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名声臭了
‘吱呀’木门打开了。
一个佝偻着腰，系着围裙的妇人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大瓷碗，后面还紧跟着一个小丫头。
明媚的阳光顺势倾泻进来，把黑暗一扫而空，照的整个房间亮堂堂的。
一张床，两张凳子，其中一个凳子腿还短了一截，支楞在那儿，这就是这房间全部家当了，连张桌子都没有。地面凹凸不平，显然是长期打理不善造成的。入门左边的墙上凿出一扇窗户，窗户上糊了一层薄薄的窗纸，窗纸脏乎乎的，中间早已烂了个大洞。
房间很简陋，简陋到让人怀疑这是n年的危房，里面是否还能住人。
床上躺着一位年轻人，脖子上缠绕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布条，布条上隐约还能看到一丝血迹。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被子黑黑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年轻人双目紧闭，呼吸均匀，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了。
小丫头绕过妇女，蹦蹦跶跶的跑到床前，摇晃着床上年轻人的胳膊，嚷道：“哥，哥。快起来吃饭了，娘给你做了最好吃的鸡蛋糊糊。”
看到小丫头没轻没重的摇着，那妇人吓了一大跳，连忙喝止道：“小丫，快停下，你哥伤的这么重，你这么摇晃，是想要你哥的命。我看你是皮痒的紧。”
小丫头一听，吓得连忙松开手，不知道是怕伤了哥哥，还是害怕挨揍。讨好般的冲着那妇人吐了吐舌头，不敢乱动。
那妇人走到床边，看着年轻人苍白的脸。轻松呼唤：“良子，良子...”似乎没反应，妇人满脸忧愁。
小丫乖巧的接过妇人手中的碗，放在那只破损的凳子上，并把那只完好的凳子搬过来，扶着妇人坐好，乖巧的站在一旁。
“唉，良子啊，良子。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啊！你说说你，一天到晚，正事不干，整天的偷你摸狗，为了你，一家人不知道和别人生了多少的过节，...现在又去山上打老虎，还差点把命丢在山上，那老虎是你能打的吗。
我们老何家三代单传，就你一根独苗。你说说，你要是出什么事，你让我，还有你爹要怎么活哟。真是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你是真的要把我们老两口折腾死你才甘心吗。”
这妇人一边摸着年轻人苍白的脸，一边絮絮叨叨一大堆，说道伤心处，不禁用围裙擦了擦眼角。
没错，躺在床上的那个年轻人，就是何良。
自从救回来后，已经昏迷两天了。
这两天，他就像是做一个梦，在梦里和那股意识纠缠不清，不停地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最终，何良大获全胜，彻底的占据了身体，而那股意识则慢慢消散，最终融入到了他的意识中。
然后，脑海中，就像是放一部黑白电影...
一段段陌生的记忆‘画面’...
......
看到妇人这么伤心，小丫头赶紧安慰：“娘，哥哥肯定会好的。等哥哥好了，你就好好教训他一顿。他天天惹的你和爹不高兴。教训他，他就不敢了。以后哥要是不孝顺你，女儿来孝顺你。”
妇人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再怎么说，你哥他也是何家的根，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养老。你...，只不过是个赔钱货，长大了就是别人家的，哪能指望到你。”
想讨好母亲，却换来一顿数落，小丫头嘟着小嘴，气呼呼看着床上的何良。
“唉~”
一声叹息从门口传来。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看似中年，却头发灰白，满脸倦容，好似一个小老头子。
“孩他爹，你说良子怎么还没醒？”
妇人看清来人，急切的问道。
“不要过于担心了，既然李郎中说没啥大碍，估计就不会有什么事。”男人安慰道，顿了一下，语气一转，“唉，这兔崽子，这次好了，看我怎么剥了他的皮。非得让他长点教训不可。”
一听这话，妇人不满，语气尖锐：“良子都这样了，你还要怎样，还要教训他？不如连我也一起教训得了，我可怜的娃儿，还昏迷不醒。你这狠心的爹就要准备剥你的皮。这是不让我们母子活了...”
妇人准备撒泼。
“慈母多败儿，良子弄到今天这样子，还不是你这个做娘的惯的。”男人小声嘟囔一句。
妇人视线立马扫了过来：“你说什么？”
男人耷拉个脑袋，不言语了，显然不像和妇人纠缠不休。
房间一时沉默起来。
片刻。
妇人一边帮何良整理被角，边开口问：“孩他爹，提亲的事怎们样了，王家那边同意了吗？”
“唉...”
男人叹了口气，没吭声。
见状，妇人脸色黯淡了几分，道：“怎么，又没同意....这礼金我们都加到一头羊，两只鸡，外加两百大钱了。这方圆几里，可找不出第二家这么高的了。他王家还要怎的。要不，再托人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女孩子？”
还要找...
一听这话。
男人火气一下子爆发出来，声音大了起来。“还找，还找，就良子这在外的名声，别说这礼金了，就是再加一些，就凭他天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偷鸡摸狗，进出赌坊，欺邻霸市。就他声名狼藉的名声。你看看，谁敢嫁给他。
我一出门，就有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我这张老脸都被他糟蹋的一干二净，出门在外，我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这几日，我提了几家亲。你可知别人怎么说的吗，别人说，他们家女儿就是嫁给一条狗，也不会嫁到我们何家来。要不是你天天惯着他，何止与此。”
妇人愣住了，显然没想到男人敢对着她发这么大的火。小声道：“那怎么办？难道就看着他打一辈子光棍，后继无人，让何家断了香火？”
“哼~”
男人似乎再懒得打理她，看了一眼床上的何良，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出门。
妇人怔怔看着男人的背影，在转头看看何良。呢喃道：“良子本性不坏的，就是少了个约束他的人，要是成家了，有人管了，一定会好的。”
可是，哪里找到那个约束他的人儿呢？
一想到，接连提了三四家的亲，礼金也是加了再加，都还是被女方家拒绝。再一想到男人说的话，妇人就头疼。
突然，妇人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一个好主意。
看看一边的小女儿，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良子都十六岁了，这丫头才四五岁，就是到别人家里，也只能当童养媳。这交换的想法显然不行。
一时，房间又安静了下来。
良久，房间中传来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妇人拉着小丫头的手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吱呀’一声。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黑暗。
(本章完)
一个佝偻着腰，系着围裙的妇人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大瓷碗，后面还紧跟着一个小丫头。
明媚的阳光顺势倾泻进来，把黑暗一扫而空，照的整个房间亮堂堂的。
一张床，两张凳子，其中一个凳子腿还短了一截，支楞在那儿，这就是这房间全部家当了，连张桌子都没有。地面凹凸不平，显然是长期打理不善造成的。入门左边的墙上凿出一扇窗户，窗户上糊了一层薄薄的窗纸，窗纸脏乎乎的，中间早已烂了个大洞。
房间很简陋，简陋到让人怀疑这是n年的危房，里面是否还能住人。
床上躺着一位年轻人，脖子上缠绕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布条，布条上隐约还能看到一丝血迹。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被子黑黑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年轻人双目紧闭，呼吸均匀，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了。
小丫头绕过妇女，蹦蹦跶跶的跑到床前，摇晃着床上年轻人的胳膊，嚷道：“哥，哥。快起来吃饭了，娘给你做了最好吃的鸡蛋糊糊。”
看到小丫头没轻没重的摇着，那妇人吓了一大跳，连忙喝止道：“小丫，快停下，你哥伤的这么重，你这么摇晃，是想要你哥的命。我看你是皮痒的紧。”
小丫头一听，吓得连忙松开手，不知道是怕伤了哥哥，还是害怕挨揍。讨好般的冲着那妇人吐了吐舌头，不敢乱动。
那妇人走到床边，看着年轻人苍白的脸。轻松呼唤：“良子，良子...”似乎没反应，妇人满脸忧愁。
小丫乖巧的接过妇人手中的碗，放在那只破损的凳子上，并把那只完好的凳子搬过来，扶着妇人坐好，乖巧的站在一旁。
“唉，良子啊，良子。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啊！你说说你，一天到晚，正事不干，整天的偷你摸狗，为了你，一家人不知道和别人生了多少的过节，...现在又去山上打老虎，还差点把命丢在山上，那老虎是你能打的吗。
我们老何家三代单传，就你一根独苗。你说说，你要是出什么事，你让我，还有你爹要怎么活哟。真是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你是真的要把我们老两口折腾死你才甘心吗。”
这妇人一边摸着年轻人苍白的脸，一边絮絮叨叨一大堆，说道伤心处，不禁用围裙擦了擦眼角。
没错，躺在床上的那个年轻人，就是何良。
自从救回来后，已经昏迷两天了。
这两天，他就像是做一个梦，在梦里和那股意识纠缠不清，不停地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最终，何良大获全胜，彻底的占据了身体，而那股意识则慢慢消散，最终融入到了他的意识中。
然后，脑海中，就像是放一部黑白电影...
一段段陌生的记忆‘画面’...
......
看到妇人这么伤心，小丫头赶紧安慰：“娘，哥哥肯定会好的。等哥哥好了，你就好好教训他一顿。他天天惹的你和爹不高兴。教训他，他就不敢了。以后哥要是不孝顺你，女儿来孝顺你。”
妇人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再怎么说，你哥他也是何家的根，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养老。你...，只不过是个赔钱货，长大了就是别人家的，哪能指望到你。”
想讨好母亲，却换来一顿数落，小丫头嘟着小嘴，气呼呼看着床上的何良。
“唉~”
一声叹息从门口传来。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看似中年，却头发灰白，满脸倦容，好似一个小老头子。
“孩他爹，你说良子怎么还没醒？”
妇人看清来人，急切的问道。
“不要过于担心了，既然李郎中说没啥大碍，估计就不会有什么事。”男人安慰道，顿了一下，语气一转，“唉，这兔崽子，这次好了，看我怎么剥了他的皮。非得让他长点教训不可。”
一听这话，妇人不满，语气尖锐：“良子都这样了，你还要怎样，还要教训他？不如连我也一起教训得了，我可怜的娃儿，还昏迷不醒。你这狠心的爹就要准备剥你的皮。这是不让我们母子活了...”
妇人准备撒泼。
“慈母多败儿，良子弄到今天这样子，还不是你这个做娘的惯的。”男人小声嘟囔一句。
妇人视线立马扫了过来：“你说什么？”
男人耷拉个脑袋，不言语了，显然不像和妇人纠缠不休。
房间一时沉默起来。
片刻。
妇人一边帮何良整理被角，边开口问：“孩他爹，提亲的事怎们样了，王家那边同意了吗？”
“唉...”
男人叹了口气，没吭声。
见状，妇人脸色黯淡了几分，道：“怎么，又没同意....这礼金我们都加到一头羊，两只鸡，外加两百大钱了。这方圆几里，可找不出第二家这么高的了。他王家还要怎的。要不，再托人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女孩子？”
还要找...
一听这话。
男人火气一下子爆发出来，声音大了起来。“还找，还找，就良子这在外的名声，别说这礼金了，就是再加一些，就凭他天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偷鸡摸狗，进出赌坊，欺邻霸市。就他声名狼藉的名声。你看看，谁敢嫁给他。
我一出门，就有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我这张老脸都被他糟蹋的一干二净，出门在外，我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这几日，我提了几家亲。你可知别人怎么说的吗，别人说，他们家女儿就是嫁给一条狗，也不会嫁到我们何家来。要不是你天天惯着他，何止与此。”
妇人愣住了，显然没想到男人敢对着她发这么大的火。小声道：“那怎么办？难道就看着他打一辈子光棍，后继无人，让何家断了香火？”
“哼~”
男人似乎再懒得打理她，看了一眼床上的何良，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出门。
妇人怔怔看着男人的背影，在转头看看何良。呢喃道：“良子本性不坏的，就是少了个约束他的人，要是成家了，有人管了，一定会好的。”
可是，哪里找到那个约束他的人儿呢？
一想到，接连提了三四家的亲，礼金也是加了再加，都还是被女方家拒绝。再一想到男人说的话，妇人就头疼。
突然，妇人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一个好主意。
看看一边的小女儿，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良子都十六岁了，这丫头才四五岁，就是到别人家里，也只能当童养媳。这交换的想法显然不行。
一时，房间又安静了下来。
良久，房间中传来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妇人拉着小丫头的手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吱呀’一声。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