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 一 章
等我张开眼的时候,我知道我在医院里,因为到处都是刺眼的白,虽然白sè曾经是我最喜欢的颜sè,但是现在在我眼里,只有讽刺。它代表的纯洁根本就是假的,什么誓言,什么永远,都是骗人的东西。 壹?书?库
很快有个急促的声音向这里跑过来,我转过身面向门口,不期然的看见一张笑脸,在上面只有灿烂。
“你终于醒了。”他说的话好象跟我很熟稔的样子,即使事实上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拎着一大袋水果,他快步走到我面前,先是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又是更加灿烂的笑:“还好,烧退了。”
“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穿这么少衣服在街上乱逛,都发烧了。”
“还有,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往那么暗的地方走,遇上歹徒怎么办?”他像唐僧一样嘀哩咕噜说个不停。
“对了,你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些水果吧。”说完,他转身从马甲袋里拿出一只苹果,用台几上的水果刀笨拙的削了起来。
我皱起了眉头,这个人是谁,从他的话语中我好象和他很熟的样子,可事实上我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不会是……我失忆了吧。
这个想法的出现在我心中造成了不小的波澜,我急忙在脑中拼命想着问题,比如:
一加一等于多少?是二。这个结论说明我并没有变弱智。
我叫什么名字?姚疏影。没错,至少还没忘我。
接着家里面爸爸妈妈叔叔阿姨名字全都轮遍,连宠物在内,我都有清楚地记得他们的名字。这是不是说明我并没有失去记忆呢?
不确定,那,只好问他了。
“请问,你是谁?”
当我问完,我才发现我做了一件伤天害理之事,虽然我只是说了五个字而已,可他的表情给我的感觉确确实实地证明了我是本世纪最最坏的坏蛋。
“你居然不认识我!”
我脑子中现在想着的,是他这句话后面的标点符号一定是感叹号而非问号。
我表现出“犯人”该有的无辜表情,点了下头。
然后就看见他连好不容易削好的苹果也掉在地上,两手只抓着自己的头发,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我更加内疚,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人,最终说了句自认为最合适的话;“你现在告诉我,我就认识你了。”
他颓然地坐下,然后深深地看着我,说了句,“真的不认识我?或者说,对我的脸孔不熟悉?”
我知道他是放低要求了,瞧,刚开始是要我认识他,现在已改为只要对他的脸熟悉就行了。
可事实是,我真的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只好再抱歉的笑了下。
“哦!”他痛苦地逸出声,“我是林雨翔,你的大学的学弟。”
大学的,怪不得我不认识了。
大学四年,我的眼里只装下过他一个人,别的人,对我来说几乎都是过目即忘的。
“林雨翔,哦,认识了。”
他没有再说话,好似听出了我话语中的应付。
然后就是沉默,我呆呆地看着他面上的阳光渐渐敛去。
“恩,那个,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这个气氛实在尴尬,我实在是不喜欢,只好随便找了个话题。
“……”他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沉吟了半刻,大概是在考虑该怎么说,“那时我大二,而你则是大三,在校篮球比赛上,你是旁边的拉拉队……。”
他接着说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了,因为我的思绪开始飞出去,回忆起那段年少快乐的时光。
“喂,你真的要参加篮球比赛啊!”
“我有名有姓的,不要总叫我喂吧!”听到我的声音,他转身,两手臂打开,我自然而然地跳进了他的怀里。
“你不觉得喂比较好听吗?”
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这是他习惯xìng的动作,也许是因为我比他矮好多的缘故吧。
“你不希望我参加吗?”
“希望又不希望。”
“还真是矛盾的小鬼呢!”
“不希望是因为我怕你受伤嘛,那个运动挺野蛮的呢——希望是因为我想看别的女生看见你流口水的样子,听她们在那里讨论你有多么多么帅气,我的虚荣心会得到极大的满足呢。”对于他,我一向是很老实地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从来没想过隐瞒。
“还真是虚荣呢!”他的话语中没有一丝的讽刺,有的也只是浓浓的宠爱味。
“嘿嘿,女生都一个样的。”我朝他吐了吐舌头。
然后他低头吻我,一向地温温柔柔的。
他还是参加了比赛,然后在他的完美上又多添了一份完美。
因为还有要事,所以他只打了十分钟,就这十分钟里,他总共得了29分,其中三个三分球,全中,还有十次投篮机会,也是全中。我知道他是一个不会让机会从身边溜走的男人。
每当他投篮成功的时候,他都会转头看我,满满的笑容,引得旁边的女生都尖叫起来,而我,果真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
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和他分开的一天,而且这一天来的这么的快,这么的突然。
其实自己如果真的得了失忆症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可以不用想起往昔幸福的时光,不用现在心口那么的痛,可是我知道自己还是不愿意忘却,我曾经的拥有……
“姚疏影,姚疏影。”一个声音终于把我从虚幻中拉了出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我抓住他的袖子,说了声没事。
“我现在可以出院了吗?”
他点了点头。“可以了,不是什么很重要的病,只是需要好好保养和调理。”
我哦了声,马上从**爬起,便想走人。
他从后面叫住了我,“等你丈夫来接你吧,告诉我号码,我去打电话。”
丈夫?我楞在那里,这个词眼戳痛了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好半晌,才转头挤出一个笑容来,回道:“没关系,他工作很忙,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回去好了。”不知怎的,我没有说实话,可能内心深处还没有接受我已经离婚了这个事实。
“在忙也得来啊!”在我看来,他好象有点激动过头了。
“真的没关系,况且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回家肯定没问题的。”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拒绝了他。回去?去哪,原本的家早已不属于我。
“你这个身体怎么自己一个人回去!”他跟我急了。
“怎么就不行。”我也毛了,“你不是说我可以出院了嘛!”
“你一个怀了孕的妇人有晕厥的前例,怎么好再独自一个人回去?”
“怀了孕有怎——。”我傻在那里,怀孕,在开玩笑吧。“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你一个怀了孕的人叫人怎么放心任你一个人回去。”
怀孕?!不会吧!老天也太会开玩笑了,我才刚刚离婚耶!居然让我怀孕了,简直是太可笑了,也太……可悲了。
“你,不要紧吧。”他看着我的是充满担忧的眼睛。
“恩,没事。”我用力挤出一个女人得知自己怀孕后该有的幸福表情。
“可是,你的脸sè很苍白……我看,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不……。”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我。
“一定要。”
我最终还是拗不过他,答应了让他“护送”我回去。
去哪呢,去哪呢?我实在不知道该说哪个地址,随便扯了一个,可居然就是我原本的家。是不是太熟悉了,想忘却也难?
后悔已来不及,他把我塞进后车座,便发动引擎。
一路急驰,我继续我的发呆中。
很快,我便到了那个我熟悉到不能熟悉的地方,也是我现在急yù躲避的地方。
绣纹花园,市区有名的别墅群,而我就住在这里,哦不,现在应该说我曾经住在这里。
拒绝了他开车送我进去的请求,我从楸着皮裘大衣从车子里跨出。
刚出医院的人脸sè肯定好不到哪去,再加上我没有整理过的散乱的发丝乱垂着,很容易被人误以为是“某种人员”而被扫地出去的,更何况是绣纹这种只有富人才住得起的地方。
还好,和门卫一向是认识的,他叫了声韩夫人就为我开了门,神sè间尽是巴结的味道。我在心中冷笑,如果他知道我现在已和韩逸尘离婚了露出的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我朝他温和的笑笑,然后走过他。听他在后面小声地嘀咕,“韩夫人就是有气质啊!”如果说能使在二十米开外的我也能听到这声音也算小声的话。
我嘴角向上扬起,冷冷得哼了声:“韩夫人?等着叫下一个女人吧。”也许以后连乞丐都可说成有气质,只要她是他的妻。
习惯,真是恐怖得难以言语的习惯,连脚都能够不听自己的使唤,径自走到了那座房子门口。
风大了,树叶相互拍打着,沙沙沙响。
我把衣领竖了起来,脖子缩在里头,以期能抵住寒风的侵袭。
可是人冷了,可以添加衣服保暖,心寒了叫我到什么地方去找一件能披在心口的衣裳?
我在门口徘徊,实在找不到进去的理由。
现在他应该还不在家,他在忙他的公司,忙着哄他的女人吧。
想到那个女人,我心中就有无与伦比的恨!恨她夺走了我的幸福,我的爱,我的一切。
可很快又平静下来,那个女人迟早也会沦落到和我一样的地步,终究会是个下堂妇!幻想着他凄惨的下场,我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活该啊活该。
“太太,你回来了?”也许是我的笑声太尖锐,引来了保姆王妈的注意。
“啊。”我楞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总觉得有种见面的尴尬。
“先生正好也回了,正问起您呢,瞧瞧,外边天寒地冻的,可别把你娇弱的身子给冻坏了。”说完,连忙把我拉进了屋里,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王妈是我结婚那年,他怕我太劳累,所以请的钟点工,后来因为大家都熟了,所以干脆让她全全照顾我的生活。她知道我是个空调间里蹲惯的人,周围一年四季的温度几乎都维持在二十度左右,看见我在寒风中站了那么久,难免有些心疼。
“我先给您去烧些姜汤,您喝了也好暖暖身子。”话音刚落,就不见人影了。她虽然五十多岁了,可动作比我这个二十来岁的人可麻利多了。
“对了,先生就在书房,您快去吧。”厨房里传来她有如大海水般的声音。
我僵在原地,心里非常想见他,即使我们昨天在见过面。可是,脚很重,怎么也抬不起来,每一个楼梯的台阶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是一个个难以逾越的鸿沟。
蹋蹋蹋蹋,急促的下楼的声音。
不是他的皮鞋声,而是我可爱的小宠物“柏拉兔”。
柏拉兔是我在宠物市场上和他一同购得来的,是一只非常伶俐的灰兔子,我们曾经笑言它有柏拉图的jīng神境界,就帮它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它是认得我的,看见我也高兴,围着我的身子乱转,我蹲下身子,它就立马跳进我怀里,然后直往我胳膊肘里钻。
“它最喜欢的还是你,瞧,刚刚还在我房里吵得烦人呢,现在安静得成什么样了。”我上面传来熟悉的他一贯温柔的声音。
抬头,对上他的眼,但马上又把视线移开。
“我,只是来和柏拉兔和王妈道个别,没别的意思。”我不禁紧张起来,毕竟我们现在在法律上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当然在生活上更加没有任何关系……除了肚子里的……
“哦!”他淡淡的应了声,也许我眼花了,不然怎么会看到他眼中居然有一丝失望闪过。
“先上楼吧,我正好有些事要和你谈谈。”然后他就拉着我的手往楼上跑,同往常一样。
我知道他会拉我的手,纯粹是因为看到我脸上的疲惫,和步伐的轻浮。
这次没有躲开,任凭他的手握着,心中给自己这么一个理由:留个最后的纪念也好。
书房内,他把空调开到最大,也许是因为他感受到了我手指上的冰冷。唉,还是一向的那么细心体贴温柔。
他把我按在沙发上,从房间里头抱了床薄被,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的,简直有点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我的心一点一点的温暖起来,然后又是渐渐地变凉,因为这最终的温柔不将属于我。
王妈这时也把煮好的姜汤端了上来,他为我倒了一杯,我捧在手心,并没有喝。
“我知道你讨厌姜的味道,但是……是王妈的心意,你还是喝点吧。”
“哦!”我听话的捧起杯子小啜了一口,但马上又放下。那股味道我实在是不喜欢。
他看着我叹了口气,我知道原因一定是因为我的任xìng。
“那个,恩,有什么事吗?”总觉得离了婚以后我们间虽然默契仍在,可是却多了份拘谨,那是不熟的人才会有的东西。
变得好快啊,才一天的时间,人在感情上的改变都是这么快的吗?
“恩,你把这个拿好。”他递给我一样东西,我瞥了一眼,是存折。
“以后每个月我都会在你帐户上存一定数目的……。”他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他。
“不用了。”
“小影,现在不是任xìng的时候了。”
小影,我为这个称呼呆楞了一下,都离婚的人了,何必还叫那么亲热。
“我不是任xìng,那是我的自尊。”
“你,还说不是耍小孩子脾气,你是从来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人。”
“我不需要你的钱,虽然以前我根本就不工作,虽然以前一直是你养着我,可是你别忘了,我也是和你一样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我有够好的学历,能够找到够好的工作,也能够养活自己的,根本就不需要你的钱。”
“小影,就当是我补偿你的。”
“不用了。”我站起来,毯子从身上滑落,“当爱情不在,那样的婚姻是我先不要的,所以你不需要补偿。”
“小影——。”
“我知道你觉得亏欠我,哈哈,是啊,你是欠我,欠我那份感情,但是你现在却要用金钱来补偿它,哈哈,可笑可笑。”
“……”
“我的爱情和你不同,它是无价的。你怎么样都补偿不起的。”我把存折扔给他,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韩先生,从此以后我们再无任何关系,你不必记得我,而我也会尽快忘了你。”
他呆呆地看着我,最终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好了,就这样了,再见,韩先生。”我转身,头也不回得跑出门口,我怕自己的眼泪被他看到,怕让他知道我还是这么懦弱无用。
街上,人来人往。
我两手插在口袋里,脖子缩在皮衣里,低着头,自顾自地走着。
以后该怎么办?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要找一份好的工作来养活他。不知怎的,我都没有想到过要把他打掉。
孩子,既然和他无缘在一起,可是我却可以有我和他的孩子。
我的手从口袋里抽出,抚摩着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如果说在医院里的时候我只有吃惊的话,那么现在我有的只是可以为人母的喜悦。
为了孩子,我要坚强。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每天要么去健身房,要么去逛街购物不事生产的姚疏影了,从今天开始,我将是一个全新的我。
为了孩子,我首先得找个稳定,环境不错的工作,我以前学的秘书学,有英语六级和rì语一级证书,这些条件足够我去一个非常好的外资企业工作。
哎呀,差点忘了,今天住哪里呢?
爸妈移民德国了,原在上海的房子也卖掉了,亲戚家是去不得的,那么妈妈辈的人物是出了名的三八多嘴,不消一天,我离了婚的消息可能就要传遍全宇宙,而且现在我还不想让爸妈他们知道我离婚的事情。
我掏出钱包,里面有我自己的存折,还好还有近万元人民币,那是以前因为生活实在无聊,瞒着丈夫去做临时翻译得的。这点钱,暂时的生活问题是没了。
恩,那么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工作,投简历了。
我用力的呼了一口气,面朝天空,大喊:“从今天开始我要做一个幸福的人,面朝大海,chūn暖花开!”
我不顾众人看外星人般的眼光,蹦蹦跳跳地向前跑去,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的我。
我喜欢穿白衣服,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也不管我是不是正处在那个rì子来临的时候。
在一个我大姨妈正来的夏天,我故我的穿着我的白裙子,在校园里晃悠。同寝室一帮子人都去看男生打篮球了,对于一些大一的女生来说,恋爱才是唯一的生活。
太阳还真是太有奉献jīng神了,燃烧自己,温暖别人也不是这么个燃烧法吧,简直是要把人烤焦嘛,我抱怨着,可也莫法度,学校是住宿制的,虽说寝室条件还算齐全,可总是少了台空调,要不是怕物业的人检查,我搞不好从家里搬一台过来了。
没有空调的寝室闷得吓人,比起那个,我情愿把自己曝晒在太阳底下的,没准还能晒出个好皮肤来,现在不是流行古铜sè吗?
有了这一层认识,我专门跑到没有任何遮掩物的cāo场,大晒特晒起来。
旁边走过两个女生,夸张得打着伞,墨镜什么的,也都齐全得挂在脸上,我小声咕哝了一声:“干什么呀,搞成这副德行。”
然后再是路过几个女生,每一个都和前面那两个一样,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我更加不屑,“怕紫外线也不用怕成这样,顶多得个皮肤癌。”瞧我自己多勇敢。
不期然的,看见她们偷偷瞥了我一眼,然后是两个头缩在那里小声窃笑,这时我才明白,奇特的人是我不是她们。
“同学,同学。”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带点磁xìng。
我回头转身,对上的是一件白sè的体恤,和一般的男生不同,他们总是在上面粘点脏的东西,而他的,洁白的仿如天空中的白云。
他的人很高,我平视只能看见他的胸膛,不由自主的抬头,对上的是一双清澈的眼睛。
因为阳光刺眼,他稍微眯着眼睛,这让我感觉更深沉,瞳孔在阳光的反shè下,呈现晶亮的咖啡sè,很好看。
也许是我盯着他看了太长的时间,他的脸上稍微有些不自在。
“有什么事吗?”我良心发现了,不在一直盯着他的脸孔看,也给了他一个喘气的机会。
“这件衣服借你。”说着把一件蓝sè格子衬衫塞在我手里,刚想走人,便叫我拉回。
“怎么回事?”我满心纳闷,好奇怪的人啊。
而他则像是被果子核卡住喉咙一样,一张脸憋红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半天才说道:“你比较需要。”
“?”我更加不解,我比较需要,天这么热,还叫我穿衬衫,有没有搞错。
“这样容易晒黑,你比较适合白皮肤。”丢下这么一句,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就留我楞在cāo场,半天说不出话来,但是最后鬼使神差地,我还是穿上了那件衣服。
回到寝室,我才恍然发现,他要我穿上衣服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掩饰我被大姨妈摧残过的裙子。
那天,我第一次为一个男生牵肠挂肚,第二天我从班级里的“包打听”那儿得知,他叫韩逸尘,国际贸易系大四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