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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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猜疑之心

    “少主,四周已然探查清楚,浔阳楼附近并无人马埋伏!”‘九’手按刀柄,护在王叙身旁。

    “嗯!”王叙点了点头,径直朝浔阳楼而去。

    面对那封密信,王叙思忖二三,终究决定前去。

    不过在去之前,这安全问题,还得摆在前面。要知道他这颗脑袋,是很值钱的,王叙是惜命之人,可不想自己的脑袋,被人拿去换了前程。

    浔阳楼不过金陵一寻常酒楼,只因临近东华门,来往行人众多,再加上价格实惠,百姓旅人都能付得起饭钱,生意倒是十分兴隆。

    不过相比朱雀南街那块的店铺,却是相差太多。

    这个时代百姓手里能有多少余钱?大多用于生计,花销在自己身上的毕竟是少数。又不像后世,那些平民品牌可以依靠庞大的人口基数,通过跑销量赚钱。

    南楚阶级差别巨大,那些达官贵人随手一掷,便是寻常百姓多年开销,此中差别,自不可同日而语。

    王叙刚刚踏入浔阳楼内,便见有伙计出来招呼自己。

    “您可是王公子?”

    王叙点了点头,伙计当即在前引路,直至二楼一处小包厢内,方才停下。

    “那位郎君在里面候您多时了,快快请进吧!”小二打开包厢正门,便离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少主!”十三猛地拉住王叙,小声提醒道。

    王叙当即会意,退身一步,让十三走在前面。

    这间包厢不大不小,只能堪堪容下五六人,王叙和两个太保走入后,内里便变得狭小起来。

    包厢里坐了一个少年人,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一身淡雅素装,面容极为俊秀,特别是那双眸子,深沉如海,仿佛看不到任何波澜。

    “阁下便是那送信之人吗?”王叙整衣端坐,抬首望向少年。

    “正是在下!”少年点了点头,道:“在下乃是前左相之次子,文远!”

    听到少年自报家门,王叙却是双目惊诧起来,心中微一思索,却是不得其解。

    “家兄之事,本就怪他自身,却与江陵侯无甚关系,侯爷不必惊异!”文远一言,便撇清了先前的恩怨。

    “郎君此次相邀,不知所为何事?”面上平淡,王叙心中却是不平静。

    眼前之人,可不只是文宁次子这么简单,先前对付文致之时,他便心有顾虑,思忖良久才定下计策。

    只因为这文宁次子,可不是寻常人物。

    原来的游戏之中,这文远便是南楚那位最后的丞相。与坐镇荆襄的王叙不同,这文远乃是个军政全才。

    在李厚照荒诞误国的情况下,文远施行一系列政策,不仅稳住了南楚人心,还使得国力短期提高过。

    楚军淮南守将北侵,大败而归,是文远率领京师的白衣军,疾行数百里,奇袭魏军粮道,方才解了淮南之危。

    以一介文臣之身领兵数万,还打出如此战绩,数十年间,便只有王则有此手段。

    只可惜这文远早逝,再加上为政之时大权在握,没有提拔新人,才使得南楚后继无人,最后只剩王叙一人独撑。

    南楚不缺大才,特别是那种力挽狂澜之人,否则不可能以孱弱国力,力抗魏国多年。

    “为我文家安危,也为江陵侯安危而来!”文远正色道。

    “哦?文家虽受贬黜,依旧乃是地方大族,至于我......!”王叙说到后面,却是长吁一声,没有再言。

    文远知晓王叙话里的意思,却是解释道:“侯爷身旁高手如云,还有文忠公留下的班底,自然不惧宵小之辈,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入宫,那些护卫如何能顾及?”

    文远这话,只差没明说王叙入宫,便会被人刺杀,到时候外面的护卫顾及不过来,便陷入危境。

    王叙闻此,没有搭话,良久后方才淡声道:“皇宫守卫森严,岂有贼子乱入?”

    “江陵侯是个聪明人,就不必与在下绕弯子了!”文远神色不变,只是双眸微亮,道:“我兄长常出入三才堂,侯爷一探便知!”

    二人对视一眼,俱都淡笑起来。

    ......

    “少主,真要去查那三才堂吗?”十三站在一旁,似有话说。

    “查查也无妨,以免有失!”王叙点了点头,心中却是知道这三才堂十有八九有问题。

    以文远的格局,绝不会以此等阴谋来害他,再说二者并无生死恩怨,犯不着下死手。

    “可那三才堂是帝御司的地盘啊!”十三一语惊人,王叙的眼皮彻底跳动起来。

    “看来这文远说的是真的,这皇城之中,也不怎么安全啊!”王叙叹息一声,却是径直归去了。

    帝御司乃是厉影构成,身为楚帝耳目,也是南楚最大的情报机构,眼下明显被人渗透了,看来金陵之地,并不太平。

    “着令各方人马,收敛声息,消息也别去探听了,潜伏为上!”王叙沉吟一番,终于下了命令。

    “那三才堂还去探查吗?”

    “不查!”王叙重声道。

    既然已经知道了三才堂是帝御司的地盘,再去探查便会暴露,搞不好还会引起楚帝猜疑,到时候便真陷入被动了。

    回府之后,王叙还是照常作息,只是入宫之时,更加谨慎了起来。

    御书房内,楚帝看着手下递上来的密报,默默将之放到一旁,手中提起的朱笔,也慢慢放置下去。

    呆愣良久,楚帝却是呢喃道:“文准,你对朕真是不放心啊,临终前还给子言留了后手!”

    微微吐出一口气,楚帝将朱笔一横,却是怒道:“朕都将皓月嫁给你了,还不知深浅,四处掺和,真不以朕为君乎?”

    “来人!”楚帝高声喊道。

    “陛下!”一黑影瞬间出现在御书房内,单膝跪地,望着楚帝。

    “你去好好核查帝御司的人马,看其有何勾连,朕的爪牙,可不是他人的鹰犬!”

    “诺!”黑影转瞬即去,只留楚帝坐立此间。

    “王子言,朕望你不要多生事端,否则休怪朕不念旧情!”楚帝呢喃两句,再次提起朱笔批示奏折起来。

    帝王之心,历来都是无情至极,纵使君臣再是亲密,中间的鸿沟,也难以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