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古烁今·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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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死别一

第41章 死别(一)

这个玩笑可开大了,如蚁般多的士兵就这样冲进厅内,原本不小的空间在此时显得如此的狭窄,云烁等人被围在正中央,背靠背站成一团,谁也没有出手,但心里盘算的都是怎么样脱身。

“不用挣扎了,这里已经被军队包围了,如果不想死就放下手里武器。”

来人正是久遗的天承愿,自上次分别以后,也有半年多未见,云烁等人以为再也不可能遇到他了,倒想不到这个“天意弄人”也是真的这么频繁的,硬是让他又出来作乱了。

“天承愿!”云烁狠狠瞪着天承愿恨声喊他的名字。

天承愿笑得一脸得意,优雅地一抬手,士兵自动让出一条路,天承愿就这样直直地走到云烁眼前去:“别冲动,你知道的,我不受威胁。”

对于这个疯子,云烁再了解不过了,既然被上次电击吓成这样也还敢来见他,是真的不怕了,所以云烁并没有动手,只是瞪着他:“你想怎么样。”

才问完,突然腰间一紧,云烁讶异地抬头,就见鹰长空一脸严肃地瞪着天承愿,仿佛准备好随时拼命,不禁心里涩涩的……才见面,怎么情况总是往极坏的方向发展呢?

把重量往身后分了一点,云烁眼中一抹坚定。

二人间的互动,天承愿是尽收眼底,故意一脸惋惜地说:“真可惜啊,我原本还想要得到你的,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剑光一现又停滞了,云烁一手正按在鹰长空握剑的手上,轻轻对愤怒的鹰长空摇摇头。这一刻云烁仿佛变得冷静了,他心里明白像天承愿这种人,到现在还是用嘴巴说说而没有行动的可能只有一个,就是他不能有任何行动。

冷静下来,云烁不自知地冷笑一声:“天承愿,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想怎么样。”

天承愿先是被云烁的表情嘘得一愣,随即狂笑起来:“南宫云烁,你变了不少嘛。”

云烁双唇微动,最后没有说什么,坚持等待天承愿的答案。

天承愿仿佛觉得有趣极了:“看来我的冒牌皇妹倒是给了我指了一条明路,看戏的永远比演戏的来得有趣。”

“……”

“南宫云烁啊,我想怎么样?我原是想把你们全部锁上枷锁,每个戴上脚镣,再加一个大铁球,让你们一路步行到皇宫去,看看你们还活得成不活得成的。”一边说着,天承愿满意地看着这邦江湖人都绿了脸:“不过……你们该感谢现任皇帝下了道圣旨,让我不得伤害你们。”

“你的意思是……你的主要任务是要保护我们到皇宫去?”云烁认为自己可以这么理解。

“现任皇帝为什么要这样帮我们?”有人发问。

“是因为陶醉月?”鹰长空也冷静下来,想起最近的传言,不禁狐疑:“陶醉月怎么地跟天舞星套上交情了。”

“你问他有屁用,该问我!”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种内容几乎是挤在一起发出的,这样陶醉月单一个人说的话显得很无力。

“去你娘的,吵个屁啊,一个两个垃圾全给我滚出去。”身穿明囧囧女式皇袍的天舞星迈着大八字步,一走进来,沿途还踢了滚得不够快的人几脚。

这个已经够让云烁他们震惊的了,但没来得及看清天舞星身后的陶醉月踩着小碎步,还有点内八字,仪态万千的模样来得让人震撼……

简直是震撼心灵……

“喂……”鹰长空的声音莫明的沙哑,战战兢兢地轻推云烁:“我是不是在做梦?”

云烁愣愣地晃了几下,苦笑着轻拭额角渗出的冷汗:“那我们大概做了一样的梦,不,是正在做……”

天舞星看见云烁等人,不禁大喜,下袍一捧就往这边飞奔过来。

后面的待女太监紧追在后,当场一阵尘飞扬,云烁以为自己看见草原上动物迁徙的情景了。

看到皇上的来势汹汹所有人不禁小退了一步,但天舞星终究还是到了,先一手拍兰坤的胸前:“嘿,好兄弟,还没有死?有空再跟你月下畅饮。”

兰坤的脸一下子变得灰败,一抽一抽:“你……”

“现在,南宫云烁!我有件事要先问问你!”不顾礼仪,天舞星拉了云烁胡乱地就往里面跑。

所有人才伸出手要阻止。

但不需要他们急了,有人不用出手,直接深吸了口气:“皇!请以国体为重,端正自身行为。”

随着话音结束,只见天舞星的身体以诡异的姿势僵住,而后十分机械地将手脚伸直摆好,转过头来一脸上表情虽然有点僵硬,但仍算得上正经:“柳卿,朕有事商议,无关人等退下。”

仿佛再一次满意皇的举动,柳瑾一挥手让众士兵侍从全退下了,在他的威严压迫下,连同无关紧要的人也走光了,只剩几个有资格好奇的人留在厅内。

天舞星深深呼了口气,又大大咧咧地跌坐在椅子上,这下没有别人,柳瑾也不好用什么国体来限制她了,而柳瑾仿佛也真的认命了,无视某个金囧囧的刺眼单位。

“这是怎么回事。”云烁环视厅内仍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人们,终于决定发言。

天舞星这下激动起来,马上跑起身就捉住一边的陶醉月蹬蹬蹬地迫近云烁。

云烁被吓愣了,还好鹰长空从后拉了他一下,让他退后了两步才没有撞上天舞星的鼻子。

“我也不知道他妈的发生什么事,那天想去通知你们映家的动态,才到黯月宫山脚下就被一阵紫光冲昏了头,我当时从树上摔下去,不知道下面竟然有这个笨蛋在!”天舞星激动地指向陶醉月,随即愣了愣又指住自己:“不对,是这个,我是陶醉月啊!总知就是我摔下树,撞着了她的头,然后醒来就变成她了。”

天舞星说得激动竟然将陶醉月晃动起来:“然后他娘的不知道怎么搞,就弄我上去做什么皇帝的,那个柳瑾,整个是混蛋,趁我内力全失就一直待我,让我把礼仪当饭吃,真他娘的,天知道他爷爷的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天舞星吼完了,所有人都呆住了。

原因是没有人听得明白她说什么。

柳瑾眯起了眼。

“噗!”笑声响起。

所有人都把呆愣的目光从天舞星身上移向笑得不可开交的天承愿身上。

笑够了,天承愿接过一直待在身边不说话的天承命递过来的方巾,擦擦眼角的泪花,才施施然地找个地方坐下来,再喝口茶,那悠然自得的表情尽露,也不怕把这厅里的人惹恼了,把他给分尸。

“让我来说吧,看来我们的皇上现在太激动了,什么也说不清楚了。”

“那你就快点说。”鹰长空没给他好语气。

天承愿挑了挑眉:“看来你不太满意由我来说明,那好吧,你们自行理解。”

“你!”鹰长空咬牙切齿。

“承愿!”天承命轻劝:“说吧。”

云烁还来不及说什么,那边一只纤纤玉手就一掌往天承愿头脑狠狠拍去:“脑子进水了是吗?现在老大是我,你他娘的明白就快说,不然我给你上根狗链从这里拖回皇宫去。”

……

所有人都瞪着天舞星,开始有点同情天承愿,想当初他多么的意气风发,现在……

“你……”天承愿也气煞了,一手抚着后脑,一手指着天舞星,抖了半天没说完一句话。

“说啊!”天舞星又甩了甩手。

怨恨地啐了一声,天承愿一拂袖,咬牙吞下了委屈:“事情很简单,就是陶醉月被一道紫光影响了,从树上摔下来正好撞到树下的天舞星,结果两人的身体互换了。”

很简洁,但已经能让所有人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般不寻常事。

所有人都愣愣地来回瞪着天舞星跟陶醉月看,就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们。

“陶醉月?”云烁试探地轻唤。

“臭婆娘!”鹰长空直接了点。

“对!就是这事,他妈的,你知道就早说,害我浪费这么多时间。”陶醉月搞清楚了事情,心里一松又是一掌拍在天承愿背上,虽然她已经没有内力,虽然她是带着赞赏,但力道是真的没有控制好,竟然打得天承愿透不过气来,直撑在墙上咳。

鹰长空挑眉:“这算是报应吗?”

云烁苦笑:“大概算吧。”

又有谁能想到天承愿这么乖张的人,会被陶醉月治得死死的,这下算是秀才遇着兵了……

“南宫云烁!我听混蛋天承愿说上一回你也有弄这么道紫光,你知道是怎么了吗?快把我变回去啊。”

云烁大概知道他指的是云畅来的那一回,但他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云烁只能苦笑,从怀里掏了紫玉:“我只知道大概跟这块玉有关系,但怎么弄的我就不知道了。”

陶醉月一把抢过紫玉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找不着玄机:“怎么弄的,发光啊。”

“……”云烁悄悄垂眸看了眼那黑色的衣袂,抿抿唇:“陶……皇上,我想,现在是不能让这玉发光的。”

“为什么!”陶醉月急问。

“因为如果这道光发出,我就会被送到另一个世界去。”云烁从愣愣的陶醉月手中拿回了紫玉。

“什么!”

“不行,不能让云烁哥走!”拥有陶醉月外貌的天舞星扭捏地弱声抗议了一句,随即脸上一片悱红,给众人带来视觉上的震撼。

陶醉月的双眸圆了圆,看了眼鹰长空又看了眼云烁,最后翻了记白眼,一拍额:“白忙了。”

“你去当个皇帝也不错,反正压得住人。”鹰长空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一旁脸色yin沉的天承愿。

“啊,这个笨蛋自有柳瑾对付啦,我想闯荡江湖啦。”哀叫一声,陶醉月跌坐在地上:“娘的,算了,算了,我就继续当这个烂皇帝,看看天月朝什么时候给我倒!”

鹰长空大笑起来:“有你在,这一代的天月朝别想倒。”

泄气的陶醉月睐了鹰长空一眼:“你又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过去陶醉月的东西,可是不会让任何人破坏的。”

沮丧也只需要一瞬间,陶醉月站起来耸耸肩:“好吧,我输了,我认了,我就当这个皇!内力我再练就有。你们快点准备一下,这下我要带你们到皇宫去,哼哼,映家人也耐不了你们何。”

到皇宫去?

云烁后退一步:“那……莲他怎么办。”

“一起啊。”陶醉月说得理所当然,连现在的天舞星也在那里狂点头。

“他现在能走动吗?”云烁就是担心这个,他怕万一让这一阵操劳会加快速消耗莲的生命。

“原本是不能的,但看来你也不能说动他了。”难书人未到声先到,所有人都看着他抱了莲湛毓进来。

“你怎么可以搬动莲!他……”

“没关系,到皇宫去吧,我也想回莲府。”靠在难书怀里,莲湛毓没有睁眼,却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知道你……的身体……”知道莲湛毓醒着,云烁原是不敢说什么的,但却又忍不住要劝他。

轻轻的叹息,莲湛毓依然未张眼:“我想要葬在莲府……那湖边。”

知道莲的实际情况是一回事,但从莲的嘴里听说又是另一回事,云烁只觉手脚冰冷如坠无底深潭。

鹰长空上前一步,紧捉云烁冰冷的手,并不言语。

“没有别的选择了,你们都给我到皇宫去,只有在那里,我才可以确保你们的安危。”当了一阵子皇帝,陶醉月更为霸气了。

“哼,莲卿,别来无恙吧,哦,抱歉说错话了,看来你也很难挨到皇宫去了。”天承愿得意地看着云烁脸上一阵痛苦,心里舒爽。

莲湛毓并不想浪费气力去应答,但言纵是心里不甘,但一向沉默的他有心无力。

云烁这边不来不及开口,已经有人先动嘴了。

“卿?你现在的官位是什么?”单婵哼一声鄙夷地嗤笑一声。

“削去皇号,贬为庶民。皇恩浩荡赐封微服巡使,不需上朝、不拜品位,主天月国内暗访工作,观察各官僚,上报动态。”柳瑾在陶醉月一个眼色下一一报告。

这个官号,说是官,明白人都知道就是放生嘛,没实权,没定义的官位,只不过是想让他到处游荡,没个落脚地,想作反都难。

“卿乃帝裔对大臣称号,这位名存实虚的巡使大人也真够喧宾夺主的啊,只是不知道冒犯圣上该当何罪?”蓝碎玉知道难书气难平,这下一点也不留余地。

“你们!”天承愿咬牙瞪着一男1.女二人,脸色微变。

陶醉月看得精彩,再给柳瑾打个眼色。

“轻则重杖一百,打断四肢,发配边疆;重则就地正法,九族齐诛。”

陶醉月挑眉:“这九族诛不得,那就打一百棍,折了手脚,扔到狗不拉屎的荒野去好了。”

天承愿咬着牙瞪着陶醉月,像要噬她的肉般,只可惜他现在是龙游浅水,也只有瞪人份了。

天承命听了可真的心惊了,要是天舞星,他还有把握让皇弟的xing命无虞,但现在的是陶醉月,在他眼里喜怒无常,态度恶劣的江湖女子,他真的怕陶醉月一时兴起,就真的要了皇弟的命。于是一把跪下:“请皇上息怒,皇弟……天巡按只是一时疏忽,请饶恕他的无心之失。”

陶醉月耸耸肩:“我的好皇兄啊,犯错的又不是你,你跪我干嘛呢。”

……

够直接了,所有人都盯着脸色越发青黑的天承愿。

天承命更是满头大汗,在这个女人身上,他看到两种可能,一种是皇弟死了,一种是皇弟跪下了,却保住了命,这一切只取决于皇弟的一念间了。

天承愿双拳紧了紧,牙一咬,终于跪下了,声音闷闷的:“请皇上恕罪。”

“呵呵呵,我又没说要把你怎么样,起来吧,都起来吧,被别人跪怪累的。”陶醉月得了便宜还卖乖,但谁敢指责她呢?

当初天承愿就是恶名在外,现在也只不过去风水轮流转,轮到天承愿糟秧罢了。

天承愿站起来仍是全身发抖,看来气得不轻,脸上的笑有点扭曲:“臣先到外面去等皇上了。”

没等陶醉月说话,他已经气冲冲地出去了,陶醉月也只是挑挑眉,倒没有再为难他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难书也早把人给抱了出去,云烁也只能跟出去。

鹰长空握紧云烁的手,拉了拉:“没事,这是他的选择,你要是不听他的,他会更难受。”

“你又知道。”心里烦燥,云烁的语气有点冲。

听罢,鹰长空沉默了,而后拉起云烁的手轻晃:“你猜,如果你对莲湛毓这么说,他会怎么样回答你?”

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云烁皱起了眉:“别拿他来开玩笑。”

“你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吗?”鹰长空脸上仍是笑意盎然,但却惩罚xing地捏紧了云烁的手:“他是怎么一个人,我比你看得透彻,你再多说,大概他会扔这么一句话: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认为是吗?”

的确像是他会说话。

云烁落寞地轻扯唇角:“我又来了,又要用自己的想法去干涉他了,怎么办?”

“没关系,我会及时拉住你。”

视线落在交握的手上,云烁也握紧了鹰长空的大掌:“那你可得捉紧一点了。”

英眉挑得老高“你认为我会放手?”

“最好说得出做得到,不然惹我生气了,可不会这么容易被原谅。”

被受威胁以后,鹰长空的反应是朗笑出声,一边笑着一边拉了云烁的手:“走吧,我看他们都把我们的东西收拾好了,我们去当大爷吧,皇帝的朋友,可不容易当上啊,得好好享受。”

享受吗?

云烁看着庄外数十辆华贵的马车沉默了,他们都认为皇宫就是胜利的终点,但他怎么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只是情况已经不允许云烁再多想什么,内侍迅速分配了马车,士兵拥着马车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马车才驶离,已经有好几条人影先后离开山庄,被按插的探子可不是一般的少。

映家一处别业,刚听完探子回报,房内议事的人们都沉默了。

事情已经牵涉到宫庭,不好对付啊。

“爹,事已至此,我们不应惹上官府,此事何不就此作罢。”映夜辉中肯的对映鸿志提议,马上引起现场不少人的附和。

“表兄此言差矣,长空表弟的行为实在太嚣张了,如果我们这一回退步,可不得了。兰坤是作想什么想法?他说不定就会将这事当成笑话到处散播。那是不是代表江湖人就怕了官府,以后武林盟的权威就会受到威胁了。而且表弟此等败坏门风之事,不得不除。”单虺不疾不徐地发表意见,也得到不少人支持。

映夜辉皱眉看了单虺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放在始终背对众人不语的映鸿志。

沉默的紧窒笼罩,所有人都等待最后的结果。

“……备马,追上那孽子。”威严地下令,映鸿志系上配剑。

“爹!”映夜辉仍不死心,想劝阻。

“辉儿,你想的不无道理,但这一回于公于私,都必须有个交代。”不理会长子的劝阻,映鸿志领着众手下就往外走。

映夜辉见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也只能跟上,行走间,唇微动身边有人点头后悄悄离去。

抬首仰望青天,轻叹声渐消。

相对于映夜辉的沮丧,单虺唇角的笑容显得无比得意,看着离开的众人,一挥手便让身边少了几人——他想要做的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被打乱的,准备了这么久,这一回必须要成功。

陶醉月以为,映家应该不至于敢公然与皇家作对。不只她一个,所有人都这么以为。所以考虑到莲湛毓的身体,皇宫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出发,却以普通的速度前进。

正中间,顶上镶着五爪金龙的马车内,除了陶醉月与天舞星与及两名宫女以外,还坐了南宫云烁。

“云烁哥,你过得好吗?”天舞星扭捏了半天就问了这么一句。

云烁原本是在发愣,听见问话,挂上温和的笑容:“还好。”

谁知道他才回答,那边啃着哈蜜瓜的陶醉月马上喷了他一身果核。

云烁无奈地盯着咳得满脸通红的陶醉月,叹了口气便自行扫落粘身上的果核。

“他娘的,你在说哪一个国家的笑话,她白痴的问,你就给白痴的回答?”陶醉月翻了记白眼:“傻子都知道你过得不好,还要拿这么白痴的话来哄人,真是白痴。”

骂骂咧咧地躺下来让宫女服侍就寝,陶醉月警告:“别说白痴的谈话了,老娘我要睡觉,你们要聊就通通滚车外。”

……

天舞星希冀地看着云烁,希望他邀她到车外去聊天,但云烁只把脸转向窗外,盯着不断倒退的景色发愣。

过了许外,车子里只剩下寂静,本以为已经睡着的陶醉月竟然张嘴了:“去找鹰长空吧。”

“……”始终对着窗外的身躯僵了一下:“不了。”

再次只剩下沉默。

鹰长空去哪里了,云烁是知道的,那个地方他想去,但不敢去。

同样华贵的另一辆马车内,鹰长空倒惬意地靠着车厢假寐,完全不把难书跟但言的瞪视当一回事。

面对鹰长空的轻松,难书等人的郁闷,莲湛毓再怎么想睡也是真的睡不下去了,张眼看向同一时间张眼的鹰长空:“为什么不到他身边去。”

“你怎么就不肯看他一眼呢?”

“……”面对鹰长空的问题,莲湛毓只是轻笑:“你希望我看?”

“不。”十分直接的答案。

笑声提高了一点:“我对他说要放手,是真的,该放手了。”

“嗯哼,不错的选择。”

“所以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