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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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宇(剧本) 分节 4

蓝宇:讲完了吧? [进入电梯] 你还不快进去? 人家都浪出火来了。

捍东:[上前一手把电梯门拦住] 我又不是没有跟你讲过, 玩儿这个没有那麽认真的!

蓝宇:你玩儿什麽认真?

捍东:我还是那句话: 想在一□就高高兴兴的, 要不就算了。

蓝宇:清楚。

捍东:你清楚? 你清楚个屁! 你不给我玩你给谁玩? 你睁开眼睛看看, 你以为刘征还能再给你弄一个像我这麽出手的客人? 你甭天真了。

[电梯内逾时等候的铃声轰天动地响起来。]

蓝宇:你是说那些钱? 那倒容易。 明天我就去银行, 让刘哥把那些钱给还你。 可以了吧?

[铃声下捍东一缩手, 电梯门迅速关上把蓝宇载走。]

捍东:[拍打电梯门] 蓝宇, 你跑呀你! 你别以为不拿我的钱我就不是玩儿你! 我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捍东公司。 日。 写字间内捍东心烦意燥。]

[字幕: ?同年, 夏]

捍东:你大爷的, 我房间的空调坏了, 怎麽老没人给我处理一下?

赵明:陈总, 先喝杯冰水。 [到一边斟冰水] …空调的事, 我们早交涉过了; 他们那边说, 这几个星期又罢工又什麽的, 维修部早垮掉了, 让我们给体谅一下。

[赵明送上冰水。

赵明: 20来岁的壮健小伙子, 杂务兼跑腿。]

捍东:体谅他妈个屁。 罢工! 他们装什麽善男信女? 不知道换一批工人? 全首都的工人除了罢工的就都死了吗? [喝水] 刘征呢? 老半天怎麽没见他一眼?

赵明:刘先生他…

方姑娘:[冷冷地] 刘先生老婆进医院了。 他刚来过电话, 说正回来。

[方姑娘: 负责文书兼接待员的管家妇, 女性新中年。]

捍东:对了, 东柏林那边有什麽消息没有?

方姑娘:没有。

捍东:传真呀什麽都没有? 你看清楚了吗?

方姑娘:[叹一口气] 陈总, 您不是以为我们这几天趁您出国了, 就都抛下工作上街了吧?

捍东:[一楞] 就你? [不可置信] 不是认真的吧? 连你也迷上了那帮学生, 要跟他们一起梦想著为国家谋幸福?

方姑娘:陈总以前也是大学生, 总应该也有一点忧患意识。

捍东:[失笑] 让我告诉你吧, 要有天这公司不灵了, 没粮响发给你们了, 我再给你看看我的忧患意识, 好不好? 不是你们这些人, 真他妈好日子过腻了吧?

赵明:刘先生回来哪。

[刘征一副狠狈相冲忙而入, 成各人焦点。]

捍东:[上下打量喘气不休的刘征] 啧啧啧, 几天不见, 怎麽灰头土脸的?

刘征:回来刚碰上***, 四周都在堵车。 我下车跑回来的。 …赵明, 有没有水?

赵明:我去拿, 你稍等。

方姑娘:刘太太还好吗?

刘征:孩子今天下午再不出来的话, 医生建议今晚动手术。

方姑娘:不会有危险吧?

捍东:[不耐烦] 刘征你进来, 东柏林那边的条款怎麽还没弄好?

[接上场。 日照正盛。 私人写字间内捍东站窗前抽烟, 失神到外间的风景。 远处隐约飘来***队伍的声音。

忽传叩门声…]

捍东:谁?

刘征:[探头入]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 我先走了。

捍东:这麽早? 还想著晚一点跟你喝一杯咧。

刘征:我…

捍东:呀, 对了, 诗玲还在医院。 有消息没有?

刘征:孩子… 还没有出来。

捍东:怎麽会呢?

刘征:医生没有很具体的讲, 只是… 只是叮嘱我要有心理准备。

捍东:这个… 有点危险吧?

刘征:捍东, 我也不晓得怎麽说。 我只知道我现在很害怕, 的的确确的害怕。

捍东:别担心。 诗玲… 她会吉人天相的。

刘征:我也只能够这麽希望。 我今天一直想, 这世界, 我就只有诗玲一个…

捍东:别想太多。 这时候, 不能想太多。 知道吗?

赵明[从外间入]: 陈总, 有位罗先生找。

捍东:罗先生?

刘征:我过去医院了。

捍东:[目送刘征出] 替我问候诗玲。

大宁:[外间入] 打扰了。

捍东:[讶然] 大宁! 我刚还在想是哪位罗先生呢。 坐呀! 要喝点什麽?

大宁:不用! [关上房门] 我还有事在身, 不能久留。

捍东:很严重麽?

大宁:我这次来, 是顺路给你捎个讯。 要是你碰巧不在, 也就吧了。 这事情, 不方便在电话说。

捍东:[点烟] 我明白。

大宁:那就好。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你要有什麽朋友, 同学, 同学的兄弟姊妹在广场的话, 请你务必让他们第一时间撤走。 情况有点紧张。

捍东:[一时会不过意来] 什麽?

大宁:今儿晚上要有行动了。

捍东:***!

大宁:年轻人留在家里, 往後还有大把日子呢。 [起身] 还是不多说废话了。 [擦眼睛] …真想快些把事情弄妥, 回家睡一大觉。 [正要拉门出, 又回身] 呀, 我有天在外围看见那位小朋友了。 名字叫蓝宇是吧? 好像在当纠察, 拿了盒饭蹲在路旁吃得津津有味的。

捍东:蓝宇? 我好久没见他了。 他… 他跑广场干嘛去了?

静平:不是想像力, 是女人的直觉。

赵明:[拿了车匙入] 陈总, 车子到了。

老太太:不会赶不及回来结婚的吧?

捍东:去三四天吧了。 [向静平] 你这直觉, 特可怕。

静平:[把手伸进捍东臂弯, 眉开眼笑] 陈捍东, 你还跟我来这一套? 我们可都不是童男童女了, 一点点历史, 算什麽呢?

老太太:[按熄烟, 向刚归位的牛妈] 不是说九十年代了吗? 他们这摄影机, 怎麽弄这麽久?

[装修有待竣工的厨房。 地上搁了三两件行李。

穿戴整齐的蓝宇面前一杯橙汁, 坐桌前抚弄手上三两件纸皮石样板。 宿醉未醒, 蓬头秽面的捍东一身睡衣裤跌撞而进。

蓝宇瞅捍东一眼, 没有反应。]

捍东:[到厨柜前张罗] 这麽早就丫下来了?

蓝宇:没睡。

捍东:没睡? 你他妈也真够情绪化。

蓝宇:要喝什麽? 威士忌?

捍东:妈的你没病吧?

蓝宇:啧啧啧, 污言秽语的, 女人都不喜欢。

捍东:[斟水, 吞服亚斯匹灵] 你少装帅, 你懂得女人喜欢什麽吗?

蓝宇:对, 我不懂得。 您可是专家。

捍东:[眼睛鼻孔的冷笑] 哼! [蓦然发现地上的行李] 怎麽? 今天就要走了?

蓝宇:贵人善忘咧! 你去香港前早说好了。 而且明天你也要结婚了, 留这儿也没意思。

捍东:结婚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蓝宇:没什麽大不了? 没什麽大不了!? 你这麽跟你老婆说的吗?

捍东:你听好, 我陈捍东可从来没有赶你走啊!

蓝宇:[一把将桌面的纸皮石样板都掷向墙上] 是我赶自己走的! 那可以了吧!?

捍东:哈哈哈, 对, 提著行李边走边唱… [夸张地唱起来] 「最爱你的人是我, 你怎麽舍得我难过…」 妈的要多煽情有多煽情! …怎麽了? 答不上话了? 老子我花在这破屋子身上的钱可真还不少呢! 蓝宇, 你怎麽报答我?

蓝宇:呀, 对。 这也应该是我报答你的时候了。 [缓慢来到捍东身前解开皮带扣, 拉下牛仔裤] 老板你喜欢来哪一款姿势, 你说好了。

捍东:我… 别这样子。 你穿回衣服再说吧。

蓝宇:我们之间, 好像巳经再没有什麽好说的了。

捍东:别那麽说。 [看蓝宇平静整理衣衫] …你这人, 一直不知道照顾自己, 老是晃来晃去的。 发烧一定得去看。 生病得去医院, 这是常识, 你听到没?

蓝宇:听到。

捍东:金钱的事, 不要太省。 可要是有什麽人找你投资, 也别胡乱相信人家。 有什麽不明白的, 找刘征问一下, 知道吗?

蓝宇:知道了。

捍东:[看著蓝宇的头低下去] 虽说是没有必要的话不再联系, 可你要是真有什麽急事, 千万得来找我…

蓝宇:[声音低下去] 我记得最初的时候你跟我说过: 「两个人, 要是太熟了, 也就是时候要散了。」 我知道最终我还是要走的。 我一直这麽提醒自己, 让自己在明天醒来的时候喜欢你少一点。 在离开的时候可以轻松一点。 [最後, 他还是哭了] …你知道吗, 我答应过自己, 今天以後, 我是再不会为其他人伤心的了。

[刘征小公馆。 风和日丽的午後。 小厅上, 俯首甘为孺子牛。 捍东刘征伏地上建造一台巨型火车铁路模型。 一旁, 诗玲坐新置的电脑前迷头迷脑。]

[字幕: ?一九九五年, 十一月]

刘征:[大功告成, 从地上坐起] 天哪, 小孩子的玩儿真累。 捍东你以後再别瞎搞。

捍东:[向诗玲] 刘浪上图画班, 什麽时候回来?

诗玲:[盯电脑显示屏] 这个游戏, 怎麽老弄不出来? [向捍东] 你说什麽?

刘征:[坐到沙发喝咸士忌] 他问你, 他的乾儿子上图画班什麽时候回来?

诗玲: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