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动员
翌日清晨，碎叶城折冲府的校场上，寒烟、艾丽儿、武延豪召集了全城守军进行战前动员。
此时城内的粮食储备只够三天的了，突厥人又掐断了安西都护府对碎叶城的支援，如果再不解决掉城外围城的一千突厥骑兵，碎叶城不出七天就会有人饿死，直至不战而败。
寒烟把当前的局势、自己要和突厥人决战的事情告诉了武延豪，武延豪自然是什么事也不管，他就是两眼一抹黑，听天由命吧。
艾丽儿没有说话，从进入碎叶城那一天起，寒烟一方面加固了碎叶城的防守，另一方面又开始训练所有的士兵。艾丽儿当时就知道寒烟迟早会和突厥人打一场，所以对今天的决定并不意外。
知道寒烟即将和突厥人决战的还有李大全。李大全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一家三代都生活在碎叶，他在碎叶城中威望颇高。寒烟能把局面维持到现在，有一大半的功劳还多亏了李大全的支持。现如今李大全是寒烟的参谋长，一切事情的定夺都需要李大全的参与。李大全经历的事情太多，从寒烟一开始训练士兵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战是迟早的，他没有畏惧，相反还有些跃跃欲试。
西风凛冽，朝阳在家乡的方向冉冉升起。这是群离开故土的人们，为了守护王朝的边疆他们携妻带子，世世代代扎根在这里。现如今他们即将为王朝献出自己的生命，可这一战过后，又有多少人记得他们的名字。
寒烟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望向那不断升起的旭日。心中无限感慨，这种感觉真的不好。有些人真想拿去牺牲，因为他们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贡献，相反还是这个国家的蛀虫，就比如武延豪。但这类人往往活的比谁都长，正所谓祸害活千年。
有些人舍不得拿去去牺牲，因为他们才是最可爱的人，他们为这个国家默默付出着，在这个国家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会献出自己的一切。但这类人，需要牺牲的时候还是要把他们送出去。
“寒烟。。。。。。”
艾丽儿轻轻拉了一下寒烟的衣角，她看出来寒烟有些出神了。她明白这种感受，身为上位者往往就需要做出这么残酷的决定。但更因为如此，她心里才能感觉到寒烟那冷峻外表下，依然有一颗温暖的心脏。
“我没事，只是还不习惯。”
寒烟小声说道，然后立刻恢复了往日里的严峻。
“各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已经被突厥人围困在这里快二十天了，这段日子全靠大家的努力，我们才能把碎叶城守护的固若金汤，但有个很不幸的消息我必须诚实的告诉你们，我们没有援军，我们的援军全被突厥人在来的路上截杀了，现如今我们碎叶是孤城一座，而且我们的粮食也快吃光了，最多还能维持两天的生计，你们说怎么办？”
此话一出，所有士兵立刻哗然，他们一直苦苦等待的援兵竟然不会来了，如此说来，他们难道就要被困死在这里？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感到沮丧，有些人感到畏惧，但我却感到高兴，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所有的一切全在我的意料之中，从我进城以来，我就命你们加紧训练，我们训练了龟蛇阵、鸳鸯阵，知道为什么吗？这就是为今天做的准备。如果没有援军，我们难道要坐以待毙？我们是人，突厥人也是人，都是两个肩膀架一个脑袋，打起来难道你们就怕了他们吗？”
士兵们听了寒烟这话，议论声悄悄小了下来，但士气看起来并不高涨。虽然主帅成竹在胸，但没有谁愿意把自己的生命交付于他人。
“你们是不是还是觉得出去就是送死？我实话告诉你们，出去就有活路，现如今城内的粮食即将耗尽，只有城外突厥人那里才有吃的，我们要想活着，就必须到突厥人那里抢粮食，没有粮食，不光你们会饿死，你们的妻儿老小也会饿死，到时候你们吃什么，难道要吃人吗？难道要易子相食吗？”
士兵们有些躁动了，他们无法面对没有粮食的局面，他们自己想活，他们更想让自己的妻儿老小活着。
“还有，这是我最后要告诉你们的，城外就只有一千突厥骑兵，他们的大部队都在碎叶与其他三镇的路上截杀援军。我已经派人去联系昭武九国，请求他们出兵援助我们，你们别以为他们来你们就能活着，如果你们不把城外的突厥人消灭干净，昭武九国的人就会立刻把矛头对准我们。”
“但如果我们赢了，昭武九国那帮墙头草摄于你们的强悍，摄于武周的强大，才会帮助我们一起防守碎叶城，同时也会派兵出击中途打援的突厥人，到那时，整个安西都护府会把所有来犯的突厥人消灭干净，朝廷的封赏会有，金银财宝封妻荫子都会有，最重要的是，你们会活着。”
寒烟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他知道这些话台下的士兵听得懂，自己的计划把所有人逼到了退无可退的悬崖边，不战，那就是等死。
“我命人把你们的名字刻在了石碑上，就在这《裴将军碑》旁边，如果你们活着，你们就会得到朝廷的封赏，你们死了，你们的妻儿朝廷会替你们养活，获得更多的赏赐。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必须把城外那些突厥狗消灭干净，到那时，你们的名字将会和裴将军一起，被后世子孙所铭记，被整个王朝所歌颂，你们不是默默无闻的蚂蚁，你们是最值得尊敬的英雄，在这里，我，郭鸿，郭寒烟，先代表朝廷，代表千千万万武周朝的百姓，给你们行礼了。”
说罢，寒烟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身后的武延豪愣了半天，最后有样学样。艾丽儿由于伤未痊愈，在王娟儿的搀扶下微微屈膝施了一礼。
台下，李大全激动的老泪纵横，活了一辈子了，除了当年的裴行俭将军，从来没有人把他们这群老丘八当成人看，他们只是将军手中的刀，有用的时候拿出来使唤，没用的时候就丢在角落。金银财宝他并不在乎，他需要的是尊重，是那些自诩皇室贵胄、世家大族的尊重，更重要的是，他的名字可以和自己一生最仰慕的裴行俭将军刻在一起，被后世所铭记。
“碎叶万岁，武周万岁，碎叶必胜，武周必胜。”
李大全大声嘶喊着，一手拔出了钢刀朝上天挥舞。
李大全带动了所有士兵的情绪，所有人都举起了刀枪，发出了最强烈的吼声。
“碎叶万岁，武周万岁，碎叶必胜，武周必胜。”
寒烟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在所有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一颗眼泪悄悄地划过了他的脸颊。
此时城内的粮食储备只够三天的了，突厥人又掐断了安西都护府对碎叶城的支援，如果再不解决掉城外围城的一千突厥骑兵，碎叶城不出七天就会有人饿死，直至不战而败。
寒烟把当前的局势、自己要和突厥人决战的事情告诉了武延豪，武延豪自然是什么事也不管，他就是两眼一抹黑，听天由命吧。
艾丽儿没有说话，从进入碎叶城那一天起，寒烟一方面加固了碎叶城的防守，另一方面又开始训练所有的士兵。艾丽儿当时就知道寒烟迟早会和突厥人打一场，所以对今天的决定并不意外。
知道寒烟即将和突厥人决战的还有李大全。李大全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一家三代都生活在碎叶，他在碎叶城中威望颇高。寒烟能把局面维持到现在，有一大半的功劳还多亏了李大全的支持。现如今李大全是寒烟的参谋长，一切事情的定夺都需要李大全的参与。李大全经历的事情太多，从寒烟一开始训练士兵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战是迟早的，他没有畏惧，相反还有些跃跃欲试。
西风凛冽，朝阳在家乡的方向冉冉升起。这是群离开故土的人们，为了守护王朝的边疆他们携妻带子，世世代代扎根在这里。现如今他们即将为王朝献出自己的生命，可这一战过后，又有多少人记得他们的名字。
寒烟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望向那不断升起的旭日。心中无限感慨，这种感觉真的不好。有些人真想拿去牺牲，因为他们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贡献，相反还是这个国家的蛀虫，就比如武延豪。但这类人往往活的比谁都长，正所谓祸害活千年。
有些人舍不得拿去去牺牲，因为他们才是最可爱的人，他们为这个国家默默付出着，在这个国家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会献出自己的一切。但这类人，需要牺牲的时候还是要把他们送出去。
“寒烟。。。。。。”
艾丽儿轻轻拉了一下寒烟的衣角，她看出来寒烟有些出神了。她明白这种感受，身为上位者往往就需要做出这么残酷的决定。但更因为如此，她心里才能感觉到寒烟那冷峻外表下，依然有一颗温暖的心脏。
“我没事，只是还不习惯。”
寒烟小声说道，然后立刻恢复了往日里的严峻。
“各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已经被突厥人围困在这里快二十天了，这段日子全靠大家的努力，我们才能把碎叶城守护的固若金汤，但有个很不幸的消息我必须诚实的告诉你们，我们没有援军，我们的援军全被突厥人在来的路上截杀了，现如今我们碎叶是孤城一座，而且我们的粮食也快吃光了，最多还能维持两天的生计，你们说怎么办？”
此话一出，所有士兵立刻哗然，他们一直苦苦等待的援兵竟然不会来了，如此说来，他们难道就要被困死在这里？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感到沮丧，有些人感到畏惧，但我却感到高兴，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所有的一切全在我的意料之中，从我进城以来，我就命你们加紧训练，我们训练了龟蛇阵、鸳鸯阵，知道为什么吗？这就是为今天做的准备。如果没有援军，我们难道要坐以待毙？我们是人，突厥人也是人，都是两个肩膀架一个脑袋，打起来难道你们就怕了他们吗？”
士兵们听了寒烟这话，议论声悄悄小了下来，但士气看起来并不高涨。虽然主帅成竹在胸，但没有谁愿意把自己的生命交付于他人。
“你们是不是还是觉得出去就是送死？我实话告诉你们，出去就有活路，现如今城内的粮食即将耗尽，只有城外突厥人那里才有吃的，我们要想活着，就必须到突厥人那里抢粮食，没有粮食，不光你们会饿死，你们的妻儿老小也会饿死，到时候你们吃什么，难道要吃人吗？难道要易子相食吗？”
士兵们有些躁动了，他们无法面对没有粮食的局面，他们自己想活，他们更想让自己的妻儿老小活着。
“还有，这是我最后要告诉你们的，城外就只有一千突厥骑兵，他们的大部队都在碎叶与其他三镇的路上截杀援军。我已经派人去联系昭武九国，请求他们出兵援助我们，你们别以为他们来你们就能活着，如果你们不把城外的突厥人消灭干净，昭武九国的人就会立刻把矛头对准我们。”
“但如果我们赢了，昭武九国那帮墙头草摄于你们的强悍，摄于武周的强大，才会帮助我们一起防守碎叶城，同时也会派兵出击中途打援的突厥人，到那时，整个安西都护府会把所有来犯的突厥人消灭干净，朝廷的封赏会有，金银财宝封妻荫子都会有，最重要的是，你们会活着。”
寒烟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他知道这些话台下的士兵听得懂，自己的计划把所有人逼到了退无可退的悬崖边，不战，那就是等死。
“我命人把你们的名字刻在了石碑上，就在这《裴将军碑》旁边，如果你们活着，你们就会得到朝廷的封赏，你们死了，你们的妻儿朝廷会替你们养活，获得更多的赏赐。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必须把城外那些突厥狗消灭干净，到那时，你们的名字将会和裴将军一起，被后世子孙所铭记，被整个王朝所歌颂，你们不是默默无闻的蚂蚁，你们是最值得尊敬的英雄，在这里，我，郭鸿，郭寒烟，先代表朝廷，代表千千万万武周朝的百姓，给你们行礼了。”
说罢，寒烟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身后的武延豪愣了半天，最后有样学样。艾丽儿由于伤未痊愈，在王娟儿的搀扶下微微屈膝施了一礼。
台下，李大全激动的老泪纵横，活了一辈子了，除了当年的裴行俭将军，从来没有人把他们这群老丘八当成人看，他们只是将军手中的刀，有用的时候拿出来使唤，没用的时候就丢在角落。金银财宝他并不在乎，他需要的是尊重，是那些自诩皇室贵胄、世家大族的尊重，更重要的是，他的名字可以和自己一生最仰慕的裴行俭将军刻在一起，被后世所铭记。
“碎叶万岁，武周万岁，碎叶必胜，武周必胜。”
李大全大声嘶喊着，一手拔出了钢刀朝上天挥舞。
李大全带动了所有士兵的情绪，所有人都举起了刀枪，发出了最强烈的吼声。
“碎叶万岁，武周万岁，碎叶必胜，武周必胜。”
寒烟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在所有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一颗眼泪悄悄地划过了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