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战之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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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节 气氛紧张

    “没问题王大人,您放心吧,既然我们已经找到了攻城的办法,那些事情就不用您去操心了,战场上只要不流血,这点小麻烦又算得了什么。”

    “很好,那就拜托杨将军了。”

    王靖看了一眼这个枣红脸的武将,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两个人经过这几天磨合,终于熟悉起来,彼此的性子也能够摸透一些,对于杨延昭这个人王靖对他的评价是,做事一丝不苟,雷厉风行,体贴下属,执行能力强。

    当然,杨延昭还有一个最明显的特点——三杯倒。

    在前几天某晚上,王靖拉过杨延昭进军帐喝酒,王靖本来只是想在饭桌上随便聊一聊,联系下感情,这样以后好更好的互相配合,但他没想到,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杨延昭,再连喝了三杯以后,眼神不但变得有些涣散,连说话时舌头都变得僵直了。

    他还记得当时杨延昭牢牢地抓住他的手,一改往日严肃的神情,开始向王靖讲诉自己的故事,从小时候闻鸡起舞的童年,到后来遇到自己心意的女孩,最后表白失败,后来娶了那个女孩的妹妹,自己的儿子出生的时候自己当时是怎样的兴奋,然后又开始大骂朝廷,骂那些女干臣贼子,说他们都一个个的自命清高,其实什么都不是,这些没去过战场上的禁军武将见到过的死人还不如他杀的人多……

    王靖因此认定杨延昭一定是喝多了,因为对方甚至都没有搞清楚,王靖实际上也出身于禁军武将派系,而且,还是属于冉冉升起型的那种人物,他命人将杨延昭扶回营帐时,杨延昭依旧不停的嚷嚷着自己没有喝多,还回过头来给王靖抛来一个飞吻。

    当然像这种丢脸的事情,杨延昭第二天醒来以后他打死也不肯承认,像他这种天生枣红脸的人说实话就算他真的脸红了别人也分辨不出来。

    对于目前宋军内部存在的派系之争,王靖从心中讲,真的并没有太多想要参与进入的念头,一个原因是由于他这么多年来,只接触到李泰,曹彬元帅等少数几位禁军派系的武官,他麾下和他关系比较好的下属比如裴定方、狄青这些人,从严格意义上来讲,都属于府军一脉,都是凭借战功一点点上来的,还有另一个原因他见到了诸如丁成功等禁军派系的人,并没有对他们有什么好感,反而从心底很反感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再加上,王靖本身就是凭借自己的能力,一点点的走到了现在的这个位置,除了他的出身不一样,可以说他的人生轨本和这些府军派系武将基本一致。

    相比那些动不动就抬出自己出身于某门是某人的门生的那些禁军派系武将们,王靖更欣赏这些说话直来直去,个性耿直的府军派系的武将。

    巨石采集工作远远要比王靖和杨延昭等人想象得要难,一个星期之后,巨石才运送回大宋军营几百块,这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以王靖的话讲,原来石头才是对这支宋军最大的考验。

    ……

    “明天我再多派一些人,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运送石块的车辆不足。”杨延昭在营帐中找到了王靖,后者正翻看着刚刚接到的信件,信件来自于蔚州。

    “你先看看这个吧。”王靖随手将刚刚拆开的一封信件提给了杨延昭,他的面色有些凝重。

    杨延昭有些迟疑的打开了信件,只看了几行字便被上面的内容震惊住了。

    “蔚州急报,丁成功将军在沙郡突遇大股骑兵从西边杀来,触不及防下,伤亡惨重,已经退至飞狐大峡谷坚守……”

    “王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新州军队不是正在围攻武州么?”

    “我这还有另外一封快报,田仁朗将军率领的前锋营在武州东部受到伏击,也已经败退了。”

    “怎么会这样?”

    杨延昭一大早便被这些信息弄得有些发懵了,原本大好的形势突然之间急转直下。

    “这样看来,击败丁成功的这支骑兵应该是先伏击了田仁朗将军之后,又从武州杀至蔚州的,看到对方将领深蕴奇袭之道啊。”

    “那现在怎么办?”

    “有一点是肯定的,现在新州府军失利,北征军受挫,塞北其他氏族军队行踪尚未探查清楚,如果我们在寰州在失利的话,北征军会更加的被动,因此,我们一定要尽快拿下寰州,我想现在时间已经不是我们的优势了。”

    杨延昭点了点头,默认了王靖所说的话,不过对于目前的六万人就拿下整个寰州他并不看好。

    “首先尽快占领寰州再说吧,我看过地图,那个小石山附近有一条河流,我看不如去弄几条船,将这些巨石从水路送到这里,我们派马车前去接应,这样应该能省很多的时间。”

    “好的,我这就命人去办。”

    王靖点了点头,看杨延昭掀开营帐离开后,又把目光投向了书案上的地图。

    一个又一个疑问在他脑海中不停的冒出。

    武州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自己的猜测出现了问题,陈家并没有和汴京城达成一致?卢家军队现在怎么样了?已经开始进攻蔚州的宋真宗赵恒现在又在干嘛……

    宋宗一七七年

    由田仁朗将军率领的北征军前锋营三万人进入武州境内,在围困武陵七日后,夜里突然遭受从南平赶来的对方援军袭击,由于当时正值凌晨,宋朝士兵大部分正在军帐内休息,再加上这些士兵对地形不够熟悉,一时间前锋营伤亡惨重溃不成军。

    整整三万的前锋营士兵,在当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围在田仁朗将军身边的已经不足三千人,武陵附近的森林内,随处可见那些横躺着的身穿紫色军服的宋朝士兵尸体,附近的河流水面上,满是当时慌不择路跳进水中被淹死的士兵尸体,那些尸体被冰冷的河水泡得瘆白,顺着河流一路而下……

    原本声势浩大的大宋北征军,在进入武州不到三天的时间内竟然遭遇了如此惨败,没有人能够料到这种结果。

    也正因为如此,当丁成功还在沙郡下苦思如何攻城时,那支挫败田仁朗的秦骑兵远远出现在地平线上,最初他还以为是田仁朗副统领的军队,不过当那些秦骑兵开始全速冲锋的时候,帝国军队才注意到,这些骑兵身上穿着的并不是帝国士兵的那种紫色的军服。

    没有任何悬念,十五万秦骑兵以雷霆之势撕开了沙郡下新州军队的防线,沙郡内的朱家军队见到这种情况,也趁势打开城门发动了进攻,没有任何准备的新州府军立刻被打乱了阵脚,在进行了短暂的抵抗后,他们仓促的向新州方向撤退。

    在沙郡和飞狐大峡谷这方圆百里的平原中,无数的宋朝士兵永远的留在这里,这些士兵们原本雄赳赳的从新州出发,带着为朝廷立下战功的信念,却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是他们的长眠之所。

    大宋征伐家族联盟战役第一阶段,以二万骑兵先后击败围攻武州武陵的先锋官田仁朗率领的三万军队,击败围攻沙郡的宋朝新锐将军丁成功率领的六万新州府军宣告结束,大宋军队原本乐观的形势立刻急转直下,氏族联盟得到喘息的机会,宋朝在这第一阶段的战役中,唯一的收获,就是宋真宗赵恒在付出近万名士兵的代价后,收获了蔚州南部的一个小城镇。

    作为这次二万骑兵的统帅,年仅三十二岁的武州秦家秦紫星第一次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向世人展示了他的实力。

    秦紫星,秦家族家主秦丹的侄子,他不善言辞,样貌俊朗,善于捕捉战机,对骑兵作战有极强的天赋和理解力,曾经在辽国军队任职,他二十三岁时回到武州,那一年正好是王靖入伍进入皇城司的那一年。

    秦紫星在辽国军队中就已经展示出了他不平凡的一面,曾经已三百骑兵奇袭过金国数千人的辎重队,且大获全胜,只不过因为与辽国当时萧家的人发生一些不快,就回到了塞北。

    作为这次领兵的统帅,资历不深的他,曾也被家族内部饱受争议,但家族秦丹力排众议,最后几经周折还是选中了他。

    当田仁朗率领军队还未抵达武州的时候,秦紫星已经根据最近宋朝军队的频繁调动,提前做出了判断,率领秦家骑兵主力从南平出发,向武陵增兵。

    南平抵达武陵如果快速行军,至少也要三天的时间,也正因为如此,田仁朗并没有预料到对方的援军来的这么快,在围城期间,他仅仅在武陵附近安排了一些斥候,并没有在南平方向安排人手,他也为这一失误的判断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秦紫星在武陵夜袭田仁朗率领的前锋营军队之后,并没有过多的赶尽杀绝,而是长鞭一指,直接杀向了蔚州,从武州日夜不停的赶往沙郡,这也是丁成功没有接到前锋营在武州溃败的消息的一个重要原因。

    兵贵神速,秦紫星利用对方常识上的误区,率领秦家骑兵连续两次长途奔袭,终于解除了武州的危机和蔚州南部的围城局面,打通两州之间联系的通道,同时重创了宋军。

    此役战后统计,秦骑兵总共损失二千七百多骑兵,但让宋朝军队付出了近五万人的代价。

    战役第一阶段,秦家军队的突然之举,给正受到南东夹攻的朱家军队获得了喘息的机会,极大的鼓舞了他们继续抵抗的信心。

    据说,消息传到宋真宗赵恒那里,赵恒久久竟然没有说一句话来。

    正清扫朔州外围的杨继业知道消息后,立刻放缓对朔州攻势,并抽出一支人马支援蔚州,保护北征军后勤给养通道。

    如今塞北的局势天平已经渐渐的平衡起来,不复最开始那股杀伐震天的气息,在看上去平常的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到了现在,宋真宗也明白,如果一味的急于求成,倘若蔚州有失,那么不光是北征军,就连新州和应州都将陷入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此时此刻,远在成都府路的成都府军却一直迟迟没来,因为……他们也遇到了一个强劲的敌手,来自吐蕃诸部的暴雨骑兵。

    暴雨骑兵是吐蕃诸部骑兵中非常强大的兵种,暴雨骑兵以骑射为主,他们的坐骑是以速度为特长的当地战马,以其奔跑时马蹄声音像暴雨雨点声得名,一匹普通的战马,速度可比其他的战马速度快近三分之一倍,它是吐蕃诸部以速度见长的马与回纥以力量见长的马杂交而成,培养较为不易,而且这种马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它没有繁殖后代的能力。

    这次吐蕃诸部见宋朝向北出征,认为机会难得,就由松塔赞率领五万名暴雨骑兵强行占据成都府路的边陲小镇,驱逐附近民众,准备伺机而动。

    寿春郡王赵祯在得知消息后,立刻召集潘美等人商议对策,如今成都府路拥有府军十万人,其中骑兵三万名,面对久负盛名的暴雨骑兵,他们并没有立即主动出击,以赵祯的性子,不出手则已,出手必须致命。

    如果此刻率领暴雨骑兵的松塔赞听到他们讨论的内容的话,恐怕会大吃一惊,赵祯他们现在争议的焦点,并不是在谈论如何去打赢这场仗,而是商议着如何抑制对方的速度,切断他们的逃跑路线。

    后世有无数史学者都热衷于评价这场不亚于汴京城会战的北征塞北战役,因为这次战役战火范围波及之广,前所未有,影响之大,闻所未闻,在这场战役中,不但涌现出了数名在大宋中杰出的武将军官,而且出现了数次教科书式的奇袭和防守攻防转换,每次都将战役带入了另一个走向,增加了另一种可能性,让战争结局更加的扑所迷离,堪称经典。

    寰州

    数十架地精抛石机静静的停在大宋军营中,在它们后面,是堆积如山的巨石和一排排严阵以待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