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武郎将的闲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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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章

屋子里,阿犊还在沉睡,待他醒来后,知道师父已经离开,估计是要闹的。

呆懵的顾澹缓缓朝桑树走去,挨着树干坐下,抱住双膝,他眼角微热,即将涌出泪来。他深吸一口气,将脸仰起,他逐渐平复情绪,他闻到了腰间香囊散发的香气。

香气沁心,安抚着他心,果真是能起到镇疼的作用。

顾澹在树下坐着,黄花鱼在院中溜达,它跑到他身边来,舔着他的手。软绵绵的毛,暖暖的小舌头,顾澹揉揉它的头,将它抱起,喃喃自语:只剩你和我了。

在树下颓废撸猫的顾澹,感受着这孤独而寂静的早上,直到阿犊醒来,因找不到人,奔出屋来,对顾澹慌乱大叫。

顾澹如实告诉他,武铁匠走了,此时估计已经在前往城东的道上了。

“师父!师父!”

阿犊急得跺脚,大喊着追了出去。

“傻瓜。”顾澹摇了摇头,扶着树干站起身,坐得太久,腿都发麻了。

阿犊自然是追不上,他醒来太晚,即便追到半道,也会被人拦住。经过里门需要里长的同意,经过城门,需要官方发放的公验文书,层层关卡,限制住百姓的活动范围。

希望他不要太难过,他师父不让他跟随,本是为他好。

日后,即便没有武铁匠的日子,生活还是要照旧过,他一个人也能过好。

顾澹进菜园浇水,打菜叶拿回厨房,他用刀剁碎菜叶,装竹筛里,拿去喂鸡。他开始忙碌起来,不去想太多,希望日子能如常。

在正午之前,顾澹喂好鸡和猪,到井边洗洗手,然后进屋收拾。

房间里属于武铁匠的物品也不能就这么扔在那,得打包起来,堆放在一旁,等待他日后……不,他说他未必会回来。

把武铁匠换下的脏衣服卷起,原打算塞回他的衣笥,顾澹随即又放弃这样的念头,反倒将这些脏衣服和自己的脏衣服放在一起。

唉,还是一起洗吧。

顾澹扬起**的薄被,角拉角对折,将**的两个枕头摆正,也就在搬动枕头时,顾澹发觉枕头下似乎有东西,他拿开枕头一看,果然,枕下压着一封信。

满腹狐疑的顾澹打开信纸,从信纸里边掉出三块沉沉的小圆饼,金灿灿,那么耀眼,看得顾澹目瞪口呆,那似乎是金子。

随后,顾澹将信读阅,果真是武铁匠写的信,却不知他是几时写的,也许是在昨夜顾澹睡去后。

武铁匠的字粗犷而奔放,字句浅白,大概怕顾澹看不明白。

读完信,顾澹执着信,呆滞许久。

信中的字不多,告诉顾澹这三块金饼资助他生活,并叮嘱金饼贵重,怕因财而招来灾祸,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使用。

信里还写道:过些天,会有士卒到村正家送一份文书,那是武铁匠给顾澹办的官眷身份证明。以后有这份文书在手,顾澹不再是黑户人口,不用服徭役,征兵也不会被征召。

顾澹一手握住金饼,一手捏着信纸,将头埋在膝盖上,像只把头埋进沙土的鸵鸟。

他在信中交代得那么清楚,甚至将家底都掏给自己,他们看来是再不会见面了,武昕森就像在交代后事似的。

为何不当面说,那样至少在离别时,顾澹不会觉得他不像自己那么在乎,只是自己爱上了,而他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蛋,别难过,他家底丰厚着呢。

第29章

武铁匠的衣物被搓洗干净,拧出水分,扬开,晾在院中麻绳上,夏日的阳光蒸发着水汽,很快就半干了,

午后,顾澹将它们收起,折叠,放进武铁匠的衣笥。

盖上衣笥盖子时,那感觉犹如将一箩筐的情绪都给掩盖,顾澹起身,望向窗外,看到阿犊落寂的身影。

这小子过来跟顾澹埋怨一通师父,像被猴王丢弃的一只小猴,顾澹剥着莲子,拍拍手站起,对苦瓜脸的阿犊说:“煮莲子粥,要吃吗?”

阿犊立马绽出笑脸,高兴道:“顾兄,多煮我一份。”

有吃的,阿犊什么烦恼顿时都烟消云散了。

没白糖,把厨房里所剩不多的饴糖用完,吃着有那么一点点甜的莲子粥,阿犊反倒安慰起顾澹,他说:“顾兄别发愁,以后还有我们呢。”

顾澹想你小子从哪里瞅出我发愁了,他不再拨弄碗中的莲子,他用羹勺舀起,大口吃,一口接一口,噎得眼角憋出生理泪水。

晚饭做得早,待他们吃完饭,太阳还没下山,顾澹和阿犊分别去检查猪圈、鸡舍,才关好院门,回屋休息。

这一夜,阿犊陪顾澹在这里看顾鸡和猪,明日顾澹要搬家到村中居住,也要转移鸡猪。

郊野太荒凉,就是没人偷,也会怕有野兽出没,跑来咬死家畜。

阿犊睡在师父**,见房中属于他师父的物品收拾得井井有条,床柜一尘不染,显然是顾澹做的。

以前从没仔细想过他师父和顾兄的关系,此时才意识到他们朝夕相处,睡在同间屋里,那份交情,可比师徒情要深挚多了。

师父这一离开,顾兄该得多难过呀。

“等仗打完了,师父就会回来吧?他以后就是当了将军,也得回来看看我们。”阿犊手臂作枕,翘着二郎腿躺在**,闲聊着。

“或许吧。”顾澹在隔壁床应了一声。

虽说从各种情况看,武昕森恐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阿犊一向话多,问顾澹知不知道他师父以前的经历,师父可曾跟他说过?顾澹把知道的告诉阿犊,阿犊听说他师父跟武忠镇的节度使是结义兄弟,兴奋得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