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是人还是妖
雷泽内，楚少白和李静在匆匆遁行。
楚少白面色很不好。李静等着他的解释。
“妖族要发疯了。”楚少白道。
现阶段妖族与人族势均力敌，妖族的补给一断，人族必然会抓住机会全力决战。妖族也知道自己后继乏力，已经没有办法推进战线了。人族只要耗着，在妖族力量衰减的时候，把域令一放，万事大吉。
既然最终要失败，那就趁着力量还充足的时候杀个够！
“他们肯定会放弃域令攻防战，而是疯狂攻击人，杀人！”
李静不由地全身一颤，他们现在已经深入雷泽战场前沿，如果往雷州城方向走，肯定是遇到妖族大部队，必死无疑。
他们没有狞和莉那种可以在雷泽潜伏的本事，狞和莉能安全地等到人族胜利，他们却不行。
“战线绵延在整个雷泽，但往南去人妖两方的力量都比较分散，我们才有机会。”
可是他们还是小看了妖族的决心。
妖灵族内有极为擅长追踪的种族，对于这几个捣毁他们补给的人灵，他们早已恨之入骨。要不是圣境没有余暇，他们肯定直接过来收了楚少白两人的性命了。即便没有圣境，一队有十五名超灵境界的妖族组成的追杀队伍，也绝对致命了！
楚少白修炼至今，最大的生死危机悄然到来。
轰隆隆，天空雷云滚滚，暴雨已至。
哗！
剑光耀眼，堪比乌云中闪现的雷光。楚少白浑身湿透，封天剑开启潮汐，借滴水之击，终于刺进了敌人的心脏！
吼！凄厉的惨叫震耳欲聋。
楚少白第一次完完全全地杀了一个妖灵。
这是一个浑身长满乌黑长毛的金刚猿妖，他至死都不相信这个比自己整整低两个大境界的人灵能杀了自己。
趁其他几名猿妖震惊愣神的片刻，楚少白拉起李静再次逃离。五天内，他们被包围，突围，再包围，反反复复已经十几次了。但包围圈一次比一次小，他们已经被追的走投无路了。
“少白，求求你放下我吧。”一直坚强果断的李静，此刻终于哭了。泪水混进雨水。
“要走一起走。”
“带着我，都得死。”
“那就一起死。”楚少白眼睛通红，他不假思索地掏出一枚灵果，直接吞食，借此补充身体的力量。虽然这样极为浪费，因为灵果中绝大多数力量都吸收不了。但也多亏了这些灵果，否则他们早就力竭战死了。
妙灵初期的李静面对超灵妖灵毫无还手之力。楚少白虽然只是入灵初期，但手段众多，还可以勉强一战，但既要护着李静，又有新追上的妖灵参战，他不消一会就败下阵来，只能选择逃跑。
一天过去，这次他们终于无路可逃了。足足十名金刚猿妖围住了他们。先前面对两三名他们还能逃，甚至还杀了一个，但面对十名，没有丝毫机会。
暴雨如注。
楚少白放下背上的李静，周围的猿妖也没急着动手。
封天剑光芒大盛，小天也罕见的语气严肃：“先前吸收了那个稀有金属，才能五天内爆发三次潮汐，现在只剩再爆发最后一次的机会了。本小姐还不想死，你可不能给我死了！”
他们是性命相连的。
楚少白身上灵力涌动，三道本命剑气闪电般转动起来，灵力轰然爆发，入灵初期，入灵后期，入灵巅峰！
楚少白没有突破，但是借助这几日通过灵果积累的灵力，还有本命剑气的催发，灵力飙升！他的身体要被远超他境界的灵力冲爆了。
李静瞪大了眼睛。难道楚少白要自爆？！
“这雨天倒真是一个好天气，洋洋散散的雨水，就是漫天飞舞的剑！”他当然不是要自爆，他要让封天剑全力吞噬自己的灵力，从而发动最强的一次潮汐！
在灵力含而未发的瞬间，剑意首先爆发，猛然间，楚少白心中闪过一道剑光：危急情形下他的剑意化形终于再做突破，达到小成。于是，剑意再次爆发！
剑意如锋，灵力如注，剑气冲天！
金刚妖猿用力地敲打着胸脯，发出阵阵咆哮，雨水都被音波冲散——楚少白在他们面前矮小的像个孩子——十妖齐动！
“潮汐！”这是小天。
“暴雨！”这是楚少白。
李静见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仿佛整个天幕一下子笼罩下来，然后整个空间都被亮晶晶地雨滴充满了——确实在下雨，但这些雨滴格外晶亮，格外耀眼——那是楚少白的最新剑招：暴雨！
暴雨挡在了李静和楚少白身前，笼罩了十名妖族。
噗噗噗！
血花飞溅，三名超灵初期的妖灵倒下了，四名超灵中期的受了重伤。三名超灵后期的金刚，妖力震颤，全然不顾剑伤，继续进攻！一猿崩开了封天剑，一猿踏向楚少白的头颅，一猿欲把李静撕碎！
李静闭上了眼睛。
楚少白体内的灵力几乎被抽空，就这么结束了吗？楚少白脸上的肌肉紧绷，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封天剑还在震颤，小天大喊：“不能死啊！”
封天剑自主亮了起来，楚少白勉强回剑防御，砰第一声被妖猿踢飞了出去。
李静还在原地。
“师姐快走！”
李静没有走：就这么死掉吧，我死了还有可能换得少白的一线生机。要不是我，他完全可以逃走的。
金刚妖猿深陷在乌黑毛发中的眼睛亮起凶光，巨手已经罩向李静的头顶。爆裂吧，软弱的人灵！
“化风！”
风从来都是看不见的，但这时它却成了银亮的轨迹，这风吹开了暴雨，如一道白练，倏忽间，切过了李静头顶。
白练带起的是一片血光，还有一只飞起的黑毛巨手！
楚少白压榨体内力量的一击，斩断了妖猿一手，但也完全将后背暴露在另外两只妖猿眼前。他已没有力量防御了。
李静就在他前面，他身后是两团黑色的风暴，转瞬已至。
楚少白无奈一笑，果然还是死在这了。小天也沉默了，她知道楚少白不可能退却，她最初不也正是因为看到这一点才认同楚少白的嘛。
李静瞪着眼，嘴巴微张。她恨，她救不了自己，更救不了楚少白。她血气上涌，眼前一片血红！
“啊呀——”一声似人似妖，又非人非妖的恐怖尖叫爆发，瞬间，暴雨倒卷！
一股震人心魄的力量在楚少白面前爆发，眨眼间，断手的妖猿被踩爆了头颅，另外两个妖猿被割断了脖子！血浆喷洒！——粘稠的妖血染红了李静，如注的暴雨也难以冲尽——李静弓着背，以奇怪的姿势站着，十指长出了恐怖利爪，双目是没有眼白的血红，她朝已经死去的妖猿露出了突起的利齿，神情狰狞。
“师……师姐？”楚少白下意识地握紧了封天剑。
李静身子一震，却没有回头，而是发出一声长啸，冲进了先前已经受伤的妖猿群中。杀！杀！杀！
凄厉的猿叫声此起彼伏，血水浸漫大地，不消片刻，妖猿已经被屠杀殆尽。
李静披头散发，仿佛她才是一只恐怖的妖灵。此刻她展现的力量已经无限接近圣境了。
楚少白浑身颤抖。
“师姐！”
李静无动于衷，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雨幕。眨眼间，消失了踪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少白喃喃地道。
“还以为要死了，刚刚那个女人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像一只发疯的野兽啊。”小天道。
“野兽？难道是……”楚少白只能想到那一种解释，“我们必须立刻找到她。”
……
雨慢慢停了。
这里已经是雷泽南部，雷电之力渐渐稀薄稀薄。植被开始茂盛、高大起来。森林里，十几个人族修士正仓皇逃窜。
“我们都已经撤退了，他为何还是穷追不舍！”其中一人绝望地道。
轰！
木屑飞溅，一个恐怖的虎妖拔山倒树冲来。他当然是要趁着收兵之前多收点利息。他还尚未踏入圣境，但也可讲简单的人族之语，他道：“人族……虫子……好吃的血肉。”
虎妖自信没人逃得掉。他利爪挥出，形成宛如实质的利刃切过森林，刚刚还在林间腾挪避闪的几名修者，瞬间被分尸。剩余的人肝胆俱裂，已经没有逃生的勇气。
李静浑浑噩噩地走在林地内，她内心有股可怕的冲动，要毁灭，要杀戮！可还有一丝清明犹在，她害怕，更厌恶自己现在的样子。她迷惑的是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嘴中的锐齿，手上的利爪，敏锐的视力，甚至耳朵都发生了变化：它们尖尖地朝头顶长去，还长出了绒绒的白色短毛。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她遇到了正在追逐残余人族的虎妖。
双方都停下来，吃惊地看着李静，她身上是古怪的灵力和妖力交替出现，强大而不稳定的力量不断纠缠着。
“人灵？”虎妖问。
李静没有回答，她越过惊魂不定的几个人族修者，离虎妖越来越近。
“人……怎妖力？”
“要么杀了我，”李静道，“要么我杀了你！”
虎妖眼睛闪过锐利的光芒，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想起了人族对那个的形容：“……杂种！”
李静强忍着内心的绝望，不再压制心里的杀戮之念。她不再有多余的思考，本能般地躬身，如绷紧的弓，嘣的一声高高跃起，她双手宛如十支利剑，刺向虎妖脖颈。
攻击依然凌厉，但力量已经远不如与妖猿战斗时强大了。
“凭这点越来越稀薄的血脉之力也想杀我？”虎妖心中嗤笑，他前爪在地上用力一按，妖力爆发。“地虎行吟！起！”
甫一靠近的李静，顿时如遭重击，砰第一声倒飞出去，撞断了数棵巨树才停下。
“我倒还从未偿过像你这半人半妖的滋味。”他心中得意。
李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再次朝虎妖扑去。她双手的利爪已经被震的鲜血淋淋。
“哼，这么急着找死，我就成全你！”他以虎妖之语吼道。
李静受伤后意识渐渐清明，她选择继续战斗，就是在找死。她不能接受自己以这样一种状态活下去，正如虎妖说的，她是一个杂种！
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李静感觉自己的心裂开了，变成不能调和的两部分，她别无他法，只求一死。
吼！虎妖张开血盆巨口，强大的压迫与吞噬之力，瞬间将李静笼罩起来，那布满利齿的大嘴，足以切断并吞食李静的半个身子。
撕裂吧！
李静露出解脱的神情，闭上了眼睛……
(本章完)
楚少白面色很不好。李静等着他的解释。
“妖族要发疯了。”楚少白道。
现阶段妖族与人族势均力敌，妖族的补给一断，人族必然会抓住机会全力决战。妖族也知道自己后继乏力，已经没有办法推进战线了。人族只要耗着，在妖族力量衰减的时候，把域令一放，万事大吉。
既然最终要失败，那就趁着力量还充足的时候杀个够！
“他们肯定会放弃域令攻防战，而是疯狂攻击人，杀人！”
李静不由地全身一颤，他们现在已经深入雷泽战场前沿，如果往雷州城方向走，肯定是遇到妖族大部队，必死无疑。
他们没有狞和莉那种可以在雷泽潜伏的本事，狞和莉能安全地等到人族胜利，他们却不行。
“战线绵延在整个雷泽，但往南去人妖两方的力量都比较分散，我们才有机会。”
可是他们还是小看了妖族的决心。
妖灵族内有极为擅长追踪的种族，对于这几个捣毁他们补给的人灵，他们早已恨之入骨。要不是圣境没有余暇，他们肯定直接过来收了楚少白两人的性命了。即便没有圣境，一队有十五名超灵境界的妖族组成的追杀队伍，也绝对致命了！
楚少白修炼至今，最大的生死危机悄然到来。
轰隆隆，天空雷云滚滚，暴雨已至。
哗！
剑光耀眼，堪比乌云中闪现的雷光。楚少白浑身湿透，封天剑开启潮汐，借滴水之击，终于刺进了敌人的心脏！
吼！凄厉的惨叫震耳欲聋。
楚少白第一次完完全全地杀了一个妖灵。
这是一个浑身长满乌黑长毛的金刚猿妖，他至死都不相信这个比自己整整低两个大境界的人灵能杀了自己。
趁其他几名猿妖震惊愣神的片刻，楚少白拉起李静再次逃离。五天内，他们被包围，突围，再包围，反反复复已经十几次了。但包围圈一次比一次小，他们已经被追的走投无路了。
“少白，求求你放下我吧。”一直坚强果断的李静，此刻终于哭了。泪水混进雨水。
“要走一起走。”
“带着我，都得死。”
“那就一起死。”楚少白眼睛通红，他不假思索地掏出一枚灵果，直接吞食，借此补充身体的力量。虽然这样极为浪费，因为灵果中绝大多数力量都吸收不了。但也多亏了这些灵果，否则他们早就力竭战死了。
妙灵初期的李静面对超灵妖灵毫无还手之力。楚少白虽然只是入灵初期，但手段众多，还可以勉强一战，但既要护着李静，又有新追上的妖灵参战，他不消一会就败下阵来，只能选择逃跑。
一天过去，这次他们终于无路可逃了。足足十名金刚猿妖围住了他们。先前面对两三名他们还能逃，甚至还杀了一个，但面对十名，没有丝毫机会。
暴雨如注。
楚少白放下背上的李静，周围的猿妖也没急着动手。
封天剑光芒大盛，小天也罕见的语气严肃：“先前吸收了那个稀有金属，才能五天内爆发三次潮汐，现在只剩再爆发最后一次的机会了。本小姐还不想死，你可不能给我死了！”
他们是性命相连的。
楚少白身上灵力涌动，三道本命剑气闪电般转动起来，灵力轰然爆发，入灵初期，入灵后期，入灵巅峰！
楚少白没有突破，但是借助这几日通过灵果积累的灵力，还有本命剑气的催发，灵力飙升！他的身体要被远超他境界的灵力冲爆了。
李静瞪大了眼睛。难道楚少白要自爆？！
“这雨天倒真是一个好天气，洋洋散散的雨水，就是漫天飞舞的剑！”他当然不是要自爆，他要让封天剑全力吞噬自己的灵力，从而发动最强的一次潮汐！
在灵力含而未发的瞬间，剑意首先爆发，猛然间，楚少白心中闪过一道剑光：危急情形下他的剑意化形终于再做突破，达到小成。于是，剑意再次爆发！
剑意如锋，灵力如注，剑气冲天！
金刚妖猿用力地敲打着胸脯，发出阵阵咆哮，雨水都被音波冲散——楚少白在他们面前矮小的像个孩子——十妖齐动！
“潮汐！”这是小天。
“暴雨！”这是楚少白。
李静见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仿佛整个天幕一下子笼罩下来，然后整个空间都被亮晶晶地雨滴充满了——确实在下雨，但这些雨滴格外晶亮，格外耀眼——那是楚少白的最新剑招：暴雨！
暴雨挡在了李静和楚少白身前，笼罩了十名妖族。
噗噗噗！
血花飞溅，三名超灵初期的妖灵倒下了，四名超灵中期的受了重伤。三名超灵后期的金刚，妖力震颤，全然不顾剑伤，继续进攻！一猿崩开了封天剑，一猿踏向楚少白的头颅，一猿欲把李静撕碎！
李静闭上了眼睛。
楚少白体内的灵力几乎被抽空，就这么结束了吗？楚少白脸上的肌肉紧绷，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封天剑还在震颤，小天大喊：“不能死啊！”
封天剑自主亮了起来，楚少白勉强回剑防御，砰第一声被妖猿踢飞了出去。
李静还在原地。
“师姐快走！”
李静没有走：就这么死掉吧，我死了还有可能换得少白的一线生机。要不是我，他完全可以逃走的。
金刚妖猿深陷在乌黑毛发中的眼睛亮起凶光，巨手已经罩向李静的头顶。爆裂吧，软弱的人灵！
“化风！”
风从来都是看不见的，但这时它却成了银亮的轨迹，这风吹开了暴雨，如一道白练，倏忽间，切过了李静头顶。
白练带起的是一片血光，还有一只飞起的黑毛巨手！
楚少白压榨体内力量的一击，斩断了妖猿一手，但也完全将后背暴露在另外两只妖猿眼前。他已没有力量防御了。
李静就在他前面，他身后是两团黑色的风暴，转瞬已至。
楚少白无奈一笑，果然还是死在这了。小天也沉默了，她知道楚少白不可能退却，她最初不也正是因为看到这一点才认同楚少白的嘛。
李静瞪着眼，嘴巴微张。她恨，她救不了自己，更救不了楚少白。她血气上涌，眼前一片血红！
“啊呀——”一声似人似妖，又非人非妖的恐怖尖叫爆发，瞬间，暴雨倒卷！
一股震人心魄的力量在楚少白面前爆发，眨眼间，断手的妖猿被踩爆了头颅，另外两个妖猿被割断了脖子！血浆喷洒！——粘稠的妖血染红了李静，如注的暴雨也难以冲尽——李静弓着背，以奇怪的姿势站着，十指长出了恐怖利爪，双目是没有眼白的血红，她朝已经死去的妖猿露出了突起的利齿，神情狰狞。
“师……师姐？”楚少白下意识地握紧了封天剑。
李静身子一震，却没有回头，而是发出一声长啸，冲进了先前已经受伤的妖猿群中。杀！杀！杀！
凄厉的猿叫声此起彼伏，血水浸漫大地，不消片刻，妖猿已经被屠杀殆尽。
李静披头散发，仿佛她才是一只恐怖的妖灵。此刻她展现的力量已经无限接近圣境了。
楚少白浑身颤抖。
“师姐！”
李静无动于衷，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雨幕。眨眼间，消失了踪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少白喃喃地道。
“还以为要死了，刚刚那个女人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像一只发疯的野兽啊。”小天道。
“野兽？难道是……”楚少白只能想到那一种解释，“我们必须立刻找到她。”
……
雨慢慢停了。
这里已经是雷泽南部，雷电之力渐渐稀薄稀薄。植被开始茂盛、高大起来。森林里，十几个人族修士正仓皇逃窜。
“我们都已经撤退了，他为何还是穷追不舍！”其中一人绝望地道。
轰！
木屑飞溅，一个恐怖的虎妖拔山倒树冲来。他当然是要趁着收兵之前多收点利息。他还尚未踏入圣境，但也可讲简单的人族之语，他道：“人族……虫子……好吃的血肉。”
虎妖自信没人逃得掉。他利爪挥出，形成宛如实质的利刃切过森林，刚刚还在林间腾挪避闪的几名修者，瞬间被分尸。剩余的人肝胆俱裂，已经没有逃生的勇气。
李静浑浑噩噩地走在林地内，她内心有股可怕的冲动，要毁灭，要杀戮！可还有一丝清明犹在，她害怕，更厌恶自己现在的样子。她迷惑的是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嘴中的锐齿，手上的利爪，敏锐的视力，甚至耳朵都发生了变化：它们尖尖地朝头顶长去，还长出了绒绒的白色短毛。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她遇到了正在追逐残余人族的虎妖。
双方都停下来，吃惊地看着李静，她身上是古怪的灵力和妖力交替出现，强大而不稳定的力量不断纠缠着。
“人灵？”虎妖问。
李静没有回答，她越过惊魂不定的几个人族修者，离虎妖越来越近。
“人……怎妖力？”
“要么杀了我，”李静道，“要么我杀了你！”
虎妖眼睛闪过锐利的光芒，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想起了人族对那个的形容：“……杂种！”
李静强忍着内心的绝望，不再压制心里的杀戮之念。她不再有多余的思考，本能般地躬身，如绷紧的弓，嘣的一声高高跃起，她双手宛如十支利剑，刺向虎妖脖颈。
攻击依然凌厉，但力量已经远不如与妖猿战斗时强大了。
“凭这点越来越稀薄的血脉之力也想杀我？”虎妖心中嗤笑，他前爪在地上用力一按，妖力爆发。“地虎行吟！起！”
甫一靠近的李静，顿时如遭重击，砰第一声倒飞出去，撞断了数棵巨树才停下。
“我倒还从未偿过像你这半人半妖的滋味。”他心中得意。
李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再次朝虎妖扑去。她双手的利爪已经被震的鲜血淋淋。
“哼，这么急着找死，我就成全你！”他以虎妖之语吼道。
李静受伤后意识渐渐清明，她选择继续战斗，就是在找死。她不能接受自己以这样一种状态活下去，正如虎妖说的，她是一个杂种！
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李静感觉自己的心裂开了，变成不能调和的两部分，她别无他法，只求一死。
吼！虎妖张开血盆巨口，强大的压迫与吞噬之力，瞬间将李静笼罩起来，那布满利齿的大嘴，足以切断并吞食李静的半个身子。
撕裂吧！
李静露出解脱的神情，闭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