分大小高低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水麒麟低吟表示同意。
孟昭微微一笑：“既是我孟氏族人，我便予你一个姓名，方便往后彼此称唤。”
“唔~~便叫孟奇如何？”
水麒麟欣然接受，前足高举以表亲切之意。
这会天色将近黄昏，孟昭取下栽火红莲又打入一道真气续它灵根不断，出了洞口点破马宁悦罡罩，唤了水麒麟为代步脚力，望着似血残阳径往伏牛山的方向冉冉飞去。
云中渺然，耳边风起，细数旧时光皆在奔波劳碌之中，此时难得片刻安逸，身心俱佳。
孟昭与马宁悦难得独处共乘一骑，彼此耳鬓厮磨距离之近从未有过。是以孟昭心中情愫渐盛，欲将心声一一吐露。
“悦姐姐，我心中郁结一桩心事，不可该不该说！”
“主公何妨说来，让我替您分担一些！”
“我意娶你为妻，只不知你心中所思所念可有孟昭的一席之地么？”
马宁悦沉默良久，心中犹疑不定，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着实让她惊骇不已。“主公可是认真？”
“自然是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当年你我在江南相遇时，你假扮风尘女子为杀周怀亦，曾险入虎口，那一夜——”
马宁悦脸颊上泛起了两道红晕，羞涩之情难以启齿，最终仍是鼓起勇气：“主公无忧，我——仍是处女之身。”
“主公厚爱，悦受宠若惊，只是我出身卑微，只怕配不上主公天子之名！”马宁悦说着不由低下了头。
“悦姐姐不必妄自菲薄，在孟昭心中，你配得上我有余。”
孟昭此刻心中所思已非常人所能揣测，自己命在须臾，若龙族孟氏无后，碧落黄泉皆无颜面面对祖宗。马宁悦于他实有救命之恩，惜爱之情，又是天朝忠良之后，有妻如此，可说的是名正言顺，人生之一美。
风无常，在孟昭心里马宁悦就像风一样，无处不在，她这个人早已在自己的心田里深深地扎下了情根，时日久远，萌芽之际便如鹿撞。
爱情总是奇妙的。
这会飞出雪山山麓，两人正聊得兴起，一时说到入蜀成婚事宜水麒麟却忽然止住脚步，连发声声哀嚎，低吟不止。
“孟奇，何事示警？”孟昭问道。
水麒麟清啸一声须臾奔出云海，落在一处沼林中，接着鼻腔喷出一团水雾，循着不知名的气息奔了过去。
不毛之地，倏忽林中闪出来一位老者，满脸皱纹，弯腰驼背，脖子上挎着一顶竹斗笠，手中拄着一条油亮的竹拐杖，看他神色迫切却步履蹒跚走得极慢极难，正朝孟昭的方向走来。
水麒麟突然停下，老者擦身而过，彼此斜目相对，气氛突然凝重了起来。
“这人走路入地不过半寸，步履如此轻盈明显身有武功，虽然乔装打扮，但眉宇间散发的英朗之气却是假扮不了的！”
“悦姐姐果然好眼力！”
“我也认出他来了！”
“是谁？”
“悦姐姐不妨猜猜？此人不仅是个用剑的好手，还精通音律！”
“欧阳凤？！”
“不错，就是他。”
“主公，这欧阳凤就是设计害您的凶手，保不得您身上的毒就是他下的。”
孟昭不由愕然：“是他？怪不得我苦思良久却没有半点的头绪，原来是身边的奸细所为，李大哥还当他早已遇害，至今耿耿在怀，这欧阳凤卖弄心机出卖信义，委实防不胜防。”
“主公，何不拿住他，让他交出解药！”
“不急，看他行色匆匆像是要赶往什么地方，先跟着他，看他意欲何为。”
走出数里，却是一片方圆十来里的炎沼池，内里岩浆翻涌，热气蒸腾，而欧阳凤竟似凭空消失一般没了踪影。
孟昭径自着地，绕行一周一翻细察之下似乎发现了池中的端倪。走到池边伸手往前一摸，竟是一道隐形的气墙立在身前，环绕炎沼，寻常人根本进入沼内。
“主公，这是什么门道？”马宁悦触之如抚铜墙铁壁，不由发问。
“是五行结界，看来这欧阳凤还精通巫术之道，只是功力尚浅，不难破解。且进去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孟昭蓄力展臂，引一道乾坤五行印打在了结界上，须臾五行卦盘悠悠转动，机关契合之声响起，结界之门便赫然打开。
时维十月秋末，万物萧条。滇南一境地处贫瘠，民生凋敝，雪山之巅更是鸟兽绝迹，人烟罕稀。
北塞风光看尽，南国曲调听厌，流年偷换，时光稀薄如纸，洒一点淡墨便能浸透这苍白的岁月。而孟昭的心里，总是沉稳自若，波澜不兴。
“呼~”秋雨潇歇，朔风猎猎。
雨冷雪冻，孟昭走在前头遮挡风雪，马宁悦仍是忍不住将围裹扯得更紧，脖子不停地往衣领里蜷缩。
“悦姐姐，你重伤初愈只怕熬不住这风雪，莫如就在山下等我？”孟昭关切道。
“主公为我奔劳，悦心中惭愧不已，就算是死也要随主公同往。”
孟昭知她性拗内心也十分要强，遂暗暗拟一道纯阳真气打入马宁悦体内，融雪驱寒，效果颇佳。
飞雪作线，风雨成针，织就一层弥天白纱覆盖天地，茫茫四野仅乳白一色。雨雪稍稍止住一些的时候，孟昭两人已登凌绝顶，环首四顾，四下明朗只有毛雪纷扬。
“锵~锵~”
“它来了！”
孟昭不由自主地撺紧了拳头。面对生死犹然不惧，而此刻心中竟莫名地紧张起来。
“悦姐姐，稍后我与它斗起来时，你可趁机溜到后方，妖凰的洞穴必在那里！”孟昭嘱咐道。
马宁悦微微点头，一双眼扫视着四周，却未见丝毫动静。“主公，它在哪？”
“还没现身，我龙元虽然没有往日那么强大，可十丈之内它若靠近，必能破它隐形之功。”孟昭其实心底不禁打鼓，毕竟对方实力如何，不得而知，而自己龙元之力早已大打折扣不复当初神威。
“嘶~”
一股冰凉自脚底下升起，穿过五脏六腑，孟昭和马宁悦不自觉地张了张嘴巴，排泄体内的冰寒之气。而下一个瞬间，冰浪从肉眼的尽头处席卷过来，山丘，土壑，雪杉和脚下的坚冰大地纷纷被冰浪覆盖，悄息间成了死物，冻立其中。
狼啸声响彻四周，三五成群数十只雪狼疾奔而来，这不是狼群群起而攻发动的攻击，而是一种逃亡，从它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到来自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和绝望。
“好强大的妖力，悦姐姐切记保持呼吸均匀不可作动！”孟昭小心嘱咐，旋即催动龙元变化龙身，张嘴吐出一圈水气将马宁悦罩在其中，罩内五行真气流动，罩壁有跳雷奔闪，五行罡罩，坚若铜炉。
万籁俱寂，雪山之巅犹如一瞬间时间停顿，活的死的统统冻结在原地，生命的契机戛然而止，只剩下浓烈的死亡气息。
二十丈、十五丈、八丈……
“锵~”
一双雪白的巨型翅膀自天边展现，划出了一道冰河。孟昭破冰前行，纯阳真火贴身护体，所到之处冰雪消融，滋滋作响，地上则是冰消之水浩瀚一时，直往低处奔涌而去。妖凰只当是人间凡火，不闪不避，等到真火袭体，互力胶着这才吃痛锵锵高吟，以示威严。
孟昭却无意恋战，其时金龙舞爪，游弋刚韧，冲开重重坚冰直往洞穴那头飞去。妖凰虽非凡物，地狱天堂来自何处也无人得知，可终归仍是畜生之属，孟昭的声东击西兵家之道哪里识得？
回风陡转，翅膀猛地发力向后追赶，白喙吞吐，射出两道冰刃欲断孟昭前进之路。孟昭首尾相顾，一边甩尾拍挡一边喷吐纯阳真火相抗，却不料冰刃连绵不绝，利比刀锋，想要前进半步，却是万难。
须臾妖凰追到，空中盘旋一圈不知吞吐何种妖力，一道飓状邪风自地底升起，竟将孟昭团团围住，风力强大已极，孟昭龙身不能自控随风力打转，立根不稳，纵有万千神通也断然无法施展开来，一时踌躇无计。
未及破风而出，孟昭思潮翻涌正寻思破敌之计。突然一声巨吼自山脚下传来，只片刻功夫化作一道水影从光明中迷蒙蒙地疾了过来，破开冰层，四蹄着地，奔跑之声隆隆响起。
这一段助跑，无疑蓄力已足，猛地抬头一跃，钢齿外露凶相表露无遗。
“是它！”孟昭惊喜不已。
“吼~锵~”
钢齿咬合，除去皮肉翻裂之声还有妖凰痛苦的呻吟。
“噗噗噗！”妖凰疼痛入骨之下进退间已失了方寸，连扇翅膀想要摆脱入骨的钢齿。可对方死命不放，来回摇晃，每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此时风力减弱，孟昭破去妖法禁忌游动龙身上前助阵，尾巴凌空扫下，直打在妖凰背脊上，妖凰疏忽间承受重力，身形一坠险些落地，又是两声凄厉的鸣叫响彻穹宇，妖凰以一战二，堪堪不敌遂使出隐身之法，悻悻遁逃而去。
“好家伙，你怎么来了？”孟昭收去龙元，上前说话。
水麒麟摇头晃脑，原地转了半圈，将尾巴竖起，毛绒绒直往孟昭脸上婆娑。
孟昭知它专程到此答谢救命之恩，遂悠然一笑：“举手之劳而已，你没事就好！再说你方才助我击退妖凰，你我恩情可算得两不相欠了！”
水麒麟欣欣凑起笑脸，虽模样狰狞可怖，但孟昭瞧它只见可爱，不见威严。忽而想起往日初衷，遂开口相邀：“你虽是神圣之兽，非人间灵物可比，但终究命在天数，无功无禄早晚也难逃轮回之劫，何不随我同闯大道，他日建立功业，开辟星河，位列神祉，或可名录长生，只是前途凶险不乏丧身灭魂之灾，你可愿意么？”
水麒麟低吟一声，眼神中射出坚定的目光。
“很好，你既入我门中，又属雄体，往后你我不分大小高低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水麒麟低吟表示同意。
孟昭微微一笑：“既是我孟氏族人，我便予你一个姓名，方便往后彼此称唤。”
“唔~~便叫孟奇如何？”
水麒麟欣然接受，前足高举以表亲切之意。
这会天色将近黄昏，孟昭取下栽火红莲又打入一道真气续它灵根不断，出了洞口点破马宁悦罡罩，唤了水麒麟为代步脚力，望着似血残阳径往伏牛山的方向冉冉飞去。
云中渺然，耳边风起，细数旧时光皆在奔波劳碌之中，此时难得片刻安逸，身心俱佳。
孟昭与马宁悦难得独处共乘一骑，彼此耳鬓厮磨距离之近从未有过。是以孟昭心中情愫渐盛，欲将心声一一吐露。
“悦姐姐，我心中郁结一桩心事，不可该不该说！”
“主公何妨说来，让我替您分担一些！”
“我意娶你为妻，只不知你心中所思所念可有孟昭的一席之地么？”
马宁悦沉默良久，心中犹疑不定，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着实让她惊骇不已。“主公可是认真？”
“自然是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当年你我在江南相遇时，你假扮风尘女子为杀周怀亦，曾险入虎口，那一夜——”
马宁悦脸颊上泛起了两道红晕，羞涩之情难以启齿，最终仍是鼓起勇气：“主公无忧，我——仍是处女之身。”
“主公厚爱，悦受宠若惊，只是我出身卑微，只怕配不上主公天子之名！”马宁悦说着不由低下了头。
“悦姐姐不必妄自菲薄，在孟昭心中，你配得上我有余。”
孟昭此刻心中所思已非常人所能揣测，自己命在须臾，若龙族孟氏无后，碧落黄泉皆无颜面面对祖宗。马宁悦于他实有救命之恩，惜爱之情，又是天朝忠良之后，有妻如此，可说的是名正言顺，人生之一美。
风无常，在孟昭心里马宁悦就像风一样，无处不在，她这个人早已在自己的心田里深深地扎下了情根，时日久远，萌芽之际便如鹿撞。
爱情总是奇妙的。
这会飞出雪山山麓，两人正聊得兴起，一时说到入蜀成婚事宜水麒麟却忽然止住脚步，连发声声哀嚎，低吟不止。
“孟奇，何事示警？”孟昭问道。
水麒麟清啸一声须臾奔出云海，落在一处沼林中，接着鼻腔喷出一团水雾，循着不知名的气息奔了过去。
不毛之地，倏忽林中闪出来一位老者，满脸皱纹，弯腰驼背，脖子上挎着一顶竹斗笠，手中拄着一条油亮的竹拐杖，看他神色迫切却步履蹒跚走得极慢极难，正朝孟昭的方向走来。
水麒麟突然停下，老者擦身而过，彼此斜目相对，气氛突然凝重了起来。
“这人走路入地不过半寸，步履如此轻盈明显身有武功，虽然乔装打扮，但眉宇间散发的英朗之气却是假扮不了的！”
“悦姐姐果然好眼力！”
“我也认出他来了！”
“是谁？”
“悦姐姐不妨猜猜？此人不仅是个用剑的好手，还精通音律！”
“欧阳凤？！”
“不错，就是他。”
“主公，这欧阳凤就是设计害您的凶手，保不得您身上的毒就是他下的。”
孟昭不由愕然：“是他？怪不得我苦思良久却没有半点的头绪，原来是身边的奸细所为，李大哥还当他早已遇害，至今耿耿在怀，这欧阳凤卖弄心机出卖信义，委实防不胜防。”
“主公，何不拿住他，让他交出解药！”
“不急，看他行色匆匆像是要赶往什么地方，先跟着他，看他意欲何为。”
走出数里，却是一片方圆十来里的炎沼池，内里岩浆翻涌，热气蒸腾，而欧阳凤竟似凭空消失一般没了踪影。
孟昭径自着地，绕行一周一翻细察之下似乎发现了池中的端倪。走到池边伸手往前一摸，竟是一道隐形的气墙立在身前，环绕炎沼，寻常人根本进入沼内。
“主公，这是什么门道？”马宁悦触之如抚铜墙铁壁，不由发问。
“是五行结界，看来这欧阳凤还精通巫术之道，只是功力尚浅，不难破解。且进去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孟昭蓄力展臂，引一道乾坤五行印打在了结界上，须臾五行卦盘悠悠转动，机关契合之声响起，结界之门便赫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