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寿春之战
虎大威这次没有那么的好运，等他带着骑兵到下蔡的时候，下蔡可和蕲南不一样。下蔡虽然没有得到昭阳战败的具体消息，但是，蕲南的难民，有跑的快的，有车马的，跑到了下蔡。
下蔡的县尹得了消息，可比公孙鉴果断多了，立马派人封锁城门，派出县吏上街将人群驱赶回家，不让百姓聚集在一起。这招虽然蛮横，但是效果却是出奇的好，那些百姓被驱赶回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出门去打听，只能缩在家里战战兢兢的等着。少了百姓的恐慌引起的骚乱，下蔡的县尹倒是有足够的时间去备战。虎大威到了下蔡的城墙外，看到的就是一副枕戈待旦的情景。就他们这些人，也拿楚人没办法，只好等着姬安带着大军过来。不过他们倒也没闲着，分成四队，不停的在四个城门口的附近跑来跑去，观察着楚军城墙上的兵力分布状况。
直到快傍晚，姬安的大军才出现在下蔡城外。姬安虽然急着带兵去寿春，可是一天的奔波，他可不想用一支疲惫之师去攻打楚国的国都。于是下令让大军埋锅造饭，安营扎寨，夜战也不适合于攻城，所以，姬安打算今日不攻城，派出兵马，在附近砍伐木材，修造攻城的器械。明日一早，开始攻城。
周军，从早上起开始进攻下蔡，几十具粗糙的云梯被推到下蔡的城墙下，简陋的抛石车，将夺人性命的石块抛到城墙上，火炮一次次发出震天般雷鸣，周军的火炮各国都己知晓了已没了最初的恐吓作用，人最怕的是未知的恐惧，一旦见怪不怪其实火炮实心弹威力也不过而而。
云梯一次次的被推倒，又一次次的被周军立起来。争先恐后的周军（实际是诸侯军）踩着梯子朝城墙上扑去。下蔡虽然进行顽强的抵抗，但是只有一个县里的丁壮，根本就无法阻挡周军十多万人从四面展开的进攻。午时，下蔡城的城墙，周军终于登了上去。被楚军打的丢下将数千具尸体的周军，进城后，开始大肆屠杀掠夺城内的百姓。这是所有古代士兵的通病。姬安为了拉络诸侯也为了尽早平定天下并没有阻止，只是下令明日天亮封刀违者立斩。这样，通往楚国国都的最后一座城池被周军占领。周军，稍加整顿以后，第二天中午离开下蔡，开始赶往寿春。寿春，在紧急的将其他各地的兵马开始往寿春回调。但他们无法减缓即将到来的周军的速度。
两日之后，楚国国都，寿春被周军围困。
周军将寿春团团的围了起来，开始修造攻城的器械，并且开始在寿春城外修造营垒。姬安这是在为长时间的与楚军作斗争做准备。虽然他知道，如果这场战争长时间的拖下去，战局肯定是不利的，但有些准备，必须得做好准备。周军开始攻城了，箭矢组成的乌云，一阵一阵的飞向寿春。大大小小的石块，真的是不要钱般的砸向寿春的墙头，波浪般的周军，如同红色的浪头，撞在了寿春的城墙下。
如同白色的浪尖一般，云梯开始搭在寿春的城墙上，身着红衣黑甲的周军踩着梯子往上爬。滚石，擂木，将冲上去的一波波周军砸下来，城墙上露头的楚军，也被城墙不远处在盾牌后的周军弓弩兵和火统给射落。黑色的，白色的，不同盔甲的人，红色的，黄色的，血液和脑浆，在城墙下交融。死去的，活着的，层层交叠，生者，踩着死者的尸体继续冲上去，抱着生的希望，升官发财的梦想。冲上去，直到石头砸到自己的头上，甚至自己能看见自己被石头砸的溅出来的脑浆。成为后来者脚下的一具尸体，可能战后，他们连尸骨都找不到，已化为一捧泥土。一直到中午，周军的每次进攻，都被楚军击退，姬安下令鸣金收兵。得歇歇了，不能再让士卒们这样耗下去了，再这样，周军的士气会被磨光的。虎大威跟着姬安在军营中巡视着，自从军以来，虎大威是第一次在周军军营中见到那么多的伤兵。就算是他亲自经历的攻取郢都、邯郸等战，也没有死伤这么多的人。营帐中，营帐外，虎大威经过的地方，到处躺着受伤的士卒，身上缠着白布，渗出的血迹，刺着他的眼睛。他不知道，等把寿春攻取下来，会有多少的周人睡倒在这楚地，会有多少的周人看不到他们丈夫，他们的儿子回来。周军一早上的进攻，虽然被做好准备的楚军打的死伤惨重，虎大威内心的焦虑，站在他前边的姬安，却是看的清楚。“怎么呢？脸色不太好？”姬安在前面走着，说道。虎大威听到声音，抬头，还以为主上在和别人说话，但也没有看见其他人，知道姬安是在跟自己讲话。“主上，我……”“怎么，为战局担心？”虎大威话还没说完，姬安却是说出了他的心声。虎大威点点头，也不管背对他的姬安能不能看到，“主上，嗯，看到咱们一个上午就死伤了这么多人，我有些……”
楚军没让周军好受，周军的猛烈进攻，楚军也没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周军攻城前的几波箭雨和炮火准备再加上一通乱砸的石头，让城墙上的楚军死伤一片。后续的周军一早上的猛烈攻击，他们虽然居高临下，具有着优势，还是被周军的猛烈攻击给几次登上城墙。几波登上城墙的周军虽然不多，却还是给楚军造成了很多的伤亡，凭借着人数的优势，将上来的周军给击杀。幸好后续的楚军推倒了周军的云梯，没让周军扩大战果，可是，一上午的消耗，楚军准备的城防器材也消耗了一半了。城楼中，屈沔正在为这些事而发愁，以前，都是在昭阳大人的带领下，他只需要按命令行事就好了。自认为一军统帅，他也可以胜任，可是没想到，当他坐上这个位子的时候才发现，这位子，没有他想的那么好坐。事无巨细，全部都得他挑担子，城防兵力的分布，器材的消耗，士卒的士气，伤亡状况，这些，等等都得他挑着。屈沔在城楼中，叹口气，要是昭阳，这时候会怎么办呢？“昭阳，你说，我该怎么办？”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大将军，周军又开始攻城了。”门外进来一楚兵，朝屈沔报告道。“这么快？！”屈沔一惊，这周军攻城也太快了，刚休战没多长时间，这就又开始了。他戴好兜鍪，“去瞧瞧，让士卒们做好应对。”还是一样的套路，先是炮弹雨再是箭雨，后是投石车的石弹雨，然后周军开始了冲锋，冲在最前面的，是那些身上缠着白布的伤兵。他们，发起了决死冲锋！又是一下午的拼斗，双方各自扔下无数的尸体，休战。虎大威看了一天的战斗，看着好多人活着冲向寿春的城墙，却很少看见冲上去的人再活着回来，这就是慈不掌兵仁不为将吧。
“一，楚军中，应该是没有将昭阳战死的消息在军中传播，所以明日开战，将昭阳的人头高悬，用此法，来击破楚军的斗志。”
“二，着人制作布条，上面就写我军援军将至，命楚军投降，若是不降，城破之日，寿春城内鸡犬不留，用此法，让城中疲于稳定城中不安的百姓和那些贵族。”姬安在当夜发布两条命令，并改变了攻城战术。
次日，楚军也很奇怪，按理说，按照昨天的套路来说的话，周军应该是在几波无差别攻击之后，开始攻城的。可今天怎么躲过箭雨之后听不见周军冲上来的嘶吼声呢？躲在盾牌下，女墙后面的楚军纷纷探出头来，朝城墙下面望去，却看见周军列着严谨的方阵，在离寿春城墙的大概六七百步的地方。队列紧密，却没有要出击的意思，楚军有些纳闷，这周军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不攻城了。眼尖的楚军士卒发现了今天周军射到城墙上的箭矢的不一样，周军今天射出来的箭矢，箭镞并不是用来杀敌的箭镞，而是专门射城墙时容易钻到墙上的箭镞。拔出一只箭矢，发现这箭矢布条上面还写着字，大头兵也不认识那上面古怪的花纹，拿着箭矢去找军中的长官，请他们辨认。“百夫长。”三狗和大郎一人拿着一只箭矢，找到他们的百夫长。“三狗，大郎。什么事，周军快要攻城了，你们不好好待在你们那，来我这干什么？”百夫长昭和说道。这昭和虽然也是昭氏，却是与楚国世家昭氏丁点关系都没有，他就是一个昭氏不知多少代旁支成了好多代普通人家的孩子，凭靠这军功成了这个百夫长。“不是，百夫长，我来找你是的确有事，您看看，这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啊？”大郎说着，献媚似的将箭矢递给昭和。昭和瞅了几眼箭矢上面的字，脸色紧张起来，“你们俩从哪来的，这箭矢？！”两人看着昭和咄咄逼人的神色，紧张道：“就是城墙上是捡的，今日周军射来的箭矢，都是这样的。”昭和一摆手，“行了，下去吧，让士卒们将箭矢收集起来，不许在军中乱传。”两人答道：“诺。”
三狗：“大郎，你说那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啊，怎么我看百夫长的脸色都变了。”大郎一声“嘘。”转头朝后面看了看，“肯定不简单，不然百夫长怎么会让咱们将箭矢收集起来，不让在军中传播，你说，寻常的箭矢，他会这么紧张吗？”三狗好奇道：“那你说到底是什么事啊？”李大没好气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行了，行了，赶紧走吧。”却说昭和百夫长，打发走了两人之后，手里攥着两只箭矢，赶紧朝屈沔的那边跑去。“什么，周军今日没有攻城，而是射了几波箭矢之后，就停下了。”
“嗯，大将军，刚才有一个城墙上的百夫长来汇报，说是周军的箭矢布条上写着字。”“箭矢呢？拿来我看看。”屈沔问道。那人将昭和交来的箭矢递给屈沔。屈沔看着箭矢上刻着的不是很整齐的鸟篆，念道：“降者，无虑;顽抗者；尽屠。”屈沔念完，自己都觉得这话好有气势，也就只有周军，才能说得这么有气势，而且说出来，是让人带着恐惧的。从大周开始统一战争以来，杀的那么多人，尸山血海中练就的气势，是其他任何诸侯国的军队比拟不了的。连自己看了都感到深深的震撼，更遑论那些普通士卒了。在许多的流言的影响下，楚国的大部分人都认为周国的士卒都是吃人肉，喝人血的猛兽，这东西，对楚军的影响太大了。
“快传令下去，派人将今日周军射的箭矢收集起来，不许军中的士卒传看。”“可是，将军，周军的箭矢，还有好多都射到城内去了。还有，周军将昭大将军的首级高悬，我们该怎么办啊？”“你先去，将城墙上的布条收集，昭大人的首级，我来想办法。我去大王宫中，向大王请命。”屈沔下令道。“诺。”屈沔也紧随着那人，出去，朝王宫的方向赶去。
虎大猛大喊：“放！”一声惊雷轰鸣，炮弹带着声音的飞向寿春的城头。离得太远，虎大猛也没看清这第一发的具体情况，只看到炮弹反正是飞到了寿春的城墙上。
寿春城墙上，刚才炮弹砸过的地方，却是一片狼藉。威力巨大的实心铁弹，砸碎了楚军的女墙，狠狠的砸在躲在墙后的楚军中，巨大的冲能，在人群中滚过去，带来的是一大片的楚军的血肉模糊。
虎大猛看着士卒们都各司其职的干着活，便让这门大炮旁边的士兵又搬来一枚炮弹，根据刚才的炮弹的方位，做出调整。“轰···”炮弹带着风，挣脱了炮管，再一次的朝寿春的城头飞去。这一次，砸中的却不是寿春的城墙，而是城墙上的城楼。炮弹凭借着巨大的惯性，直接穿墙而过，撞断了城楼的柱子，城楼失去支撑，开始倾倒。城楼附近的楚军看着城楼要塌了，四散的奔走。虎大猛拍拍手，看着这一炮弹的威力，不禁庆幸幸好敌军没有这样的武器，否则遭受灾难的就是他们了。让那几个士卒继续朝寿春的城墙上开炮，他回到炮营指挥部。他却不知道，他刚才的那一下，打中的正是楚军屈沔指挥城防的城楼，幸好屈沔早上去找楚王了。否则的话，那一炮，可就真的干下了不得的事了。屈沔不在，城楼内留守的楚军的高级军官，却被砸死砸伤了好几个，就一门使用粟色火药的大炮，却弄得楚军这一面城墙上是人心惶惶的。等到下午，周军陆陆续续的将不断改造好的大炮推上来，开始让寿春的城墙接受一番“弹雨”。楚军的压力渐渐增大，昨日，周军的进攻，也就那么几波冲锋前的弹雨，虽然有伤亡，可因为威力有限，楚军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今日却不一样，城墙上的楚军，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女墙后面，唯恐被飞来的炮弹砸伤。可那炮弹今天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跟吃了春药一般，带着死亡之音，砸碎墙头。朝他们扑过来，四散的撞碎的石屑，擦着即伤，碰着即死的铁弹。带来的不仅仅是收割楚军的性命，还有的是摧毁着楚军的心理。炮弹似乎是不限量的一般，从中午开始，一直到傍晚，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在不断增多。城墙上，留下的是楚军一层层的尸体，他们却毫无办法。从楚王宫中得了命令回来的屈沔，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也毫无办法。怎么办，打，他又打不着周军；不打，周军这样的消耗下去也不是个事，再来这样的几天，不用打，楚军就已经没有反抗的勇气了。怎么办，生与死，这一刻，命运将这个重任交到了他的手上。白天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这会又出了这档子事，他，真的对这场本来就没有信心的战争开始动摇了。周军倒是很准时，当军营中响起肃穆的号角声时，周军停下了对楚军的“弹雨”进攻，纷纷推着大炮回营吃饭。
这一夜，与周军不同的是，楚国的寿春城中，能睡的了好觉的人没有几个。屈沔待在城墙上，嗟叹着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楚王宫中，楚威王，今夜，也是难以入睡。平时的他，这时候应该是搂着哪个女人已经入睡了。可今晚的他，却没了这样的兴致，好歹是一国之主，大军围城，寿春岌岌可危，他，还做不到那么的没心没肺。
他思绪乱糟糟的，犹如一团乱麻，根本就理不清头绪，以及接下来的动向。他这样做，只是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寻找一种能让自己放轻松的办法罢了。末了，却只是让自己更加的忧愁罢了，徒增忧虑，一挥袖，转身朝寝宫走去。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想法计策似乎都只是一纸空谈，根本就禁不起一丝的考量。
不光是楚王，寿春城中的楚国三大家族，今夜，他们的家主同样辗转难眠。今日，虽然屈沔下了封口令，但三大家族明显不是摆设，他们通过自己的关系网，知道了周军的恐吓。起初，他们只当这是恐吓罢了，还以为是周军自己怕战事拖下去对他们不利，没有理会。
但是晚上的的时候，他们却收到了楚军的最新战报。周军不知道用了什么武器，不见他们的人影，却是让城墙上的楚军如同麦子一般，一茬一茬的被收割。他们开始恐惧了，他们怕真的这场仗会失败。他们不向那些庶民黔首一般。城破了，他们丢失的可不是家产性命这些东西。他们丢失的东西，是他们家族在楚国积蓄了上百年的底蕴，寿春城破，假若真如周军所说的一般。到那时，他们丢掉的，是他们真正丢不起的东西，甚至周军对他们的打击会比对那些庶民更加的恶劣。
他们是楚国的臣子，但他们，同样是家族的家主，他们得为他们的家族利益考虑一下了。昭氏昭通，屈氏屈荣，景氏景翡，这一夜，卧榻之上，不是一般的难受。
······时间不会考虑个人的因素，即使有人感觉这个夜很漫长，但她还是克忠职守的按着自己的规律走完了这一夜。东方渐渐泛白，寿春城外看着寂寥的周军军营中，走来走去巡逻的士卒们灭掉了他们手中的火把，军营中升起了一缕缕的炊烟，这一切，都看着与死亡和杀戮不沾边。低沉肃穆的号角声吹响了起来，仿佛棋盘一般的军营，似乎开局了一样，军营中的军士们开始走出营帐。
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一番征战也即将拉开序幕。虎大威也被号角声叫醒，从营帐中出来去了亲军的军营中点卯，这是纪律，即使是战时，亲军却仍然保持着这一纪律。亲军没有兜鍪，虎大威是将军，好歹还有个帻，长时间的没有梳洗，头发上结着一层污垢，连日来的风尘，让他现在看起来，多了几分沧桑。
虎大威带着亲军来到了攻城的最前沿。周军已经早早的起来，吃过早饭，开始将透大炮掷石机推到昨天的阵地上。开始了和昨天一样的进攻。城墙上的楚军叫苦不迭，这些周军，吃饭都不带这么积极的，好吧。这么早，楚军有些人甚至还在睡觉，但叫醒他们的却不是号角，而是呼啸而来的炮弹。甚至，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再也睁不开了。虎大威来到了前沿，向负责率军攻城的龙阳传达了姬安的命令。
看着周军的士卒开始集结，组织冲锋的阵型，虎大威将亲军安排在冲锋的周军的后面，自己骑着惊雷，在阵前掠阵，打量着寿春的城墙，昨日一天的“弹雨”，寿春的城墙上已经多了许多的缺口。看来，这些缺口楚军还没有来得及补上，正好，为他们提供了机会。接近一个时辰的“弹雨”，压的楚军抬不起头来，周军适时地停止了“弹雨”进攻，随着主将的一声令下。周军开始抬着云梯，朝楚军的城墙冲锋过去。城墙上的楚军，好不容易熬过了周军的“石雨”，抬头往城下望去，看到的却是一片赤浪，朝城墙扑过来。
周军开始冲锋的时候，虎大威就拨转马头，到了阵后，冲锋陷阵，虽说第一个登上城头的人有大功，可这份功劳，虎大威实在是不太想要。果然，经过昨天和刚才的一波消耗，今天的楚军，果然没有了前天的那么激烈的抵抗。再加上城墙的毁坏，今日的楚军，绝对的劣势。周军猛烈进攻，楚军却士气不旺，很快，就有周军开始登上城墙，看到周军登上城墙，有些楚军甚至直接丢下了武器，开始逃跑。这更是加速了周军的进攻，楚军的士气，彻底破裂了。很快就有降兵，替周军清理了埋住城门的土石打开了城门，虎大威看到机会，拔剑大喊：“冲！”
一夹马腹，带头朝敞开的城门冲去。幸好亲卫都是有马的，骑兵的优势就是速度快，虎大威他们率先进入了打开的城门。城门口有周军的士卒接应着他们，阻挡住了想要冲上来重新夺回城门的楚军。虎大威他们很顺利的进了城，秉着擒贼先擒王的理念，虎大威没有理会城门那的楚军，带着他的一千兵马。直奔楚王宫而去。幸好楚王的王宫在寿春城内的中心，而且与周围的建筑相比，王宫地势高，让虎大威他们很容易的知道楚王王宫的位置。一行骑兵直奔楚王王宫而去，此时，离寿春城破没有多少时间，城破的消息甚至还没有传到王宫内。虎大威的兵马，赶到楚王宫的时候，甚至宫门都还是敞开着的。虎大威来不及感慨楚王的心大，直接冲进宫去。其实，倒不是楚王的心大，而是就连楚王的禁军，都被派去守城了。由于周军来的迅猛，楚王没有多少的时间去集结地方的军队。城墙上的许多士卒，都是被临时抓来的壮丁，楚王没办法，只能将他的禁军都给派上去。这也造成了寿春城破的时候，楚王的王宫防备甚是松懈。虎大威带着兵马直接进攻，就没有遇见过几个楚军，倒是战马的奔跑，吓得王宫内的宫女和那些宦官四散奔逃。虎大威派人抓来几个王宫中的宫女和宦官，一番恐吓之下。问清楚了楚王的所在位置，让几个宫女带路，朝楚王的那边奔去。寝宫内的楚王，听到外面的喊杀声，让身边的宦官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小丫头，那女孩，正是楚威王的幼妹，芈姜。楚威王昨晚一夜没有睡好，今日便把自己最疼爱的幼妹叫过来，陪自己说说话。等了一会，那出去的宦官却没有回来，外面的喊杀声却是越来越大。
刚想起身，宫门却从外面被人撞开，冲进来一群凶神恶煞的人。个个散发出慑人的杀气，手里的剑，上面还在滴着血。虎大威走到最前面，看着宫殿中坐着的那人，“你，就是楚王？”好像是在询问，却又好像是在确认一般，看着榻上的人问道。楚威王点点头，“孤就是！”看着面前的一帮子人，他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么些日子悬着的心，却好似突然放下了，不卑不亢说道。他身后的小丫头却被这群人有些吓到，忍不住的往她哥哥的身后缩去。“你是周国将军？”楚王看着虎大威问道。“真年轻威武啊！”不知道是在感慨还是什么，楚王自己在那边说道。虎大威收起剑，“想必楚王是知道我等为何来这的吧。”“将军，莫急，孤知道，在你们围城的时候，孤就知道，我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虎大威道：“可该来的总会来的，不是吗？”
楚威王不过二十出头，膝下尚无子女，故将幼妹视为珍宝。威王好武熟兵法精武艺，自是不会怕虎大威的，和虎大威比剑败了，被献俘于姬安面前。姬安亲释其缚，赦其罪封为楚侯祭祀不绝。姬安还迎娶楚国公主芈姜，与楚人联姻。
(本章完)
下蔡的县尹得了消息，可比公孙鉴果断多了，立马派人封锁城门，派出县吏上街将人群驱赶回家，不让百姓聚集在一起。这招虽然蛮横，但是效果却是出奇的好，那些百姓被驱赶回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出门去打听，只能缩在家里战战兢兢的等着。少了百姓的恐慌引起的骚乱，下蔡的县尹倒是有足够的时间去备战。虎大威到了下蔡的城墙外，看到的就是一副枕戈待旦的情景。就他们这些人，也拿楚人没办法，只好等着姬安带着大军过来。不过他们倒也没闲着，分成四队，不停的在四个城门口的附近跑来跑去，观察着楚军城墙上的兵力分布状况。
直到快傍晚，姬安的大军才出现在下蔡城外。姬安虽然急着带兵去寿春，可是一天的奔波，他可不想用一支疲惫之师去攻打楚国的国都。于是下令让大军埋锅造饭，安营扎寨，夜战也不适合于攻城，所以，姬安打算今日不攻城，派出兵马，在附近砍伐木材，修造攻城的器械。明日一早，开始攻城。
周军，从早上起开始进攻下蔡，几十具粗糙的云梯被推到下蔡的城墙下，简陋的抛石车，将夺人性命的石块抛到城墙上，火炮一次次发出震天般雷鸣，周军的火炮各国都己知晓了已没了最初的恐吓作用，人最怕的是未知的恐惧，一旦见怪不怪其实火炮实心弹威力也不过而而。
云梯一次次的被推倒，又一次次的被周军立起来。争先恐后的周军（实际是诸侯军）踩着梯子朝城墙上扑去。下蔡虽然进行顽强的抵抗，但是只有一个县里的丁壮，根本就无法阻挡周军十多万人从四面展开的进攻。午时，下蔡城的城墙，周军终于登了上去。被楚军打的丢下将数千具尸体的周军，进城后，开始大肆屠杀掠夺城内的百姓。这是所有古代士兵的通病。姬安为了拉络诸侯也为了尽早平定天下并没有阻止，只是下令明日天亮封刀违者立斩。这样，通往楚国国都的最后一座城池被周军占领。周军，稍加整顿以后，第二天中午离开下蔡，开始赶往寿春。寿春，在紧急的将其他各地的兵马开始往寿春回调。但他们无法减缓即将到来的周军的速度。
两日之后，楚国国都，寿春被周军围困。
周军将寿春团团的围了起来，开始修造攻城的器械，并且开始在寿春城外修造营垒。姬安这是在为长时间的与楚军作斗争做准备。虽然他知道，如果这场战争长时间的拖下去，战局肯定是不利的，但有些准备，必须得做好准备。周军开始攻城了，箭矢组成的乌云，一阵一阵的飞向寿春。大大小小的石块，真的是不要钱般的砸向寿春的墙头，波浪般的周军，如同红色的浪头，撞在了寿春的城墙下。
如同白色的浪尖一般，云梯开始搭在寿春的城墙上，身着红衣黑甲的周军踩着梯子往上爬。滚石，擂木，将冲上去的一波波周军砸下来，城墙上露头的楚军，也被城墙不远处在盾牌后的周军弓弩兵和火统给射落。黑色的，白色的，不同盔甲的人，红色的，黄色的，血液和脑浆，在城墙下交融。死去的，活着的，层层交叠，生者，踩着死者的尸体继续冲上去，抱着生的希望，升官发财的梦想。冲上去，直到石头砸到自己的头上，甚至自己能看见自己被石头砸的溅出来的脑浆。成为后来者脚下的一具尸体，可能战后，他们连尸骨都找不到，已化为一捧泥土。一直到中午，周军的每次进攻，都被楚军击退，姬安下令鸣金收兵。得歇歇了，不能再让士卒们这样耗下去了，再这样，周军的士气会被磨光的。虎大威跟着姬安在军营中巡视着，自从军以来，虎大威是第一次在周军军营中见到那么多的伤兵。就算是他亲自经历的攻取郢都、邯郸等战，也没有死伤这么多的人。营帐中，营帐外，虎大威经过的地方，到处躺着受伤的士卒，身上缠着白布，渗出的血迹，刺着他的眼睛。他不知道，等把寿春攻取下来，会有多少的周人睡倒在这楚地，会有多少的周人看不到他们丈夫，他们的儿子回来。周军一早上的进攻，虽然被做好准备的楚军打的死伤惨重，虎大威内心的焦虑，站在他前边的姬安，却是看的清楚。“怎么呢？脸色不太好？”姬安在前面走着，说道。虎大威听到声音，抬头，还以为主上在和别人说话，但也没有看见其他人，知道姬安是在跟自己讲话。“主上，我……”“怎么，为战局担心？”虎大威话还没说完，姬安却是说出了他的心声。虎大威点点头，也不管背对他的姬安能不能看到，“主上，嗯，看到咱们一个上午就死伤了这么多人，我有些……”
楚军没让周军好受，周军的猛烈进攻，楚军也没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周军攻城前的几波箭雨和炮火准备再加上一通乱砸的石头，让城墙上的楚军死伤一片。后续的周军一早上的猛烈攻击，他们虽然居高临下，具有着优势，还是被周军的猛烈攻击给几次登上城墙。几波登上城墙的周军虽然不多，却还是给楚军造成了很多的伤亡，凭借着人数的优势，将上来的周军给击杀。幸好后续的楚军推倒了周军的云梯，没让周军扩大战果，可是，一上午的消耗，楚军准备的城防器材也消耗了一半了。城楼中，屈沔正在为这些事而发愁，以前，都是在昭阳大人的带领下，他只需要按命令行事就好了。自认为一军统帅，他也可以胜任，可是没想到，当他坐上这个位子的时候才发现，这位子，没有他想的那么好坐。事无巨细，全部都得他挑担子，城防兵力的分布，器材的消耗，士卒的士气，伤亡状况，这些，等等都得他挑着。屈沔在城楼中，叹口气，要是昭阳，这时候会怎么办呢？“昭阳，你说，我该怎么办？”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大将军，周军又开始攻城了。”门外进来一楚兵，朝屈沔报告道。“这么快？！”屈沔一惊，这周军攻城也太快了，刚休战没多长时间，这就又开始了。他戴好兜鍪，“去瞧瞧，让士卒们做好应对。”还是一样的套路，先是炮弹雨再是箭雨，后是投石车的石弹雨，然后周军开始了冲锋，冲在最前面的，是那些身上缠着白布的伤兵。他们，发起了决死冲锋！又是一下午的拼斗，双方各自扔下无数的尸体，休战。虎大威看了一天的战斗，看着好多人活着冲向寿春的城墙，却很少看见冲上去的人再活着回来，这就是慈不掌兵仁不为将吧。
“一，楚军中，应该是没有将昭阳战死的消息在军中传播，所以明日开战，将昭阳的人头高悬，用此法，来击破楚军的斗志。”
“二，着人制作布条，上面就写我军援军将至，命楚军投降，若是不降，城破之日，寿春城内鸡犬不留，用此法，让城中疲于稳定城中不安的百姓和那些贵族。”姬安在当夜发布两条命令，并改变了攻城战术。
次日，楚军也很奇怪，按理说，按照昨天的套路来说的话，周军应该是在几波无差别攻击之后，开始攻城的。可今天怎么躲过箭雨之后听不见周军冲上来的嘶吼声呢？躲在盾牌下，女墙后面的楚军纷纷探出头来，朝城墙下面望去，却看见周军列着严谨的方阵，在离寿春城墙的大概六七百步的地方。队列紧密，却没有要出击的意思，楚军有些纳闷，这周军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不攻城了。眼尖的楚军士卒发现了今天周军射到城墙上的箭矢的不一样，周军今天射出来的箭矢，箭镞并不是用来杀敌的箭镞，而是专门射城墙时容易钻到墙上的箭镞。拔出一只箭矢，发现这箭矢布条上面还写着字，大头兵也不认识那上面古怪的花纹，拿着箭矢去找军中的长官，请他们辨认。“百夫长。”三狗和大郎一人拿着一只箭矢，找到他们的百夫长。“三狗，大郎。什么事，周军快要攻城了，你们不好好待在你们那，来我这干什么？”百夫长昭和说道。这昭和虽然也是昭氏，却是与楚国世家昭氏丁点关系都没有，他就是一个昭氏不知多少代旁支成了好多代普通人家的孩子，凭靠这军功成了这个百夫长。“不是，百夫长，我来找你是的确有事，您看看，这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啊？”大郎说着，献媚似的将箭矢递给昭和。昭和瞅了几眼箭矢上面的字，脸色紧张起来，“你们俩从哪来的，这箭矢？！”两人看着昭和咄咄逼人的神色，紧张道：“就是城墙上是捡的，今日周军射来的箭矢，都是这样的。”昭和一摆手，“行了，下去吧，让士卒们将箭矢收集起来，不许在军中乱传。”两人答道：“诺。”
三狗：“大郎，你说那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啊，怎么我看百夫长的脸色都变了。”大郎一声“嘘。”转头朝后面看了看，“肯定不简单，不然百夫长怎么会让咱们将箭矢收集起来，不让在军中传播，你说，寻常的箭矢，他会这么紧张吗？”三狗好奇道：“那你说到底是什么事啊？”李大没好气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行了，行了，赶紧走吧。”却说昭和百夫长，打发走了两人之后，手里攥着两只箭矢，赶紧朝屈沔的那边跑去。“什么，周军今日没有攻城，而是射了几波箭矢之后，就停下了。”
“嗯，大将军，刚才有一个城墙上的百夫长来汇报，说是周军的箭矢布条上写着字。”“箭矢呢？拿来我看看。”屈沔问道。那人将昭和交来的箭矢递给屈沔。屈沔看着箭矢上刻着的不是很整齐的鸟篆，念道：“降者，无虑;顽抗者；尽屠。”屈沔念完，自己都觉得这话好有气势，也就只有周军，才能说得这么有气势，而且说出来，是让人带着恐惧的。从大周开始统一战争以来，杀的那么多人，尸山血海中练就的气势，是其他任何诸侯国的军队比拟不了的。连自己看了都感到深深的震撼，更遑论那些普通士卒了。在许多的流言的影响下，楚国的大部分人都认为周国的士卒都是吃人肉，喝人血的猛兽，这东西，对楚军的影响太大了。
“快传令下去，派人将今日周军射的箭矢收集起来，不许军中的士卒传看。”“可是，将军，周军的箭矢，还有好多都射到城内去了。还有，周军将昭大将军的首级高悬，我们该怎么办啊？”“你先去，将城墙上的布条收集，昭大人的首级，我来想办法。我去大王宫中，向大王请命。”屈沔下令道。“诺。”屈沔也紧随着那人，出去，朝王宫的方向赶去。
虎大猛大喊：“放！”一声惊雷轰鸣，炮弹带着声音的飞向寿春的城头。离得太远，虎大猛也没看清这第一发的具体情况，只看到炮弹反正是飞到了寿春的城墙上。
寿春城墙上，刚才炮弹砸过的地方，却是一片狼藉。威力巨大的实心铁弹，砸碎了楚军的女墙，狠狠的砸在躲在墙后的楚军中，巨大的冲能，在人群中滚过去，带来的是一大片的楚军的血肉模糊。
虎大猛看着士卒们都各司其职的干着活，便让这门大炮旁边的士兵又搬来一枚炮弹，根据刚才的炮弹的方位，做出调整。“轰···”炮弹带着风，挣脱了炮管，再一次的朝寿春的城头飞去。这一次，砸中的却不是寿春的城墙，而是城墙上的城楼。炮弹凭借着巨大的惯性，直接穿墙而过，撞断了城楼的柱子，城楼失去支撑，开始倾倒。城楼附近的楚军看着城楼要塌了，四散的奔走。虎大猛拍拍手，看着这一炮弹的威力，不禁庆幸幸好敌军没有这样的武器，否则遭受灾难的就是他们了。让那几个士卒继续朝寿春的城墙上开炮，他回到炮营指挥部。他却不知道，他刚才的那一下，打中的正是楚军屈沔指挥城防的城楼，幸好屈沔早上去找楚王了。否则的话，那一炮，可就真的干下了不得的事了。屈沔不在，城楼内留守的楚军的高级军官，却被砸死砸伤了好几个，就一门使用粟色火药的大炮，却弄得楚军这一面城墙上是人心惶惶的。等到下午，周军陆陆续续的将不断改造好的大炮推上来，开始让寿春的城墙接受一番“弹雨”。楚军的压力渐渐增大，昨日，周军的进攻，也就那么几波冲锋前的弹雨，虽然有伤亡，可因为威力有限，楚军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今日却不一样，城墙上的楚军，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女墙后面，唯恐被飞来的炮弹砸伤。可那炮弹今天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跟吃了春药一般，带着死亡之音，砸碎墙头。朝他们扑过来，四散的撞碎的石屑，擦着即伤，碰着即死的铁弹。带来的不仅仅是收割楚军的性命，还有的是摧毁着楚军的心理。炮弹似乎是不限量的一般，从中午开始，一直到傍晚，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在不断增多。城墙上，留下的是楚军一层层的尸体，他们却毫无办法。从楚王宫中得了命令回来的屈沔，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也毫无办法。怎么办，打，他又打不着周军；不打，周军这样的消耗下去也不是个事，再来这样的几天，不用打，楚军就已经没有反抗的勇气了。怎么办，生与死，这一刻，命运将这个重任交到了他的手上。白天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这会又出了这档子事，他，真的对这场本来就没有信心的战争开始动摇了。周军倒是很准时，当军营中响起肃穆的号角声时，周军停下了对楚军的“弹雨”进攻，纷纷推着大炮回营吃饭。
这一夜，与周军不同的是，楚国的寿春城中，能睡的了好觉的人没有几个。屈沔待在城墙上，嗟叹着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楚王宫中，楚威王，今夜，也是难以入睡。平时的他，这时候应该是搂着哪个女人已经入睡了。可今晚的他，却没了这样的兴致，好歹是一国之主，大军围城，寿春岌岌可危，他，还做不到那么的没心没肺。
他思绪乱糟糟的，犹如一团乱麻，根本就理不清头绪，以及接下来的动向。他这样做，只是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寻找一种能让自己放轻松的办法罢了。末了，却只是让自己更加的忧愁罢了，徒增忧虑，一挥袖，转身朝寝宫走去。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想法计策似乎都只是一纸空谈，根本就禁不起一丝的考量。
不光是楚王，寿春城中的楚国三大家族，今夜，他们的家主同样辗转难眠。今日，虽然屈沔下了封口令，但三大家族明显不是摆设，他们通过自己的关系网，知道了周军的恐吓。起初，他们只当这是恐吓罢了，还以为是周军自己怕战事拖下去对他们不利，没有理会。
但是晚上的的时候，他们却收到了楚军的最新战报。周军不知道用了什么武器，不见他们的人影，却是让城墙上的楚军如同麦子一般，一茬一茬的被收割。他们开始恐惧了，他们怕真的这场仗会失败。他们不向那些庶民黔首一般。城破了，他们丢失的可不是家产性命这些东西。他们丢失的东西，是他们家族在楚国积蓄了上百年的底蕴，寿春城破，假若真如周军所说的一般。到那时，他们丢掉的，是他们真正丢不起的东西，甚至周军对他们的打击会比对那些庶民更加的恶劣。
他们是楚国的臣子，但他们，同样是家族的家主，他们得为他们的家族利益考虑一下了。昭氏昭通，屈氏屈荣，景氏景翡，这一夜，卧榻之上，不是一般的难受。
······时间不会考虑个人的因素，即使有人感觉这个夜很漫长，但她还是克忠职守的按着自己的规律走完了这一夜。东方渐渐泛白，寿春城外看着寂寥的周军军营中，走来走去巡逻的士卒们灭掉了他们手中的火把，军营中升起了一缕缕的炊烟，这一切，都看着与死亡和杀戮不沾边。低沉肃穆的号角声吹响了起来，仿佛棋盘一般的军营，似乎开局了一样，军营中的军士们开始走出营帐。
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一番征战也即将拉开序幕。虎大威也被号角声叫醒，从营帐中出来去了亲军的军营中点卯，这是纪律，即使是战时，亲军却仍然保持着这一纪律。亲军没有兜鍪，虎大威是将军，好歹还有个帻，长时间的没有梳洗，头发上结着一层污垢，连日来的风尘，让他现在看起来，多了几分沧桑。
虎大威带着亲军来到了攻城的最前沿。周军已经早早的起来，吃过早饭，开始将透大炮掷石机推到昨天的阵地上。开始了和昨天一样的进攻。城墙上的楚军叫苦不迭，这些周军，吃饭都不带这么积极的，好吧。这么早，楚军有些人甚至还在睡觉，但叫醒他们的却不是号角，而是呼啸而来的炮弹。甚至，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再也睁不开了。虎大威来到了前沿，向负责率军攻城的龙阳传达了姬安的命令。
看着周军的士卒开始集结，组织冲锋的阵型，虎大威将亲军安排在冲锋的周军的后面，自己骑着惊雷，在阵前掠阵，打量着寿春的城墙，昨日一天的“弹雨”，寿春的城墙上已经多了许多的缺口。看来，这些缺口楚军还没有来得及补上，正好，为他们提供了机会。接近一个时辰的“弹雨”，压的楚军抬不起头来，周军适时地停止了“弹雨”进攻，随着主将的一声令下。周军开始抬着云梯，朝楚军的城墙冲锋过去。城墙上的楚军，好不容易熬过了周军的“石雨”，抬头往城下望去，看到的却是一片赤浪，朝城墙扑过来。
周军开始冲锋的时候，虎大威就拨转马头，到了阵后，冲锋陷阵，虽说第一个登上城头的人有大功，可这份功劳，虎大威实在是不太想要。果然，经过昨天和刚才的一波消耗，今天的楚军，果然没有了前天的那么激烈的抵抗。再加上城墙的毁坏，今日的楚军，绝对的劣势。周军猛烈进攻，楚军却士气不旺，很快，就有周军开始登上城墙，看到周军登上城墙，有些楚军甚至直接丢下了武器，开始逃跑。这更是加速了周军的进攻，楚军的士气，彻底破裂了。很快就有降兵，替周军清理了埋住城门的土石打开了城门，虎大威看到机会，拔剑大喊：“冲！”
一夹马腹，带头朝敞开的城门冲去。幸好亲卫都是有马的，骑兵的优势就是速度快，虎大威他们率先进入了打开的城门。城门口有周军的士卒接应着他们，阻挡住了想要冲上来重新夺回城门的楚军。虎大威他们很顺利的进了城，秉着擒贼先擒王的理念，虎大威没有理会城门那的楚军，带着他的一千兵马。直奔楚王宫而去。幸好楚王的王宫在寿春城内的中心，而且与周围的建筑相比，王宫地势高，让虎大威他们很容易的知道楚王王宫的位置。一行骑兵直奔楚王王宫而去，此时，离寿春城破没有多少时间，城破的消息甚至还没有传到王宫内。虎大威的兵马，赶到楚王宫的时候，甚至宫门都还是敞开着的。虎大威来不及感慨楚王的心大，直接冲进宫去。其实，倒不是楚王的心大，而是就连楚王的禁军，都被派去守城了。由于周军来的迅猛，楚王没有多少的时间去集结地方的军队。城墙上的许多士卒，都是被临时抓来的壮丁，楚王没办法，只能将他的禁军都给派上去。这也造成了寿春城破的时候，楚王的王宫防备甚是松懈。虎大威带着兵马直接进攻，就没有遇见过几个楚军，倒是战马的奔跑，吓得王宫内的宫女和那些宦官四散奔逃。虎大威派人抓来几个王宫中的宫女和宦官，一番恐吓之下。问清楚了楚王的所在位置，让几个宫女带路，朝楚王的那边奔去。寝宫内的楚王，听到外面的喊杀声，让身边的宦官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小丫头，那女孩，正是楚威王的幼妹，芈姜。楚威王昨晚一夜没有睡好，今日便把自己最疼爱的幼妹叫过来，陪自己说说话。等了一会，那出去的宦官却没有回来，外面的喊杀声却是越来越大。
刚想起身，宫门却从外面被人撞开，冲进来一群凶神恶煞的人。个个散发出慑人的杀气，手里的剑，上面还在滴着血。虎大威走到最前面，看着宫殿中坐着的那人，“你，就是楚王？”好像是在询问，却又好像是在确认一般，看着榻上的人问道。楚威王点点头，“孤就是！”看着面前的一帮子人，他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么些日子悬着的心，却好似突然放下了，不卑不亢说道。他身后的小丫头却被这群人有些吓到，忍不住的往她哥哥的身后缩去。“你是周国将军？”楚王看着虎大威问道。“真年轻威武啊！”不知道是在感慨还是什么，楚王自己在那边说道。虎大威收起剑，“想必楚王是知道我等为何来这的吧。”“将军，莫急，孤知道，在你们围城的时候，孤就知道，我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虎大威道：“可该来的总会来的，不是吗？”
楚威王不过二十出头，膝下尚无子女，故将幼妹视为珍宝。威王好武熟兵法精武艺，自是不会怕虎大威的，和虎大威比剑败了，被献俘于姬安面前。姬安亲释其缚，赦其罪封为楚侯祭祀不绝。姬安还迎娶楚国公主芈姜，与楚人联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