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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千秋功过:打不死的言官

    雪涧用手挡着嘴,说道:“我,我也不小了啊。你以为只有你这种胡子拉碴的老古董才能谈情说爱啊。长点心吧,你这都大龄剩男了。说起来,今天还是七夕呢,等到日落时分看到别人成双入对,你就一个人偷偷哭吧。”

    费一流笑道:“小兄弟,你这是赤裸裸的用语言在虐狗啊。恭喜你,那么多三姑六姨催婚我都顶住了。你这么几句话,还真说得我有些想找个女朋友了。”

    “哪里有狗的事,”雪涧不解,“你这个人说话稀里糊涂的,叫人听不懂。和那些当官的一样,虽然没有之乎者也,却也是佶屈聱牙。”

    张三保道:“雪涧,你所说什么真爱,此话欠妥。就算她是真爱,也不能因此侵犯他人不是?”

    雪涧撇着嘴:“又来,又来。我才不要听什么说教,你们这些将近而立之年的老古董,先找到自己的真爱再说吧。”

    张三保道:“嘿,嘴越来越刁了。我睡过的床,比你早恋过的次数都多。说我们是老古董,你真是欠管教了。”

    费一流拦住想要拍雪涧几下的张三保,说道:“诶,算了算了,他还是个孩子嘛。”

    他又冲着雪涧坏笑:“对吧,小孩子?”

    “谁小了?“雪涧不服气。

    费一流学着雪涧的样子撇着嘴:“又来,又来。我才不要听你说什么已经不小了。”

    李四邺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笑道:“雪涧,你这个小家伙,现在不过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先明白什么叫做真爱再说吧。”

    众人都笑个不停。

    王五常若有所思,说道:“我看,倒也不见得是那夫人爱得有多深。你们看,那妇人跟着说书唱曲,不过才十多天的光景,结果围观的人摩肩接踵。照理来说,前景不可限量啊。”

    费一流道:“这属于事业的上升阶段啊。”

    王五常点头道:“所以说,她正需要发生个什么大新闻,以便造势。十有八九,这不过是那妇人的一个宣传手段。”

    李四邺有些怅然若失,又有些怨愤地说道:“这年头,为了出名,真是啥事都能做。比如说朝堂之上,某些言官风闻奏事,看起来谁都敢骂,不就是虚荣心作怪,为了留下个敢于直言进谏的虚名吗?可怜李如柏总兵,就是这样被舆论拖累,到最后死得不明不白的,还要被人诬陷通敌。”

    王五常沉吟道:“李兄此言差矣,我朝以来,这些言官们,做出过多少震撼人心的举动啊?多少御史鞠躬尽瘁,多少六科给事中忠贞职守,不惜付出血的代价。“

    老七边吃便道:“什么盐官铁官的,通通都是狗官,鱼肉百姓的狗官。”

    雪涧道:“七哥你真行外,我小小年纪,都知道言官指的是负责监督与上谏的官员,由六科给事中和十三道监察御史组成。比如费一哥,就是个言官。对吧?费一哥,懂这么多,我不算小孩子了吧。”

    费一流道:“小娃娃,别这么客气。什么一哥不一哥的,那妇人还嫌我只是个七品呢。”

    张三保叹了口气,道:“说起言官,我也不认识别人。远的不说,我只知道东林六君子之首的杨涟。难道说杨大人指出魏阉二十四大罪状,是为了什么虚荣吗?”

    王五常道:“还有东林三君之一的邹元标。民间有谚语道是‘割不尽的韭菜,打不死的邹元标’。万历初年,他竟然敢于直接上书,斥责首辅一品大员张居正没有回家守孝。结果被廷杖八十,打得血肉模糊,腿脚都留下后遗症了,却依然意气风发、血气方刚,坚持真理。“

    费一流心想:我可是听说那邹元标在为官多年之后,官居二品之时,却是明白了张居正的一番苦心,提出给张居正平反了。

    张三保道:“只可惜邹元标主张在书院讲学,一心要革除积弊。但是万恶的阉党却从中作梗,说当年北宋灭亡正是因为书院,把东林人士比作是山东梁山的一百单八将,都御史邹元标就是天伤星行者武松。“

    砰地一声,张三保拍得桌子上的酒杯都跳了起来,怒道:“那魏忠贤谣言迷惑,邹大人被遣返回家,一年前在家中病逝了。都这样了,如今那天杀的魏忠贤还要假传圣旨,剥夺忠臣的官籍!着实可恶!”

    李四邺压低了声音:“大家小声点谈话,虽然不在京城。但是如今东林党失势,天下遍布着东厂的爪牙亲信,还是小心为妙。”

    王五常听到李四邺刚才对于言官的看法,心想:

    要说这言官之中,自然是东林人士最多。

    如今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许显纯,其实是魏忠贤的走狗。

    李四邺毕竟是锦衣卫,又因李如柏不堪舆论自杀一事,对于言官有些成见。

    或许,李四邺是支持魏忠贤的,与自己对于朝中的认识不同。

    想到这里,他不禁后背发凉。

    转念一想,若李四邺真是阉党,当初在京城又怎么会一同营救杨涟。

    况且,他劝大家小心东厂番子,实在是怕大家言语过失,被官府抓去,枉自受到那牢狱之灾。

    良苦用心,实在是感激不尽。

    他给李四邺斟了杯酒,说道:扯远了,李兄也是说极少部分的言官情况嘛,都是个例,不能以偏概全的。不过话说回来,如今是甭管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出名就成。或许那妇人,就等着拿这个炒作呢。所以,不理她正好,你越理她,她越来劲跟你吵了。”

    商人就是想的和别人不一样啊,吵个架都是为了营销。

    费一流听到‘不理她正好’几个字,苦笑道:“其实背后议论别人,这都不是君子的所作所为。说好了君子坦荡荡,不放在心上。结果,哎,还是心里不痛快,忍不住说了,让大家见笑了。”

    听到这句话,雪涧的嘴动了动,没说话。

    费一流咧嘴笑道:“雪涧小兄弟是不是想说,我费一流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