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十面埋伏
垓下丘陵之地，正适合打伏击
劈、砍、刺，最简单的动作，却是成了最直接有效的动作，他们的唯一想法，就是用手中的剑干倒前面的敌人，继续向前，重复一样的动作，直到自己倒下，或者是敌人被杀光。秦军、楚军，作为最基层的普通战士，他们的目的都一样。嘶吼声、金铁交鸣之声、战马的嘶鸣之声，所有的声音，混合在一起，都只为生而冲破云霄。营垒外，尸横遍野；营垒内，血肉拼搏。李信也加入到这场大拼杀当中，在秦军的将领行列中，李信和蒙恬都是少壮派，在秦王嬴政的支持下崛起的一代。
相比于王翦他们那一代老将领，李信和蒙恬他们都是新生的一代。秦国的军功爵制，以及秦王对统一天下的抱负，为他们在秦国提供了广阔的舞台。不到而立之年，却已是独自率领一军的大将，他们不缺乏上阵拼杀的经验，相反，他们都是靠着这样的拼杀才崛起的。不同的是，李信的身边，总是站着那么几个亲卫，不管战局怎样，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保护好将军，唯一的任务，甚至用命。楚军攻入营垒，不知是谁喊了声：“秦国将军在这！”疯了一般的楚军冲上来，朝李信那边涌过去，在他们眼中，秦国将军，是最大的财富，得了他的首级，何止是万金。楚军朝李信冲去，附近的秦军也朝着冲向李信的楚军冲去。李信被一大群的亲卫围在中间，蜂涌而来的楚军，将李信和李信的亲卫围在中间。亲卫们拼死撑着，外面的倒下了，里面的顶上去，倒下了，夙命也就完成了。看着无数双脚掌朝自己踩过来，看着仍然还在守护着将军的袍泽，嘴角露出淡笑，坦然的接受即将成为肉泥的现实。无憾，亦是无悔！“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真的不仅仅是秦人的歌谣，而是他们的真实写照。
在这一刻，所有的秦军亦是如此。血与泪，剑与火，他们交融、碰撞，若是有能置身事外的人在此看到这一幕，这冷兵器时代交战的场面会深深震撼他的心灵。可惜的是，在这，场中的每一个人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他们是参与者，他们，也是见证者。围在李信外围的亲卫，被楚军像是剥洋葱一般，一层一层的剥除，无情的踩着那些尸身，继续往前，直至这些保护中心的人死光，拿到中心那人的首级。激发出兽性的人，就不再是人了，而是真真正正的野兽，他们摒弃了人类所特有的良知，他们赤红着双眼，想要吞噬眼前的所有敌人。
外面的秦军发疯了般想要撕开楚军在这围成的包围圈。但是他们在冲破楚军的包围，外面的楚军又将他们包围，秦军又围了上来。战场上，如同在平静的池塘扔进了一个石子一样，荡起的层层涟漪。战场的中心，就是李信那，李信好比那石子，以他为中心，一层一层的荡漾开来的，是楚军与秦军的交织混杂在了一起。楚军项燕，已不再是上马拼杀的年纪，在战场的外围，亲卫的守护下，紧盯着营垒内的战斗，看起来，绝境中的楚军快要占据战场的优势了。正想着该怎么尽快的解决这，继续推进，旁边有一人快速的跑过来，在项燕面前想要停下，可是由于一身的盔甲，再加上快跑的惯性，直挺挺的趴在项燕面前。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紧爬起来，朝项燕禀报道：“大将军，从东边赶来了一支秦军，人数不少，骑兵已经快到这了。”项燕不禁有些灰心，还是在这耽搁久了，本想打秦军就是秦军分军去修筑营垒的人数差和时间差。可是，谁想到，秦军却好似早有准备，这第一座营垒到现在都还没有拿下来，却是让秦军拖到了其他营垒的兵马赶过来，战场的局势，又要变了。项燕还在考虑着该怎样打下去，战场却没有多少的时间留给他。东边靠近营垒的秦军最先发觉了楚军的异动，而且看见了秦军骑兵的到来，他们知道，他们的机会来了。
在一个秦军二五百主的命令下，营垒东边的秦军一边厮杀，一边扯开嗓子的吼。“壮士们，我们的援军来了，楚军逃不掉了。”“楚军被咱们援军包围了，壮士们，立功的机会来了，杀！”一声声的嘶吼，从东边传开，营垒内的秦军军官不傻，听到这声音，知道机会来了，纷纷下令让自己的人也加入到这喊声中来。这声音，一下子将楚军的弦给压断了，楚军在这场战斗中，本来就好比弹簧，生死的压力，功名利禄的诱惑，将一个个楚军的极限充分调动了出来。但是，秦军的喊声，却成了压倒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是他们能直接感受到的，是来自秦军更加猛烈的反击。项梁带着项氏族人组成的督战队，在营垒内，高声喊着，“莫听秦军的胡言，秦军没有援军，来的是我们的人。”具体的情况项梁也不清楚，他一直在督战，并没有在他父亲旁边，是以项梁并不知道秦军的援兵的确来了，但是他不能任由这种恐慌在楚军中继续蔓延下去，才下令让督战队喊话。项梁急匆匆的找到项燕的位置，赶过去，“父亲，怎么回事，真有秦军的援兵？！”项燕点点头，头一次脸上带着忧郁，“确实来了，而且骑兵已经到了，在营垒外防守。”“营垒外防守？！”项梁奇道。“秦军这是打算把我们杀绝啊，看来，咱们能攻入这营垒，也在那李信的算计之内吧。”“父亲，我们怎么办？”项燕冷笑两声，“哼，想让我死，那我也得拔下你的几颗牙来。”“你去，让营垒里咱们的人加快速度，争取赶在秦军的步卒赶来之前拿下这座营垒，取李信首级。”项燕对项梁说道，项梁领命，急匆匆的赶去，时间紧迫啊。但项燕忽略了一件事，士气，不知他想提起来就能提起来的。楚军的士气，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拿下秦军营垒，早就磨得差不多了，再加上秦军的喊声，已经竭了。
无论是冷兵器时代，还是现代战争中，战争的主体，永远是人与人之间的斗争，无论武器装备多么的先进，发生碰撞的，从来都是士兵与士兵之间。士气，是个好东西，但得看怎么用了。项燕在楚军攻下营垒之前，项燕的一番话，将楚军像弹簧一般，用力压紧，秦军给的压力越大，但只要撑住秦军的压力，弹簧反弹，这股力会成为压倒秦军的最大的砝码。只是，这弹簧，在秦军的援军到来之后，更大的压力之下，弹簧不仅没有反弹，反而被压断了。没了反抗的机会，一个不好，这些楚军得全部交代在这。李信派出的人，给前出修筑营垒的带军的将领下达命令，速速带回兵马，朝李信的营垒聚集，若是等他们赶来之前营垒已经被楚军攻破，则让他们将营垒包围，将楚军困在这营垒之中，围困死楚军。处在战场中心的李信，很快也发现了楚军的异动，他知道，属于秦军的机会，终于是让他给拖到了。奋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剑，劈倒眼前的扑上来的楚军，嘶吼道：“勇士们，咱们的援军，来了，楚军已经被咱们困在这营垒中了，跟我杀出去，杀。”秦军在李信的带领下，士气到达了顶峰，知道这些楚军被自己的人马给围在了这营垒之中。
现在的秦军，想的可不是杀敌活下去，而是在这些楚军杀完之前，获得更多的首级，二十级军功爵制度在等着自己了。一鼓作气，用来形容现在的秦军，无可厚非，本来以为必死的绝境，现在活路就在眼前，而且还有军功可以拿，战场的天平，在秦军这边加了块砝码，瞬间逆转，朝秦军的那边倾斜过去。现在的楚军，不仅要面对营垒内顽抗的秦军，而且还得抵挡已经陆续到达营垒外秦军发起的进攻。不论项梁的督战队如何的阻止，将往外退的楚军的头颅砍下，但被秦军打到一点反抗之心都没有的楚军，却是无视那些被督战队砍下的自己人的头颅。
蜂拥朝外跑，任凭后面的秦军将落在后面的楚军砍杀，踩着被督战队砍下头颅的同伴的尸体。甚至，在看见督战队要杀自己时，有些楚军举起了手中的剑，朝着这些督战的人劈去。为了活命，这些平时见着都有些发憷的督战队的人，在这时，都是挡着自己活路的敌人，既然是敌人，就让他倒下吧。项燕看着营垒中乱做一团的楚军，这一战，他已经败了，从他到这营垒的时候，他的所有，就在秦军的预测之中了。“项伯，去叫回项梁，下令让朝东方突围。”项燕对在自己身边的儿子说道。败了，只要还活着，就还有机会，他现在，最不满的就是，这些楚军，并不会像项氏族人一样，会拼死去搏斗，这些人，不是项氏族人，更不会有那样的战斗力。只能集中这些没有理智的人，朝东边突进，撕开一个口子，冲出这座营垒，逃往东边的楚境，即使丢了大片的土地，但是，楚国，仍能抵抗秦军。随着项燕的命令的传达，混乱的楚军恢复了些理智，开始不断的聚集，朝营垒东边冲去。李信也知道，狗急了也会跳墙，围三缺一，才是最好的选择，看着楚军的包围溃散，纷纷朝东门冲过去，下令让营垒内的秦军紧紧咬住楚军。派人给外面的秦军下令，放开东门，让楚军出去，在营垒外对逃出去的楚军进行追杀。东门，楚军的生门，被秦军自己给让开了，所有的楚军都认为，这门，是唯一的生路，从这出去了，他们会活着，活下来，活着回去。可惜，秦军敢这么做，是有底气的，营垒的门，本就不大，在秦军主动让开之后，楚军蜂拥而来，全部塞在了东门这。士气低下的楚军，哪有什么章法可言，挤着抢着想要从那门中出去，哪有人去管后面的秦军。可是，门就那么大，这么多的人，一时半会也出不去，再加上队伍的混乱，反倒是更乱了。稍有不慎，倒下，便会被刚才还在一起战斗拼杀的同伴的脚掌才过来，活活的踩死。
这东门，才是秦军给楚军设下的最大的一关，若是秦军完全的将这个营垒包围起来，临死绝境之中，楚军说不定会为了生爆发出拼命的勇气。但是，秦军给了他们一条生路，这条路，却让楚军再也鼓不起拼命的勇气。东门，楚军眼中的生门，秦军的战功之门。……嬴川他们，带着蒙恬，赶来了。当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秦军三面围着营垒，在东门那的骑兵最多，却只是在那掠阵，东门，并没有围起来。蒙恬带着生力军加入到这场战斗中。
蒙恬带着队伍去问了一下在营垒外的将领。知道了战场的大概情况，正在那和那些将领商量着怎么快速解决战斗，将大将军救出来。东门那，却发出一阵的骚乱，一股楚军的骑兵，护卫着什么人，从东门冲了出来。这些人，满身的血迹，不只杀扑过去的秦军，连挡在他们眼前的自己人，手中的剑也毫不客气的劈过去。只为开出一条路，护卫着他们要守护的人。这些人，就是项氏族人组成的项燕亲军，他们保护的人，就是项燕。嬴川也看见了战场上出现的变动，朝蒙恬请命道：“将军，让我去，我去将那人的首级取来。”蒙恬看着嬴川发光的眼神，很是满意，这人，自己没看错。“嗯，带着你那一百骑兵，我再给你两百，去将那些人护卫的人的首级给我拿来。”蒙恬又给了嬴川两百骑，叫过来两个骑兵的百将，交由嬴川指挥。嬴川领命，招呼过来田信，让他去传令，自己带着人，已经朝东边退去的那伙楚军扑了上去。时间紧急，嬴川带着的骑兵，也没来得及将马背上的项荣给放下来，那马看着身边的马都奔跑了起来，动物的本能，也跟着跑了起来。马背上，一路来，听从嬴川命令的俩人，只要看见项荣醒过来，就敲晕他。这会儿，项荣悠悠醒过来，却感觉身下的战马快速奔跑起来，他被绑在马上，战马快速的跑动，颠的他肺都快出来了。倒还不如被敲晕了。
一行骑兵，快速的脱离秦军的大队，朝着突围出东门的那些楚军骑兵追上去。那些楚军，相比于其他的楚军，战斗力和战斗的素质，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看到后面追上来的秦军，主动的留下来一部分，抵挡秦军，拖延时间，好让项燕逃出。那些楚军，就是项氏家族族人和死士组成的项燕的亲军，他们是项氏家族的私军，战场的胜败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家主的安全。嬴川被这些不时的分出来抵挡的楚军，搞得有些烦，这些楚军，其实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十多个人，对付三百骑兵，无异于螳臂挡车。但这些人，却是在用命拖住嬴川他们追击的速度，嬴川也不得不停下来对付这些不要命的人。他可不敢分出人手去对付这些人，本来带的人手就不多，楚军一股一股的分出来，他还得分出比楚军多的人手去对付，这样分下去，到最后，等他追上前面的项燕，他手里也就没有多少人了，能不能拿下项燕的人头不说，万一前面的那些人转过来全力攻击他们，回不回得来都有些难说了。是以，嬴川下令让秦军无视那些分出来打算拖延他们的人，直接冲锋迎上去，杀得了更好，杀不了也没关系，他们的目标又不是这些楚军，而是那些人保护着的项燕。楚军这样分出两三股之后，发现秦军依旧是紧追不舍，那些人，抱着必死的决心，却遇上了根本不鸟他们的人，反倒被秦军的一阵冲锋给弄垮了。“父亲，那些秦兵越来越近了。”项梁追到项燕的身边，对项燕喊着。项燕回过头一看，秦兵是越来越近，自己这些人马，再这样分下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反而给后面的秦军机会。“父亲，咱们该怎么办？”一向在项燕的几个儿子中较为聪颖的项梁，这时候也慌了，着急的朝项燕问道。“跑不了，那就战吧。”项燕被这一仗也打出了火气。
本来做好的逃回寿春再组织对秦军的反击的计划，被这后面紧紧相追的秦军给弄得不再去想了。从李信伐楚以来，他精心做好的策划，却不知是什么原因，好似摆在秦军的面前一样，赤裸裸的，被秦军看的是一清二楚。那么多的兵马，也都成了秦军的战功，就这样逃回去，也说不准王上会怎么想，还不如在这拼死一搏。起码也是战死疆场，而不是被秦军俘虏、羞辱，再砍下首级带到咸阳，成为一个笑话。项燕朝护卫在自己四周的死士、项氏族人喊道：“停下。”这些项燕的楚军被项燕的吼声给吓了，自从他们跟随着项燕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项燕这个样子。纷纷勒马停住，看向项燕。“将士们，秦军是不打算放过我们的，他们想要咱们的项上人头，咱们能这样的送给他们吗？”“不能。”“既然不能，那咱们就在这，杀敌，首级被砍下，咱们也得杀两个秦军给咱们垫背。”“杀。”“杀。”“杀。”三声充满杀气的声音之后，项燕和他周围的那些亲卫，缓缓调转马头，不再逃跑，他们选择了直面死亡。得亏这些亲卫，不是死士，就是项氏族人，他们的命运与项燕休戚相关，要是那些普通的楚军士兵，这时候，恐怕也顾不上项燕是大将军这个事实了，直接逃开了。嬴川追着，看到楚军在前面摆开阵势在等着他们，抬手示意，自己开始减缓马速，他可不敢再来个紧急刹停了。在自己带的人马面前从马上摔下来，嬴川脸皮再厚，也受不了啊。更何况，要是摔下马，被后面的那些战马一顿乱踩，还没上战场，倒先被自己带的人给踩伤了，他以后也不用在秦军中混了，没脸了。快速奔跑的队伍开始变慢，在楚军的前面两百步开外停下。可是，就在这时候，意外发生了。嬴川带的骑兵，在嬴川的命令下慢慢停了下来，但是，驮着项荣的那
嬴川在那想着，对面的项燕开口问道：“你是何人？”嬴川抬头，盯着项燕，“取你首级之人。”
项燕听了，冷笑道：“取我首级，小子，老夫我骨头硬，小心崩了你的剑。”嬴川回道：“我的剑快不快，试试不就知道了。”将剑扔给田信，“田信，把这人的首级给我斩了，我倒要试试，我的剑，够不够快。”有低声对田信说了些什么，只见田信听完嬴川的话，坏笑着，这嬴百将，是不是一肚子的坏水。田信接过剑，“得令。”笑着，给自己身边的人贴耳说了几句，夹了一下马腹，往项荣旁边靠近。
对面的项伯一看，这两人真的要杀自己的大兄，“竖子敢尔。”大吼着，催马冲了过来。交战，一触即发。项燕拔出剑，喊道：“将士们，杀！”楚军催马，朝嬴川他们冲了过来。只可惜，怪歇火楚军倒霉，遇到的是嬴川这个从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楚军冲锋，秦军阵中，传出一阵“嗡”的声音，三百人的队伍，一次性射出的弩箭并不是太多，但这，已经足够了。楚军听到秦军中发出“嗡”的一声，知道不好，项燕身边的死士，往项燕身边靠近，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抵挡着秦军的弩箭。不长的距离，一人能射出一箭，已经是极限了。射完，收起弓弩，催马，迎战。田信一剑直接砍下项荣的首级，可怜项荣，被马弄得七荤八素的，脑子还晕乎乎的，就跟脖子分了家。嬴川不知道，他让田信劈下的那一剑，让历史的车轮，严重的偏离了原先的轨道。项荣，死在了他的脚下。所有的因果关系又会进行重新的匹配，未来，已经不是嬴川所熟知的了。一通弩箭射完，射下马了楚军十几个，嬴川已经占到便宜了。接过田信递过来的剑，往前一挥，带着秦军，冲了上去。幸亏楚军人数不多，从营垒内突围出来的，大概也就两百来人，再加上半道分出去阻挡秦军的人，现在也就剩下一百多号人。死士和家将，果然和那些普通的楚军士卒不一样，即使面对多余自己的秦军，即使知道楚军的战斗已经落败。依旧是坦然的面对，项燕身边的那些死士，依旧紧紧的贴在项燕身边，随着他冲锋。两军撞在一起，前排的马和人在马巨大的冲力下，撞到了一块。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哼声，最前面的人被撞下马来，被后面的战马给踩成肉泥。
嬴川挥舞着手中的剑，奋力的砍、刺着眼前的楚军。斜刺里冲出来一人，对着嬴川大喊：“狗贼，拿命来。”嬴川看着冲过来的人，有些纳闷，这人谁啊，怎么看着自己是一副不共戴天之仇的模样。那人正是项伯，手中的剑，虎虎生风的朝嬴川劈过来，嬴川反应过来，拿手中的剑格挡一下，挑开项伯劈过来的一剑。田信从旁边冲过来，朝项伯发起攻击，手中一柄铜剑，雨点般的刺向项伯。嬴川看着田信，真不敢相信，一柄铜剑，居然在田信的手里能发挥出这样的威力。没想到啊，这田信看着貌不惊人，这一手剑术，却是使得这般精通。嬴川顿时感觉，自己拿着这柄好剑，实在是辱没了它啊。赶紧配合田信，一同朝项伯攻击，在田信这个剑术高手，外加嬴川这个专门找空子使阴招的人在旁边不停的骚扰。项伯支撑了一会，也是支撑不住，被田信一剑刺穿肩头，嬴川抓住机会，又是一剑朝项伯的脖子劈去。项伯忍着肩头被刺穿的痛，伸手抓住田信的剑，往旁边一靠，躲过了嬴川劈来的一剑，嬴川一剑劈空，给砍到了马身上。项伯本来就朝马的一边边靠的，马被嬴川一剑弄伤，吃痛，朝前跑起来，项伯重心不稳，从马上摔了下来。
手抓着田信的剑刃，从马上摔下去，手指被割了下来。十指连心，项伯疼的顿时在地上打起滚来。田信收回手中的剑，朝嬴川刺过去，一剑直接从项伯的胸膛穿过去，田信拔出剑，甩掉剑刃伤残留着的血。不再理会地上渐渐没有动静的项伯，甩了甩剑刃上的血迹，继续待在嬴川的身边。他得待在嬴川的身边，嬴川的马上拼杀本领，田信是见识过了，他可不敢让大将军和蒙将军都看好的这人在这出了什么意外。有了田信跟在身边保护着他，出于男性对于这种拳拳到肉，刀刀见血的大混战的本能的刺激。
嬴川也被眼前拼杀的景象刺激的肾上腺激素快速分泌，杀性大起，刚才又和田信配合杀掉了项伯。更是兴起，有田信在他的身边，他也不怕，就挥舞着手中的剑，在阵中穿来穿去。楚军倒是没杀几个，毕竟他的能力有限，马术也够瞧得，但是他这样冲过来冲过去。倒是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正在和楚军拼杀的秦军，看到自己的主将这么猛，在战阵中冲来冲去，看着好生勇猛。秦军骑兵一看，不得了啊，主将都这么猛，咱们不能丢了主将的人。一时间，秦军这边士气高涨，嬴川看着秦军突然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发狂般的攻击楚军。
他也不知道这些秦军怎么回事，但似乎看起来对自己来说是件好事。楚军的疲惫之军，打嬴川带来的生力军，就算他们的战斗意志再强，也是无济于事，最大的作用就是秦军结束战斗的时间更长了而已。况且，秦军的战斗力也不弱，巨大的军功刺激，还有主将的战场带领，杀了楚军的两个在军中很有地位的人。两刻钟的时间，秦军，开始收拾战场的残局，战斗，已经结束了。楚军的全军覆没，秦军的死伤过半，是这场战斗的代价，而最大的战果，是秦军俘虏了项燕。下令让其他秦军打扫战场，那些骑兵，一边为同伴袍泽的战亡而伤心，一边却又为自己活了下来而庆幸。这些李信和蒙恬身边的亲军，都是些久经战阵的老兵，他们，不会和嬴川一样，在战场上为袍泽的阵亡而痛哭流涕，他们，知道，他们活着。他们活着，就能为死去的人做一些什么。小心的收敛袍泽的尸体，却又毫不犹豫的砍下楚军尸体的头颅。战争，总是这样的自相矛盾。
(本章完)
劈、砍、刺，最简单的动作，却是成了最直接有效的动作，他们的唯一想法，就是用手中的剑干倒前面的敌人，继续向前，重复一样的动作，直到自己倒下，或者是敌人被杀光。秦军、楚军，作为最基层的普通战士，他们的目的都一样。嘶吼声、金铁交鸣之声、战马的嘶鸣之声，所有的声音，混合在一起，都只为生而冲破云霄。营垒外，尸横遍野；营垒内，血肉拼搏。李信也加入到这场大拼杀当中，在秦军的将领行列中，李信和蒙恬都是少壮派，在秦王嬴政的支持下崛起的一代。
相比于王翦他们那一代老将领，李信和蒙恬他们都是新生的一代。秦国的军功爵制，以及秦王对统一天下的抱负，为他们在秦国提供了广阔的舞台。不到而立之年，却已是独自率领一军的大将，他们不缺乏上阵拼杀的经验，相反，他们都是靠着这样的拼杀才崛起的。不同的是，李信的身边，总是站着那么几个亲卫，不管战局怎样，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保护好将军，唯一的任务，甚至用命。楚军攻入营垒，不知是谁喊了声：“秦国将军在这！”疯了一般的楚军冲上来，朝李信那边涌过去，在他们眼中，秦国将军，是最大的财富，得了他的首级，何止是万金。楚军朝李信冲去，附近的秦军也朝着冲向李信的楚军冲去。李信被一大群的亲卫围在中间，蜂涌而来的楚军，将李信和李信的亲卫围在中间。亲卫们拼死撑着，外面的倒下了，里面的顶上去，倒下了，夙命也就完成了。看着无数双脚掌朝自己踩过来，看着仍然还在守护着将军的袍泽，嘴角露出淡笑，坦然的接受即将成为肉泥的现实。无憾，亦是无悔！“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真的不仅仅是秦人的歌谣，而是他们的真实写照。
在这一刻，所有的秦军亦是如此。血与泪，剑与火，他们交融、碰撞，若是有能置身事外的人在此看到这一幕，这冷兵器时代交战的场面会深深震撼他的心灵。可惜的是，在这，场中的每一个人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他们是参与者，他们，也是见证者。围在李信外围的亲卫，被楚军像是剥洋葱一般，一层一层的剥除，无情的踩着那些尸身，继续往前，直至这些保护中心的人死光，拿到中心那人的首级。激发出兽性的人，就不再是人了，而是真真正正的野兽，他们摒弃了人类所特有的良知，他们赤红着双眼，想要吞噬眼前的所有敌人。
外面的秦军发疯了般想要撕开楚军在这围成的包围圈。但是他们在冲破楚军的包围，外面的楚军又将他们包围，秦军又围了上来。战场上，如同在平静的池塘扔进了一个石子一样，荡起的层层涟漪。战场的中心，就是李信那，李信好比那石子，以他为中心，一层一层的荡漾开来的，是楚军与秦军的交织混杂在了一起。楚军项燕，已不再是上马拼杀的年纪，在战场的外围，亲卫的守护下，紧盯着营垒内的战斗，看起来，绝境中的楚军快要占据战场的优势了。正想着该怎么尽快的解决这，继续推进，旁边有一人快速的跑过来，在项燕面前想要停下，可是由于一身的盔甲，再加上快跑的惯性，直挺挺的趴在项燕面前。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紧爬起来，朝项燕禀报道：“大将军，从东边赶来了一支秦军，人数不少，骑兵已经快到这了。”项燕不禁有些灰心，还是在这耽搁久了，本想打秦军就是秦军分军去修筑营垒的人数差和时间差。可是，谁想到，秦军却好似早有准备，这第一座营垒到现在都还没有拿下来，却是让秦军拖到了其他营垒的兵马赶过来，战场的局势，又要变了。项燕还在考虑着该怎样打下去，战场却没有多少的时间留给他。东边靠近营垒的秦军最先发觉了楚军的异动，而且看见了秦军骑兵的到来，他们知道，他们的机会来了。
在一个秦军二五百主的命令下，营垒东边的秦军一边厮杀，一边扯开嗓子的吼。“壮士们，我们的援军来了，楚军逃不掉了。”“楚军被咱们援军包围了，壮士们，立功的机会来了，杀！”一声声的嘶吼，从东边传开，营垒内的秦军军官不傻，听到这声音，知道机会来了，纷纷下令让自己的人也加入到这喊声中来。这声音，一下子将楚军的弦给压断了，楚军在这场战斗中，本来就好比弹簧，生死的压力，功名利禄的诱惑，将一个个楚军的极限充分调动了出来。但是，秦军的喊声，却成了压倒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是他们能直接感受到的，是来自秦军更加猛烈的反击。项梁带着项氏族人组成的督战队，在营垒内，高声喊着，“莫听秦军的胡言，秦军没有援军，来的是我们的人。”具体的情况项梁也不清楚，他一直在督战，并没有在他父亲旁边，是以项梁并不知道秦军的援兵的确来了，但是他不能任由这种恐慌在楚军中继续蔓延下去，才下令让督战队喊话。项梁急匆匆的找到项燕的位置，赶过去，“父亲，怎么回事，真有秦军的援兵？！”项燕点点头，头一次脸上带着忧郁，“确实来了，而且骑兵已经到了，在营垒外防守。”“营垒外防守？！”项梁奇道。“秦军这是打算把我们杀绝啊，看来，咱们能攻入这营垒，也在那李信的算计之内吧。”“父亲，我们怎么办？”项燕冷笑两声，“哼，想让我死，那我也得拔下你的几颗牙来。”“你去，让营垒里咱们的人加快速度，争取赶在秦军的步卒赶来之前拿下这座营垒，取李信首级。”项燕对项梁说道，项梁领命，急匆匆的赶去，时间紧迫啊。但项燕忽略了一件事，士气，不知他想提起来就能提起来的。楚军的士气，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拿下秦军营垒，早就磨得差不多了，再加上秦军的喊声，已经竭了。
无论是冷兵器时代，还是现代战争中，战争的主体，永远是人与人之间的斗争，无论武器装备多么的先进，发生碰撞的，从来都是士兵与士兵之间。士气，是个好东西，但得看怎么用了。项燕在楚军攻下营垒之前，项燕的一番话，将楚军像弹簧一般，用力压紧，秦军给的压力越大，但只要撑住秦军的压力，弹簧反弹，这股力会成为压倒秦军的最大的砝码。只是，这弹簧，在秦军的援军到来之后，更大的压力之下，弹簧不仅没有反弹，反而被压断了。没了反抗的机会，一个不好，这些楚军得全部交代在这。李信派出的人，给前出修筑营垒的带军的将领下达命令，速速带回兵马，朝李信的营垒聚集，若是等他们赶来之前营垒已经被楚军攻破，则让他们将营垒包围，将楚军困在这营垒之中，围困死楚军。处在战场中心的李信，很快也发现了楚军的异动，他知道，属于秦军的机会，终于是让他给拖到了。奋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剑，劈倒眼前的扑上来的楚军，嘶吼道：“勇士们，咱们的援军，来了，楚军已经被咱们困在这营垒中了，跟我杀出去，杀。”秦军在李信的带领下，士气到达了顶峰，知道这些楚军被自己的人马给围在了这营垒之中。
现在的秦军，想的可不是杀敌活下去，而是在这些楚军杀完之前，获得更多的首级，二十级军功爵制度在等着自己了。一鼓作气，用来形容现在的秦军，无可厚非，本来以为必死的绝境，现在活路就在眼前，而且还有军功可以拿，战场的天平，在秦军这边加了块砝码，瞬间逆转，朝秦军的那边倾斜过去。现在的楚军，不仅要面对营垒内顽抗的秦军，而且还得抵挡已经陆续到达营垒外秦军发起的进攻。不论项梁的督战队如何的阻止，将往外退的楚军的头颅砍下，但被秦军打到一点反抗之心都没有的楚军，却是无视那些被督战队砍下的自己人的头颅。
蜂拥朝外跑，任凭后面的秦军将落在后面的楚军砍杀，踩着被督战队砍下头颅的同伴的尸体。甚至，在看见督战队要杀自己时，有些楚军举起了手中的剑，朝着这些督战的人劈去。为了活命，这些平时见着都有些发憷的督战队的人，在这时，都是挡着自己活路的敌人，既然是敌人，就让他倒下吧。项燕看着营垒中乱做一团的楚军，这一战，他已经败了，从他到这营垒的时候，他的所有，就在秦军的预测之中了。“项伯，去叫回项梁，下令让朝东方突围。”项燕对在自己身边的儿子说道。败了，只要还活着，就还有机会，他现在，最不满的就是，这些楚军，并不会像项氏族人一样，会拼死去搏斗，这些人，不是项氏族人，更不会有那样的战斗力。只能集中这些没有理智的人，朝东边突进，撕开一个口子，冲出这座营垒，逃往东边的楚境，即使丢了大片的土地，但是，楚国，仍能抵抗秦军。随着项燕的命令的传达，混乱的楚军恢复了些理智，开始不断的聚集，朝营垒东边冲去。李信也知道，狗急了也会跳墙，围三缺一，才是最好的选择，看着楚军的包围溃散，纷纷朝东门冲过去，下令让营垒内的秦军紧紧咬住楚军。派人给外面的秦军下令，放开东门，让楚军出去，在营垒外对逃出去的楚军进行追杀。东门，楚军的生门，被秦军自己给让开了，所有的楚军都认为，这门，是唯一的生路，从这出去了，他们会活着，活下来，活着回去。可惜，秦军敢这么做，是有底气的，营垒的门，本就不大，在秦军主动让开之后，楚军蜂拥而来，全部塞在了东门这。士气低下的楚军，哪有什么章法可言，挤着抢着想要从那门中出去，哪有人去管后面的秦军。可是，门就那么大，这么多的人，一时半会也出不去，再加上队伍的混乱，反倒是更乱了。稍有不慎，倒下，便会被刚才还在一起战斗拼杀的同伴的脚掌才过来，活活的踩死。
这东门，才是秦军给楚军设下的最大的一关，若是秦军完全的将这个营垒包围起来，临死绝境之中，楚军说不定会为了生爆发出拼命的勇气。但是，秦军给了他们一条生路，这条路，却让楚军再也鼓不起拼命的勇气。东门，楚军眼中的生门，秦军的战功之门。……嬴川他们，带着蒙恬，赶来了。当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秦军三面围着营垒，在东门那的骑兵最多，却只是在那掠阵，东门，并没有围起来。蒙恬带着生力军加入到这场战斗中。
蒙恬带着队伍去问了一下在营垒外的将领。知道了战场的大概情况，正在那和那些将领商量着怎么快速解决战斗，将大将军救出来。东门那，却发出一阵的骚乱，一股楚军的骑兵，护卫着什么人，从东门冲了出来。这些人，满身的血迹，不只杀扑过去的秦军，连挡在他们眼前的自己人，手中的剑也毫不客气的劈过去。只为开出一条路，护卫着他们要守护的人。这些人，就是项氏族人组成的项燕亲军，他们保护的人，就是项燕。嬴川也看见了战场上出现的变动，朝蒙恬请命道：“将军，让我去，我去将那人的首级取来。”蒙恬看着嬴川发光的眼神，很是满意，这人，自己没看错。“嗯，带着你那一百骑兵，我再给你两百，去将那些人护卫的人的首级给我拿来。”蒙恬又给了嬴川两百骑，叫过来两个骑兵的百将，交由嬴川指挥。嬴川领命，招呼过来田信，让他去传令，自己带着人，已经朝东边退去的那伙楚军扑了上去。时间紧急，嬴川带着的骑兵，也没来得及将马背上的项荣给放下来，那马看着身边的马都奔跑了起来，动物的本能，也跟着跑了起来。马背上，一路来，听从嬴川命令的俩人，只要看见项荣醒过来，就敲晕他。这会儿，项荣悠悠醒过来，却感觉身下的战马快速奔跑起来，他被绑在马上，战马快速的跑动，颠的他肺都快出来了。倒还不如被敲晕了。
一行骑兵，快速的脱离秦军的大队，朝着突围出东门的那些楚军骑兵追上去。那些楚军，相比于其他的楚军，战斗力和战斗的素质，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看到后面追上来的秦军，主动的留下来一部分，抵挡秦军，拖延时间，好让项燕逃出。那些楚军，就是项氏家族族人和死士组成的项燕的亲军，他们是项氏家族的私军，战场的胜败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家主的安全。嬴川被这些不时的分出来抵挡的楚军，搞得有些烦，这些楚军，其实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十多个人，对付三百骑兵，无异于螳臂挡车。但这些人，却是在用命拖住嬴川他们追击的速度，嬴川也不得不停下来对付这些不要命的人。他可不敢分出人手去对付这些人，本来带的人手就不多，楚军一股一股的分出来，他还得分出比楚军多的人手去对付，这样分下去，到最后，等他追上前面的项燕，他手里也就没有多少人了，能不能拿下项燕的人头不说，万一前面的那些人转过来全力攻击他们，回不回得来都有些难说了。是以，嬴川下令让秦军无视那些分出来打算拖延他们的人，直接冲锋迎上去，杀得了更好，杀不了也没关系，他们的目标又不是这些楚军，而是那些人保护着的项燕。楚军这样分出两三股之后，发现秦军依旧是紧追不舍，那些人，抱着必死的决心，却遇上了根本不鸟他们的人，反倒被秦军的一阵冲锋给弄垮了。“父亲，那些秦兵越来越近了。”项梁追到项燕的身边，对项燕喊着。项燕回过头一看，秦兵是越来越近，自己这些人马，再这样分下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反而给后面的秦军机会。“父亲，咱们该怎么办？”一向在项燕的几个儿子中较为聪颖的项梁，这时候也慌了，着急的朝项燕问道。“跑不了，那就战吧。”项燕被这一仗也打出了火气。
本来做好的逃回寿春再组织对秦军的反击的计划，被这后面紧紧相追的秦军给弄得不再去想了。从李信伐楚以来，他精心做好的策划，却不知是什么原因，好似摆在秦军的面前一样，赤裸裸的，被秦军看的是一清二楚。那么多的兵马，也都成了秦军的战功，就这样逃回去，也说不准王上会怎么想，还不如在这拼死一搏。起码也是战死疆场，而不是被秦军俘虏、羞辱，再砍下首级带到咸阳，成为一个笑话。项燕朝护卫在自己四周的死士、项氏族人喊道：“停下。”这些项燕的楚军被项燕的吼声给吓了，自从他们跟随着项燕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项燕这个样子。纷纷勒马停住，看向项燕。“将士们，秦军是不打算放过我们的，他们想要咱们的项上人头，咱们能这样的送给他们吗？”“不能。”“既然不能，那咱们就在这，杀敌，首级被砍下，咱们也得杀两个秦军给咱们垫背。”“杀。”“杀。”“杀。”三声充满杀气的声音之后，项燕和他周围的那些亲卫，缓缓调转马头，不再逃跑，他们选择了直面死亡。得亏这些亲卫，不是死士，就是项氏族人，他们的命运与项燕休戚相关，要是那些普通的楚军士兵，这时候，恐怕也顾不上项燕是大将军这个事实了，直接逃开了。嬴川追着，看到楚军在前面摆开阵势在等着他们，抬手示意，自己开始减缓马速，他可不敢再来个紧急刹停了。在自己带的人马面前从马上摔下来，嬴川脸皮再厚，也受不了啊。更何况，要是摔下马，被后面的那些战马一顿乱踩，还没上战场，倒先被自己带的人给踩伤了，他以后也不用在秦军中混了，没脸了。快速奔跑的队伍开始变慢，在楚军的前面两百步开外停下。可是，就在这时候，意外发生了。嬴川带的骑兵，在嬴川的命令下慢慢停了下来，但是，驮着项荣的那
嬴川在那想着，对面的项燕开口问道：“你是何人？”嬴川抬头，盯着项燕，“取你首级之人。”
项燕听了，冷笑道：“取我首级，小子，老夫我骨头硬，小心崩了你的剑。”嬴川回道：“我的剑快不快，试试不就知道了。”将剑扔给田信，“田信，把这人的首级给我斩了，我倒要试试，我的剑，够不够快。”有低声对田信说了些什么，只见田信听完嬴川的话，坏笑着，这嬴百将，是不是一肚子的坏水。田信接过剑，“得令。”笑着，给自己身边的人贴耳说了几句，夹了一下马腹，往项荣旁边靠近。
对面的项伯一看，这两人真的要杀自己的大兄，“竖子敢尔。”大吼着，催马冲了过来。交战，一触即发。项燕拔出剑，喊道：“将士们，杀！”楚军催马，朝嬴川他们冲了过来。只可惜，怪歇火楚军倒霉，遇到的是嬴川这个从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楚军冲锋，秦军阵中，传出一阵“嗡”的声音，三百人的队伍，一次性射出的弩箭并不是太多，但这，已经足够了。楚军听到秦军中发出“嗡”的一声，知道不好，项燕身边的死士，往项燕身边靠近，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抵挡着秦军的弩箭。不长的距离，一人能射出一箭，已经是极限了。射完，收起弓弩，催马，迎战。田信一剑直接砍下项荣的首级，可怜项荣，被马弄得七荤八素的，脑子还晕乎乎的，就跟脖子分了家。嬴川不知道，他让田信劈下的那一剑，让历史的车轮，严重的偏离了原先的轨道。项荣，死在了他的脚下。所有的因果关系又会进行重新的匹配，未来，已经不是嬴川所熟知的了。一通弩箭射完，射下马了楚军十几个，嬴川已经占到便宜了。接过田信递过来的剑，往前一挥，带着秦军，冲了上去。幸亏楚军人数不多，从营垒内突围出来的，大概也就两百来人，再加上半道分出去阻挡秦军的人，现在也就剩下一百多号人。死士和家将，果然和那些普通的楚军士卒不一样，即使面对多余自己的秦军，即使知道楚军的战斗已经落败。依旧是坦然的面对，项燕身边的那些死士，依旧紧紧的贴在项燕身边，随着他冲锋。两军撞在一起，前排的马和人在马巨大的冲力下，撞到了一块。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哼声，最前面的人被撞下马来，被后面的战马给踩成肉泥。
嬴川挥舞着手中的剑，奋力的砍、刺着眼前的楚军。斜刺里冲出来一人，对着嬴川大喊：“狗贼，拿命来。”嬴川看着冲过来的人，有些纳闷，这人谁啊，怎么看着自己是一副不共戴天之仇的模样。那人正是项伯，手中的剑，虎虎生风的朝嬴川劈过来，嬴川反应过来，拿手中的剑格挡一下，挑开项伯劈过来的一剑。田信从旁边冲过来，朝项伯发起攻击，手中一柄铜剑，雨点般的刺向项伯。嬴川看着田信，真不敢相信，一柄铜剑，居然在田信的手里能发挥出这样的威力。没想到啊，这田信看着貌不惊人，这一手剑术，却是使得这般精通。嬴川顿时感觉，自己拿着这柄好剑，实在是辱没了它啊。赶紧配合田信，一同朝项伯攻击，在田信这个剑术高手，外加嬴川这个专门找空子使阴招的人在旁边不停的骚扰。项伯支撑了一会，也是支撑不住，被田信一剑刺穿肩头，嬴川抓住机会，又是一剑朝项伯的脖子劈去。项伯忍着肩头被刺穿的痛，伸手抓住田信的剑，往旁边一靠，躲过了嬴川劈来的一剑，嬴川一剑劈空，给砍到了马身上。项伯本来就朝马的一边边靠的，马被嬴川一剑弄伤，吃痛，朝前跑起来，项伯重心不稳，从马上摔了下来。
手抓着田信的剑刃，从马上摔下去，手指被割了下来。十指连心，项伯疼的顿时在地上打起滚来。田信收回手中的剑，朝嬴川刺过去，一剑直接从项伯的胸膛穿过去，田信拔出剑，甩掉剑刃伤残留着的血。不再理会地上渐渐没有动静的项伯，甩了甩剑刃上的血迹，继续待在嬴川的身边。他得待在嬴川的身边，嬴川的马上拼杀本领，田信是见识过了，他可不敢让大将军和蒙将军都看好的这人在这出了什么意外。有了田信跟在身边保护着他，出于男性对于这种拳拳到肉，刀刀见血的大混战的本能的刺激。
嬴川也被眼前拼杀的景象刺激的肾上腺激素快速分泌，杀性大起，刚才又和田信配合杀掉了项伯。更是兴起，有田信在他的身边，他也不怕，就挥舞着手中的剑，在阵中穿来穿去。楚军倒是没杀几个，毕竟他的能力有限，马术也够瞧得，但是他这样冲过来冲过去。倒是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正在和楚军拼杀的秦军，看到自己的主将这么猛，在战阵中冲来冲去，看着好生勇猛。秦军骑兵一看，不得了啊，主将都这么猛，咱们不能丢了主将的人。一时间，秦军这边士气高涨，嬴川看着秦军突然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发狂般的攻击楚军。
他也不知道这些秦军怎么回事，但似乎看起来对自己来说是件好事。楚军的疲惫之军，打嬴川带来的生力军，就算他们的战斗意志再强，也是无济于事，最大的作用就是秦军结束战斗的时间更长了而已。况且，秦军的战斗力也不弱，巨大的军功刺激，还有主将的战场带领，杀了楚军的两个在军中很有地位的人。两刻钟的时间，秦军，开始收拾战场的残局，战斗，已经结束了。楚军的全军覆没，秦军的死伤过半，是这场战斗的代价，而最大的战果，是秦军俘虏了项燕。下令让其他秦军打扫战场，那些骑兵，一边为同伴袍泽的战亡而伤心，一边却又为自己活了下来而庆幸。这些李信和蒙恬身边的亲军，都是些久经战阵的老兵，他们，不会和嬴川一样，在战场上为袍泽的阵亡而痛哭流涕，他们，知道，他们活着。他们活着，就能为死去的人做一些什么。小心的收敛袍泽的尸体，却又毫不犹豫的砍下楚军尸体的头颅。战争，总是这样的自相矛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