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噬魂
沉默!死一般的静。这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纵使发生点什么也不会有人在意。暗黑的流光像魔鬼的双眸闪耀,点点逝去的黑暗,黎明正慢慢融入。但那一点上的时间却仿若定格。不可否认!那是一个刑场,一个对夜祭祀的刑场??????
“我不想死!”一黑衣女子近乎绝望的叫喊。
“这不可能,命运使然,今夜你必须死!”字字如针钉一般,阴森却参杂着些许无奈。
“不可能!我爹会来救我的,他可是族长!”
“杀你,也正是他的意思!”
“你说谎!”
“对你这个将死之人。根本没那个必要,”黑衣人冷冷说道。
“不会!不会!”女子挣扎着。
“时间到了。”宛若死神一般的钩镰,惨白的光在空气中一闪而过,照亮了整个刑场。女子的叫喊也在那一刻被时间的锁链扼住了咽喉。
朦胧中夜色多了一层挥之不去的血红!
不久,黑影掠过一家屋舍,携走了正在熟睡的孩子,向着月落的方向奔去。血红的双眼就像一匹饥饿的苍狼。
树是月的精灵,一阵疾风刮起,树影婆娑乱舞,就像事先说好的一样。黑衣人携着孩童急速穿梭在密林中。突然怀中的小儿挣扎了一下,显然他是醒了。
“你是谁?你要带我去哪?!”孩童揉着惺忪睡眼问道。
黑衣人不语,闪电般的左手结印实实的按在了孩童的前额。只听孩童“啊”的一声,便如木偶一般不发任何声响,昏死过去了。
此时的东方已泛出晨光,给这漫沉的夜涂上了一层微红。夜还在悄悄地进行,凄美却像永恒??????
小儿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具石棺之上,双手双脚都被藤蔓缚着,动弹不得。他拼命的挣扎,发现根本挣脱不开,而且很快就没了力气,无奈之下便扫视四周。
“藏洞!”他发现自己呆的地方竟是不久前与姐姐玩耍探宝的地方,不禁大叫了一声。洞壁上爬附着的青叶藤蔓,早已枯萎。原本平坦的岩面竖起了许多奇形怪状的石头,远远的围成一个圈,定是有人刻意而为。更加令他惊讶的是石棺的下面竟是一个画满血咒符印的半月形水池。
池中无水却离奇的插了一把血红色的刀,刀身不宽,但却细长。正当小儿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藏洞的石门被缓缓打开,一个魁梧的身影立于洞口。不是别人!正是月族族长秦枫!
“爹!”
“族长,真的要那样对少主吗?那可是,哎!”秦枫身旁一老者颤颤的说道,接着便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秦枫身体巨颤了一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道:“眼下,怕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将石棺放下吧!”声音坚定而伤感,秦枫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握紧了双拳
“是!族长!” “爹?”
只听“轰”的一声,石棺顷刻被放倒。片刻之间,滚滚的鲜血从池底一涌而入,将石棺浸没。鲜血如尖针般刺入心沉体内,骤然而来的剧痛顿时使得心沉失去了知觉。昏死过去??????
洞口被巨龙石慢慢封上。秦枫眼里噙着泪水喃喃而道:“不要怪为父的狠心,大难在即,我自当保全一人是一人。愿你姐姐的在天之灵能保你平安度过这次浩劫??????如我们有什么不测,而后定要为我们报此深海大仇!”说完秦枫化作一道流光向前方闪去,而不远的前方,已是血流成河的修罗战场!
月总是从一个圆的开始到完结,自古如此,不曾改变。不断重复着起点与终点,在每个凄凉的寒夜投来最炽烈的月光,温暖着每寸她所爱的土壤。
也许屠杀正在进行,在这片世代膜拜月亮的土地上。原来引以为豪的东西,此刻却成了被人憎恶,甚至是杀死自己的借口理由。
漆黑的夜幕总算被拉起。黎明到来时,月神山已是一片狼藉。一滩滩血渍显目的躺在石片上,让人无不为之揪心。此时已是冬季,北风凌冽,呼啸着扫视着战场。凝结的血渍如同吸血女巫的双眸,妖娆,诡异的散发着血红色的光芒。
十年过去,南国,时光的脚步却又一次回到了这山-月神。
“师父,你说这路怎么这般难走啊?”
“既然难走,为何还满嘴废言,当心脚下!”三两句对话,擦动了空气,空荡了好久的月神岭顿时跳出了一丝生气。
“好个落叶谷的妖女!竟然害得你道爷爷到了这等田地。”约有着七六岁,小徒弟嘟着嘴,奶声奶气的说道。又喃喃自语着,埋怨着。
灰衣道者根本没有在意小徒弟的奶气之言,双眼精亮的搜寻着四方。心中暗暗自道:“这女子不一般,身法如此迅敏,我如此追她竟还是被她甩掉,本不必与这丫头计较,可她竟当众人之面辱我仙鸣,定要她吃些苦头,长些记性!”突然小徒弟扯了下道者的长袍朗声道:“师父,你看!”顺着小徒弟手指的指向看去,前方岩山的巨大的裂缝的尽头俨然是一个被巨石封住的山洞。灰衣道者迅速揽起徒弟,一个瞬身便到了洞口。
“师父,我想那妖女定是躲在此洞中,我们追的如此急迫??????”小徒弟一口气又说了好多话,他总是闲不下来。只见灰衣道者看着石门轻舒眉头,微微一笑。想必已把此中关系理得清楚。
转身对小徒弟大声喊道:“师傅要打开此门,退后!”小徒弟应声向后顺势跑下百米,飞身跳上一处高台,便转身目不转睛的盯着师父。
但见灰衣道者踏步七星,右掌自下而上如太极起势般轻拂,于其前方三尺处形成悬空三寸光符。右掌瞬间化作并指,凌空挥画。须臾间,符成横飞附于巨石之上。
只听道者大喝一声:“起!”瞬间而起的强劲气场将其四周的尘土卷起飞扬,只见光符四方黄光乍起,不消片刻,便把巨石罩住。
灰衣道者胸前扣印,符文上淡光流转,突然黄光猛涨七分,四束光柱像是脱缰的野马直冲云霄,仿佛实体化了一般牢牢地箍在石洞两边的岩石上,大有将石门上起之势。
半柱香时过去,灰衣道者已是大汗淋漓,可那石门确是分毫未动!小徒弟见师父符法停滞,便飞身过来搀扶。
“木一,速速取我契符来!”
“师父?你?”小徒弟木伊面带苦色。
“休得言语,取来契符你且快快回山,片刻也不可耽误!”
木一从背囊中取出一张三寸玄色纸符,摆在灰衣道者面前。
“师父,契符在此,可,无论如何我不走!”木一眼泛泪光。
“放肆!”灰衣道者显是火了,继续喝道:“此处机关甚得天缘,想我刚才如此功力,竟动不得它分毫!再者,你也帮不上忙,不如回去将此事告知我师兄,或许他晓得些玄机。”灰衣道者语气渐缓,毕竟木一是他一手带大的徒弟啊。
木一吸了吸鼻子,擦了擦刚刚吓出的眼泪,泪声道:“既然师父这样说了,那我马上就去,师父自当一切小心。”
灰衣道者点了点头,右指挥舞袖中,光符又现贴于木一小腿处,轻吐一“速”字,木一便“嗖”的一下如箭般跑出了山外。
此时,只见灰衣道者捏住玄色纸符,道袍无风自动,脚下尘土自行卷出阴阳双鱼图案,自右向左旋转。灰衣道者单膝跪地俯身将纸符贴在阴阳鱼上,用牙咬破拇指,将血涂在五指,压向阴阳双鱼。只听大喝一声:“血符,契!”又听:“借力!”
话音刚落,石门像是有了动静,只见些许石片落下后,便传来“轰轰”的摩擦声,隐约看见石门下方现出四根石柱,像是要把这石门顶起了一般。
灰衣道者手按的阴阳双鱼转速愈来愈快,颜色逐渐呈现出血红色。石门也在慢慢的腾起,似乎轻了许多。但见那道脸色急转,“哇”的一声,一大口血喷出,染红了前方的一块石地。灰衣道者顿时脸色煞白,左手紧紧地捂住胸口。右手却还死死地按在双鱼之上,眼睛死死盯着那道石门。
时间过去,终于石门到顶。灰衣道者用手擦去嘴角的血渍,朗声哈哈笑了起来,却动了伤口,疼的又是龇牙咧嘴。
突然,一阵诡异疾风掠过,风向竟是从四面吹来,将灰衣道者旋在其中.那风刮得满地尘土飞扬。乱石窜动,只见洞前片刻,狼藉一片。又见那道者身体莫名其妙地悬于半空,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般,任其百般挣扎,却不听了使唤,直直的向藏洞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