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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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秘辛入土盖棺定论划禁线

    “而且什么啊?别吞吞吐吐的,听的人着急!”

    在众人的催促下,报信的感叹一声:“而且玉鼎真人还在牢中割腕自尽!”

    “真人死了?”所有士子感觉晴天霹雳,这位李真人不仅在民间深受爱戴,就是在士林里也声望极高,听到他的死讯,所有人都摇头唏嘘起来。

    报信人继续说:“监司知道事情后,今早就派兵查封了府院,卢知府当场停职,并追责失察督办之罪,即日押解进京,今早好多人都去送行了,唉……”

    “那其他人还有牵连吗?”

    “其他倒还好,就是涉案的盐铁监当官父子,发配崖州,都不过京审讯,这倒是奇怪。今天被扣押出城时,一路被百姓砸烂菜叶子,这辈子是别想翻身了。”

    “他们运气算不错了,这罪搁哪朝都是要掉脑袋的,好在太祖皇帝立朝之初,订下不杀士大夫,才让他们保住一条命。”士子议论纷纷,忽然有人牵头说要去州牢见真人最后一面,不想一呼百应,全都鱼跃而出,生怕落人半步似的。

    陈利皱起了眉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们没觉得吗。”

    柳笑侬应道:“朝廷一说要彻查,就该死的,该烧的烧,谁都看出来有问题,不过我们还是少管这事儿吧。”

    他这一说,反倒激起了陈利的好奇心:“咱们去一趟州牢。”

    他生拉硬拽的把俩人都拱去州牢,路上正巧遇到押解上路的卢知府,正被一众乡绅富户围住了送行,言辞间多是相信逢凶化吉。陈利远远望去,见那位卢大人神色如常,倒是看的很开,可惜周围人太多了,他们挤不进去,还是放弃了上去寒暄。

    等到州府牢狱前,声势更是惊人,门前聚集着好几百人,黑压压的全是人头,不仅有江宁士林子弟,还有前来哭丧的江宁百姓。因为人刚死不久,府衙还在等待监司处置,所以遗体暂时停尸在州牢,对外封禁,但在士子百姓的声讨下,狱卒们不敢触犯众怒,只得架起简易的灵位,给外界奔丧践行。

    百姓们一个个上去敬香,哭声动天,有士子偷偷问狱卒道:“这位差大哥,玉鼎真人生前可曾留下什么话没?”

    “没有没有~~”狱卒很不耐烦。

    “那可曾做过什么异样举动?”

    他偷偷摸摸的塞银子给他,那狱卒脸上才好看了些:“也没什么特别的,一天到晚就在牢里打坐念经,哦……”他想起了什么,“今早上死的时候,发现墙上好像写了些什么,没细看,可能是经文吧。”

    这一石激起千层浪,士子们眼睛蹭的一亮,扬言要去瞻仰真人遗训,狱头被人群冲击的没办法,只能安排人手放他们进去看看,只是过不多久,又都是一个个摇头晃脑的出来,分说起来都是语焉不详,不清不楚,陈利几个在后头也瞄到了两眼,那老道还真在墙上留了几个血字,看去还挺瘆人的。

    士子们沉吟道:“魔障憾终生,赤心入黄土,这是何意?”

    没等他们想明白,路级监司的兵差就过来了:“闲杂人等立即回避!”他们迅速控制了现场,驱散了民众,在刀械的威胁下,众人只得悻悻离开。

    陈利向柳高两人求解,不过也只能了其字意,不明实意,按照柳笑侬的话来说,人家选择把秘密带入黄土,外人就别瞎猜了。陈利只能选择放弃,跟两人找处酒肆喝到黄昏。

    ……

    ……

    城西瓦肆,燕伍戏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陈利提着酒壶浪荡回去,见看棚戏客如云,掌声如雷,原来是那两童子在人前变戏法,倒是在哪儿都吃得开。原本还安排他们去学杂技,现在看来,反倒是给戏园子开了条新财路,学徒们有事没事,都凑过去讨教里面的门道,整个戏班比以前更有生气了。

    陈利吹着小曲儿四处溜达,享受难得的惬意时光,经过院子时,发现缨红坐在石桌前,给那只鹦鹉洗澡,她看到陈利,就像看到佣人一样,赶紧叫住他:“小二,过来帮我照看下小红,我去取条汗巾。”

    “也不见得伺候你相公这么勤快。”

    陈利坐下来自管自的喝酒,瞟到那只鹦鹉仰起下巴瞅着他,似乎好奇他酒壶里的玩意儿,陈利笑道:“您老要不也来点?”他本是玩笑,不想小红的脚爪更是上前了两步,好像还真对酒感兴趣,可惜,酒已被他喝了个底朝天。陈利左右看了看,见左小青从廊道经过,赶紧叫住他,这小子可是个行走的酒囊。

    “小青,过来,给我点酒~~”

    这小子倒也不吝啬,从腰上解下一个酒壶给他,但见陈利要给小红喂酒,吓得他脸都白了:“小二哥,你要干嘛?”他赶紧拦住陈利。

    “给小红喝酒啊?”

    “不行不行,二师姐说了,不能给小红喝酒。”

    每次见他们把缨红的话当教条,陈利就十分不爽,感情他这姑爷的话还不好使了?陈利今天偏是要给这鹦鹉喝酒,左小青死命拦着:“小二哥,小红真的不能喝酒,上次我给它喝了点,差点没被二师姐打死~~”

    “你们还真有意思,喝了还会死了不成?”

    “喝了不会死,但是会、会……”左小青涨红了脸,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憋出了那句话,“会撒酒疯。”

    “……”

    这绝对是陈利听过最反智的笑话,看他急头白脸的,陈利只能作罢,正好缨红这时候拿着汗巾回来了,左小青赶紧就溜。

    陈利见她给鹦鹉擦羽毛,看着心情不错,又开始老生常谈:“我说小包,我这线都走过一半了,你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他撩起袖子给缨红看,缨红瞥了他一眼,笑道:“还有半月功夫,急的什么。”

    感情中毒的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陈利拿她没辙,又想起药金案的后续,跟她分说道:“你说这十万两药金,从江宁一路北上到真定,重重关卡,居然没一路官府查出来,你说这人本事得有多大。”

    不想缨红的关注点全然不在案子上:“你说卢懿被罢了?”

    “可不是,朝廷一说要彻查,这案底被烧了,老道也死了,肯定得拿他是问。我去州牢路上还看到了,你说这官做到他这份上,还是说拿下就拿下,所以啊,还不如老老实实赚钱来得安稳。”放到后世,这可就是直接拿下省会城市的一把手,想想就可怕。

    缨红一边给小红擦着羽毛上的水渍,一边却是出着神儿,陈利叫了两声才应了下。

    “小二。”她看着陈利,眼神十分严肃,“这个案子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过问。”

    陈利怔了下,放下酒壶:“这么严肃?”

    “很严肃的。”

    “好吧。”陈利耸了耸肩,“听娘子的话有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