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涟漪
一个凉亭之中，一男一女两人，一人抄着一篇文章，一人绣着手帕。
男子看起来十分文弱，一身书卷气，颇像屡试不第的文弱书生。女子眉清目秀，端庄大方，穿着一身精致的绿裙，让人一眼能看出是大户人家走出来的闺阁之秀。
按说郎才女貌，应该演绎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可男子在抄完文章最后一个字，放下毛笔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这画风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你再不走，就把你吃了。”男子看向女子，有些冷漠道。
女子先是一愣，随后两颊微红，竟是一双眸子对男子暗送秋波。
男子见状也是一愣，随后发现是自己话里透着古怪，让女子想岔了，于是轻咳一声，一脸认真的解释道：“我是说把你放水里煮了。”
女子立刻很配合的装出一副惊恐害怕地样子，泫然欲泣，让人看着便心生怜惜。
男子一把拍在脑门上，叹道：“真是多余说这一句。”
女子轻轻挽起散在前额的一缕青丝，捧起男子抄写的文章，轻轻吹了吹，赞道：“零公子，你这字写的可真好，方正又不失灵动，筋骨兼具。”
“你能不能别岔话题，我就问你这姑奶奶什么时候走，你爹两个月前给你交的赎身钱马上都被你吃回去了，外头都传着我们当阳山拿了钱把肉票撕了。”男子一把从女子手中夺过自己抄的文章，不耐道。
女子一脸委屈，眼睛瞬间就红了，泪花在眼圈里打转，伸出手去拉男子的衣袖。
男子一扯衣袖，躲开女子的手。
女子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缓缓收回，贝齿咬着下唇，泪水在眼圈里来回滚动，就是不下来。
半晌，女子柔声道：“我爹有钱，你跟我走，我让我爹把你的赎身钱也交了。”
男子无奈的看着女子，女子一脸执着的直视男子，两两无言。
李九哼哧哼哧地从远处跑来，一屁股做到凉亭的秀墩上，一只手来回拉着衣服胸口，阴声怪气道：“呦，又把人家赵姑娘惹哭了。”
文弱男子一把将李九扯到远处，面有难色道：“你赶紧想办法把她送下山。”
李九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撇嘴道：“刚刚就是你让我下山迎杨供奉，结果我可是差点脑袋搬家。如今郡主来了，你过去拱拱手，我忙前忙后跑断腿，每次有坑了都推我下去，这次你自己挖坑自己填。”
文弱男子道：“杨老一身气机外溢，直冲我当阳山，你敢不去迎？”
李九哼哼道：“那你怎么不去迎？”
文弱男子很不顾形象的搂住李九的脖子，耐心道：“我这身子骨能跑多快你还不知道，等我下山迎杨供奉，弟兄们脑袋还能挂在肩膀上吗？可赵小姐这个事不一样，你把人送回家，算得上一桩功德，对不对？杨供奉刚刚还特意嘱咐我，让我派你送人下山。”
李九依旧摇头，嘿嘿笑道：“你别拿杨供奉唬我，我虽然没你那些花花肠子，可我又不傻。再说了别看这赵小姐娇滴滴跟得意楼里的头牌似的，性子可烈着呢，上次她爹来接她，她非要赖在咱们山头，差点撞死在咱们那块当阳山的石碑上。谁让你当初凑上去给人家谈什么诗词文章的，人家现在认定你是有苦衷，被我们逼上山的，我再说什么也没用。这女人认定的事，不管真假，她们都当是真的，能自己把自己给骗了。你没去过得意楼，不如我懂女人，我今天可告诉你了，这女人想做的事，你就让她做，尤其是赵小姐这样性子的，不然捅出点什么篓子，你李零就算是徐先生的半个学生，也少不了被扒下一层皮。”
被称作李零的文弱男子苦口婆心，循循善诱道：“李九，咱们这一行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啊，不是我拉着你来这边，随便去一个别的地方，你日子能过的比现在好，现在大哥交给你这么点事你都不去办，你摸摸你良心还在不在胸口上。”
李九一把推开李零，瞪眼道：“离了你，我到哪儿都好，别以为你识点字，王爷高看你一眼，我李九就该怕你，有本事你让王爷调我去盯着山上那些仙人，我情愿被他们的飞剑捅出几个窟窿，那也算是开眼长见识了，至于赵小姐嘛，嘿嘿，你就等着砸手里当压寨夫人吧。”
李九大步离去。
李零转身看向亭中的女子，这个被凉王高看一眼，“最懂养气、最善藏锋”的读书人，此时一脸无奈。
————
张增光一行人说是借宿，其实就是雀占鸠巢，被李九迎上山后，先是被请到正堂喝了半天茶，期间山寨的一个文弱书生出来陪着刘嘉妆和杨长修说了几句话，便被杨长修打发走了。晚上山寨里又张罗出一桌子的好酒好菜，给几个人接风洗尘，又安排几人沐浴，准备上好的房间。
这让一路劳累的几人都精神了不少，尤其是刘嘉妆一双被折腾的无神的大眼睛又开始滴溜溜的打着转。
第二日，几人重新启程走江湖。
从这一日，江湖的水，开始被一个少年趟出了一圈不起眼的涟漪。
男子看起来十分文弱，一身书卷气，颇像屡试不第的文弱书生。女子眉清目秀，端庄大方，穿着一身精致的绿裙，让人一眼能看出是大户人家走出来的闺阁之秀。
按说郎才女貌，应该演绎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可男子在抄完文章最后一个字，放下毛笔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这画风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你再不走，就把你吃了。”男子看向女子，有些冷漠道。
女子先是一愣，随后两颊微红，竟是一双眸子对男子暗送秋波。
男子见状也是一愣，随后发现是自己话里透着古怪，让女子想岔了，于是轻咳一声，一脸认真的解释道：“我是说把你放水里煮了。”
女子立刻很配合的装出一副惊恐害怕地样子，泫然欲泣，让人看着便心生怜惜。
男子一把拍在脑门上，叹道：“真是多余说这一句。”
女子轻轻挽起散在前额的一缕青丝，捧起男子抄写的文章，轻轻吹了吹，赞道：“零公子，你这字写的可真好，方正又不失灵动，筋骨兼具。”
“你能不能别岔话题，我就问你这姑奶奶什么时候走，你爹两个月前给你交的赎身钱马上都被你吃回去了，外头都传着我们当阳山拿了钱把肉票撕了。”男子一把从女子手中夺过自己抄的文章，不耐道。
女子一脸委屈，眼睛瞬间就红了，泪花在眼圈里打转，伸出手去拉男子的衣袖。
男子一扯衣袖，躲开女子的手。
女子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缓缓收回，贝齿咬着下唇，泪水在眼圈里来回滚动，就是不下来。
半晌，女子柔声道：“我爹有钱，你跟我走，我让我爹把你的赎身钱也交了。”
男子无奈的看着女子，女子一脸执着的直视男子，两两无言。
李九哼哧哼哧地从远处跑来，一屁股做到凉亭的秀墩上，一只手来回拉着衣服胸口，阴声怪气道：“呦，又把人家赵姑娘惹哭了。”
文弱男子一把将李九扯到远处，面有难色道：“你赶紧想办法把她送下山。”
李九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撇嘴道：“刚刚就是你让我下山迎杨供奉，结果我可是差点脑袋搬家。如今郡主来了，你过去拱拱手，我忙前忙后跑断腿，每次有坑了都推我下去，这次你自己挖坑自己填。”
文弱男子道：“杨老一身气机外溢，直冲我当阳山，你敢不去迎？”
李九哼哼道：“那你怎么不去迎？”
文弱男子很不顾形象的搂住李九的脖子，耐心道：“我这身子骨能跑多快你还不知道，等我下山迎杨供奉，弟兄们脑袋还能挂在肩膀上吗？可赵小姐这个事不一样，你把人送回家，算得上一桩功德，对不对？杨供奉刚刚还特意嘱咐我，让我派你送人下山。”
李九依旧摇头，嘿嘿笑道：“你别拿杨供奉唬我，我虽然没你那些花花肠子，可我又不傻。再说了别看这赵小姐娇滴滴跟得意楼里的头牌似的，性子可烈着呢，上次她爹来接她，她非要赖在咱们山头，差点撞死在咱们那块当阳山的石碑上。谁让你当初凑上去给人家谈什么诗词文章的，人家现在认定你是有苦衷，被我们逼上山的，我再说什么也没用。这女人认定的事，不管真假，她们都当是真的，能自己把自己给骗了。你没去过得意楼，不如我懂女人，我今天可告诉你了，这女人想做的事，你就让她做，尤其是赵小姐这样性子的，不然捅出点什么篓子，你李零就算是徐先生的半个学生，也少不了被扒下一层皮。”
被称作李零的文弱男子苦口婆心，循循善诱道：“李九，咱们这一行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啊，不是我拉着你来这边，随便去一个别的地方，你日子能过的比现在好，现在大哥交给你这么点事你都不去办，你摸摸你良心还在不在胸口上。”
李九一把推开李零，瞪眼道：“离了你，我到哪儿都好，别以为你识点字，王爷高看你一眼，我李九就该怕你，有本事你让王爷调我去盯着山上那些仙人，我情愿被他们的飞剑捅出几个窟窿，那也算是开眼长见识了，至于赵小姐嘛，嘿嘿，你就等着砸手里当压寨夫人吧。”
李九大步离去。
李零转身看向亭中的女子，这个被凉王高看一眼，“最懂养气、最善藏锋”的读书人，此时一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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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增光一行人说是借宿，其实就是雀占鸠巢，被李九迎上山后，先是被请到正堂喝了半天茶，期间山寨的一个文弱书生出来陪着刘嘉妆和杨长修说了几句话，便被杨长修打发走了。晚上山寨里又张罗出一桌子的好酒好菜，给几个人接风洗尘，又安排几人沐浴，准备上好的房间。
这让一路劳累的几人都精神了不少，尤其是刘嘉妆一双被折腾的无神的大眼睛又开始滴溜溜的打着转。
第二日，几人重新启程走江湖。
从这一日，江湖的水，开始被一个少年趟出了一圈不起眼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