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廖若星宇
mon jun 15 21:02:12 cst 2015
“少漓啊，舅婆出了点事，我们今天要去探望探望她哦，快去换衣服。”妈妈说。
母亲的话如军令，片刻也怠慢不得呐。难得周末，我在看电视呢，但还是连忙放下遥控器回房间换衣服了。
舅婆得的是乳腺癌，在之前已经做过了手术，而且据说还恢复得不错，但后来还是复发了。母亲说，癌症是一种极其难治的病，即使治好了，也会有很大的几率会复发，而复发之后能治好的几率微乎其微。但其实.....我从未见过这个舅婆，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亲戚。
我与母亲坐车来到了另外一个小镇。
“刚出来社会的时候，在你舅公家住过一段时间，舅公在这个镇上的一家糖厂给我安排了一份很轻松的工作。呐，就是这家。”我和母亲走在路上，我顺着母亲的手指看去――
“灵溪糖厂”四个满是灰尘与沧桑还有破旧的金字耸立在不远处的高墙之上。
糖厂在我母亲的那个年代是公有制企业，也算是一个很牛x的地方了。
“那时候糖厂里还有个鱼塘，里面养了好多鱼。但其实这个鱼塘和厂里的厕所是相通的，那种一个一个坑的厕所哦，跟现在的厕所不一样；我们往厕所里排了什么都会流到这个鱼塘里去。有时候上厕所时都能看到鱼在坑下面游过去，哈哈哈...鱼塘里的鱼长得都很好，但我们都不敢吃。”
“为什么不敢吃啊？”我脑子抽了一下。
“鱼塘跟厕所相通，你还不明白吗？”妈妈斜了我一眼。
我自动脑补了鱼啃排泄物的场景后，顿时醒悟过来：“噢~~那整个鱼塘的鱼怎么处理啊？”
“被一些高层拿去市场卖了。”妈妈幽幽得说。
我：“........”好可怕！
和母亲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有些许陈旧的小区。据说这里是糖厂当年给员工分配的房子，而舅婆就在那套老房子里养病。老房子的楼梯很窄，两个人并排走刚好，几缕阳光打进昏暗的角落，灰尘在阳光下纷扬。
进到屋子里发现屋里一堆人，各路亲戚都来了。
舅婆躺在床上，头发因做化疗已经掉光了；看到亲戚们坐在旁边，她的眼神有了些光，轻轻的说了些话。而我却偷偷从人群中开溜，然后在各个房间里乱窜。
这里平时是没人住的，舅公的子女们都大了，常年在外工作，而舅公和舅婆都住在市区里，只是舅婆说想回来老房子里休养。所以这里的窗上都是厚厚的灰，一些铁器上锈迹斑斑。
我拐了个弯进入了一个房间，瞥见桌子上放着一本灰尘相册，相册已泛黄，我捏着相册的一角轻轻翻开，一张张笑脸映入眼帘。咦，从照片上看舅公舅婆的年纪不小了，那这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孩是谁？孙子？
“喂，你在干嘛？”
我吓了一跳，小男孩的声音？
循声看去，原来在房间的阳台里坐着一个小男孩。我边打量边小心的走进阳台。
只见一个看起来比我小一些的男孩子坐在阳台旁摆放的凳子上，左脚应该是受了上，包扎成一团，药剂将绷带微微的染上墨青色，空气中也透着些许草药味，男孩子的脸白里透红，有着连女孩子都会嫉妒的好皮肤，眉毛如出鞘的宝剑利索又英气。
“看够了没有？你谁啊？”小男孩淡淡的开口说道。
“噢，我应该算是你亲戚吧~”但辈分我说不上，以前我连表姐和堂姐都分不清的。
“咦，你的脚怎么啦？”我也很自来熟的与他相对而坐。
“这个啊，在小区里玩摔到的。”他瞟了自己的脚一眼。
“噢.....那你叫什么名字啊？读几年级了？”我继续问。
“星宇，陈星宇，读六年级。你呢？”
“巫少漓，初一，你以后就叫姐吧~”边说边一掌拍到他头上。
才刚稍微碰到他的头发就被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掌心顿时传来一阵温热。他把我的手从他的头顶上压了下来，但始终没有放开我的手，一直紧握着。
第一次跟差不多年龄的男生握手，但对方居然是我的亲戚！反正我顿时就懵了，就那么任由他紧握我的手，然后大眼瞪小眼。
“少漓！少漓！在哪里啊？快过来！”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大厅那边传来母亲的喊声。
我愣了下：“噢！现在就来！”应了声后，我立刻站了起来。
“那个....星宇，我过去一下哈。”
他这才终于放开我的手。
我立刻像踩了西瓜皮一样滑了出去。原来舅婆说想看看我，她用着微弱的声音说，哎哟，都长这么大了，上一次见到的时候才刚会讲话呢，跟妈妈长得一样标志.....
但我对舅婆一点记忆都没有，只能微笑的附和几句“是啊是啊”、“哪里哪里”。
傍晚我们就各回各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了解到，陈星宇这个小朋友是怎么一回事了。
其实星宇是舅婆和舅公带大的，星宇妈妈是有单位的人，按道理来说，只能生一胎，但因为生了个女儿，所以选择偷偷生第二胎，老一辈的观念怎么都这么......还好二胎就是个儿子，但怕计划生育和单位发现，于是在舅公所在的地方把孩子生了下来后立刻就回单位上班了，连月子都没坐，而孩子呢，就先寄养在舅公家里。这一寄养就是好几年，在星宇上小学时才回到父母身边。因为这样，星宇和父母们的感情并不如和舅公一家子深厚。
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果然任何外表光鲜还是落魄的人都会有一些烙在心头的辛酸往事。
“少漓啊，舅婆出了点事，我们今天要去探望探望她哦，快去换衣服。”妈妈说。
母亲的话如军令，片刻也怠慢不得呐。难得周末，我在看电视呢，但还是连忙放下遥控器回房间换衣服了。
舅婆得的是乳腺癌，在之前已经做过了手术，而且据说还恢复得不错，但后来还是复发了。母亲说，癌症是一种极其难治的病，即使治好了，也会有很大的几率会复发，而复发之后能治好的几率微乎其微。但其实.....我从未见过这个舅婆，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亲戚。
我与母亲坐车来到了另外一个小镇。
“刚出来社会的时候，在你舅公家住过一段时间，舅公在这个镇上的一家糖厂给我安排了一份很轻松的工作。呐，就是这家。”我和母亲走在路上，我顺着母亲的手指看去――
“灵溪糖厂”四个满是灰尘与沧桑还有破旧的金字耸立在不远处的高墙之上。
糖厂在我母亲的那个年代是公有制企业，也算是一个很牛x的地方了。
“那时候糖厂里还有个鱼塘，里面养了好多鱼。但其实这个鱼塘和厂里的厕所是相通的，那种一个一个坑的厕所哦，跟现在的厕所不一样；我们往厕所里排了什么都会流到这个鱼塘里去。有时候上厕所时都能看到鱼在坑下面游过去，哈哈哈...鱼塘里的鱼长得都很好，但我们都不敢吃。”
“为什么不敢吃啊？”我脑子抽了一下。
“鱼塘跟厕所相通，你还不明白吗？”妈妈斜了我一眼。
我自动脑补了鱼啃排泄物的场景后，顿时醒悟过来：“噢~~那整个鱼塘的鱼怎么处理啊？”
“被一些高层拿去市场卖了。”妈妈幽幽得说。
我：“........”好可怕！
和母亲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有些许陈旧的小区。据说这里是糖厂当年给员工分配的房子，而舅婆就在那套老房子里养病。老房子的楼梯很窄，两个人并排走刚好，几缕阳光打进昏暗的角落，灰尘在阳光下纷扬。
进到屋子里发现屋里一堆人，各路亲戚都来了。
舅婆躺在床上，头发因做化疗已经掉光了；看到亲戚们坐在旁边，她的眼神有了些光，轻轻的说了些话。而我却偷偷从人群中开溜，然后在各个房间里乱窜。
这里平时是没人住的，舅公的子女们都大了，常年在外工作，而舅公和舅婆都住在市区里，只是舅婆说想回来老房子里休养。所以这里的窗上都是厚厚的灰，一些铁器上锈迹斑斑。
我拐了个弯进入了一个房间，瞥见桌子上放着一本灰尘相册，相册已泛黄，我捏着相册的一角轻轻翻开，一张张笑脸映入眼帘。咦，从照片上看舅公舅婆的年纪不小了，那这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孩是谁？孙子？
“喂，你在干嘛？”
我吓了一跳，小男孩的声音？
循声看去，原来在房间的阳台里坐着一个小男孩。我边打量边小心的走进阳台。
只见一个看起来比我小一些的男孩子坐在阳台旁摆放的凳子上，左脚应该是受了上，包扎成一团，药剂将绷带微微的染上墨青色，空气中也透着些许草药味，男孩子的脸白里透红，有着连女孩子都会嫉妒的好皮肤，眉毛如出鞘的宝剑利索又英气。
“看够了没有？你谁啊？”小男孩淡淡的开口说道。
“噢，我应该算是你亲戚吧~”但辈分我说不上，以前我连表姐和堂姐都分不清的。
“咦，你的脚怎么啦？”我也很自来熟的与他相对而坐。
“这个啊，在小区里玩摔到的。”他瞟了自己的脚一眼。
“噢.....那你叫什么名字啊？读几年级了？”我继续问。
“星宇，陈星宇，读六年级。你呢？”
“巫少漓，初一，你以后就叫姐吧~”边说边一掌拍到他头上。
才刚稍微碰到他的头发就被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掌心顿时传来一阵温热。他把我的手从他的头顶上压了下来，但始终没有放开我的手，一直紧握着。
第一次跟差不多年龄的男生握手，但对方居然是我的亲戚！反正我顿时就懵了，就那么任由他紧握我的手，然后大眼瞪小眼。
“少漓！少漓！在哪里啊？快过来！”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大厅那边传来母亲的喊声。
我愣了下：“噢！现在就来！”应了声后，我立刻站了起来。
“那个....星宇，我过去一下哈。”
他这才终于放开我的手。
我立刻像踩了西瓜皮一样滑了出去。原来舅婆说想看看我，她用着微弱的声音说，哎哟，都长这么大了，上一次见到的时候才刚会讲话呢，跟妈妈长得一样标志.....
但我对舅婆一点记忆都没有，只能微笑的附和几句“是啊是啊”、“哪里哪里”。
傍晚我们就各回各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了解到，陈星宇这个小朋友是怎么一回事了。
其实星宇是舅婆和舅公带大的，星宇妈妈是有单位的人，按道理来说，只能生一胎，但因为生了个女儿，所以选择偷偷生第二胎，老一辈的观念怎么都这么......还好二胎就是个儿子，但怕计划生育和单位发现，于是在舅公所在的地方把孩子生了下来后立刻就回单位上班了，连月子都没坐，而孩子呢，就先寄养在舅公家里。这一寄养就是好几年，在星宇上小学时才回到父母身边。因为这样，星宇和父母们的感情并不如和舅公一家子深厚。
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果然任何外表光鲜还是落魄的人都会有一些烙在心头的辛酸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