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书信
宋原舒抿唇，将东西接过来，打开看了。
见宋原舒接了东西，御林军统领才退回禀报道：“陛下，这是末将手下拦下来的。”
御林军统领禀报的功夫，宋原舒已然将信中所写的内容看了个清楚，将信笺在御案上铺平，用镇纸压好，取了合适的笔来，蘸墨，提笔，随口问道：“可有人察觉？”
御林军统领将头低得更低了几分，依旧恭谨答道：“都依陛下的吩咐，不曾有人察觉。”
几日前，边疆周大人传回战报的同时，也传回了一封家书，是寄给暂居宫中照顾皇后娘娘的杨楚青的。
自那日起，他便得了皇上的吩咐，时时留意着清辉宫的动向，无论传出什么回信，都要先拦下来。
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御林军统领想着这前前后后的事情，只觉得背后泛起一阵冷汗。
无论是帝后之事，还是边疆之事，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御林军统领能够插手的，陛下开口，他也只能遵令照办。
正当御林军统领心头惶惶的时候，却听得上位传来皇上的吩咐声。
“派人护送着，务必将这书信送到周大将军手中。”
御林军统领忙收敛了心神，恭敬应是，接了东西小心放好，躬身出了御书房，才长吁一口气。
御书房中，宋原舒坐在远处，目光微闪，脑海中依旧是方才信中的内容。
周将军明知传信进宫信上的内容瞒不过他，自然不可能问什么旁的，信上问起的只有杨楚青和周桐意可安好，而杨楚青所书的回信，也不出宋原舒的所料，寥寥几字，却满是对周桐意的担忧，且言辞之间，有意暗示她处境危急，想要丈夫想想法子，保下女儿一命。
只可惜，杨楚青终究是深闺妇人，尚且不明白，在这个特殊时候，宋原舒是绝计不会允许这样的一封书信传到边疆去动摇军心的。
方才从御书房中传出的书信，宋原舒不过是模仿着杨楚青的字迹，添了几笔，却变成了报喜不报忧。
待到这封信送到此刻正在边疆的岳父大人手中，也能安了他的心。
宋原舒正兀自思虑着，外间传来李延福的通传声：“陛下，方才礼部的人来过了。”
一听是礼部的人，宋原舒略一思虑，便猜到了几分，扬声道：“进来回话。”
“是。”
李延福躬身进了御书房，打了个千行礼，这才垂首道：“陛下，方才礼部的人又来问周夫人之事了。”
李延福没有明说，宋原舒却已然明白了礼部所问何事。
杨楚青此次回京，照旧例，进宫请了安就应当住在将军府中，不得逗留宫中。只是宋原舒顾惜着周桐意的身子，特准杨楚青留在宫中陪伴几日。
礼部因着此事，便没过几日就派人来问宋原舒的意思。
宋原舒冷哼了声，“他们哪里是来问朕的意思，根本就是来逼朕的。”
李延福垂首，不敢接这话。
宋原舒沉吟了片刻，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头，摆手道：“罢了，你亲自走一趟，好生将周夫人送出宫去，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着，务必万无一失。”
李延福听得这话，心中咯噔一声。
今日陛下回御书房的时候神色明显不对，如今有应了礼部的请求，将杨楚青送出了宫去，皇后娘娘那边……
李延福垂首，不敢再胡思乱想，行了个礼便下去办差去了。
清辉宫中，周桐意听闻李延福的来意，也没有什么剧烈的反应，神色淡淡的，只颔首道：“劳烦公公送我母亲出宫了。”
“娘娘这么说就是折煞老奴了，这都是老奴分内的事。”
李延福笑着应下，心中略微松了口气。
瞧了眼周桐意的面色，看不出喜怒来，李延福犹豫了片刻，还是替自家陛下劝了句：“娘娘也莫要怪陛下，有祖宗章法在，即便是陛下，有些事也做不得主的。”
周桐意垂下眼睑，神色依旧淡淡的，只道：“本宫明白。”
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李延福劝了一句也不敢再劝，退出了殿内静候着，等到周桐意与杨楚青母女话别完，才领着人恭恭敬敬地将杨楚青送出了宫去，回宋原舒那里交差去了。
周桐意并未送母亲出宫，一来是这几日她身子着实虚得很，不敢多动，二来，也是怕自己会忍不住，舍不得。
这般不看着，倒是还好一些。
“咳咳咳……”
周桐意倚在贵妃榻上，一手掩唇，忍不住又是一阵低咳。
小枝拿了东西进屋，就听到这一阵低咳声，忙放下东西倒了杯茶水伺候着周桐意用了，满是担忧地问道：“娘娘，您身子又不舒服了？”
周桐意瞥了眼方才掩唇的锦帕，上面沾染的血色刺痛了她的眼。
状若无事地将锦帕收入袖中，周桐意没有回小枝方才的问题，反而问道：“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提起这事，小枝倒是有了些精神，将方才拿进来的盒子捧到她眼前，兴冲冲地道：“娘娘您看，这都是我亲自去内务府取得上好的丝线和蜀锦，用这些做出来的衣裳，小皇子穿着绝对舒适。”
周桐意抬手，一一拂过盒子中的丝线，有些可惜地道：“只可惜，我如今的身子不能耗费心神，不然，还真是想亲手给他做一件小衣裳。”
小枝忙宽慰道：“有娘娘的这份慈母心肠在，小皇子知道了自然也会熨帖的。”
周桐意听得这话，方才露出了几分真心的笑容来。
“这是在商议什么？”
一道声音从外间传来，周桐意抬眸望去，便见宋原舒一身明黄龙袍而来，几步走到近前，垂眸瞧了眼盒子中的东西，顿时了然。
“是给我们的孩儿准备的？”
周桐意要起身行礼，被宋原舒扶住，让她在贵妃榻上躺好，又道，“你费不得这些心神，不如就让朕来为这孩子挑选一番，如何？”
周桐意颇为诧异地看向宋原舒，她倒是没有想过，他日理万机的，竟然愿意在这女红衣衫之事上费工夫。
不过，这倒说不得是件好事。
周桐意只迟疑了片刻，便欣然颔首：“陛下若是肯费心，自然是这孩子的福气。只是，臣妾也想为这孩子多做些事，还请陛下准臣妾一同挑选。”
周桐意一直有意无意地逼着宋原舒，宋原舒心中很是清楚，如今难得周桐意自己提出要与他一同为孩子挑选衣衫，宋原舒求之不得，自然应允。
从衣裳的花色到款式，再到尺寸图文，两人就这般凑在一处，不经意间竟是商议了半日功夫。
直到小枝提醒该用晚膳了，兴致勃勃的两人才暂且作罢。
用晚膳时，宋原舒得了周桐意几个时辰的温柔相待，心中更是喜悦。
即便是明知道周桐意如此，不过是希望自己日后能够看在这些情分上，对这孩子多几分照拂，宋原舒也乐得假作不知，只享受着这难得的亲昵。
接下来的几日，周桐意一旦有了些精神，便有意同宋原舒说些与腹中孩儿相关的话，只盼着能让这孩子与宋原舒之间多几分父子亲情，到时候若是自己真的支撑不住，撒手去了，无论对孩子，还是对周家，都是好的。
这般几日时间下来，倒也过得顺遂。
只是近些时日，不知是不是怀了身孕愈加敏感的缘故，周桐意总觉得有些怪异之处，像是……
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一般！
心中存了这份困惑，周桐意对周遭的人事愈加小心留意了起来。
这日，宋原舒下了早朝，便如同往常一般回了清辉宫中，面上却依旧如同往日一般带着笑，但周桐意就是敏感地察觉到，宋原舒今日有些不对。
周桐意忌惮着也许是前朝的事儿，她身为后宫之人不好干涉，也就没有开口多问，只如同往常一般用膳，宋原舒没有开口，她也就装作糊涂，没有询问。
待到两人用过膳食，宫人们上前将膳食一一撤了下去，若是往日里这个时候，宋原舒总会陪着周桐意在院中散步消食，或是坐在庭院中的美人榻上，聊些关于腹中胎儿的事。
可今日，膳食方才撤下去，周桐意下意识地要起身，却被提前一步起身的宋原舒按住肩膀，动作轻柔地阻止了她的动作。
“陛下……”
周桐意不解何意，疑惑地望过去。
宋原舒抿了抿唇，才对周桐意露出几分笑意，道：“今日前朝还有些事情未曾处置，朕便不留在这儿了，让小枝陪你去院中逛逛罢。”
周桐意一怔，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已经渐渐习惯了宋原舒时时处处陪在身边的日子，如今陡然听得宋原舒方才用了膳食就急着要走，不知怎的，心头竟还有些空落落的……
这种感觉不过是一瞬间，就被周桐意尽数压了下去。
周桐意挂起得体的笑容，乖乖颔首，道：“恭送陛下，臣妾身子不适，让小枝代臣妾送陛下出清辉宫。”
宋原舒淡淡地应了声，便转身快步往外间行去，似乎当真有什么很是急切的政事急着处理一般。
待到小枝将人送了出去，回来便见到自家娘娘怔怔地望着宫外的方向，眼神都透着几分涣散。
“娘娘，”小枝上前取了周桐意的披风，动作轻柔地为她披在肩上系好，故作欢快地建议道，“娘娘，今日天气正好，我陪您去院子里转转吧 。”
见宋原舒接了东西，御林军统领才退回禀报道：“陛下，这是末将手下拦下来的。”
御林军统领禀报的功夫，宋原舒已然将信中所写的内容看了个清楚，将信笺在御案上铺平，用镇纸压好，取了合适的笔来，蘸墨，提笔，随口问道：“可有人察觉？”
御林军统领将头低得更低了几分，依旧恭谨答道：“都依陛下的吩咐，不曾有人察觉。”
几日前，边疆周大人传回战报的同时，也传回了一封家书，是寄给暂居宫中照顾皇后娘娘的杨楚青的。
自那日起，他便得了皇上的吩咐，时时留意着清辉宫的动向，无论传出什么回信，都要先拦下来。
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御林军统领想着这前前后后的事情，只觉得背后泛起一阵冷汗。
无论是帝后之事，还是边疆之事，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御林军统领能够插手的，陛下开口，他也只能遵令照办。
正当御林军统领心头惶惶的时候，却听得上位传来皇上的吩咐声。
“派人护送着，务必将这书信送到周大将军手中。”
御林军统领忙收敛了心神，恭敬应是，接了东西小心放好，躬身出了御书房，才长吁一口气。
御书房中，宋原舒坐在远处，目光微闪，脑海中依旧是方才信中的内容。
周将军明知传信进宫信上的内容瞒不过他，自然不可能问什么旁的，信上问起的只有杨楚青和周桐意可安好，而杨楚青所书的回信，也不出宋原舒的所料，寥寥几字，却满是对周桐意的担忧，且言辞之间，有意暗示她处境危急，想要丈夫想想法子，保下女儿一命。
只可惜，杨楚青终究是深闺妇人，尚且不明白，在这个特殊时候，宋原舒是绝计不会允许这样的一封书信传到边疆去动摇军心的。
方才从御书房中传出的书信，宋原舒不过是模仿着杨楚青的字迹，添了几笔，却变成了报喜不报忧。
待到这封信送到此刻正在边疆的岳父大人手中，也能安了他的心。
宋原舒正兀自思虑着，外间传来李延福的通传声：“陛下，方才礼部的人来过了。”
一听是礼部的人，宋原舒略一思虑，便猜到了几分，扬声道：“进来回话。”
“是。”
李延福躬身进了御书房，打了个千行礼，这才垂首道：“陛下，方才礼部的人又来问周夫人之事了。”
李延福没有明说，宋原舒却已然明白了礼部所问何事。
杨楚青此次回京，照旧例，进宫请了安就应当住在将军府中，不得逗留宫中。只是宋原舒顾惜着周桐意的身子，特准杨楚青留在宫中陪伴几日。
礼部因着此事，便没过几日就派人来问宋原舒的意思。
宋原舒冷哼了声，“他们哪里是来问朕的意思，根本就是来逼朕的。”
李延福垂首，不敢接这话。
宋原舒沉吟了片刻，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头，摆手道：“罢了，你亲自走一趟，好生将周夫人送出宫去，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着，务必万无一失。”
李延福听得这话，心中咯噔一声。
今日陛下回御书房的时候神色明显不对，如今有应了礼部的请求，将杨楚青送出了宫去，皇后娘娘那边……
李延福垂首，不敢再胡思乱想，行了个礼便下去办差去了。
清辉宫中，周桐意听闻李延福的来意，也没有什么剧烈的反应，神色淡淡的，只颔首道：“劳烦公公送我母亲出宫了。”
“娘娘这么说就是折煞老奴了，这都是老奴分内的事。”
李延福笑着应下，心中略微松了口气。
瞧了眼周桐意的面色，看不出喜怒来，李延福犹豫了片刻，还是替自家陛下劝了句：“娘娘也莫要怪陛下，有祖宗章法在，即便是陛下，有些事也做不得主的。”
周桐意垂下眼睑，神色依旧淡淡的，只道：“本宫明白。”
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李延福劝了一句也不敢再劝，退出了殿内静候着，等到周桐意与杨楚青母女话别完，才领着人恭恭敬敬地将杨楚青送出了宫去，回宋原舒那里交差去了。
周桐意并未送母亲出宫，一来是这几日她身子着实虚得很，不敢多动，二来，也是怕自己会忍不住，舍不得。
这般不看着，倒是还好一些。
“咳咳咳……”
周桐意倚在贵妃榻上，一手掩唇，忍不住又是一阵低咳。
小枝拿了东西进屋，就听到这一阵低咳声，忙放下东西倒了杯茶水伺候着周桐意用了，满是担忧地问道：“娘娘，您身子又不舒服了？”
周桐意瞥了眼方才掩唇的锦帕，上面沾染的血色刺痛了她的眼。
状若无事地将锦帕收入袖中，周桐意没有回小枝方才的问题，反而问道：“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提起这事，小枝倒是有了些精神，将方才拿进来的盒子捧到她眼前，兴冲冲地道：“娘娘您看，这都是我亲自去内务府取得上好的丝线和蜀锦，用这些做出来的衣裳，小皇子穿着绝对舒适。”
周桐意抬手，一一拂过盒子中的丝线，有些可惜地道：“只可惜，我如今的身子不能耗费心神，不然，还真是想亲手给他做一件小衣裳。”
小枝忙宽慰道：“有娘娘的这份慈母心肠在，小皇子知道了自然也会熨帖的。”
周桐意听得这话，方才露出了几分真心的笑容来。
“这是在商议什么？”
一道声音从外间传来，周桐意抬眸望去，便见宋原舒一身明黄龙袍而来，几步走到近前，垂眸瞧了眼盒子中的东西，顿时了然。
“是给我们的孩儿准备的？”
周桐意要起身行礼，被宋原舒扶住，让她在贵妃榻上躺好，又道，“你费不得这些心神，不如就让朕来为这孩子挑选一番，如何？”
周桐意颇为诧异地看向宋原舒，她倒是没有想过，他日理万机的，竟然愿意在这女红衣衫之事上费工夫。
不过，这倒说不得是件好事。
周桐意只迟疑了片刻，便欣然颔首：“陛下若是肯费心，自然是这孩子的福气。只是，臣妾也想为这孩子多做些事，还请陛下准臣妾一同挑选。”
周桐意一直有意无意地逼着宋原舒，宋原舒心中很是清楚，如今难得周桐意自己提出要与他一同为孩子挑选衣衫，宋原舒求之不得，自然应允。
从衣裳的花色到款式，再到尺寸图文，两人就这般凑在一处，不经意间竟是商议了半日功夫。
直到小枝提醒该用晚膳了，兴致勃勃的两人才暂且作罢。
用晚膳时，宋原舒得了周桐意几个时辰的温柔相待，心中更是喜悦。
即便是明知道周桐意如此，不过是希望自己日后能够看在这些情分上，对这孩子多几分照拂，宋原舒也乐得假作不知，只享受着这难得的亲昵。
接下来的几日，周桐意一旦有了些精神，便有意同宋原舒说些与腹中孩儿相关的话，只盼着能让这孩子与宋原舒之间多几分父子亲情，到时候若是自己真的支撑不住，撒手去了，无论对孩子，还是对周家，都是好的。
这般几日时间下来，倒也过得顺遂。
只是近些时日，不知是不是怀了身孕愈加敏感的缘故，周桐意总觉得有些怪异之处，像是……
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一般！
心中存了这份困惑，周桐意对周遭的人事愈加小心留意了起来。
这日，宋原舒下了早朝，便如同往常一般回了清辉宫中，面上却依旧如同往日一般带着笑，但周桐意就是敏感地察觉到，宋原舒今日有些不对。
周桐意忌惮着也许是前朝的事儿，她身为后宫之人不好干涉，也就没有开口多问，只如同往常一般用膳，宋原舒没有开口，她也就装作糊涂，没有询问。
待到两人用过膳食，宫人们上前将膳食一一撤了下去，若是往日里这个时候，宋原舒总会陪着周桐意在院中散步消食，或是坐在庭院中的美人榻上，聊些关于腹中胎儿的事。
可今日，膳食方才撤下去，周桐意下意识地要起身，却被提前一步起身的宋原舒按住肩膀，动作轻柔地阻止了她的动作。
“陛下……”
周桐意不解何意，疑惑地望过去。
宋原舒抿了抿唇，才对周桐意露出几分笑意，道：“今日前朝还有些事情未曾处置，朕便不留在这儿了，让小枝陪你去院中逛逛罢。”
周桐意一怔，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已经渐渐习惯了宋原舒时时处处陪在身边的日子，如今陡然听得宋原舒方才用了膳食就急着要走，不知怎的，心头竟还有些空落落的……
这种感觉不过是一瞬间，就被周桐意尽数压了下去。
周桐意挂起得体的笑容，乖乖颔首，道：“恭送陛下，臣妾身子不适，让小枝代臣妾送陛下出清辉宫。”
宋原舒淡淡地应了声，便转身快步往外间行去，似乎当真有什么很是急切的政事急着处理一般。
待到小枝将人送了出去，回来便见到自家娘娘怔怔地望着宫外的方向，眼神都透着几分涣散。
“娘娘，”小枝上前取了周桐意的披风，动作轻柔地为她披在肩上系好，故作欢快地建议道，“娘娘，今日天气正好，我陪您去院子里转转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