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师徒闲谈
英雄，永远是被拿来传颂和崇拜的，这无关于身份地位，只因为英雄做出的举动和事迹，往往让人心情激荡，激励人心。小九轻轻摸着手中的宝剑，对那位传说中的人物感到悠然神往，师兄弟二人都不说话，内心却是汹涌澎湃。
不过英雄再值得崇拜，那也是非常遥远的事情，小九将目光转到身边的二师兄身上。虽然二师兄并没有什么英雄事迹，但是在小九心里，这位刚正严肃的师兄，就是他的英雄。
从小到大，相处之间，小九态度最恭敬的就是这位二师兄，最喜欢蹬鼻子上脸的小九从未扒过二师兄的衣服，也从未对他撒过娇。二师兄对他更是该训斥训斥，该责打责打，甚至甚少对小九露出过笑脸。不过小九知道，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门外最多的就是这位二师兄。他那一把胡子映照在窗户上的挺拔投影，让小九甚是心安。直到五岁之后，睡觉安稳了，二师兄才不每天晚上都来巡夜看视自己。
小时候小九怕打雷，每次打雷都会哇哇大哭，每次都是二师兄第一个出现在小九房间里，有了这个方正刚毅的师兄坐镇，那惊雷也就不再可怕，那端坐在床前的挺拔身姿给了小九无穷的力量，渐渐的小九也就无惧于雷声。
所以在小九心中，二师兄更像是一位严父，每天吹胡子瞪眼的拿着戒尺跟在自己后面，生怕自己懈怠。
正在此时，服侍师傅的童子天心出现在院落门口，向着二人施了一礼，口中说道：“二师兄，师傅唤你，请跟我来。”
虽然天心天意二人只是服侍欧阳玄的童子，但是满门上下却无人怠慢他们，都以师兄弟称之，二师兄还了一礼，吩咐小九道：“今日就到这里，无论有何事，每日练剑一个时辰，不得懈怠。尔如今不具灵力，强身健体也是好的。”小九躬身应是，目送着二师兄离开。
二师兄一走，小九的身后就传来“嘿嘿”的笑声，从门廊的阴影当中走出一人，正是七师兄欧阳琦。
看到二师兄的背影彻底消失，七师兄走上前来，一把搂住小九的肩膀，捏了捏他的脸，笑道：“怎么样小鬼，二师兄的气场恐怖不恐怖。”
没等小九答话，七师兄一挥手，面带微笑道：“九儿，又到了每旬一次的泡澡时间了，跟为兄走，你又要对为兄赤诚相见了。”
对于他的调笑，小九也不生气，在这些师兄弟当中，七师兄对他最为随便，这位童心未泯的七师兄从来不摆师兄的架子，二人的感情更像是朋友。从小到大，这两人并称为天机门祸害，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
自从小九身量窜起来之后，七师兄没少对他勾肩搭背，语言之间更是以调笑居多。自从四岁那年遭遇树人身中剧毒之后，七师兄每旬都要准备大量药草给小九泡澡。每次泡澡完毕，小九都会感到精力充沛，神清气爽。
小九当然知道，这都是七师兄药草的功劳，尤其是跟着他学习医术时间越长，小九就越能理解这其中的珍贵，所以小九把这份情谊放在心里，从来不说。
先不提准备泡澡的小九，二师兄来到位于整个天机门正中心位置的玉衡堂门前，整顿衣帽，打了打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站在门外就躬身施礼，大声说道：“欧阳迩拜见师尊，请见。”二师兄话音一落，门内就传来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请入内。”
在天机门，如此正式进入师傅门内的，也只有欧阳迩一人，他固执的认为这是应该秉承的礼节，就当遵守。不过他从不干涉七八九三位爷推门就进的方式，因为这只是他们表示和师傅亲近的一种方式，与尊敬与否无关。不只是他，欧阳玄也从不以为意，他认为天道自然，所以对其他弟子都甚是随意，只是面对欧阳迩的时候，才会端起架子，板正而严肃。这是互相尊重，对欧阳迩如此，对其他人也如此。
没有人认为嘻嘻哈哈的七八九不尊敬师傅，也没有人认为板正严肃的欧阳迩是顽固做作，彼此之间自有行事方式和准则，这就是天机门的道，自然而随性。当然，在中土九州无数门派当中，如此行事的，也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天机门并不大，由四百年前的初代祖师率领着门下二十八名弟子亲手修建，一砖一瓦、一木一石全部都是自行采集并搭建的，并没有使用任何仙法，自然也没有雇佣任何民工和杂役。所以每一栋房子修建的简单而结实，绝没有其他门派那样大兴土木和雕梁画栋，再加上天机门坐落于深山之内，少有人踪，所以在世间并不知名。
玉衡堂位于山门正中，院内遍植花草，正中央更是有一颗初代祖师手植的桃树。在天地灵气的滋养之下，桃树生长的甚是繁茂，庞大的树冠甚至覆盖了整个院落。每当桃树开花结果之时，整个山门都能闻到一股清新的桃香，让人心旷神怡。
门内话音一落，大门应声而开，二师兄正了正头上的发冠，迈步走了进去。
一个老人身着月白色道袍，正襟危坐在蒲团之上，背后立着人皇轩辕、大神盘古、初代祖师的塑像。老者正是九年前出现在雷家村的那名老人，天机门三代掌门，欧阳玄。
只见他精神矍铄，二目如电，手捻须髯，目光牢牢盯着地上散落的龟甲，不发一语。看到二弟子进来，老者微微颌首，开口问道：“小九今日如何？”
二师兄来到师傅面前，躬身行礼，答道：“小九天资聪颖，进境甚快，再加上七师弟为他炼药锻体，想必再过几年，就可承受洗髓之苦。”
听到他的话，欧阳玄面上露出一丝微笑，笑骂道：“老七这个促狭鬼，将院中灵桃偷去大半，大半进了那贪吃小鬼的肚子，若是锻体成效不足，我就将他痛打一顿逐出师门。”
听到师傅的话，二师兄竟然露出微笑，道：“既然如此，掌刑之事当由弟子代劳。”
听到他的话，欧阳玄面露诧异之色，说道：“小七虽然轻浮了些，不过为师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恨他，若是你来掌刑，岂不是要打烂他的屁股？”
说笑话原本就不是二师兄的特长，听到师傅调笑，欧阳迩干笑两声，随即脸上露出忧色，说道：“师傅，小九虽然聪颖，天资也高，可这个时候让他伐骨洗髓，是不是有些早了，我等是否应该寻找一些天材地宝，助他成功？”
听到他的话，欧阳玄长叹一声，说道：“为师岂不知道洗髓的危险，故此利用大衍之数卜算小九命格，孰料神机混乱，九年前大衍之数遁去之其一，至今未现，吾与小四推算数遍，皆是一无所得，我等命格均在神机柱上，唯有小九的命格混沌不堪，若是强行推算，为师到是没什么，可小四正当之时，若遭天谴，我天机门传承岂非无人。”
听到师傅的话，欧阳迩默然无语，以大衍之数卜算，天下之间无人能出天机门之右。而在天机门内，自然以师傅欧阳玄为翘楚，其次就是四师弟欧阳思。若是抛开利用大衍之数，单论卜算阴阳的话，师傅恐怕也不如自己那位四师弟。
所以师傅向来以四师弟欧阳思为傲，认为这些弟子当中，唯有他真正得到了天机门的真传，可以算是真正的天机门弟子，其余诸人皆是凑数的，若非天机难测和机缘巧合，才不会收这些人为弟子。众人听到也不以为意，反而更加器重老四，视他为下一任掌门的不二人选。
不过想到老四的书呆子性情，师徒二人对视一眼，都生出天地本不全之感。师徒二人失神片刻，欧阳玄突然发出一阵笑声：“既然天地不全，大衍之数都能缺少，还有何可遗憾，想我天机门竟有幸可以成为九州第一门派，我欧阳玄终究不负祖师所托。”
听到师傅的话，欧阳迩大吃一惊，这师傅居然还做着如此黄粱大梦，那不成是失心疯了么？
(本章完)
不过英雄再值得崇拜，那也是非常遥远的事情，小九将目光转到身边的二师兄身上。虽然二师兄并没有什么英雄事迹，但是在小九心里，这位刚正严肃的师兄，就是他的英雄。
从小到大，相处之间，小九态度最恭敬的就是这位二师兄，最喜欢蹬鼻子上脸的小九从未扒过二师兄的衣服，也从未对他撒过娇。二师兄对他更是该训斥训斥，该责打责打，甚至甚少对小九露出过笑脸。不过小九知道，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门外最多的就是这位二师兄。他那一把胡子映照在窗户上的挺拔投影，让小九甚是心安。直到五岁之后，睡觉安稳了，二师兄才不每天晚上都来巡夜看视自己。
小时候小九怕打雷，每次打雷都会哇哇大哭，每次都是二师兄第一个出现在小九房间里，有了这个方正刚毅的师兄坐镇，那惊雷也就不再可怕，那端坐在床前的挺拔身姿给了小九无穷的力量，渐渐的小九也就无惧于雷声。
所以在小九心中，二师兄更像是一位严父，每天吹胡子瞪眼的拿着戒尺跟在自己后面，生怕自己懈怠。
正在此时，服侍师傅的童子天心出现在院落门口，向着二人施了一礼，口中说道：“二师兄，师傅唤你，请跟我来。”
虽然天心天意二人只是服侍欧阳玄的童子，但是满门上下却无人怠慢他们，都以师兄弟称之，二师兄还了一礼，吩咐小九道：“今日就到这里，无论有何事，每日练剑一个时辰，不得懈怠。尔如今不具灵力，强身健体也是好的。”小九躬身应是，目送着二师兄离开。
二师兄一走，小九的身后就传来“嘿嘿”的笑声，从门廊的阴影当中走出一人，正是七师兄欧阳琦。
看到二师兄的背影彻底消失，七师兄走上前来，一把搂住小九的肩膀，捏了捏他的脸，笑道：“怎么样小鬼，二师兄的气场恐怖不恐怖。”
没等小九答话，七师兄一挥手，面带微笑道：“九儿，又到了每旬一次的泡澡时间了，跟为兄走，你又要对为兄赤诚相见了。”
对于他的调笑，小九也不生气，在这些师兄弟当中，七师兄对他最为随便，这位童心未泯的七师兄从来不摆师兄的架子，二人的感情更像是朋友。从小到大，这两人并称为天机门祸害，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
自从小九身量窜起来之后，七师兄没少对他勾肩搭背，语言之间更是以调笑居多。自从四岁那年遭遇树人身中剧毒之后，七师兄每旬都要准备大量药草给小九泡澡。每次泡澡完毕，小九都会感到精力充沛，神清气爽。
小九当然知道，这都是七师兄药草的功劳，尤其是跟着他学习医术时间越长，小九就越能理解这其中的珍贵，所以小九把这份情谊放在心里，从来不说。
先不提准备泡澡的小九，二师兄来到位于整个天机门正中心位置的玉衡堂门前，整顿衣帽，打了打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站在门外就躬身施礼，大声说道：“欧阳迩拜见师尊，请见。”二师兄话音一落，门内就传来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请入内。”
在天机门，如此正式进入师傅门内的，也只有欧阳迩一人，他固执的认为这是应该秉承的礼节，就当遵守。不过他从不干涉七八九三位爷推门就进的方式，因为这只是他们表示和师傅亲近的一种方式，与尊敬与否无关。不只是他，欧阳玄也从不以为意，他认为天道自然，所以对其他弟子都甚是随意，只是面对欧阳迩的时候，才会端起架子，板正而严肃。这是互相尊重，对欧阳迩如此，对其他人也如此。
没有人认为嘻嘻哈哈的七八九不尊敬师傅，也没有人认为板正严肃的欧阳迩是顽固做作，彼此之间自有行事方式和准则，这就是天机门的道，自然而随性。当然，在中土九州无数门派当中，如此行事的，也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天机门并不大，由四百年前的初代祖师率领着门下二十八名弟子亲手修建，一砖一瓦、一木一石全部都是自行采集并搭建的，并没有使用任何仙法，自然也没有雇佣任何民工和杂役。所以每一栋房子修建的简单而结实，绝没有其他门派那样大兴土木和雕梁画栋，再加上天机门坐落于深山之内，少有人踪，所以在世间并不知名。
玉衡堂位于山门正中，院内遍植花草，正中央更是有一颗初代祖师手植的桃树。在天地灵气的滋养之下，桃树生长的甚是繁茂，庞大的树冠甚至覆盖了整个院落。每当桃树开花结果之时，整个山门都能闻到一股清新的桃香，让人心旷神怡。
门内话音一落，大门应声而开，二师兄正了正头上的发冠，迈步走了进去。
一个老人身着月白色道袍，正襟危坐在蒲团之上，背后立着人皇轩辕、大神盘古、初代祖师的塑像。老者正是九年前出现在雷家村的那名老人，天机门三代掌门，欧阳玄。
只见他精神矍铄，二目如电，手捻须髯，目光牢牢盯着地上散落的龟甲，不发一语。看到二弟子进来，老者微微颌首，开口问道：“小九今日如何？”
二师兄来到师傅面前，躬身行礼，答道：“小九天资聪颖，进境甚快，再加上七师弟为他炼药锻体，想必再过几年，就可承受洗髓之苦。”
听到他的话，欧阳玄面上露出一丝微笑，笑骂道：“老七这个促狭鬼，将院中灵桃偷去大半，大半进了那贪吃小鬼的肚子，若是锻体成效不足，我就将他痛打一顿逐出师门。”
听到师傅的话，二师兄竟然露出微笑，道：“既然如此，掌刑之事当由弟子代劳。”
听到他的话，欧阳玄面露诧异之色，说道：“小七虽然轻浮了些，不过为师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恨他，若是你来掌刑，岂不是要打烂他的屁股？”
说笑话原本就不是二师兄的特长，听到师傅调笑，欧阳迩干笑两声，随即脸上露出忧色，说道：“师傅，小九虽然聪颖，天资也高，可这个时候让他伐骨洗髓，是不是有些早了，我等是否应该寻找一些天材地宝，助他成功？”
听到他的话，欧阳玄长叹一声，说道：“为师岂不知道洗髓的危险，故此利用大衍之数卜算小九命格，孰料神机混乱，九年前大衍之数遁去之其一，至今未现，吾与小四推算数遍，皆是一无所得，我等命格均在神机柱上，唯有小九的命格混沌不堪，若是强行推算，为师到是没什么，可小四正当之时，若遭天谴，我天机门传承岂非无人。”
听到师傅的话，欧阳迩默然无语，以大衍之数卜算，天下之间无人能出天机门之右。而在天机门内，自然以师傅欧阳玄为翘楚，其次就是四师弟欧阳思。若是抛开利用大衍之数，单论卜算阴阳的话，师傅恐怕也不如自己那位四师弟。
所以师傅向来以四师弟欧阳思为傲，认为这些弟子当中，唯有他真正得到了天机门的真传，可以算是真正的天机门弟子，其余诸人皆是凑数的，若非天机难测和机缘巧合，才不会收这些人为弟子。众人听到也不以为意，反而更加器重老四，视他为下一任掌门的不二人选。
不过想到老四的书呆子性情，师徒二人对视一眼，都生出天地本不全之感。师徒二人失神片刻，欧阳玄突然发出一阵笑声：“既然天地不全，大衍之数都能缺少，还有何可遗憾，想我天机门竟有幸可以成为九州第一门派，我欧阳玄终究不负祖师所托。”
听到师傅的话，欧阳迩大吃一惊，这师傅居然还做着如此黄粱大梦，那不成是失心疯了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