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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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第14章

他一定是有病,居然会对这种不懂迎合与甜言蜜言的家伙上了瘾,明明还在恼火今晨的争吵,

但一瞧见他就全都忘了,只想抱着他与他缠绵,甚至为自己今晚的行为感到歉然?

他真的疯了,从一开始的相遇,他就为司徒竺琉而疯狂了。

手中的欲望仍然没有任何反应,楚烈气恼地啐了声。

「我一定是疯了……」他干脆低头用唇舌去挑逗,只为了想与它的主人一同享受这份快感。

「不要!」司徒竺琉忽然用力挣扎起来,脑海中迅速掠过那名少年正在为楚烈做着这种事,

而楚烈邪肆的眼中饱含着欲火与轻佻,并朝他睥睨的一笑。

楚烈这么做只是为了践踏他的尊严,他不要!

胸口的闷痛感急速膨胀,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整个撑破,司徒竺琉难受地蹙紧眉,而那股痛楚

更张狂地在他胸间冲撞,直窜至喉间∣∣

他忽然生出气力使劲摆脱楚烈,一手按住嘴巴,整个人坐起身背对着他,肩头用力抽搐着。

「你在搞什么!」楚烈火大地想将司徒竺琉的身子扳正,但手还未触及到他,就见他一手用

力抓住旁边垂下的床幔,将今晚吃下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但司徒竺琉因为心情不佳,所以并未多吃,在吐了几口后就全是干呕,怎么也止不住体内的

那股恶心感,整张脸惨白得吓人。

「琉璃娃儿,你今晚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楚烈蹙起浓眉,伸手探向司徒竺琉,却被他

反应激烈地推开。

司徒竺琉终于知道是什么让他感到如此难受,有一股不同于楚烈的香气充斥在他的鼻间,甚

至沾染上他的身体。

不待楚烈发火,司徒竺琉赤脚下了床,推开房门就往外头冲。

院落的前面有一个池塘,他想也不想就整个人跳了进去,用力洗刷起自己的身体。

好脏,好肮脏!

跟着追出去的楚烈见状,也立即跟着跳入,使劲想将他拖离冰寒刺骨的池塘,但司徒竺琉却

文风不动,只是不断重复搓洗的动作,他原本白皙的肌肤已被冰水冻红,再加上他大力搓揉,

几乎就要见血了。

「你疯了吗?」楚烈制住他的动作大吼出声:「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

司徒竺琉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索性将自己整个人浸到冰冷的池中,不发一言。

冰冷的水让他牙齿轻颤,心也因而用力地收缩着。

但他没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与厌恶什么。

他就像一只陷在楚烈织就成的蛛网上的小虫,从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束手就擒,痴迷得忘了

抵抗,甚至开始期待。只要楚烈只看着他,他愿意自动奉上一切让他享用,至死无悔。

可是,他不愿与别人一同分享他!

司徒竺琉的眼中闪过不甘与愤怒,但他却别过头将一切全都掩去,一声不吭地将自己埋在水

中。

「起来!」楚烈气得用力将他扯出水面,「你在发什么疯!」这家伙是疯了不成,先是莫名

其妙的呕吐,现在又发狂似的跑来这里洗冷水澡。

因寒意而变得更加脆弱的感官被楚烈粗鲁地拉扯而更显疼痛,司徒竺琉咬着牙不发一语地让

楚烈自水中拉起,却在起身的剎那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楚烈怔愣地抚着热烫的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高兴冻死就算了!」他用力啐了一口,随即转身离开。司徒竺琉要发疯,他可没义务陪

他!

楚烈才转过身,身后忽然传出一阵水声,他连忙回过头,却看不见司徒竺琉的踪影……

黯淡的夜晚,只有两道身影在小几前对坐,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

「他最近还好吗?」

「有按时吃饭睡觉吗?」

「嗯,这我没办法管。」

「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会躲起来不见人吗?」

「你要我代替你去安慰他吗?」

「那他还……气我吗?」

「要如何做才能让他原谅我?」

「是你一手造成这样的结果,不是吗?」

「看你与他这样僵持,我忽然想到那尊琉璃观音。」

「最美的琉璃是如冰似霜的通透,没有任何颜色掺杂,比平时的那些俗丽色彩用更高更猛的

焰火烧制而成。不只那名西城巧匠须受到这样的试炼,琉璃的本身亦然。沐浴过烈火的琉璃

原就有不愿媚俗的脾性,就像他一样哪。」

「呵……你比喻的很好,他就是这个性子,可却单单只针对我。」

「因为是你,所以他更不能忍受那样的事发生。」

「我……唉,帮我好好照顾他。」

「不怕我夺走他?」

「那你我就是敌人,面对敌人,我向来不会手软。」

「好吧,我不会碰他,虽然我很想。」

「若你真敢动他,我会……」

「说了不会,这么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也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呵呵,要不要再喝一杯?」

「嗯。」举杯的手停顿了下,「给你一个忠告。」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唉……」

司徒竺琉侧过头望向声音来处,却见齐衍笑吟吟地走进来。

只见齐衍一屁股坐到司徒竺琉所坐的长榻上,陪着他一同望月兴叹。

自从司徒竺琉大病一场之后,只要楚烈一接近,他就会歇斯底里的大哭大吼,最后,楚烈只

得挫败地不再靠近他。

「唉……」齐衍又叹了一声。

「吵死了。」司徒竺琉横了他一眼。

「你不安慰我?真是过分!」齐衍哇哇叫着:「我供你吃供你住,你一点感激之意都没有就

算了,还将啸鸣山庄中那么多东西摔烂,这我也不计较,可是你居然连我心情不好都不管,

这就真的太无情了!」

司徒竺琉闻言,只得无奈地开口敷衍:「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因为你心情不好。」齐衍正经的回道。

「无聊!」司徒竺琉撇撇唇,不想再搭理齐衍这个怪人,「你若嫌没事做,就去找何霁,别

来烦我。」

「找那家伙做什么?又不是闲着没事去让他损!」他冷哼一声,「不提这个,你真的打算就

这样和楚烈僵持下去?」

都半个月了,这两个人还这样没完没了的,他看了都觉得心烦,而且啸鸣山庄被破坏的财物

更已达到了天价。

他真搞不懂,他们上回还在那里你侬我侬,怎么一眨眼就又变成这副光景?再这样下去,不

光是司徒竺琉心情不好,连他也觉得欲哭无泪啊!

司徒竺琉脸色一僵,随即生硬地别过头,「没错。」

「那好。」齐衍挑起眉,既然司徒竺琉这里没有转圜的余地,那他干脆从楚烈那边着手,「那

你请便,敝山庄已经没有再将你留下的理由,你若想走,我们也不会强留。」

闻言,司徒竺琉的脸上难掩惊愕。齐衍这是在……赶他?

齐衍露出一抹生疏的微笑,又开口道:「你走吧,你不是一直很想走?现在楚烈也不会拦你,

我们也不会阻扰,大门就在直走出去右转到﹃留香亭﹄再左转直走穿过洞门二十步的地方,

请便。」

他比了个「请」的手势,赶人的意味十分浓厚。

司徒竺琉很快的自惊讶中恢复,「我要收拾一些东西。」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往床边的柜子

走去,开始动手收拾一些随身衣物。

的确,他是没有理由再待在这里了,齐衍的话己经说的这么明白,他何必再死皮赖脸的住下?

更何况他也已经打算要放弃楚烈,那他还能用什么样的身份留下?

「我会要人备好马车,你收拾完就直接到大门去。」

齐衍丢下这句话就起身离开,但他才一出门,就又立刻溜往楚烈发呆喝闷酒的地方。

「大事不好啦!」他假装气喘吁吁地站在门边,「琉璃娃儿要走了!」

「什么?」楚烈一愣,放下酒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我刚才去他房里,见他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齐衍佯装惊惶的催促道:「你愣在这里做

什么?还不快去追他!要不然你先前费了那么多心思……哇!」话还未说完,齐衍就连忙侧

身让开,以免被狂奔而出的楚烈撞个四脚朝天。

望着楚烈又急又气的身影,齐衍忍不住掩嘴偷偷一笑,但他随即抬头四处张望了下,在确定

每个角落都没有何霁的踪影后,才纵声长笑∣∣

「哈哈哈……好好笑,呵呵,两个笨蛋……哈哈,啊∣∣」他尖叫一声,瞪着大剌剌从房内

步出并且一脸讪笑的何霁。

「怎么不笑了?」何霁微笑地望着像活见鬼似的齐衍,「齐老大这次做得很好啊!」

「你、你骗人,你一定在心里偷偷笑我!」齐衍光火地转过身,不想再留在这里听何霁耻笑

他。

可恶,他居然忘了看房内还有没有其他人!

可是谁知道何霁会好死不死的和楚烈在一起!

看着齐衍气冲冲的背影,何霁唇畔的笑意更加深,他那双总是令人看不清的眸中也流转着盈

盈的笑意。

「真是的,我这次可是真的在夸他啊,不过,还缺临门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