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凡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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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沙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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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这一幕,鬼舞流阳当即被吓一大跳。因为问天这时的眼睛非常恐怖,像血一样红,隐隐间还有道道血红之气冒出,如魔若魅。鬼舞流阳担心的大声喊问天,但问天却似乎完全听不见,依旧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明明他整个身体都是烫的热的,可现在看上去他却像是冷的不行,十分奇怪。

    担心着,鬼舞流阳叫过坎山等人,用大铁链子和弓弩刀剑快速做成一个担架,然后抬着问天就飞跑回营地,请鬼舞部落的庆医师诊治。可料,庆医师看到问天的时候却摇了摇头,说:“此子之病,请恕老夫无能为力,看不了。”

    鬼舞流阳大惊,问:“庆医师,您可是旱漠上数一数二的药道高手,怎会看不了?莫非问天患的是什么绝命之症不成?”

    “非也!”

    “那庆医师为何说看不了?”

    “因为……因为他太烫,我把不了脉!”

    “这……”

    鬼舞流阳瞬间无言以对!

    确实,问天太烫了,比抬回来之前更烫。那用大铁链子和弓弩刀剑做成的担架,这时都变得通红,就像是刚从火堆里面拿出来的一样。要不是坎山眼疾手快把弓弩取下,一定得连着被化掉成渣。

    更奇怪的是,依如之前一般,明明问天像个大火球烫得不行,可看上去他却像是非常的冷,而且是比之前更加冷,哆嗦个不停。还有他穿的衣服,明明担架都已经热得通红,可问天穿在身上的衣服却什么事都没有,完好无损。

    也就这时候,很快的,所有鬼舞部落的族人们都聚了过来,都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包括鬼舞流阳的父亲鬼舞龙殷,母亲流阳苏,妹妹鬼舞流苏,该来的都来了。但,却唯独有一个人没有出现,那就是鬼伯。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倒是来的这些人中,有一个令所有族人都十分尊敬的人物,那就是他们的大祭司,差罗。这也是鬼舞流阳特意请来救治问天的,因为大祭司平日里若无大事都是足不出户的,成天待在营帐里捣鼓一些稀奇的玩样,很神秘。

    所以这才一来,无论族人还是大首领鬼舞龙殷,皆都对大祭司施行鞠礼以表尊敬。如此接着,鬼舞流阳才带着大祭司来到问天面前,让其帮忙救治问天。登,只见大祭司从他腰间挂着的布袋子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罐子,也不说话,伸手打了开。

    遂,一条大白蜈蚣从黑罐子里面冒出头,左右看了看后,便爬到大祭司另一支手里。收起黑罐子,大祭司突然口若悬河,‘叨叨叨’的念起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像是什么咒语。接着,那条大白蜈蚣‘突’的一幻,竟又变成无数只蚂蚁。很快,这些蚂蚁就聚在一起,紧抱成团。然后,大祭司便将这打成团的蚂蚁放到了地上。再接着,这团蚂蚁就朝问天飞速滚动过去。

    但问天实在是太烫了,比方才又烫了很多,就连站在一旁围观的人,都能感受到一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奇热,谁都不敢靠近,站得离问天都已有五六距之远,若然超出这个范围,就会形似掉在火炉中,烫得发疼,衣服都能起火。故而,这团蚂蚁很快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行走在热锅里一般,不时,外面那一层蚂蚁当即就化掉成渣。

    可这团蚂蚁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继续向前,继续滚动。终于在仅剩最后一只的时候靠近了问天。不过这最后一只蚂蚁很不一般,个头比普通蚂蚁要大很多,周身血红,就跟问天那双眼睛一样。立时,就见这只血红蚂蚁爬到问天身上,从他鼻子里面钻了进去。瞬,只见问天一个哆嗦后,那烫热便渐渐消失,不多时,周遭一切就都跟着凉了下来。

    见此状,众人大喜,尤其是鬼舞流阳和鬼舞流苏。因为,鬼舞流阳其实心里很自责,他认为问天变成这个样子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不带问天去对付魁?,那么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而流苏则是担心着急,都快哭了,要不是她母亲流阳苏拉着,她早就已经冲到问天身旁。

    故,如今眼见问天身上烫热消除,不再哆嗦发抖,熟睡过去,皆都纷纷愁容一扫。鬼舞流阳更是上得前来一拜,想要好好谢谢大祭司差罗。可就这时候,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大祭司二话不说,蹭的一下子就朝着问天跪了下去,然后一边叨念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一边重重的磕起了头。

    这,让整个鬼舞部落的族人们都震惊了!

    因为在旱漠上,人们只跪天、跪地、跪神、跪父母,人和人之间从来不跪,哪怕是部落的首领,都不跪。

    却料现在,大祭司居然朝着问天跪了下去,而且还不止跪,还磕头;更重要的是大祭司连问天面都没有见过。就算是这时这刻,问天脸上也蒙着那块面纱,所以这就更让人好奇,纷纷议论起来,说:“大祭司见都没有见过问天,为什么要向他跪拜?”

    还有甚者,猜测起来说:“他到底是谁?怎么大祭司都给他跪下了?我们要不要也跟着一起跪?”

    “大祭司都跪下了,我们能不跪吗?跪吧!跪吧!”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谁的,但才一出口,就像是一块大石头掉进海子里一样,瞬间激起千层的浪花。一个个不由自主的,皆学着大祭司那样朝问天跪了下去,并磕起了头。

    而见此幕,鬼舞流阳及其父等人顿间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就这时,大祭司突然从他腰间那布袋子里掏出一柄匕首,二话不说,蹭的一下就插在自己胸口。

    卒!

    瞬间,鸦雀无声。只有呼呼呼的风声在响,像是吟唱着无穷无尽的神秘,引得鬼舞部落的族人们再一次震惊。

    但还不等他们回过神来,突然的,整个大地就地动山摇起来,众人惊慌中看去,见得远处沙地上,一个头长双犄十六眼,背生八臂十一刺;身似猿,腿似象,嘴似牛马长獠牙,尾巴如蝎生钳夹,如山一般大的大怪物出现了。

    “魁??它不是已经被我们给……莫非这片沙子上不止一只?”坎山。

    “难怪大石部落的人要准备这么多大铁链!”鬼舞流阳神色凝重,道:“坎山,带上兄弟们跟我走。”

    “是!”

    一番吩咐交待后,鬼舞流阳带着一众族人去了。毕竟这是不容怠慢的事情,若然让魁?闯到营地里来,那可真就是大麻烦。

    至于问天,鬼舞流阳则交由流苏照顾。而他父亲鬼舞龙殷则带着一众族人去守护海子,他母亲流阳苏则同族里的女人镇守营地,保护所有孩子。当然,还有处理大祭司差罗的尸体。

    在旱漠上,每当部落有危险的时候是不分男人女人的,只要能走能动,都会拿起弓弩刀剑。因为她们认为,女人,不应该成为一个男人的累赘,如果什么都需要男人来保护,那么活着,就将毫无意义。

    但,似乎这次的战斗并不容乐观。鬼舞流阳带着坎山等人出去后,很快就碰上了那巨大如山的沙怪。可是这沙怪实在太过厉害,鬼舞流阳他们根本就没法消灭。毕竟这沙怪是由沙而聚,无血无肉,无生无死,不论是刀也好剑也罢,都对它没用。

    在异兽面前,凡人就是这么渺小。一只由魁?幻化出来的沙怪便足以灭掉任何部落。而凡人,却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沙怪肆意胡来。故,鬼舞流阳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想找出魁?的真身,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消灭掉沙怪,可是找来找去却连影子都没有见到。

    不但如此,更坏的结果出现了。看去,三只沙怪又从远处的沙地下面爬了出来,每一只都一模一样,一样的如山一般大。这时,四只沙怪正从四面夹击,朝着他们的营地缓缓聚过来。

    “不好,我们中计了!”就这时,鬼舞流阳似是明白了什么,当即对着坎山大声喊道:“坎山,带着兄弟们快撤!魁?的目的是问天,它的真身一定去了营地。”

    一开始见沙怪来袭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魁?是和沙怪在一起,所以鬼舞流阳带着人来诛杀。可现在同时见到四个沙怪,鬼舞流阳瞬间明白是自己中计了,中了魁?的计。

    他低估了魁?,也没想到魁?居然如此聪明。因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魁?是从来不主动攻击凡人的,甚至可以说它们对活人毫不感兴趣,否则昨日流苏被抓,定然不能成活。包括现在,魁?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问天。但魁?却知道自己要抓到问天,那么就得引开问天身边的人,于是,便有了沙怪来袭一幕。

    故其而然的,鬼舞流阳明白这些后,带着坎山等人就往营地飞赶。刚到营地,正好迎面撞见一人,是流苏。

    “哥?你们不是去诛杀魁?了吗?”流苏眉头一皱,想不通鬼舞流阳为什么突然回来,毕竟营地外那四只沙怪还未消杀。

    “流苏,问天呢?他醒了没有?”鬼舞流阳没有回答流苏的问天,而是十分着急的问。

    “刚醒!就在帐里,他说他渴了,叫我给他拿点水喝。”流苏如实回答。

    “流苏,快,带我们去找问天。”

    “哥,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先带我们去,待会再告诉你。”

    见鬼舞流阳着急的样,流苏也不再多问,带着他们就赶往问天所在的营帐。却谁料,当他们撩开帐门往里面打眼一看的时候,傻眼了,所有人都傻眼了。因为营帐里居然站着两个问天,两个一模一样的问天。

    “流阳大哥,他是假的,我是真的!”

    “哼!我才是真的,你才是假的!”

    这是两个人的声音,从两个问天口里发出来的声音。不仅一字不差,就连神情还有举止动作,都是一模一样。鬼舞流阳和流苏、坎山等人看在眼里,登时懵圈了,完全分辨不出谁是真问天,谁是假问天。

    “流阳大哥你相信我,我才是问天,他不是!”

    “流阳大哥你别相信他,他不是问天,我才是!”两个问天相继跑到鬼舞流阳身旁,一左一右拉扯着他的手,搞得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左看右看。

    “哼!我是问天,你是魁?!”

    “哼!我才是问天,你才是魁?!”

    “你才是魁?!”

    “你才是魁?!”

    “信不信我揍你?”

    “来呀,怕你不成?”

    两个问天嚷嚷来嚷嚷去,都生气了,当即就挤开众人蹿到了营帐外的空地上。看样子,两个问天是准备大打出手。

    “臭魁?,小爷今天要和你单挑!”

    “单挑就单挑,谁怕谁?小爷待会一定把你的皮给扒了,然后拿去做鞋。”

    说着,两个问天就噼里啪啦扭打在一起,把刚赶过来的流阳苏都吓了一跳,心说怎么突然出现了两个问天?等朝鬼舞流阳一问才知,他们两个当中有一个是假的,是魁?所变。但究竟谁是真谁是假,却完全分不清楚。故,一个个只能傻愣着站在一旁观看,看这两个问天谁先露馅。

    “臭魁?,把你脏手给小爷松开,别抓我头发!”右边的问天。

    “哼!小爷就抓你头发,有本事你咬我啊!”左边的问天。

    “咬你就咬你!”右边的问天也不管脸上蒙着的面纱,一嘴就咬在了左边问天的手上。

    登时……

    “哎哟,松嘴!松嘴!快把你臭嘴拿开!”

    “你先松!”这是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

    “不,你先松!”

    “你先松!”

    “哼!有本事大家谁都别松,看谁比谁疼?”

    “哼!不松就不松!我咬死你!”

    “我扯光你头发!”

    两个问天打得是热火朝天,谁也不服谁,只是他们这打斗的画面却不太好看,双双扭打在地上,一个扯头发,一个咬手,极度难堪。也便就这时,流苏忽然云云一笑,道说:“哥,我有办法分辨谁是真问天,谁是假问天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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