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做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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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吟诗一首

    那姑娘道:“客官稍等,我家姑娘的题意马上便到。”

    我家姑娘,原来这递茶的姑娘不是茗兮啊!这跟随递茶的姑娘都如此国色天香了,真不知作为花魁的茗兮姑娘会有怎样的姿容。费一流只觉得越发的有韵味了。

    不一会儿,那姑娘玉步轻摇:“茗兮姑娘说了:茗者八方皆好客,道处清风自然来。请问几位,茗兮姑娘名字中的茗字是什么意思?”

    水先生不假思索,道:“茗字,便是茶的意思。陆玑在《毛诗?草木疏》中写道,蜀人作茶,吴人作茗。”

    “水先生博学多才,俺佩服。不过俺以为,这茗字,上方是个草头,下方是个名流的名字,这个字的意思,便是指如今这世风日下,官场险恶,小人得到,让多少名流,不得已藏在这蓬草之下,不见天日,甚至于,”顺水子想说些什么,突然又改了口,“或者是怀才不遇,只能寄情山水,玩弄花草啊!”

    “水大哥所言倒是颇有些新意,虽然不是出自四书五经,但的确可圈可点啊。”水先生道。

    那姑娘道:“几位客官还是勿谈国事的好——佳人伴佳茗,茗兮姑娘的题目便是,以这茗字,吟诗作赋,体裁、篇幅均不限。”

    原来这明清时期,中国茶文化得到极大程度的发展。明朝皇帝为了统摄思想,八股取士,文字狱也绝不少见,尤其在洪武时期为甚。科举制下,倡导“存天理,灭人欲“的程朱理学统摄了中国国民特别是中国文人的思想 500 多年。成祖之后,一些皇帝沉湎享乐,文化环境更为宽松。王阳明提出了“心学“,即“心即理““致良知“,使文人学子们“一时心目俱醒”。晚明时,江南文人们更是“率性而行“,沉湎于清雅,他们要过一种闲适,清雅又衣食无忧乃至有点奢侈的生活。浪漫的茶文化显得独具时代魅力。而与此同时,晚明文人狎妓之风盛行,或遨游青楼或醉眠伎馆,或挟妓走马或自蓄声伎,舒放性灵,放诞风流。

    费一流这下可慌了神,都说是茶喝多了伤肾,自己可是很少碰这玩意儿,连中国十大名茶什么碧螺春、信阳毛尖、西湖龙井、君山银针、黄山毛峰、武夷岩茶、祁门红茶、都匀毛尖、铁观音、六安瓜片都数不全,诶,别说还数上来了,可这只知道名字,也没啥用啊。倒是自己那个如今还在二十一世纪的老爹,对这蕴含着中国几千年传统文化的茶茗颇有研究,成天里得空便以茶为媒、以茶修身。老爹你不会想到吧,你要是穿越到这古代,可谓是桃花运连连呢!

    可惜这关于茶的学问,费一流一来没有遗传,天生不能自带;二来不能传功,后天快速形成。书到用时方恨少,如今要写个关于茶的诗篇,没有生活,费一流倒是捉襟见肘了。

    倒是听说过陆羽有个什么《茶经》,这何故乱翻书嘛,如此浮躁喧嚣的时代,若不是对这草叶子爱的深沉,谁会闲来看这玩意儿?

    不妨先看看另外两位的表现。

    只见水先生沉吟片刻,挥毫写道:

    姬能饮,自入吾门,见余量不胜蕉叶,遂罢饮,每晚侍荆人数杯而已。而嗜茶与余同性,又同嗜片界。每岁,半塘顾子兼择最精者缄寄,具有片甲蝉翼之异。文火细烟,小鼎长泉,必手自炊涤。余每诵左思《姣女诗》“吹嘘对鼎金历”之句,姬为解颐,至沸乳看蟹目鱼鳞,传瓷选月魂云魄,备极卢、陆之致。东坡云“分为玉碗捧娥眉”,余一生清福,九年占尽,九年折尽矣。

    费一流也看不太懂,只知道大体写的是个与名妓品茶的风雅情趣。

    水先生又写下一首诗词:

    坐听松风沸石鼎,手汲云浪烹新泉。

    茶罢还枕石涧眠,沉吟茶诗欲泫然。

    高山流水在何许?但见风轻花落萦茶烟。

    须臾片刻,水先生的才华顿显,可以看出,这个水先生真的不水。

    费一流只觉得此时胸无点墨,想要离开之时,却见顺水子,突然站起,道:“两位先生都是腹有锦绣文章之人,俺顺水子甘拜下风,时逢有事,辞别了。”便径自走出了雅间。

    这么一来,费一流倒是不好意思跟着离开了。如果说顺水子的离开还能说是干脆豪迈,他现在跟着出去却是没有半点新意了。何况就剩下两个人pk了,他还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他想,自己晚生了四百多年,多积累了这么长时间的经验,他想要试试。再说,pk失败与放弃了机会,结果不都是见不到茗兮姑娘吗?既然如此,何不多尝试一回?兴许命运垂青呢?

    想到这里,费一流冷静下来,他突然想到戴望舒一首诗,刚要说出,却又想到:我不能总是靠剽窃他人的诗句来寻花问柳吧?他本想略做删改,却发现怎么改都不如原诗更有意境。

    这时,那姑娘催促道:“费公子,想好了吗?”

    水先生正轻轻摇扇,悠闲得很,似乎已经获胜。

    罢罢罢,昆汀?塔伦蒂诺拍电影时,镜头不也多次呈现照搬了别人的电影吗?反倒是将“抄袭”抄出了自己的风格。正如毕加索所言:“好的艺术家会借鉴,而伟大的艺术家会抄袭。”

    费一流想到这里,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才,也想到几句,极为通俗,就不浪费纸笔了(主要是那毛笔字写得实在难看)。是这样的……”

    费一流吟诵出了这样一首小诗:

    走六小时寂寞的长途,

    到你头边放一束红山茶,

    我等待着,长夜漫漫,

    你却卧听着海涛闲话。

    这首诗是《雨巷》的作者戴望舒所做,原本是1944年战争时刻,诗人走了六小时去给亡故的友人萧红上坟的一首悼亡诗,韵味深长。

    费一流吟诵出这首诗,只觉得似乎有些跑题。专门写茶茗的现代诗有那么多,自己怎么偏偏选了这么一首如此厚重的诗。但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已然交卷,哪里还能修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