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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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犯错

39、犯错

又是入秋狩猎之际,隆庆帝又率着合族大小众人浩浩荡荡开去了木兰围场,但这次有所不同,即使是福恒也发现其中少了许多重量级的人。

首先大皇子、三皇子、七皇子接着几个最有名的大将军也不过来应了个景,在队伍开拔后就悄无身影了。

甚至他父亲傅庆也不在,心中不禁疑惑,却不敢问,想必是国家大事。他和皇子们一样骑着马在一边护驾。

福恒走着走着,忽发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自己,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自如的骑着马,好似无事一般,有时候有些事太在意只会伤害自己,这是从永铭身上学来的。

如果说多恨太子那样轻薄他,其实也淡了,尤其在自己明白可望而不可得时,体验的那种痛苦他明白是怎样的刻骨,他不能接受的是,太子也曾肖想永铭——

马在前行,车在后面跟着。

一个侍卫上前说:“傅贝子,太子爷请。”

福恒勒住马,却见永铭在前面状似无意的侧过头来,心中竟有些高兴,永铭果然依旧是关心他的。

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他无还击之力时尚且敢反抗,何况如今。

静静地看着那个金顶的车缓缓过来,侍卫掀起帘子,福恒上前打千:“奴才福恒给太子爷请安。”太子一脸堆笑瞅着福恒一脸从容说:“你不怕我?”

福恒只是淡淡笑道:“奴才当然怕太子殿下,但畏惧能救奴才吗?”

太子永仁冷冷的一笑:“你在永铭面前也口称奴才吗?你的心思我知道,永铭那摸样是招人喜欢,我知道你在等他,他不会回应你的,他喜欢女人,他没告诉过你?他母妃早就和皇上说好他娶谁了?他没告诉你他要娶他的小表妹吗?据说可是才女。才貌双全的江南女子。他天天盼十四,年初还问父皇他提前一年进上书房,能不能提前离开上书房去朝中做事……这不是明摆着娶妻心切吗?你仔细想想,你跟着他,他能给你封官加爵么?他自己将来都自身难保……你仔细想清楚,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我不会亏待任何一个跟我的人,尤其是你……我喜欢你,你该高兴……”

太子说了很多,福恒站在那里,从听见永铭打算十四娶妻开始就没在听见后面的内容了。

十四?就是明年开春,皇子们十四娶妻是不变的定律。

福恒记得永铭生于二月初二,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

太子的车撵离开时,福恒还在思考,太子似乎很满意,因为他是笑着离开的。

围场的草原广袤,远远地林海浩瀚,川流的人群如这蓝天之下的蝼蚁,穿流有序。

隆庆帝率众从东崖口入围,并选择空旷地带搭建营帐,八旗兵分左右两翼驻扎保卫。

第一日跟着父皇策马驰骋于茫茫草原之中,永铭甚是喜欢,趁着隆庆帝高兴获准在另一边练习骑射。更是得意忘形,驾驭者骏马与其他蒙古贵族少年奔腾直至夜幕降临,带着一身薄汗返回营地外围,永铭稳住了身形,立马于百帐灯前,任风在身侧呼啸着刮过,就着水壶喝了几口随身带的烧酒,暖暖身体。

感觉有些晕,永铭从马上跨下来,知道自己喝的有些过了,忙让侍从牵走马,只留下了随身的小顺子帮他披上石青色五彩刻丝披风走回内城。

身上更暖和了,永铭有些醉索性不走了,就站在这大帐之间灯笼成千亮如白昼。置身灯火里里。他觉得有一种安全感,仰着脸,望向远山无尽的黑夜,什么也看不见,一色的黑,除了那夜空中灿灿生辉的星子,一种久违的自由让他舒服的闭上眼,忽然一曲萧声悠悠传来。

永铭有些惊讶,循声而去,只见月下有一人斜倚着帐篷独自吹箫,箫声幽幽婉转,竟有深意,不由得走了过去。

福恒后来回忆说,那夜的皇九子在一侧静静看着他,竟有三分情意,七分沉醉,不曾想一把破笛子居然胜过他千言万语。

其是福恒哪是喜欢这些玩意,只是投其所好罢了,想不到竟然事半功倍,勾出永铭心中丝丝情意来,后来的事情自然就照着福恒希望的开始发展起来。不过也是命里注定的,后来的怡亲王侧福晋弹得一手好古筝,自然比福恒着现学现卖的箫声强上不知道多少倍,但问题就是他占得先机。

福恒吹完一首曲子,放下手中的竹箫,故意侧过头,略微吃惊地看向一旁满是惊艳的永铭,问:“你怎么来了?”

永铭不似以往收回眼神,那夜的他有些醉,扬着醉意的笑走过去,靠着福恒拿过他手中的竹箫,眼眸含笑:“什么时候学的?”福恒心中窃笑:永铭这小子素日里深藏不露,但喝醉的时候会把他内心那个任性又霸道的自己张扬出来,不管不顾不思考再三,只因为想就会去做,典型的皇子性格。

福恒只问:“你喜欢?”永铭把头压在福恒肩上,说:“一直想学,不过没空隙,你怎么有着空隙?”福恒不语,开玩笑,他就学了这首曲子,差不多一个多月就练习这首曲子,趁着骑射的空闲忙里偷闲,不过他这一生也就只会吹这首曲子。后面人到手了,自然就丢开了,以至后来永铭追问时,他无比诚实地说:“你都是我的了,还学它干什么!”他这一生只喜欢听,手里只会拿刀剑。

永铭从福恒身后,伸出手摆弄着福恒手中的竹箫,对着福恒耳语:“你再吹一次?”

福恒心里几乎笑开了花,低着头,把侧脸对着身边的福恒,他记得有人说过,他的侧脸最美,就着竹箫就吹,只要是这首曲子,他就没问题。

永铭靠着福恒,望着入夜的草原,眼色漆黑,似是痴迷,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怔怔的出神,双手抱住了福恒的腰,贴得很紧,福恒几乎能感觉他脸上滚烫的温度,和口中悠悠的酒香。

一曲终了,福恒要停下,永铭晕晕的说:“康安,你再吹一遍!”他的唇几乎擦过了康安的脸。福恒犹豫了一下,拿起箫继续,吹一百遍都没问题,只要永铭继续这样拥着他。但幸福来得太突然,就在福恒把曲子吹到第三遍一半时,永铭的唇取代了那只箫,并用双手压下福恒的头,软软的、香香的、接着福恒感觉到了永铭探试的舌还带着酒的味道……

“你——你让我怎么说你——”永炎用几乎颤抖的手,指着一脸红的像蒸虾的永铭,话说到一半,又无法言语地在帐篷里走了无数个圈,抓狂的无法形容,来来去去就是这几句话重复了很多遍。

要说什么呢?那情景他看着都脸红,如果不是他发现得早,福恒的衣服早让他扒拉完了,斯文扫地……简直就是一头小野狼。

“你——你——你是出息了——”永炎把侍从拿来的衣服扔给永铭,这小子也好不到那里去,看着没事让他也跟着脸红。

永铭半敞着碎布条的衣襟,坐在**酒已经醒了大半,头发散乱,明明是凌乱的样子,却偏偏令人更容易想入非非。永炎背过头,命他着衣,谁想这小子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说:“八哥,我……不会穿衣服……”差点没把永炎当场气岔过去。人家福恒可是当场就把衣服拉好了,还帮他拉上了外衣……少不得把门外受罚的小顺子喊进来替他主儿穿衣。

“那你就会脱?”永炎压低声音骂道,但仔细一想那也不会,他看见他和福恒在巨石边上时,这小子那是脱啊,直接是胡乱撕扯,想起来永炎就脸发烧,那样黑灯瞎火的地方,这小子……这小子直接把福恒压在石头上……不是他及时赶到,看他明天不悔死。

“我当时喝醉了——”永铭抱着衣服,一副委屈的样子。

“别和我说,去和康安说!你拿人家当什么了?”永炎才不听他的这些托词呢,他直接低声骂道:“喝醉?喝醉就可以为所欲为?喝醉酒就可以把康安抱着当女人吻得那么……那么如狼似虎?我……我告诉你,自己想办法去说——”

“八哥——”永铭忙拉住永炎的衣服,哀求:“好八哥,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当时我脑子都糊了。我不敢去看他——”

永炎咬牙道:“不是故意的?你去和康安说忘了?你以为康安是一般侍卫?二哥……都被揍了,你不是不知道——你小子,自求多福吧!我刚拖你出来……我看福恒看我的眼睛眼神都发红了——你死定了你。你抱谁不行,偏偏去抱他?”

“我喝醉了——当时我都没弄清他是谁,他又没反抗,我以为他愿意……”永铭的声音越来越小。

“男女你总能分吧?愿意?他当然愿意,你吃得下吗?”永炎冷笑。

“没分清……其实我以为是女的,后来才知道不是,我当时只看见他好漂亮,站在那月光下,还会吹笛子……仙女儿似的……”永铭越说底气越不足,怯怯地看向他八哥几乎扭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