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囹圉生死 妒箭觅踪（8）
第二天晚上，杜的心腹家丁又驮着花钱到大平掌找到王老大，两人又一次在那片密林中会面了。这一次剃头匠得了五千块钱，高兴地说：“兄弟，你回去告诉杜爷，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完他接过钱袋，消失在密林中。家丁也赶着毛驴返回了岩旺寨。
几天以后，李荣宾按期让剃头匠去家里帮自己修剪头发，李荣宾去院中凳子上坐了，去丫环准备好的一盆水里洗了头，再用干毛巾揩了一下湿头发后重新坐好。王老大自己先捺好围布，又将另一块围布和围巾替李荣宾围好。先拿剪刀将李荣宾头发梳顺，又用梳子一边梳一边修剪了几下，然后将这两样工具放下；去石台上拿起剃刀和担刀皮带，左手将担刀带置于膝上，右手持剃刀去皮带上来回担了几十回。他想：将刀口磨快点，一会儿好一刀割断了李荣宾喉管。李荣宾等得有些不耐烦，说：“老王，你这是怎么了？慢吞吞，磨磨蹭蹭的！”李荣宾因为着凉，声音有些沙哑，剃头匠听了如同远处老虎的吼声。他吓了一跳，偷眼看时，见水盆里李荣宾的倒影变成了一只雕睛白额猛虎，可是一眨眼，白老虎又变成李荣宾端坐在凳子上。剃头匠方想起传说中李荣宾是白虎星下凡，他边答应李荣宾边转来举起刀子要帮李荣宾剃头，可他惊慌得厉害，举刀的手也抖个不停，好半天也无法镇定下来。“王老大！你这老小子今天究竟是怎么啦？！是不是不想剃了？！”这声音又似远远传来一声老虎咆哮之声，更吓得他将剃刀跌落到地上。李荣宾是个极其精明之人，他见剃头匠反常的动作和表情，知道其中必有原故。站起来喝道：“王老大，老实说，你今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或想图谋不轨，嗯？！”剃头匠吓得马上跪到地上，说：“我……我有事瞒了团总，不、不，我没有什么事瞒着团总，更不敢图谋不轨啊！”说这话时眼睛不敢正视李荣宾，额上的冷汗也渗了出来。李荣宾见他神色慌张，语无伦次，更相信他心中有鬼。“好！你不说实话，来人哪，把这个图谋不轨、心怀鬼胎的家伙拉出去毙了！”岳从正、柴锦堂、卢永贵等立即过来拿住剃头匠双手准备押出去枪毙，吓得剃头匠赶紧挣脱两人的手，跪到李荣宾面前说：“团总，饶命啊！这事都是别人让我干的！”“说，是谁让你来谋害我的？”“是岩旺寨的杜怀剑让我在帮你剃头之时杀掉你的。”“此话是真的吗？他给了你多少好处？”“团总，小人不敢撒谎，他派人送给我五千块钱，现在还放在我家里呢。”“好，既然你说的是实话，你就带他们几个去你家里将五千块钱拿来我看，我才相信。”剃头匠不敢违拗，乖乖带着岳从正、柴锦堂、卢永贵等几个护卫去大平掌家里将五千块钱抬到李荣宾庄园。李荣宾看着剃头匠抬来的白哗哗的钱，说：“想不到你剃头匠就这么点出息，你既然收了人家的钱，怎么不一刀杀了我呢？”“小人因良心发现，团总是白虎星下凡，又是咱们百姓敬重的活菩萨、大好人，我怎么能忍心杀你呢。”“可你收了人家的钱，就是背叛我，弟兄们，把他拉去营房中关起来，封锁消息，不得让任何人接近剃头匠！”李荣宾看着剃头匠被押出庄园，让家丁收起花钱，气愤愤地到庄园中休息去了。
当天晚上，李荣宾下令与杜怀剑有旧仇的陆冰罕带着岳从正、谢林安、柴锦堂、卢永贵等五、六十个弟兄杠着枪，连夜赶到岩旺寨包围了杜怀剑家庄园。陆带着几个弟兄翻墙摸到杜的卧室，此时杜正和老婆在床上睡觉，忽然大门被陆冰罕一脚踢开了。杜怀剑吓得一下子滚下来，用毡子蒙住自己的下身，“你们要干什么？擅闯民宅，你们有没王法？”“杜怀剑，你还知道我是谁吗？”“你”杜仔细一看知道是陆冰罕，“是你呀！你是来寻仇的吧。当年我爹是派人来抓过你，可是我并没有把你怎么样，你不可杀我。”“那么两次利用人去暗杀李团总该不该杀？”杜未回答，他忽然伸手去枕边摸枪想反抗，陆冰罕迅速拔剑一下剌入了他的胸膛。接着岳从正他们带兵从外面冲进来，将杜怀剑一家十几口人和几十个家丁通通杀死，然后搜出钱财，一把火烧了庄园，赶着牛羊、财物，返回西牛岭。第二日，李荣宾下令将剃头匠也拉去河边街杀人场枪毙了。
这年春节，李荣宾又像往年一样下令家丁杀一头猪在老庄园院子里，烧一堆火，用一根木棒串着烧烤。等烤熟之后，所有家丁丫环或寨中百姓来玩者所有人一人割下一块，蘸着盐巴、花椒、辣子等混合起来的佐料吃。当然，李荣宾也割下一块蘸好佐料和大家一起分享这烤香猪的美味。
不过，尽管是过年，但因为不久前发生了杜怀剑派人暗杀自己的事件，这使他好几天不快活，他想：“在这个乱世之中，穷也穷不得，富也富不得，穷者不是一辈子被人看不起就是被冻死、饿死；富者虽然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但却不知那一天就会遭到土匪抢劫。而一旦你成为最最富有者，却会遭人妒忌，甚至随时都会有人想除掉你。由于身心的疲惫，再加上连日的倒春寒，下了好大一场雪，使他一连十余天感冒拉肚子，身体也变得虚弱了不少，连走路也是深一脚浅一脚，整个身子就像要飘起来一样。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有不止一个从双柏的鄂嘉、凤翥等地的百姓跑来李荣宾这儿报告，说：“禄丰县有一伙300余人的土匪武装，近来一直在楚托州境内各县行劫，四处坑害百姓。楚托州行署抽调各县保安团进行数次围剿，但收效甚微。当政府军集中兵力对他们进行围剿之时，这些聚集在一起的土匪马上就化整为零，逃之夭夭。一旦政府军一撤走，土匪们又聚集在一起进行抢劫、杀人，所到之处，抢劫百姓财物、奸人妻女，无恶不作。现在又时常流窜到锦平、柏定、易门三县交界地进行抢劫活动。最近，锦平与柏定相接处的鄂嘉、凤翥两乡的百姓深受其害，这些土匪来到这两县，因为没有遭到什么抵抗，并准备在此长期滞留，以此为根据地，再延伸到其他地方。”楚托州行署和柏定县政府也先后派人带来急信，要求锦平县政府和南洒李荣宾的保安团给予支援，消灭这群土匪。
(本章完)
几天以后，李荣宾按期让剃头匠去家里帮自己修剪头发，李荣宾去院中凳子上坐了，去丫环准备好的一盆水里洗了头，再用干毛巾揩了一下湿头发后重新坐好。王老大自己先捺好围布，又将另一块围布和围巾替李荣宾围好。先拿剪刀将李荣宾头发梳顺，又用梳子一边梳一边修剪了几下，然后将这两样工具放下；去石台上拿起剃刀和担刀皮带，左手将担刀带置于膝上，右手持剃刀去皮带上来回担了几十回。他想：将刀口磨快点，一会儿好一刀割断了李荣宾喉管。李荣宾等得有些不耐烦，说：“老王，你这是怎么了？慢吞吞，磨磨蹭蹭的！”李荣宾因为着凉，声音有些沙哑，剃头匠听了如同远处老虎的吼声。他吓了一跳，偷眼看时，见水盆里李荣宾的倒影变成了一只雕睛白额猛虎，可是一眨眼，白老虎又变成李荣宾端坐在凳子上。剃头匠方想起传说中李荣宾是白虎星下凡，他边答应李荣宾边转来举起刀子要帮李荣宾剃头，可他惊慌得厉害，举刀的手也抖个不停，好半天也无法镇定下来。“王老大！你这老小子今天究竟是怎么啦？！是不是不想剃了？！”这声音又似远远传来一声老虎咆哮之声，更吓得他将剃刀跌落到地上。李荣宾是个极其精明之人，他见剃头匠反常的动作和表情，知道其中必有原故。站起来喝道：“王老大，老实说，你今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或想图谋不轨，嗯？！”剃头匠吓得马上跪到地上，说：“我……我有事瞒了团总，不、不，我没有什么事瞒着团总，更不敢图谋不轨啊！”说这话时眼睛不敢正视李荣宾，额上的冷汗也渗了出来。李荣宾见他神色慌张，语无伦次，更相信他心中有鬼。“好！你不说实话，来人哪，把这个图谋不轨、心怀鬼胎的家伙拉出去毙了！”岳从正、柴锦堂、卢永贵等立即过来拿住剃头匠双手准备押出去枪毙，吓得剃头匠赶紧挣脱两人的手，跪到李荣宾面前说：“团总，饶命啊！这事都是别人让我干的！”“说，是谁让你来谋害我的？”“是岩旺寨的杜怀剑让我在帮你剃头之时杀掉你的。”“此话是真的吗？他给了你多少好处？”“团总，小人不敢撒谎，他派人送给我五千块钱，现在还放在我家里呢。”“好，既然你说的是实话，你就带他们几个去你家里将五千块钱拿来我看，我才相信。”剃头匠不敢违拗，乖乖带着岳从正、柴锦堂、卢永贵等几个护卫去大平掌家里将五千块钱抬到李荣宾庄园。李荣宾看着剃头匠抬来的白哗哗的钱，说：“想不到你剃头匠就这么点出息，你既然收了人家的钱，怎么不一刀杀了我呢？”“小人因良心发现，团总是白虎星下凡，又是咱们百姓敬重的活菩萨、大好人，我怎么能忍心杀你呢。”“可你收了人家的钱，就是背叛我，弟兄们，把他拉去营房中关起来，封锁消息，不得让任何人接近剃头匠！”李荣宾看着剃头匠被押出庄园，让家丁收起花钱，气愤愤地到庄园中休息去了。
当天晚上，李荣宾下令与杜怀剑有旧仇的陆冰罕带着岳从正、谢林安、柴锦堂、卢永贵等五、六十个弟兄杠着枪，连夜赶到岩旺寨包围了杜怀剑家庄园。陆带着几个弟兄翻墙摸到杜的卧室，此时杜正和老婆在床上睡觉，忽然大门被陆冰罕一脚踢开了。杜怀剑吓得一下子滚下来，用毡子蒙住自己的下身，“你们要干什么？擅闯民宅，你们有没王法？”“杜怀剑，你还知道我是谁吗？”“你”杜仔细一看知道是陆冰罕，“是你呀！你是来寻仇的吧。当年我爹是派人来抓过你，可是我并没有把你怎么样，你不可杀我。”“那么两次利用人去暗杀李团总该不该杀？”杜未回答，他忽然伸手去枕边摸枪想反抗，陆冰罕迅速拔剑一下剌入了他的胸膛。接着岳从正他们带兵从外面冲进来，将杜怀剑一家十几口人和几十个家丁通通杀死，然后搜出钱财，一把火烧了庄园，赶着牛羊、财物，返回西牛岭。第二日，李荣宾下令将剃头匠也拉去河边街杀人场枪毙了。
这年春节，李荣宾又像往年一样下令家丁杀一头猪在老庄园院子里，烧一堆火，用一根木棒串着烧烤。等烤熟之后，所有家丁丫环或寨中百姓来玩者所有人一人割下一块，蘸着盐巴、花椒、辣子等混合起来的佐料吃。当然，李荣宾也割下一块蘸好佐料和大家一起分享这烤香猪的美味。
不过，尽管是过年，但因为不久前发生了杜怀剑派人暗杀自己的事件，这使他好几天不快活，他想：“在这个乱世之中，穷也穷不得，富也富不得，穷者不是一辈子被人看不起就是被冻死、饿死；富者虽然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但却不知那一天就会遭到土匪抢劫。而一旦你成为最最富有者，却会遭人妒忌，甚至随时都会有人想除掉你。由于身心的疲惫，再加上连日的倒春寒，下了好大一场雪，使他一连十余天感冒拉肚子，身体也变得虚弱了不少，连走路也是深一脚浅一脚，整个身子就像要飘起来一样。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有不止一个从双柏的鄂嘉、凤翥等地的百姓跑来李荣宾这儿报告，说：“禄丰县有一伙300余人的土匪武装，近来一直在楚托州境内各县行劫，四处坑害百姓。楚托州行署抽调各县保安团进行数次围剿，但收效甚微。当政府军集中兵力对他们进行围剿之时，这些聚集在一起的土匪马上就化整为零，逃之夭夭。一旦政府军一撤走，土匪们又聚集在一起进行抢劫、杀人，所到之处，抢劫百姓财物、奸人妻女，无恶不作。现在又时常流窜到锦平、柏定、易门三县交界地进行抢劫活动。最近，锦平与柏定相接处的鄂嘉、凤翥两乡的百姓深受其害，这些土匪来到这两县，因为没有遭到什么抵抗，并准备在此长期滞留，以此为根据地，再延伸到其他地方。”楚托州行署和柏定县政府也先后派人带来急信，要求锦平县政府和南洒李荣宾的保安团给予支援，消灭这群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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