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馋你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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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54章

韩深索然无味道:“没笑。”

谢之航挑眉:“怎么着,打算中途加个变脸的娱乐项目?”

“加个屁。”

韩深走出录音室,接过王野递来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两口。

这时候九、十点,他站在窗口边,穿一件白t恤,太阳光从颈部和袖口抖进去,缘口的皮肤渡着一层浅淡的阴影,整个人干净又通透,透出冷淡的疏离感。

谢之航舔了舔唇,心说这才是韩深的常态。

刚才那个笑,实在是过分诡异。

“再录两遍今天就这么着吧,还得跟父母过节呢。”闫鑫从书包里摸出一袋月饼,一人抛了一个,踩着椅子看向韩深:“哥,中午来我家吃饭?我跟我妈说了,她现在高兴得要命。”

闫鑫妈特别喜欢他,每次韩深一去,她恨不得倾家荡产举行招待,甚至连儿子都能卖的那种。

曾经闫鑫也悲痛地问过为什么,闫妈忸怩说,韩深长得像她的初恋白月光。

闫鑫说妈你少看点小言文学吧。

“行,去。”韩深拆开包装咬了口月饼。

“蟹黄味的。”闫鑫说。

正中下怀。

他的口味这群人一直相当清楚。

下午三点继续在乐室汇合,王野给弟弟也抱来了,一个趁二胎热生的小奶娃,在充斥着架子鼓、狂热节拍、疯狂电音的环境中,只有韩深唱歌时小孩才不会被吓哭,偶尔还捏紧小拳拳给他鼓掌。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韩深边唱边想。

如果还能重返这样的生活,那他在附中付出的倔强、承受的非议,一切都值得。

收起鼓架准备出门聚餐,闫鑫大呼小叫要认孩子做义子,王野一边骂他一边搂着弟弟避免被咸猪手揩油,正打闹成一团,门口突然走进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

韩深俯身给吉他包拉链子,突然察觉到室内气氛的骤然安静。

“你还有脸回来啊,韩少爷。”

声音响在头顶。

韩深手上动作停下,抬起视线,席闻站在两三米开外,他穿着运动t恤和短裤,满头大汗,腮部肌肉微微抖动,眼睛里射出的视线凶狠到要吃人。

闫鑫急得嗓子都细了:“不是叫你今天别来吗?”

谢之航抱着席闻的肩膀往后推:“走了,走了,回去回去。”

席闻纹丝不动。

韩深没说话,谢之航又转来抱他的肩膀,隔在席闻中间,将他从狭窄的门另一头护送出去:“你先走。”

韩深走到楼梯口,背后响起尖锐的嘶吼:“操.你妈!操.你妈!韩深,为什么你家杀了人还能这么若无其事!为什么!”

韩深指骨蜷了蜷,被谢之航更加用力朝楼下推:“走了!还站着!”

背后响起拼命挣动的声音,伴随着粗喘和鞋底摩擦,席闻怒斥:“放开我!操!放不放。”

“韩深!你他妈不得好死!你全家暴毙——”

贱人。

给脸不要脸。

韩深转身往楼上走,谢之航脸色大变,慌忙伸手要去拉扯他,被甩手推开。

席闻是个运动男孩,这时却他妈怂的一批开始惊慌失措,被韩深一拳砸脸时,立刻伏地嚎啕。

韩深嗓音喑哑:“你爸的死跟我家没关系!到底要害我变成什么样你才满意?”

“我害你?我□□他妈能不能别颠倒黑白,死的是我爸!我亲爸!——”

又是一拳,声音戛然而止。

席闻的爸爸,席知,韩深不能再熟悉的一位长辈,戴眼镜瘦瘦的个子,以前是韩立东手下的首席技术员,两个月前在海岛旅行时成了一具尸体,第一个发现并报警的,正好是旅行同伴韩立东。

警方对这次事故判定为自杀,但各方流言传出来。

那段时间韩立东与席知关系极其僵硬,有人说因为某项核心技术的知情权,也有人说是偷税漏税,反正并没公开,捕风捉影。

却有人信以为真。

席闻的妈妈在韩家别墅门口立花圈,摆棺材,跳大神,放鞭炮,将血淋淋的东西泼在门口,拉起“讨回公道”“血债血偿”“还我命来”的横幅。

韩深跟席闻从小到大一个班,气场不合关系普通,这件事出来之后,席闻听他妈妈的话往各个班群里发“韩家杀人”洗脑包。

关系彻底恶化。

韩立东说要搬走时,韩深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不是说你没有伤害席叔叔吗?你不是说过问心无愧吗!”

韩立东的回答文不对题:“有时候人言比刀枪更杀人诛心。”

为了韩深好,为了他的未来才搬家,沈岚是这么说的。

但离开从小到大生活十几年的地方,去一个崭新城市,等于强行将快成年的树连根拔起,丢到另一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