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仇怨不解死生路
很快，所有的少年男女都被安排好了。
放眼过去，杂役弟子就像是一条长龙，看起来气势浩大，可其内的所有人却都低着头，默不作声，有些死气沉沉。
门人弟子的数量是杂役弟子的三分之一，外门弟子的数量是门人弟子的一半，赵蛮一眼扫过去，自己所在队伍的外门弟子差不多有三十多人，而内门弟子却只有五人，除去王道和王家的那个少女，还有两男一女，核心弟子一个没有！
中年人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所有人现在都已经分好，那么说说规矩。”
“你们看到了，没有核心弟子，并不是说，你们的资质不行，而是我水行门的核心弟子，身份尊贵，与长老齐平，将来会是我整个水行门的支柱，所以选拨核心弟子的要求非常高，天资只是一方面，还有其他的要求，等你们踏入炼气顶峰的时候，就会有人告知。”
“现在，内门弟子站出来！”
五个内门弟子相继走到台阶上，中年人指着他们，挨个儿点名道：“王道、王兰、纳兰康、张虎、李婴，这就是本次所选出的五个内门弟子，你们都抬头看好了！”
台阶下所有人，或嫉妒，或羡慕，或狂热，或平淡，或黯然，神色各不相同，抬头看着台上的五人。
中年人将所有人的神态看着眼里，微微含笑，忽然指着外门弟子所占的地方，对五人道：“现在，你们从外门弟子中，各自挑选六人。”
五个内门弟子虽然疑惑，可还是依言照做，五人也没争抢，按照顺序，先是王道，然后是王兰……最后剩下七个人，都站到了李婴身后。
赵蛮被王兰分走了。
中年人看了一眼五个内门弟子和他们身后的外门弟子，然后说道：“你们所选的这几人，以后就是你们的直属，除了抹杀和废去修为，其他的任何事，洗衣，做饭，暖床，打斗等等，所有的事情，你们，随意！”
中年人的话一经传出，所有外门弟子都面露骇然之色，继而开始叫嚷。
“我是庐阳张家嫡子！是来做仙人的，不是当下人的！”
“大家都是来当仙人的，凭什么让我们伺候他们！”
“就是，就是，我是隆夏郡主，一国公主，怎能干如此下贱的事情！”
“你是谁？我要见把我带来的那个仙人，他收了李家厚礼，怎能如此待我？！”
“我们不服！”
……
赵蛮虽然心中也有不愿，可是却强忍着没有出声，因为直觉告诉他，如果他按捺不住也跟着大喊大叫，不会有好结果！
中年人冷漠的看着那三个叫嚷最厉害的，眼中寒芒一闪，口中轻吐一字：“死！”
就看刚刚还激愤莫名的人群中，两男一女忽然就像被刺破的气球一般，“砰”的一声，爆的支离破碎，血肉碎块四散飞溅，贴到所有靠近的人身上。
寂静，死域一样的寂静，台阶下的门人和杂役呆呆的看着就像修罗场一样的台上，吞咽着口水，赶忙将头全部低下，浑身颤抖着，却不敢发声。
台阶之上，忽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叫声和哭嚎声，所有外门弟子包括王家的那个内门女弟子都吓的失声尖叫起来，赵蛮咽了口唾沫，颤抖着用袖子轻轻擦试满脸的血污，忽然觉得有些硬物，拿下来一看，眼睛立马瞪的滚圆，就见自己的袖袍上，一颗带血的眼球赫然其上！
骇得他赶忙丢了出去，用手堵着嘴，以防自己叫出声来！全身颤抖着，一动不敢动。
第一次，他明白，仙人，原来和他之前想的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这时候，就见中年人眉头一皱，喝道：“哭泣惊叫者，死！”
此话一出，台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中年人淡然的扫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冷声道：“这，就是规矩，也是高级弟子的好处，这就是实力的好处，这，就是修仙者的道理，强者为尊，强者便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接下来，外门弟子下台选择门人弟子，每人最多七十个。”
赵蛮身子一颤，赶忙跟着其他外门弟子一起走下台阶去选择门人弟子，这次却出现了一些骚乱，很多外门弟子都为了貌美的女子或者强壮少年，生出争斗之心，耗费了一些时间，赵蛮站在一旁看着，也不去抢夺，只是把剩下的带在身后，快步走回到台上，看到王兰不满的眼神，勉强笑了笑。
中年人扫视一圈，然后安排门人弟子选择杂役。
等一切结束之后，赵蛮的心也略微安定，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自己身后跟着战战兢兢的上百人，心中除了恐惧之外，站在这些人前边，难免有一些傲气，不过想到王先生告诫自己的话，马上收敛起来。
“不错，以后就这样，现在，你们跟我来，我会安排你们居住和修炼的地方。”
所有弟子都唯唯诺诺的点头应是，中年人也不介意他们声音低微，今日过后，他们也许就会再见无期。
最后，所有弟子都被安排在了水榭园林的外围，赵蛮所住的地方靠近王兰，是一间石头盖起来的单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张床，一套被褥，一个马桶，四个石墩，一个空书架和一个石头做成的大箱子。
三天后的早上，赵蛮被一阵拍窗子的声音吵醒了。
“谁啊？”
“蛮哥，兰小姐让你快点过去，说是有事儿。”外面招呼了一声，赵蛮就听到脚步声跑远的声音。
赵蛮起身坐在床边，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无论是王道还是王兰，都没有找过他，也没有问过关于摘星楼的事情，他一直都觉得奇怪，还以为都被那个年轻人抹去记忆，把他这个人也忘了，现在看来，这次王兰找自己很大可能是为了询问他那天发生的事情。
可是他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情同样一无所知，只记得王先生杀了两个护卫和那两个胖硕老人，然后王家老三进来，打断王先生的双腿双臂，再后来，王家老三一掌向他拍了过来，自己就昏了过去。
可是这些事情还不能告诉王道和王兰，因为从他遇到王家人开始，所有王家人对他都没有好感，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现在王兰和王道都是内门弟子，而他赵蛮是外门弟子，按照水行门的规矩，除了打杀和废修为，王兰可以对他做一切事情，其中当然包括，随便找个借口，让他去送死！
想到这里，赵蛮眉头不由紧皱，该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打开了，赵蛮抬头一看，就见王兰和王道二人携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六个外门弟子。
“赵蛮，你好大的架子！”王兰刚进来就瞪眼看着赵蛮，斥道。
赵蛮赶忙起身，连声道歉，内心却一片苦涩，谁让自己现在是王兰的直属呢？
见赵蛮毕恭毕敬的样子，王兰有些得意，轻哼一声，扬起头，露出雪白的脖颈，居高临下的瞥着他，开口道：“让你快些过去，你居然还敢在这儿发呆，你作为我的从属，就是我王兰的一条狗，不勤快点儿，我让你连骨头都吃不上。”
赵蛮脸色涨红，内心有气，可是却没出声。
其他的外门弟子听到王兰的话，同样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们能被选到，自然家世都不凡，不是王公千金，就是豪门少爷，那个曾经受过如此恶气，可是之前那个中年人的手段，却让他们胆寒，不敢妄自发作。
“兰妹，这话可是说错了，仙家讲究仙缘，大家既然同在水行门修仙，那就是有缘，都是同门，这放在世俗界，可都是同窗之宜，我等都是学友，修炼就是学习，哪有什么贵贱之分。”王道轻轻皱起眉头，沉声道。
王兰从小就非常喜欢王道，不仅因为王道长得俊朗，而且才学能力都很出众，所以一直都是王道的追随者，即使现在进了修仙门派，和王道同属内门弟子，依然改不了秉性。
“道哥哥说的是，小妹都听道哥哥的。”王兰扑闪着大眼睛，巧笑嫣嫣，仰慕的看着王道。
王兰长得本就可爱可爱，一身翠罗衫子，青丝乌黑发亮，圆圆的脸盘儿，配着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整个人就好像是一朵清新淡雅的兰花。
这三天时间里，早就有很多的弟子对她生出了爱慕之心，可是看到王兰此时的样子，赵蛮注意到，很多随他们二人过来的外门弟子，眼中都闪过黯然之色，不由得低下了头。
王道含笑，伸手拍拍王兰的头，而王兰则羞红着脸，低下了头，退后一步，把王道让了出来，王道转头对赵蛮淡淡道：“新入门弟子，三天之后，都要去后山的传功殿，领取修炼功法，按照排名，我和兰妹是第一批，今天上午，必须要把你们都带过去，所以兰妹有些着急。”
赵蛮心中诧异一闪而过，没想到他们来找自己是为了这件事情，忍不住松了口气，如果王道他们要问自己摘星楼的事情，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更没想到的是，按照王道在摘星楼表现出来的傲气，居然会给他解释，这让他感到意外。
王道也没再理会他，转身走了出去，赵蛮赶忙跟了上去。
水行门所谓的后山，其实就在瀑布的后边。
绕过水幕，会出现一个巨大的山洞，整个山洞都被挖空，站在洞口放眼望去，一条三人宽的石阶连接洞口，悬空着蜿蜒向上，犹如一条腾空的巨蟒一般，高不见顶，石阶陡峭不平，两旁崖壁之上差不多每五十步距离就会有一个火把，将石阶照亮。
从上往下看，深不见底的黑洞，隐隐的可以听到风声；从下往上看，只能隐隐的看到一个光斑，那里就是传功殿。
一众少年看着脚下的石阶，两股战战，互相看着，就是没人敢上去。
王道也有些害怕，可是作为领头人，他只能硬着头皮，做一个表率第一个登了上去，走了三十多阶后，回头看去，除了他表妹王兰和赵蛮登上十几阶之外，其他人都还在原地踌躇不前。王道不由的气恼，余光不经意的扫过脚下，瞬间汗毛倒竖，脸如金纸，赶忙抬头，冲着还在徘徊的人怒吼道：“连着胆子都没有，修什么仙？滚回家吃奶去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继续向上攀爬。
一众年轻人被他说得脸色涨红，陆陆续续的上了石阶。
王兰是为了不想让自己心爱的人看轻，才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颤抖着双腿一步步走上去的。而赵蛮只是单单的想要做仙，从他放弃科考，跟着王先生以后，他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仙，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王先生那句话。
“先生希望，你成为仙人之后，站在那至高无上的地方，看看，想想，问问，如果可以，帮先生改改。”
赵蛮本就是农村的孩子，自小帮父亲打铁，身体素质相比于娇生惯养的省城孩子要好很多，所以很快，赵蛮甩开王兰，追上了王道。
王道本来还在努力闷头向上走着，忽然感觉身边一暗，转头一看，发现是赵蛮追了上来。
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嫉妒的怒火，他王道是王家天之骄子，从小到大，年轻一辈，谁敢和他并排一起，甚至有可能要走到他前边！尤其还是这个他看不起的乡村野夫！而且这个乡野村夫的修仙名额还是抢他王家的！
本来看赵蛮进入外门，会有利用价值，想着好好培养之后，成为自己门下，没想到，赵蛮会这么没规矩！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王道低着头，偷偷瞥了一眼赵蛮，发现他没有看自己，微眯着眼睛，忽然开口道：“赵蛮？”
赵蛮疑惑的转头看去，就见王道忽然伸手推向自己，他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幕！脚下一滑，蹬蹬蹬连退三步，一脚踩空，身体一歪，栽出石阶，从一旁迅速落下！
“啊！！！”
赵蛮惊恐的尖叫声顿时响彻山洞。
山洞内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去，就见高高的石阶上，在颤动的火光映照下，一个小小的黑影飘然而落……
放眼过去，杂役弟子就像是一条长龙，看起来气势浩大，可其内的所有人却都低着头，默不作声，有些死气沉沉。
门人弟子的数量是杂役弟子的三分之一，外门弟子的数量是门人弟子的一半，赵蛮一眼扫过去，自己所在队伍的外门弟子差不多有三十多人，而内门弟子却只有五人，除去王道和王家的那个少女，还有两男一女，核心弟子一个没有！
中年人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所有人现在都已经分好，那么说说规矩。”
“你们看到了，没有核心弟子，并不是说，你们的资质不行，而是我水行门的核心弟子，身份尊贵，与长老齐平，将来会是我整个水行门的支柱，所以选拨核心弟子的要求非常高，天资只是一方面，还有其他的要求，等你们踏入炼气顶峰的时候，就会有人告知。”
“现在，内门弟子站出来！”
五个内门弟子相继走到台阶上，中年人指着他们，挨个儿点名道：“王道、王兰、纳兰康、张虎、李婴，这就是本次所选出的五个内门弟子，你们都抬头看好了！”
台阶下所有人，或嫉妒，或羡慕，或狂热，或平淡，或黯然，神色各不相同，抬头看着台上的五人。
中年人将所有人的神态看着眼里，微微含笑，忽然指着外门弟子所占的地方，对五人道：“现在，你们从外门弟子中，各自挑选六人。”
五个内门弟子虽然疑惑，可还是依言照做，五人也没争抢，按照顺序，先是王道，然后是王兰……最后剩下七个人，都站到了李婴身后。
赵蛮被王兰分走了。
中年人看了一眼五个内门弟子和他们身后的外门弟子，然后说道：“你们所选的这几人，以后就是你们的直属，除了抹杀和废去修为，其他的任何事，洗衣，做饭，暖床，打斗等等，所有的事情，你们，随意！”
中年人的话一经传出，所有外门弟子都面露骇然之色，继而开始叫嚷。
“我是庐阳张家嫡子！是来做仙人的，不是当下人的！”
“大家都是来当仙人的，凭什么让我们伺候他们！”
“就是，就是，我是隆夏郡主，一国公主，怎能干如此下贱的事情！”
“你是谁？我要见把我带来的那个仙人，他收了李家厚礼，怎能如此待我？！”
“我们不服！”
……
赵蛮虽然心中也有不愿，可是却强忍着没有出声，因为直觉告诉他，如果他按捺不住也跟着大喊大叫，不会有好结果！
中年人冷漠的看着那三个叫嚷最厉害的，眼中寒芒一闪，口中轻吐一字：“死！”
就看刚刚还激愤莫名的人群中，两男一女忽然就像被刺破的气球一般，“砰”的一声，爆的支离破碎，血肉碎块四散飞溅，贴到所有靠近的人身上。
寂静，死域一样的寂静，台阶下的门人和杂役呆呆的看着就像修罗场一样的台上，吞咽着口水，赶忙将头全部低下，浑身颤抖着，却不敢发声。
台阶之上，忽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叫声和哭嚎声，所有外门弟子包括王家的那个内门女弟子都吓的失声尖叫起来，赵蛮咽了口唾沫，颤抖着用袖子轻轻擦试满脸的血污，忽然觉得有些硬物，拿下来一看，眼睛立马瞪的滚圆，就见自己的袖袍上，一颗带血的眼球赫然其上！
骇得他赶忙丢了出去，用手堵着嘴，以防自己叫出声来！全身颤抖着，一动不敢动。
第一次，他明白，仙人，原来和他之前想的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这时候，就见中年人眉头一皱，喝道：“哭泣惊叫者，死！”
此话一出，台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中年人淡然的扫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冷声道：“这，就是规矩，也是高级弟子的好处，这就是实力的好处，这，就是修仙者的道理，强者为尊，强者便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接下来，外门弟子下台选择门人弟子，每人最多七十个。”
赵蛮身子一颤，赶忙跟着其他外门弟子一起走下台阶去选择门人弟子，这次却出现了一些骚乱，很多外门弟子都为了貌美的女子或者强壮少年，生出争斗之心，耗费了一些时间，赵蛮站在一旁看着，也不去抢夺，只是把剩下的带在身后，快步走回到台上，看到王兰不满的眼神，勉强笑了笑。
中年人扫视一圈，然后安排门人弟子选择杂役。
等一切结束之后，赵蛮的心也略微安定，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自己身后跟着战战兢兢的上百人，心中除了恐惧之外，站在这些人前边，难免有一些傲气，不过想到王先生告诫自己的话，马上收敛起来。
“不错，以后就这样，现在，你们跟我来，我会安排你们居住和修炼的地方。”
所有弟子都唯唯诺诺的点头应是，中年人也不介意他们声音低微，今日过后，他们也许就会再见无期。
最后，所有弟子都被安排在了水榭园林的外围，赵蛮所住的地方靠近王兰，是一间石头盖起来的单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张床，一套被褥，一个马桶，四个石墩，一个空书架和一个石头做成的大箱子。
三天后的早上，赵蛮被一阵拍窗子的声音吵醒了。
“谁啊？”
“蛮哥，兰小姐让你快点过去，说是有事儿。”外面招呼了一声，赵蛮就听到脚步声跑远的声音。
赵蛮起身坐在床边，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无论是王道还是王兰，都没有找过他，也没有问过关于摘星楼的事情，他一直都觉得奇怪，还以为都被那个年轻人抹去记忆，把他这个人也忘了，现在看来，这次王兰找自己很大可能是为了询问他那天发生的事情。
可是他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情同样一无所知，只记得王先生杀了两个护卫和那两个胖硕老人，然后王家老三进来，打断王先生的双腿双臂，再后来，王家老三一掌向他拍了过来，自己就昏了过去。
可是这些事情还不能告诉王道和王兰，因为从他遇到王家人开始，所有王家人对他都没有好感，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现在王兰和王道都是内门弟子，而他赵蛮是外门弟子，按照水行门的规矩，除了打杀和废修为，王兰可以对他做一切事情，其中当然包括，随便找个借口，让他去送死！
想到这里，赵蛮眉头不由紧皱，该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打开了，赵蛮抬头一看，就见王兰和王道二人携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六个外门弟子。
“赵蛮，你好大的架子！”王兰刚进来就瞪眼看着赵蛮，斥道。
赵蛮赶忙起身，连声道歉，内心却一片苦涩，谁让自己现在是王兰的直属呢？
见赵蛮毕恭毕敬的样子，王兰有些得意，轻哼一声，扬起头，露出雪白的脖颈，居高临下的瞥着他，开口道：“让你快些过去，你居然还敢在这儿发呆，你作为我的从属，就是我王兰的一条狗，不勤快点儿，我让你连骨头都吃不上。”
赵蛮脸色涨红，内心有气，可是却没出声。
其他的外门弟子听到王兰的话，同样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们能被选到，自然家世都不凡，不是王公千金，就是豪门少爷，那个曾经受过如此恶气，可是之前那个中年人的手段，却让他们胆寒，不敢妄自发作。
“兰妹，这话可是说错了，仙家讲究仙缘，大家既然同在水行门修仙，那就是有缘，都是同门，这放在世俗界，可都是同窗之宜，我等都是学友，修炼就是学习，哪有什么贵贱之分。”王道轻轻皱起眉头，沉声道。
王兰从小就非常喜欢王道，不仅因为王道长得俊朗，而且才学能力都很出众，所以一直都是王道的追随者，即使现在进了修仙门派，和王道同属内门弟子，依然改不了秉性。
“道哥哥说的是，小妹都听道哥哥的。”王兰扑闪着大眼睛，巧笑嫣嫣，仰慕的看着王道。
王兰长得本就可爱可爱，一身翠罗衫子，青丝乌黑发亮，圆圆的脸盘儿，配着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整个人就好像是一朵清新淡雅的兰花。
这三天时间里，早就有很多的弟子对她生出了爱慕之心，可是看到王兰此时的样子，赵蛮注意到，很多随他们二人过来的外门弟子，眼中都闪过黯然之色，不由得低下了头。
王道含笑，伸手拍拍王兰的头，而王兰则羞红着脸，低下了头，退后一步，把王道让了出来，王道转头对赵蛮淡淡道：“新入门弟子，三天之后，都要去后山的传功殿，领取修炼功法，按照排名，我和兰妹是第一批，今天上午，必须要把你们都带过去，所以兰妹有些着急。”
赵蛮心中诧异一闪而过，没想到他们来找自己是为了这件事情，忍不住松了口气，如果王道他们要问自己摘星楼的事情，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更没想到的是，按照王道在摘星楼表现出来的傲气，居然会给他解释，这让他感到意外。
王道也没再理会他，转身走了出去，赵蛮赶忙跟了上去。
水行门所谓的后山，其实就在瀑布的后边。
绕过水幕，会出现一个巨大的山洞，整个山洞都被挖空，站在洞口放眼望去，一条三人宽的石阶连接洞口，悬空着蜿蜒向上，犹如一条腾空的巨蟒一般，高不见顶，石阶陡峭不平，两旁崖壁之上差不多每五十步距离就会有一个火把，将石阶照亮。
从上往下看，深不见底的黑洞，隐隐的可以听到风声；从下往上看，只能隐隐的看到一个光斑，那里就是传功殿。
一众少年看着脚下的石阶，两股战战，互相看着，就是没人敢上去。
王道也有些害怕，可是作为领头人，他只能硬着头皮，做一个表率第一个登了上去，走了三十多阶后，回头看去，除了他表妹王兰和赵蛮登上十几阶之外，其他人都还在原地踌躇不前。王道不由的气恼，余光不经意的扫过脚下，瞬间汗毛倒竖，脸如金纸，赶忙抬头，冲着还在徘徊的人怒吼道：“连着胆子都没有，修什么仙？滚回家吃奶去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继续向上攀爬。
一众年轻人被他说得脸色涨红，陆陆续续的上了石阶。
王兰是为了不想让自己心爱的人看轻，才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颤抖着双腿一步步走上去的。而赵蛮只是单单的想要做仙，从他放弃科考，跟着王先生以后，他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仙，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王先生那句话。
“先生希望，你成为仙人之后，站在那至高无上的地方，看看，想想，问问，如果可以，帮先生改改。”
赵蛮本就是农村的孩子，自小帮父亲打铁，身体素质相比于娇生惯养的省城孩子要好很多，所以很快，赵蛮甩开王兰，追上了王道。
王道本来还在努力闷头向上走着，忽然感觉身边一暗，转头一看，发现是赵蛮追了上来。
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嫉妒的怒火，他王道是王家天之骄子，从小到大，年轻一辈，谁敢和他并排一起，甚至有可能要走到他前边！尤其还是这个他看不起的乡村野夫！而且这个乡野村夫的修仙名额还是抢他王家的！
本来看赵蛮进入外门，会有利用价值，想着好好培养之后，成为自己门下，没想到，赵蛮会这么没规矩！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王道低着头，偷偷瞥了一眼赵蛮，发现他没有看自己，微眯着眼睛，忽然开口道：“赵蛮？”
赵蛮疑惑的转头看去，就见王道忽然伸手推向自己，他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幕！脚下一滑，蹬蹬蹬连退三步，一脚踩空，身体一歪，栽出石阶，从一旁迅速落下！
“啊！！！”
赵蛮惊恐的尖叫声顿时响彻山洞。
山洞内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去，就见高高的石阶上，在颤动的火光映照下，一个小小的黑影飘然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