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道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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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逍遥坊

    “广陵实佳丽,隋季此为京。八方称辐辏,五达如砥平。大旆映空色,加箫发连营。层台出重霄,金碧摩颢清。交驰流水毂,迥按浮云甍。青楼旭日映,绿野春风晴。喷玉光照地,颦蛾价倾城。”当年前朝宰相权载之游历江南,经过扬州之后,被其繁荣兴盛景象所撼,故作下此《广陵诗》。

    唐朝末年,扬州城常遭兵燹,城池也屡遭毁坏。历经百余年,随着江边新建许多港口,以往作为主港口的淮南东路首府扬州也便不及唐朝时“扬一益二”之盛况。

    这一日,细雨绵绵,池塘青草蛙声一片,乳鸭不知其深浅,此时已至江南梅雨之季。“买大或是买小,快快押注!”一名赤膊大汉喊道,沫星四溅,右手挥动宝匣,匣中骰子咔咔作响。此时,扬州城中一赌坊里,苏道三人正在赌桌前乐而忘返的押注。

    此赌坊名为逍遥坊,在扬州城东颇为有名气,其一楼大厅之中摆有二十余张赌桌,每一桌前都人头攒动,庄家皆为赤膊上身,黑面环眼,脸上长满虬须。二楼则更显豪华雅致,空间也宽敞明亮许多,摆有四张赌桌,相较一楼的更为大上一圈,桌间穿梭着数名赌技。楼道口挂有两则木质对联“四方起鸿运,百万从中发“。

    闹闹哄哄的嘈杂声中,苏道对二人说道:“月蓬、之明,现在时候不早啦,咱们走罢,爹娘还等着我回家一同吃饭呢!”

    这时,吴月蓬面露不悦道:“道兄,我已经输了二十多两银子了,你让我现在如何走,你们陪我再玩一会罢!”

    一旁的江之明道:“我都无妨,反正已经赢了十好几两了。这样吧,我来做担保咱们再玩半个时辰,时辰一到我们立马走人,如何,道兄?”

    此时苏道内心很是挣扎,并不十分愿意,自己只是略微赢了些许银两,且爹爹和娘亲还在家中等着自己回去一同吃饭,若是不回去心中则颇为内疚。但眼见此刻多年的朋友输得如此惨重,若是现在独自离去也是极为不过意。即矛盾道:“好吧,那就再玩半个时辰,到点咱们立马就走!”

    其余二人皆点头同意。

    半个时辰后,苏道见已到约定的时间,随即对吴月蓬道:“已过了半个时辰,月蓬咱们走罢!再不回去爹娘真要担心我啦!”

    吴月蓬此时越输越多,已过三十两,此时已有些呆滞,面色灰白,听到苏道的话急道:“道兄,这么多年的弟兄班子,你俩都赢,你能忍心看我输了这么多吗?横竖不赢回来,我笃定是不会走的!再之你已如此岁数,何惧父母?”

    此时,江之明出来圆场对着苏道道:“那就再玩最后最后的半个时辰,若时辰一到,我与你一同走,绝不再做拖延!苏道可好?”

    苏道亦是不忍看自己多年的好友输得如此惨重,只好无奈点头道:“那就这样定下了,最后再玩半个时辰罢!”

    吴月蓬见二人都已同意,又道:“二位,我既然已输如此之多,可否陪同我一同去这二楼晚上几把,如此我还可能赢回来!”

    二人见此也不便拒绝,只好硬着头皮陪其一同去往二楼。

    又是半个时辰后,吴月蓬红光满面,神采熠熠,时间虽短却已倒赢数十两,江之明与已赢过三十余两。而苏道原本在输赢之间,此刻却是在三人之中输得最多,超过四十余两。

    此刻,三人约定的时间已过,其余二人皆已赢钱,唯独苏道已成最大输家。此时苏道心中悔恨交加,可是嗟悔无及。其亦是想与先前吴月蓬一般延时,但却欲言又止,一是自己手气越来越差,已无心再战;二是早已过了饭点,再不回家必定要挨父母骂;三是自已已向江之明借了三十两银子,这笔借款已着实不少;四乃是见其余二人已准备起身离去,丝毫不顾其感受,而苏道亦是极为好面之人,加时之话如鲠在喉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心中直念往后再也不赌啦,再也不进此逍遥坊,必定一门心思研习功课!

    待三人走出逍遥坊,江之明与吴月蓬并排前行一路有说有笑,轻松恣意,苏道独自一人跟在后面,萎靡不振。三人分路各自回家之时,江之明转身对苏道说道:“苏道,今天你向我拿了三十两银子,你看咱们立一张字据可好?”

    苏道不曾想过一起长大的挚友会提出如此要求,以往自己对其也关照颇多,不由的怒上心头,当下也丝毫不犹豫,立马回道:“一切随你罢!你要怎样便怎样!”

    江之明也稍显窘态的摆手笑道:“道兄,你不要误会,这只是做个样子,何时归还都有你!”

    苏道板脸回道:“江兄,你放心!在下定会尽快还与你!还请江兄见谅!”说完,便对着江之明行一抱拳礼,如此动作则是苏道故意做之,略示心中之气。

    当即二人便从随身包中取出纸笔,立下字据。

    因苏道与吴月蓬两家较为靠近,故与江之明分别之后二人同行。

    吴月蓬见苏道闷闷不乐,胸中有气,当下即向苏道说道:“道兄,今天真是大伤啊!”

    苏道随声附和道:“是啊,早知道就早一些回家吃饭了,也不会这样!”

    “道兄,吴某以为适才江之明做的有些过甚,咱们在一起如此多年,他还如此一举!明显是把道兄当作外人。”吴月蓬对着苏道愤愤说道。

    苏道虽心中有闷气但摇头回道:“,吴兄,终归还是我欠他钱财在先,也不能完全由怪他,要怪只能怪我赌博不好!”

    吴月蓬不解道:“此话非也,倘若是我,我绝不会如此!咱们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说着,苏道即已道家,二人便就此告别。苏道虽心中极为不好过,但却绝不能让爹爹与娘亲看出反常之处,故整理衣着,强打精神走进家门。

    苏道走进大堂,见爹爹与娘亲正相谈甚欢。二人见儿子走进家门,苏王氏便快步上前到苏道面前询问道:“道儿,今日怎回来得如此之晚,你爹他一直都在担心你呢,你再不回来他便要出去寻你啦!快快吃饭罢!我去把饭菜热一热。”

    苏道走到苏离心面前,胡乱编造了一个理由道:“我与他们二人研读功课之时,遇到分歧之处,辩论了许久,不小心便耽误了时间,爹爹!”

    苏离心也不多指责道:“快去饭厅吃饭罢,不早了,你娘已将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了!”

    苏道见爹娘对自己如此关心,又想起下午之事,心中不由得一酸,觉得甚是对不起爹爹与娘亲,暗暗发誓以后绝不再去赌博,用心研读功课,不再让爹娘担心!

    父子二人随即一同并肩往饭厅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