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设局拍卖(一)
我之所以会说得这么有把握，是因为在卫生院和大胡子谈条件前，我就已经想好了，虽然当时在那么短时间内只是想出一个大致的构想，很多东西都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细化的，不过这已经足够了，只要开始的思路是正确的行了，这也是我『奸』商方小山做事情的独特之处。如果时间紧，只要把事情的整体思路想明白就可以了，很多细节可以在有时间的时候琢磨，甚至可以边想边做的。
第二天，我把大胡子叫到家中，当着叶森和陈老的面，说道：“大胡子，现在矿石也都运回来了，按照协议，卖掉后的钱分你百分之五十……”
大胡子听到这里，表示赞同，点了下头，我继续道：“为了表示透明度，所以我想卖石头的整个过程你最好都在场，省得到时候大家说不清楚”
这话是在为大胡子考虑，他当然乐意啦，说道：“恩，本来我就很放心小山兄弟，跟不跟其实都一样，不过既然你这么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就一起帮帮忙吧”
大胡子这人说话还算有一套，明明心里非常想跟着一起，可嘴上却还说了不少客套话，最后才说要一起帮帮忙。
“我们这批石头，因为时间比较仓促，所以有的可能开采的时候会产生一些废料，就是垃圾，所以我们也不能光看着量多，具体的价格要看交易的情况来的啊”我说这话其实是有原因的，这准备在内蒙古的时候就做好了，让他们多开采了三卡车没用的普通石料，这道理也就在此。我要让大胡子觉得，其实陈老也并不是百发百中，有些石头开采回来并没有用，卖不了钱，有些石头有瑕疵，不一定能卖很多很多的钱，这也是为了后面的计划做铺垫。
大胡子似懂非懂地听我说完，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的，这跟我们那开煤是一个道理，开出来的煤矿还要经过筛选过滤的……”
我见他表示同意，就继续道：“本来呢，我们打算是放在陈老店里面卖，因为光顾他店的人，都是懂行的，而且对鸡血石特别热衷，但是因为考虑到你，所以想还是换另外一种方式”说着，我看了看大胡子，他显然有些惊讶：“考虑到我？”
“对啊，如果放在陈老店里的话就会卖得比较慢，有些东西可能要放上半年一年才会有人买，所以从资金周转的角度来看，周期太长了一点，而且另外，如果在陈老店里卖，这卖出去的价钱就比较难透明了，因为你不可能整天在陈老那儿呆着的。我们商量了一下，鉴于考虑到你的利益，所以我们打算把这些鸡血原石拍卖，这样虽然价钱有可能会比慢慢卖低一些，但卖的速度应该是不错的……”我说了一大通，无非就是想让大胡子充分信任我们，我告诉他这些环节，就是想让他知道，我们很为他着想，从而就可以让他稍微放松一些警惕，这样整件事情就好办了不少。
大胡子边听边点头，看来对我说的话应该比较相信，毕竟这些话听来的确是为他考虑，为他着想，等我说完，他又沉默考虑了一会儿，道：“恩，我觉得小山你说得有点道理，拍卖的话反正价格当场宣布的，也比较容易统计。当然，我们这么好兄弟，做大哥的也不会不相信你们，只不过拍卖这样钱赚得快一些，对大家都有好处”
这家伙得了好处还不忘卖个乖，“好，既然大胡子哥也同意这么做，那过几天我就联系拍卖行『操』作这件事情，等开拍的那天，我会打电话事先通知你的”
送走大胡子，陈老和叶森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显然他们也不明白我这么做的用意，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反正到时候他们自然会明白的。
现在首先要做的，是联系一家拍卖行，其实我这个计划跟拍卖行并不发生多大的关系，不过这打点还是需要的，省得到时候出什么纰漏。找到上海一家拍卖行，这家在业内的口碑虽然说不上很好，但是也还可以，就像每一行都有其自身的黑幕，这拍卖领域内的灰『色』地带，也是非常多的，很多东西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深层次里大家都心知肚名。
接待的我工作人员一听我是来联系业务的，马上把我请进了主管办公室，这年头，竞争激烈，要点生意也不容易，他们全是靠抽拍卖商品的佣金赚钱的，所以见到有业务上门，自然是非常热情，这也是做服务业必须具备的素质。
进了主管办公室，他很客气地递给我一杯水，我双手接过，把要拍卖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说完，又寒暄了一阵，知道他姓陈，他沉『吟』半晌，道：“以前拍卖鸡血石还有一些石刻作品倒是有过，这拍卖原石的倒不太多嘛……”其实所谓原石，就是没有经过任何人工雕刻人工切割的矿石，就像是一圈普通石头包着鸡血矿石的感觉，像这种鸡血原石，只要能从里面割出几小块鸡血石来，想不发财都难，但这原石相对于纯矿石来说，交易中也存在一定的风险，这就要求买家一定要是非常有眼光，精通此行的人了，只有这样，才能辨别这原石质量的好坏，从而决定是否购买，有些原石所含矿石量并不多，买回去就不合算了。
见陈主管这么问，我就道：“哦，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前面一段时间刚在内蒙古的深山里开采鸡血原石回来，本打算找几个同行看货然后脱手，但因为最近家里急用钱，手头又紧，所以让我联系拍卖掉算了……”
“哦，这样啊，只要货真价实，我们可以马上进行『操』作，没问题的”那主管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就好，不过我这批原石数量比较多”我说道。
“好的，那你看要不我现在就派跟鉴定师跟你过去看看？”
“一个恐怕不够啊，你这里对矿石有研究的鉴定师有几个，都带上吧，这样比较节约时间”陈主管将信将疑地看了我好半天，才道：“那好，我让今天在的三个鉴定师都跟着你一起去看看，我也一块儿过去吧”
听我口气这么大，陈主管也不敢怠慢，自己也要跟去，只所以要事先进行鉴定，是因为这拍卖行也要对其所进行拍卖的物品的价值进行估算，以防有假，虽然现在这个行当里，很多人跟拍卖行勾结，用假货唬人，让那些对古董什么没研究的商人用高价把假货竞拍了去，但这毕竟只是少数现象……
主管开着车，载我和三个鉴定师按照我指的路，去了我租的仓库，这个仓库虽然价钱贵了些，但保安设施相当完善，二十四小时有人看管，而且还有一些比较先进的安保设备，这就让我放心了不少，再说了，要搬走我那些大石头，非得大张旗鼓动用吊车卡车不可，偷偷『摸』『摸』是不可能弄到手的。
五人进了仓库，他们四个立即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倒吸了一口气，看着仓库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鸡血原石，能不惊叹嘛，楞了好一会儿，他们才缓过神来，几个鉴定师开始工作，他们随身都带着工具箱的，又是放大镜又是白手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搞什么科研活动呢。折腾了好半天，那几个鉴定师都像主管表示，这批原石除部分质量不好外，绝大部分都是鸡血矿含量比较丰富的上品，我对这一点是非常有信心的，陈老在这一行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要是连这点眼光都没有，还怎么混啊……
鉴定完这些东西陈主管对我更是殷勤有加，没来之前我说数量大，他或许觉得我可能有些夸夸其谈，这下亲眼所见，再加上这么多鉴定师的肯定，他又怎么愿意放走我这样一个超级大客户呢，要知道，全上海的拍卖行，可是有很多很多的。
“那方先生，我们这就回去签合约吧？”陈主管试探『性』地问道。
“好啊”我得回答爽快得让他们几个惊讶，照道理来说，像我这样的大客户，就算想促成这笔生意，也会摆一下架子，毕竟，这是买方市场，不摆足谱，怎么显出厉害来呢。
陈主管听我如此爽快，就道：“那请上车吧”
我手一伸，道：“我还没说完呢，我想提出个要求，不知道能不能满足？”
“你说吧，如果我不能做主，还可以请示总经理”看来陈主管不想这么轻易就放弃这笔生意。
“我是想参与那场竞拍的人，可以不用交诚意金”所谓的诚意金，就是参与竞拍的人必须交纳的押金，以显示其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也可以防止其拍下东西后不进行交易。
听我这么说，陈主管脸『色』微微一变，道：“可是方先生，这不合规矩啊，那岂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竞拍，对你对我们公司都没有好处啊！”
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陈主管说得话很对，可是，我要做的，是一场反常规的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