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上有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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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章

庄翠也夹在人群中拿起擀面杖对着这些疯涌过来的村民就是“哐哐”几棍,打得那些人晕头转向。

不知谁喊了句:“我们捉了庄家媳妇,听贾秀才的话,一把火烧了他,村里人就会好了!”

立刻就有人应道:“对!烧了庄家媳妇!”

接着他们更加像疯子一样向我扑了过来,有的人甚至拿上了石头,棍子等等趁手的东西,我尚未反应过来,便是被一人拿起什么东西对着我的头就是狠狠地一下,紧接着又是另一人的一棍,我被他们打得跌倒在地,连抬手的时间都没有,就是一连串让人无法喘息的击打。

“方芜!”

我只觉得身上的击打瞬间消失,却是依然能听到“砰砰”的击打声音,还有那激烈的心跳。我想抬起头,可是头被人死死地护在胸口,怎么也抬不起来。

“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庄无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将我压在了身下,成了一座抵挡挨打的肉墙,那些疯了一样的村民,抬起脚在他的身上一脚一脚踹下去。

我想推开庄无镜,可是庄无镜死死地压着我,不断地在我耳边说:“媳妇,别怕,别怕,我会保护你。”

有什么温热的**滴落在我的脸上,滑在我的唇上,我伸出舌头,是血腥味。

“庄无镜,你这个疯子,你给我滚开!快点给我滚开!”

我的声音沙哑,死命地推着他,可是任凭我如何用力,庄无镜依旧死死地压住我,半点没有起开。

我突然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涩哑的厉害,这个疯子。

“别打了,别打了....”

一道声音响起,庄翠大喊道:“贾秀才让你们别打了!你们快别打了!”

“什么贾秀才来了,快住手,快住手。”

“贾秀才你来了,我们这就要去捉庄家媳妇烧了。”

“贾秀才你说过把庄家媳妇烧了,我家儿子就会好起来,这是真的吗?”

“废话,这当然是真的,贾秀才曾经帮我们村里度过好几次难关,哪次不是真的?”

人群自动分开,落在庄无镜身上的拳头,棍棒终于消失了。

庄无镜轻声道:“媳妇,没事了。”

我抬起头,发现他的额上,脸上全都是血痕,嘴角也流出暗红的血迹。

我骂道:“你这个疯子,我没有手吗?我不会自己去教训他吗?我有说要你这样保护吗?疯子!疯子!”

庄无镜咳嗽着,他用手背不甚在意地擦过嘴里流出的鲜血,道:“若是连媳妇我都不保护,你还要我作何?”

“庄祖啊,你这又是何必呢?”

贾秀才站在我们身后,脸上露出可惜之色。

庄无镜从我身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就要去出拳教训贾秀才,只是他还没走出两步,便被一个男人人推到在地。

我扫了那男人一眼,随手从地上摸了一根棍子,冲了上去,对着那个男人的头就是狠狠地砸了下去,棍子却是凭空制住,我一看,贾秀才居然抓住了。

他的眼睛是看着我,话却是对村里人说得,道:“大家不要再找庄家的麻烦了。庄祖在这里待了几百年,也没出什么事。这次村里人皆都莫名地患上怪病一个接一个倒下去,我挂签占卜,原因就在于我们选错了观音,上天要来惩罚我们了。所以,真正的源头就在于他。”

贾秀才伸手指着我,一字一顿道:“我通过占卜,获得天意,上天告诉我,只有烧了他,我们的灾难才会烟消云散。”

我打开他的手,怒道:“放屁,那什么观音明明是你选我的,又不是我自愿的,若是因为选错,这昙花村才有这等祸事的话,最该受到惩罚的也该是你。更何况,你算个什么东西,也能够通听天意,莫当我也如这些愚民般容易受你糊弄!”

这时有个老头子叫道:“我相信贾秀才,我年轻时昙花村就经历过两次瘟疫事件,当时也是贾秀才出的招,不然咱们村子哪能到现在哦。我都八十岁了,不会说假话。”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我也相信贾秀才。这个庄家媳妇来得不明不白,指不定就是灾星祸害。这几年咱们昙花村都没事,就他来了,就出事了,这都摆明了啊,咱们村现在这样就是因为他。”

“现在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不能等到村里都死绝了才行动吧。赶紧的,赶紧将他绑起来烧了!”

我冷眼看着这些村民的七嘴八舌,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若是我尚是以前的方芜,不等他们说出辱我之话,我已经将他们一一杀尽。

庄无镜怒道:“你们谁敢碰他!”

贾秀才却是道:“庄祖,若是你真正做回了高高在上的庄祖我是不敢,天下人谁都不敢,可是现在,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况是他。”

接着他又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道:“当然,你若是做回庄祖,你也不会这么护着他了。”

庄无镜想将我护在他身后,可是他已经伤得连身子都直不起来,若不是我撑着他,他早已倒在了地上。

贾秀才转过身子,“各位我们先给庄祖一天时间,毕竟这是他媳妇,他若是想通,自动将这灾星交给我们是最好,若是想不通,我们那时再来抢人,也不怪我们不顾情谊了。都散了吧。都散了吧。”

那些村民竟是将这贾秀才奉若神明,竟是真的听了他的话都散了去。

我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贾秀才看看庄无镜,又看看我,“我只是帮庄祖的人。”说罢他也离开了。

庄无镜见到众人都走了这才整个身子都瘫了下去,几乎靠在我身上,笑道:“媳妇,我会保护你。”

我张张嘴,想要骂他不自量力,逞能好强,我才不需要你保护,可是话到嘴边,却转成了:“傻瓜。”

我扶着庄无镜进了屋子,他坐在凳子上,庄翠匆匆拿了擦拭伤口的药和包扎伤口的布,我看着庄翠,庄翠头发凌乱,脸上也有不少抓痕,她一向待我最为不喜,今天却也挺身护我,我心中犹豫,到嘴边的‘谢谢’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庄翠却是横了我一眼,骂道:“别给我说什么谢谢有的没的,赶紧给我们庄祖擦擦药,要不是为了我们庄祖,你被他们烧成灰,我也不管!”

说完,她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