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复仇者现魅影 贾家巷发命案
河边的柳枝冒出了嫩芽，走街串巷的大叔“香椿芽儿，嫩春芽儿”的喊着。“金花班”逢单日唱戏，逢双日表演歌舞，一连数日，安泰大戏院几乎场场爆满，轰动了四九城。西城、北城、南城的人们为了看场歌舞表演，吃过午饭就往东城跑，来晚了票都买不着。
赵贵和几乎场场都到，他一不看戏、二不听曲儿，心里想的都是“四朵金花”。他喝了几口茶说，“六子你算算，咱们爷们看了多少场了？”
“爷，整一个月了。”贾六斜眼看看赵贵和，诡秘一笑，“爷，要不我把于班主叫过来。”
“嗯，差不多了，都三十来场了。”赵贵和整整衣领，“你去告诉于三保，今晚散场，对面‘高升大酒楼’我请客。必须请‘兰荷菊梅’四位老板到场，明白不？”
“爷，我明白，这就去。”说完贾六小跑着直奔后台。
十点钟散场后，于三保给伙计们交代几句，叫上李文杰，领着三位老板走进高升大酒楼。虽然已是深夜，但仍是高朋满座，当然也有不少看完歌舞吃夜宵的人。
贾六早在雅间外等着，看到众人，满脸陪笑急忙开门，“爷，于班主到了，快请，快请。”楼下伙计高喊，“‘仁字号’雅间上菜。”
赵贵和端坐在正中，满面春风，“于班主、李经理请坐，各位老板快坐快坐。”说是招呼大家坐下，可是眼睛却盯着几位老板，“于班主，‘四朵金花’怎么少一位？这位是？”
于三保急忙起身，“局长，冯雅兰有事没来。明儿的戏，冯老板不熟，晚上加班对戏词，望您见谅。”说完又指着边上面白如玉、细眉大眼，穿着干净利索的中年妇人说道，“这位是我内人李玉莲。”
“好，好，不妨事，李班主欢迎欢迎。志飞你也坐下。”赵贵和整整衣领，指着边上的年轻人说，“这位是程志飞，侦缉队长，我的左膀右臂、精兵强将。”
程志飞站起来，抱拳施礼，“小弟程志飞，深受局长厚爱。见过两位班主、李经理、各位老板。我先干为敬。”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好。”赵贵和示意程志飞坐下，“于班主，你也介绍一下各位老板吧。”说完眼睛乱转，左看右看。
“局长，程队长。我们跑江湖的没那么多礼数。各位老板自己介绍吧，她们以茶代酒。”于三保说完端起酒杯站起身，李玉莲也端着茶杯急忙起身，三位姑娘也起身端起茶杯。
沉默了一会儿，鹅蛋脸、眉宇间有颗黑痣的姑娘先开了口，“局长您好，我叫夏梓荷，从小承蒙于班主收养学戏，到贵宝地混口饭吃，老板的名号实不敢当，谢谢捧场。”说完举杯喝了一口。
“吴默菊。”瓜子脸、大眼睛的姑娘说着脸一红，哑然失笑，“谢谢捧场。”举杯抿了一口。
娃娃脸、五官精致的姑娘作揖施礼，“局长、程队长好，我是岳红梅。谢谢捧场。”说完喝了一口。
于三保陪过三杯酒又满了一杯，“玉莲，三位老板，咱们一起敬局长，贵宝地还请您多多照应。”
“理所应当，分内之事。”赵贵和笑容满面、色眯眯地端起酒杯，“喝，喝，坐下吃菜吃菜。”
窗外漆黑一片、冷风阵阵，屋内灯火通明、热气缭绕。酒桌上推杯换盏，程志飞往边上拉拉椅子，不停地给岳红梅夹菜，岳红梅一边推托，一边偷偷打量这位国字脸、浓眉大眼、英俊高大的年轻人……
“六子，几点了？快给爷上茶。”赵贵和半倚在床边，捋着头发，揉着眼睛。
“快中午了，茶来了。”贾六放下茶杯，递过来毛巾，“您擦把脸。”
“好，于三保到底是跑江湖的人，真能喝。”赵贵和擦完脸问道，“刚才谁电话？说个没完。”
“侦缉队程队长。”
“程志飞，什么事？”
“向您汇报案子，说是西城贾家胡同发生命案。”
“死的是什么人？”听说死了人，赵贵和直起身子，瞪着眼睛问道，“又是洋人？”
“不是。”贾六边收拾茶杯边说，“死这人，您认识。”
“那是什么人？你小子能一下说明白不，欠揍是不？”赵贵和抄起鞋要打。
“爷，别打别打。西城贾家胡同，文玩轩老板贾世轩。”
“贾世轩？就是前朝那个胖贝勒爷？”赵贵和边穿衣服边问。
“对，就是他。”贾六一本正经的答道。
“程志飞都说了什么案情了？”
“程队长电话里也没说太清楚，只说是贾世轩昨晚被人杀害，从未见过什么极锋利的刀。”贾六嘿嘿一笑，“爷，我也听不明白。”
“极锋利的刀？”赵贵和自言自语的穿戴整齐，“六子，把我这玉把件收了吧，晦气。”
晴空万里无云，争早春的鸟儿在天空盘旋着，林林总总的树木披挂了一身翠绿的新叶，散发着春天的气息。赵贵和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儿，欣赏着京城的春景。
贾六推门进来，倒了杯茶，“爷，程队长回来了。”
“快请。”赵贵和整整衣服，喝了几口茶。
“局长您看，这是现场勘验笔录。”程志飞把资料放在桌上，“死者贾世轩，家住西城贾家胡同五号院，真实身份是前朝的皇亲国戚贝勒爷，据说和紫禁城养着的那位皇帝是同宗同辈。死者贾世轩脖子上有刀伤，据他姨太太讲，这贾世轩半夜有个毛病，总要起来在客厅把玩一会儿物件才能入睡。昨夜，十一点钟左右，他从客厅回来，也不说话，双手捂着脖子，从手指缝往外渗血，不久就倒地昏迷、人事不省。他姨太太壮着胆子一试鼻息，发现贾世轩已气绝身亡遂报警。”
赵贵和翻看着资料，“按他姨太太这么说，这死者是在客厅挨得刀，走了几步，转而死在内房里？”
“对，我也觉得奇怪。脖颈中刀，伤及动脉，当场就会喷血气绝而亡。怎么还能从客厅走到内房。”程志飞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局长，我也不信，觉得他姨太太在说谎，就把她缉拿收监了。但我仔细看了死者贾世轩的伤口，似乎觉得还有种可能。”
赵贵和放下茶杯，瞪着眼睛，“还有什么可能？志飞你说。”
“死者虽然伤及咽喉。但是伤口极细，出血并不多，如果不是伤口渗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伤口。贾世轩被割伤脖颈，由于伤口极细，当时并未喷血，以致死者走了几步回到内房才渗血气血身亡。”程志飞抓抓头发，“只是这么锋利的细刀，从没听说过，更没有见过。”
赵贵和听得入神，觉得脖子后边直冒凉气，“从没听说过有这种刀，一定是他姨太太在说谎，必有隐情，让二彪好好审问她。”
“明白，局长，一会吃完饭。我再去趟法兰西教堂，洋鬼子的事还没完呢。”程志飞说完，整整衣服敬个礼，转身要走。
“志飞啊，晚上我去大帅府开会，你陪我三姨太去开明大戏院看场戏。”赵贵和压低声音，“老弟，没办法，局长也怕老婆啊。”说完哈哈大笑。
“没问题，局长，您放心开会。”程志飞满口答应，一脸笑容，可心里却是十分不乐意。
“好的，志飞老弟，晚上坐我车，我让六子去接你。”赵贵和说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程志飞退出办公室，走出警察局大院，并没有去法兰西教堂。他看不惯洋人那咄咄逼人的嘴脸，想想晚上还要陪三姨太去看戏，脑袋都大了直头疼。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路过一家首饰铺，程志飞停下脚步，突然昨晚酒席宴上，岳红梅那含情脉脉的样子闪现在脑海里，那五官精致的娃娃脸，那素白底红梅花的旗袍，真是让人久久难忘。想到这里，他转身快走几步，进入首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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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赵贵和几乎场场都到，他一不看戏、二不听曲儿，心里想的都是“四朵金花”。他喝了几口茶说，“六子你算算，咱们爷们看了多少场了？”
“爷，整一个月了。”贾六斜眼看看赵贵和，诡秘一笑，“爷，要不我把于班主叫过来。”
“嗯，差不多了，都三十来场了。”赵贵和整整衣领，“你去告诉于三保，今晚散场，对面‘高升大酒楼’我请客。必须请‘兰荷菊梅’四位老板到场，明白不？”
“爷，我明白，这就去。”说完贾六小跑着直奔后台。
十点钟散场后，于三保给伙计们交代几句，叫上李文杰，领着三位老板走进高升大酒楼。虽然已是深夜，但仍是高朋满座，当然也有不少看完歌舞吃夜宵的人。
贾六早在雅间外等着，看到众人，满脸陪笑急忙开门，“爷，于班主到了，快请，快请。”楼下伙计高喊，“‘仁字号’雅间上菜。”
赵贵和端坐在正中，满面春风，“于班主、李经理请坐，各位老板快坐快坐。”说是招呼大家坐下，可是眼睛却盯着几位老板，“于班主，‘四朵金花’怎么少一位？这位是？”
于三保急忙起身，“局长，冯雅兰有事没来。明儿的戏，冯老板不熟，晚上加班对戏词，望您见谅。”说完又指着边上面白如玉、细眉大眼，穿着干净利索的中年妇人说道，“这位是我内人李玉莲。”
“好，好，不妨事，李班主欢迎欢迎。志飞你也坐下。”赵贵和整整衣领，指着边上的年轻人说，“这位是程志飞，侦缉队长，我的左膀右臂、精兵强将。”
程志飞站起来，抱拳施礼，“小弟程志飞，深受局长厚爱。见过两位班主、李经理、各位老板。我先干为敬。”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好。”赵贵和示意程志飞坐下，“于班主，你也介绍一下各位老板吧。”说完眼睛乱转，左看右看。
“局长，程队长。我们跑江湖的没那么多礼数。各位老板自己介绍吧，她们以茶代酒。”于三保说完端起酒杯站起身，李玉莲也端着茶杯急忙起身，三位姑娘也起身端起茶杯。
沉默了一会儿，鹅蛋脸、眉宇间有颗黑痣的姑娘先开了口，“局长您好，我叫夏梓荷，从小承蒙于班主收养学戏，到贵宝地混口饭吃，老板的名号实不敢当，谢谢捧场。”说完举杯喝了一口。
“吴默菊。”瓜子脸、大眼睛的姑娘说着脸一红，哑然失笑，“谢谢捧场。”举杯抿了一口。
娃娃脸、五官精致的姑娘作揖施礼，“局长、程队长好，我是岳红梅。谢谢捧场。”说完喝了一口。
于三保陪过三杯酒又满了一杯，“玉莲，三位老板，咱们一起敬局长，贵宝地还请您多多照应。”
“理所应当，分内之事。”赵贵和笑容满面、色眯眯地端起酒杯，“喝，喝，坐下吃菜吃菜。”
窗外漆黑一片、冷风阵阵，屋内灯火通明、热气缭绕。酒桌上推杯换盏，程志飞往边上拉拉椅子，不停地给岳红梅夹菜，岳红梅一边推托，一边偷偷打量这位国字脸、浓眉大眼、英俊高大的年轻人……
“六子，几点了？快给爷上茶。”赵贵和半倚在床边，捋着头发，揉着眼睛。
“快中午了，茶来了。”贾六放下茶杯，递过来毛巾，“您擦把脸。”
“好，于三保到底是跑江湖的人，真能喝。”赵贵和擦完脸问道，“刚才谁电话？说个没完。”
“侦缉队程队长。”
“程志飞，什么事？”
“向您汇报案子，说是西城贾家胡同发生命案。”
“死的是什么人？”听说死了人，赵贵和直起身子，瞪着眼睛问道，“又是洋人？”
“不是。”贾六边收拾茶杯边说，“死这人，您认识。”
“那是什么人？你小子能一下说明白不，欠揍是不？”赵贵和抄起鞋要打。
“爷，别打别打。西城贾家胡同，文玩轩老板贾世轩。”
“贾世轩？就是前朝那个胖贝勒爷？”赵贵和边穿衣服边问。
“对，就是他。”贾六一本正经的答道。
“程志飞都说了什么案情了？”
“程队长电话里也没说太清楚，只说是贾世轩昨晚被人杀害，从未见过什么极锋利的刀。”贾六嘿嘿一笑，“爷，我也听不明白。”
“极锋利的刀？”赵贵和自言自语的穿戴整齐，“六子，把我这玉把件收了吧，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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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六推门进来，倒了杯茶，“爷，程队长回来了。”
“快请。”赵贵和整整衣服，喝了几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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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贵和放下茶杯，瞪着眼睛，“还有什么可能？志飞你说。”
“死者虽然伤及咽喉。但是伤口极细，出血并不多，如果不是伤口渗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伤口。贾世轩被割伤脖颈，由于伤口极细，当时并未喷血，以致死者走了几步回到内房才渗血气血身亡。”程志飞抓抓头发，“只是这么锋利的细刀，从没听说过，更没有见过。”
赵贵和听得入神，觉得脖子后边直冒凉气，“从没听说过有这种刀，一定是他姨太太在说谎，必有隐情，让二彪好好审问她。”
“明白，局长，一会吃完饭。我再去趟法兰西教堂，洋鬼子的事还没完呢。”程志飞说完，整整衣服敬个礼，转身要走。
“志飞啊，晚上我去大帅府开会，你陪我三姨太去开明大戏院看场戏。”赵贵和压低声音，“老弟，没办法，局长也怕老婆啊。”说完哈哈大笑。
“没问题，局长，您放心开会。”程志飞满口答应，一脸笑容，可心里却是十分不乐意。
“好的，志飞老弟，晚上坐我车，我让六子去接你。”赵贵和说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程志飞退出办公室，走出警察局大院，并没有去法兰西教堂。他看不惯洋人那咄咄逼人的嘴脸，想想晚上还要陪三姨太去看戏，脑袋都大了直头疼。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路过一家首饰铺，程志飞停下脚步，突然昨晚酒席宴上，岳红梅那含情脉脉的样子闪现在脑海里，那五官精致的娃娃脸，那素白底红梅花的旗袍，真是让人久久难忘。想到这里，他转身快走几步，进入首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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