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警察抓小偷
“警察抓小偷”，规则为攻击方马正义作为警察、防守方陈三作为小偷，由马正义抓捕陈三。20分钟的时限内，马正义和陈三在时新街道展开追逐战。如果马正义追捕陈三碰到陈三身体的任一部位，马正义获胜。反之，超过20分钟的时限，马正义没有追捕到陈三或者遇到陈三没有触碰到陈三身体的任一部位，陈三获胜。
沙连市无虞县时新街道市心路上，一人一狗到处搜索着。
“大白兔，问你一个问题：葛生没有来吗？”
“没有，”大白兔抽出胡萝卜对我说，“你别指望葛生每次都会在圣域中与你相会。”
“但是，刚才我们是在门靖街道的吧……”
“你不会以为圣域的展开范围总是一个街道一个镇或者几个街道几个镇？天真。在二合一竞赛中，圣域边界是不定的。之前圣域的展开范围涉及到门靖派出所，并没有扩展到葛生所在的地点。一旦裁判和参赛者达成协议确定好二合一竞赛的参赛地区，圣域范围才算最终确定。”
失落地“哦”一声，我向前几步站到这幢约七层高的商务楼顶边上俯瞰下方。“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虽然情境不同，高度也没那么夸张，好歹可以遍览马正义所在之处。我扫视的结果是，陈三不在这里。当然，谁能保证陈三没有躲在某个地方等待时间流逝最终不战而胜？马大哥，加油啊，时间不等人。
说起来，马大哥的“贰”是那条叫“二哈”的狗？那陈三的“贰”是什么？
“大白兔，陈三的‘贰’是什么？”我问正在吃胡萝卜的大白兔，他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已经脱去警服，露出了白绒绒的毛和大大的肥肚子。真心觉得这样子的大白兔才符合他二合一竞赛裁判的形象。
“陈三的‘贰’，是在天上飞的鸟类……呃，差点又说漏嘴了。”大白兔急忙用胡萝卜堵住自己的嘴。
“有什么关系嘛。我是旁观者，况且我还没傻到拖着这样的身体参与进这场二合一竞赛中。”
大白兔听了我的话，背对我考虑三秒后蹦跳转身，说：“好吧。陈三的‘贰’是……”
天际传来一阵尖利的鸣叫。我把目光投向天空，什么都没有。
“相比我说，你亲眼看一下比较好。”
我顺着大白兔肥肥的手指，看见在马路对面商务楼中的陈三。倚靠在窗边的陈三上半身
探出窗外向下看，和因为刚才那阵奇异的叫声向天仰头的马正义四目相接。陈三轻蔑一笑后对马正义说：“马警官，你在找什么啊？”
马正义在地面上大呼：“陈三，你给我下来，藏头露尾算什么？”
“我呸，”陈三做了一个吐口水的动作无不讽刺地说，“你是笨蛋吗，要我下去白白被你抓，有没有脑子啊？有种你上来抓我啊，马正义大警官！”
听了陈三的话，马正义紧握拳头向陈三大呼：“好，你等着，我这就上去抓你！”马正义跑向商务楼房的正门，大狗尾随他。
我清楚地看见陈三又轻蔑地一笑。等到马正义走入商务大楼时，陈三纵身一跳跃出窗外。商务楼顶附近传来一阵尖利的鸣叫，一只巨大的鸟从楼顶上空出现并迅速向陈三俯冲。陈三顺势抓住大鸟的双脚，让大鸟带着他飞行。听到大鸟的鸣叫声，察觉到发生了什么的马正义和大狗走出商务楼，这才发现陈三早已离开商务楼。大鸟挥拍翅膀刮起大风，吹得马正义的警服鼓了起来、大狗的毛向一边倒。
我细细观察大鸟，发现这是一只鹰：锐利的目光，有力的爪子，白首黑身，体型巨大。二合一竞赛中的“贰”，只要是动物，都是身型巨大的吗？马正义的大狗，身高和一个人差不多；这陈三的鹰，身高有3米多。如果把这鹰放在博物馆门口，让它闭上眼睛，没有人会以为这是真的老鹰，只会把它当作装饰物之类的东西。毕竟，现实中怎么可能有这么高大的老鹰？
“哟，马大警官，挺聪明的，出来了啊。你有必要这么吃惊吗？没错，这就是我的‘贰’。拜拜了，你就和你的傻狗在地上慢慢找我吧。”陈三手一挥，鹰调头飞走。
“可恶，”马正义愤愤地说，“二哈，我们追上去！”马正义疾步向陈三追去，跑了几十米远，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扭头一看，原来大狗没跟上来。大狗趴在地上，用前肢遮住双眼。难道，大狗是因为刚才老鹰刮起大风而做好了十足的防风措施？
看着马正义拉拽大狗可大狗无动于衷，我为他俩担忧不已：这大狗怎么回事，之前也好现在也罢，智商没上线啊。
“面对天上飞的鹰，地上跑的狗在这限定的20分钟时间里，可以抓到他吗？”我自言自语。
“谁知道呢？是我的话，既然无法抓住天上飞的东西，那么就想方设法把它给打下来。”大白兔啃着萝卜漫不经心地说。
对呀，把老鹰打下来事情就有转机了！可是，怎么把它打下来呢？马正义是刑警吧，好像他有佩戴枪，但老鹰飞得高，普通的手枪没法打下它。狙击枪……不，这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好不容易把大狗拉起的马正义打算骑到大狗的背上，却被大狗甩下；大狗不情愿。无可奈何的马正义满头大汗找到一辆没锁的汽车，载着大狗前去追捕陈三。
看来，在圣域中，车子的钥匙会留在车里。王芳芳那时候从4s店里取了一辆汽车找艾丽莎也是这样的情况吧。不过，我说马正义大哥啊，你不是警察吗，和王芳芳一样非法取用车辆，这合适吗？罢了，圣域中没有法律约束，所有的行为都是以“胜利存活”为前提的，没有人能指责他们。
“转换场地了，别吐出来哦。”大白兔说着熟悉的话语。
我点点头一把抓住大白兔的毛以防自己因强制转移失去平衡而摔倒。
眼前一晃，我们到另一栋高楼的天台上。我立刻放开大白兔的毛——他似乎没察觉到我抓了他的毛。我们身后、高楼的天台边有1米左右高的粗铁栏，铁栏外1米是真正的天台边缘。我挪步走到边上向下一看，“恐高症”差点发作：相比刚才那栋楼，这栋楼要高得多，大概有20多层。我感慨，这么高的楼可以说是大厦了吧。心怦怦直跳，我退到铁栏边，看见陈三正坐在大厦天台另一侧的边缘，脸上丝毫没有因可能下坠的危险而显现出的恐惧。他的一只脚竖着，另一只脚垂在边缘，神情自若吃着菠萝面包、喝着纯牛奶。在陈三边上，3米多高的老鹰站立着，它的大爪子紧紧抓住铁栏。
我靠近站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他们没有理会我，或者说，他们根本看不见我。
“二哈？有谁会叫自己的‘贰’这个名字的，这不是变相骂自己吗？虽然说那狗的品种真的是哈士奇，事实证明它也真的挺二的……二哈，呵呵。”陈三情不自禁笑出声，老鹰附和他鸣叫一声。
陈三不介意老鹰的鸣叫会招来马正义，眼望远方，对老鹰说道：“咱们相识，快三个礼拜了。每次在二合一竞赛中才能看到彼此。如果在现实世界中能够一起生活，那该有多好。啊，我不是怕寂寞才这么说的。你看，要是你在现实世界，你就可以带我到处飞，我能省下交通费用去泡妹子……”老鹰发出鸣叫，并拍打翅膀，吓得陈三忙阻止它：“喂喂喂，我开玩笑的，你别扇风啊，一不小心掉下去就完蛋了——正义！”
我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脸上有伤疤的男子，是在叫他的“贰”，“正义”吗？听到陈三叫自己，老鹰竟真的停止了拍打，收好了翅膀。
“你呀，真的是……”陈三意识到什么，转换话题，“想听听我的故事吗？”老鹰鸣叫一声，这个看似凶恶实则失意的青年讲述起他的故事。
“我生活在一个平凡的家庭，家里有爸爸、妈妈、哥哥和我。我年幼的时候，父母因事故双亡，留下我和我哥哥相依为命。没了爹娘，还有哥哥，这也不错了吧。我哥比我大7岁，现在活着，该30岁。搞不好，我已经成了叔叔了。正义，你说，老天爷怎么总是捉弄好人呢？
“我哥哥可是个十足的白痴，天天嚷着‘人间正道’、‘邪不胜正’，而这个，大概是被做保安的我爸给影响了。不就一小小保安嘛，以为自己是警察高官吗？我就喜欢这样子的爸爸，单纯、正直，也钦佩这样子的哥哥——当然，这是我幼时的记忆。我和崇尚正义的白痴哥哥在一起没少吃苦头。父母没有留下多少钱财；有的钱财，我们两年用得一干二净。初中不用花钱？虽然是义务教育，你不花钱怎么买其他教材补充那些要考到的乱七八糟的知识？高中呢，就更加疯狂了。我哥哥为我打工赚钱，自己高中没上完就辍学。嗯，政府补助？有的，只是这个程序多，时间长。我们的生活哪有时间等钱来？嗯，寻求亲戚帮助？别开玩笑了，谁有这么好心收留两个直系几乎都去世的孩子？一天又一天，几年这么过来了。
“待我升上高中，哥哥赚的钱变得越来越少，怕是世道也在渐变——正义，不是我吹牛，我好歹是上过重点高中的人哦。有一天，我哥慌张回家。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沉默不语，神情惊恐。隔日，我哥哥在留下一封信后去了警察局。信中的内容大致说自己被怂恿去抢劫，还因此造成一人丧命；哥哥是去自首了。审判结果，哥哥犯了抢劫杀人罪，坐牢。这个结果很可笑，因为，哥哥在信中说了，抢劫的人有三个，杀人的那人并不是他。我哥哥含冤入狱，不到一个月，就在狱中自尽。”陈三的眼睛充斥着条条血丝，我分不清是因悲伤引起的还是因愤怒引起的。
老鹰鸣叫一声，陈三回过神，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哥哥是个白痴，但这么死，太窝囊了。我费尽我仅有的钱财，按哥哥信中说的，寻找那起抢劫杀人案的线索。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我得到可靠消息，找到抢劫杀人案的另外两个罪犯——一个富二代，一个官二代。原来，我的哥哥成了小人的替死鬼。
“半年前，沙连市出了一起命案，一个官二代在对一个富二代杀人未遂后，跳楼自杀了。事实上，那个案子和我有关系。我找到官二代的时候，他正好和富二代两人在一起玩电脑游戏。刚开始他们有戒心，当我说出他们一个老同学的名字、拿出现金，让他们带我一起玩玩后，他们就让我进去了。谈话中，我了解到，那两个畜生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们的替死鬼是谁。嘲讽替死鬼白白为他们丢了命后，他们哈哈大笑。我表明我的来意，希望他们向社会公开真相，结果他们拿刀威胁我。我不惧威胁，他们竟真的准备刺杀我。一个不小心，官二代刺到富二代那里去。再一个不小心，官二代扑向我却被绊倒，跌出窗外，摔死了。这结局，够戏剧性吧。
“之后，我一直过着小偷小摸的生活。直到现在，也没有警察因为那起命案将我逮捕……”
“陈三，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陈三话音未落，马正义出现在楼道口。他举着配枪对准陈三，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还以为这里没人，就说了真相。看来，我说了太多了。”陈三站起来，泰然自若地说：“真的，我就是一个杀人犯。”陈三手一挥，站在天台边缘的老鹰起飞。可转过身准备起飞的老鹰还没有飞到两米高，从侧边冲来的大狗就一口咬住它的翅膀。老鹰失衡，掉到天台上扑扇翅膀击打大狗。
陈三掏出尖刀奔向大狗。“砰”，一颗子弹刚好射在陈三脚边。
“别动！”马正义紧盯陈三。
陈三丢掉刀子，说：“好吧。我丢刀子，你该放下枪了。若不小心走火伤到你的狗，可不得了啊。”
担心陈三会趁自己不备捡起刀子，马正义依然举着枪，眼神徘徊在陈三和大狗老鹰上。
大狗咬着老鹰不放，老鹰不断拍打着大狗，把大狗提起拍到铁栏上，把大狗摔下拍到地上。无论老鹰怎么挣扎，也甩不掉大狗；大狗仍是咬着老鹰不放。
“喂喂喂，你再不让你的狗放口，它可就要被拍死了。”
马正义被陈三的话触动，缓缓放下枪，但又举起枪。
“真是固执！”陈三向后退步。
马正义一看不对，问道：“陈三，你要干吗？”
“哼，没什么。你不放下枪，我就跳下去。”陈三的脚后跟已经悬在半空。
“好好好，我放下枪，你不要乱来。”马正义把枪放在地上。
“让你的狗松口。”陈三命令马正义。
“二哈，二哈，松口。”大狗没有听马正义。“二哈，松口呀！”大狗还是没有听马正义。马正义跑到大狗边。此时，老鹰已经停止拍击，应该是陈三对老鹰下了命令。马正义抱起大狗，死命地扯开大狗的嘴，好不容易让大狗松开老鹰。
解放的老鹰拍打着翅膀飞起，而大狗则挣脱马正义的怀抱。
“你是不是傻啊？”举起枪的陈三轻蔑地说道。
面对举枪的陈三，马正义大吃一惊，不敢轻举妄动。可是，那只傻大狗却龇牙咧嘴，一跃扑向陈三。
一声枪响，大狗凄惨一嚎，落下。如果大狗死了，那么马正义也活不了。我后悔方才没有提醒马正义。
“这是命中注定，你帮不了他的。”大白兔洞察到我的心思，对我说。
陈三不顾马正义抱住大狗哭泣这令人心碎的场景，冷血地说：“傻狗就是傻狗，主人傻狗也傻。”
“二哈才不是傻狗！”马正义像个孩子一样哭泣着抗议着。
“哼，”陈三斜嘴一笑，说：“20分钟，时间所剩无几了。你们就相拥着，度过人生的最后时刻吧。”说完，陈三随手丢掉手枪，在老鹰的帮助下，目视马正义和大狗飞离大厦。
大狗躺在鲜血中奄奄一息。狗是笨了点，但忠心护主，这份情谊难能可贵。不知怎的，我的眼睛热起来。
我就这样和马正义分离，然后，在这场二合一竞赛结束后，一个人回到艾丽莎那里，和艾丽莎说，“马正义是二合一竞赛的参赛者，在我的旁观下，死亡”？
“剩下没几分钟，本场二合一竞赛马上就要结束。转移场地了。”
“等……”等等，让我和马正义说几句话吧。
眼前一晃，我们来到时新街道享誉盛名的时新游乐场。
“你可不要又想着去帮助参赛者。”敏锐的大白兔早已知道我的心思。
“可是，马正义太可怜了……”
大白兔把萝卜头塞到嘴巴里啃咬着，没有想搭理我的意思。我准备在心里暗暗咒骂大白兔几句时，从天空中落下什么东西——陈三的老鹰，被什么击中，从空中落下来。
(本章完)
沙连市无虞县时新街道市心路上，一人一狗到处搜索着。
“大白兔，问你一个问题：葛生没有来吗？”
“没有，”大白兔抽出胡萝卜对我说，“你别指望葛生每次都会在圣域中与你相会。”
“但是，刚才我们是在门靖街道的吧……”
“你不会以为圣域的展开范围总是一个街道一个镇或者几个街道几个镇？天真。在二合一竞赛中，圣域边界是不定的。之前圣域的展开范围涉及到门靖派出所，并没有扩展到葛生所在的地点。一旦裁判和参赛者达成协议确定好二合一竞赛的参赛地区，圣域范围才算最终确定。”
失落地“哦”一声，我向前几步站到这幢约七层高的商务楼顶边上俯瞰下方。“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虽然情境不同，高度也没那么夸张，好歹可以遍览马正义所在之处。我扫视的结果是，陈三不在这里。当然，谁能保证陈三没有躲在某个地方等待时间流逝最终不战而胜？马大哥，加油啊，时间不等人。
说起来，马大哥的“贰”是那条叫“二哈”的狗？那陈三的“贰”是什么？
“大白兔，陈三的‘贰’是什么？”我问正在吃胡萝卜的大白兔，他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已经脱去警服，露出了白绒绒的毛和大大的肥肚子。真心觉得这样子的大白兔才符合他二合一竞赛裁判的形象。
“陈三的‘贰’，是在天上飞的鸟类……呃，差点又说漏嘴了。”大白兔急忙用胡萝卜堵住自己的嘴。
“有什么关系嘛。我是旁观者，况且我还没傻到拖着这样的身体参与进这场二合一竞赛中。”
大白兔听了我的话，背对我考虑三秒后蹦跳转身，说：“好吧。陈三的‘贰’是……”
天际传来一阵尖利的鸣叫。我把目光投向天空，什么都没有。
“相比我说，你亲眼看一下比较好。”
我顺着大白兔肥肥的手指，看见在马路对面商务楼中的陈三。倚靠在窗边的陈三上半身
探出窗外向下看，和因为刚才那阵奇异的叫声向天仰头的马正义四目相接。陈三轻蔑一笑后对马正义说：“马警官，你在找什么啊？”
马正义在地面上大呼：“陈三，你给我下来，藏头露尾算什么？”
“我呸，”陈三做了一个吐口水的动作无不讽刺地说，“你是笨蛋吗，要我下去白白被你抓，有没有脑子啊？有种你上来抓我啊，马正义大警官！”
听了陈三的话，马正义紧握拳头向陈三大呼：“好，你等着，我这就上去抓你！”马正义跑向商务楼房的正门，大狗尾随他。
我清楚地看见陈三又轻蔑地一笑。等到马正义走入商务大楼时，陈三纵身一跳跃出窗外。商务楼顶附近传来一阵尖利的鸣叫，一只巨大的鸟从楼顶上空出现并迅速向陈三俯冲。陈三顺势抓住大鸟的双脚，让大鸟带着他飞行。听到大鸟的鸣叫声，察觉到发生了什么的马正义和大狗走出商务楼，这才发现陈三早已离开商务楼。大鸟挥拍翅膀刮起大风，吹得马正义的警服鼓了起来、大狗的毛向一边倒。
我细细观察大鸟，发现这是一只鹰：锐利的目光，有力的爪子，白首黑身，体型巨大。二合一竞赛中的“贰”，只要是动物，都是身型巨大的吗？马正义的大狗，身高和一个人差不多；这陈三的鹰，身高有3米多。如果把这鹰放在博物馆门口，让它闭上眼睛，没有人会以为这是真的老鹰，只会把它当作装饰物之类的东西。毕竟，现实中怎么可能有这么高大的老鹰？
“哟，马大警官，挺聪明的，出来了啊。你有必要这么吃惊吗？没错，这就是我的‘贰’。拜拜了，你就和你的傻狗在地上慢慢找我吧。”陈三手一挥，鹰调头飞走。
“可恶，”马正义愤愤地说，“二哈，我们追上去！”马正义疾步向陈三追去，跑了几十米远，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扭头一看，原来大狗没跟上来。大狗趴在地上，用前肢遮住双眼。难道，大狗是因为刚才老鹰刮起大风而做好了十足的防风措施？
看着马正义拉拽大狗可大狗无动于衷，我为他俩担忧不已：这大狗怎么回事，之前也好现在也罢，智商没上线啊。
“面对天上飞的鹰，地上跑的狗在这限定的20分钟时间里，可以抓到他吗？”我自言自语。
“谁知道呢？是我的话，既然无法抓住天上飞的东西，那么就想方设法把它给打下来。”大白兔啃着萝卜漫不经心地说。
对呀，把老鹰打下来事情就有转机了！可是，怎么把它打下来呢？马正义是刑警吧，好像他有佩戴枪，但老鹰飞得高，普通的手枪没法打下它。狙击枪……不，这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好不容易把大狗拉起的马正义打算骑到大狗的背上，却被大狗甩下；大狗不情愿。无可奈何的马正义满头大汗找到一辆没锁的汽车，载着大狗前去追捕陈三。
看来，在圣域中，车子的钥匙会留在车里。王芳芳那时候从4s店里取了一辆汽车找艾丽莎也是这样的情况吧。不过，我说马正义大哥啊，你不是警察吗，和王芳芳一样非法取用车辆，这合适吗？罢了，圣域中没有法律约束，所有的行为都是以“胜利存活”为前提的，没有人能指责他们。
“转换场地了，别吐出来哦。”大白兔说着熟悉的话语。
我点点头一把抓住大白兔的毛以防自己因强制转移失去平衡而摔倒。
眼前一晃，我们到另一栋高楼的天台上。我立刻放开大白兔的毛——他似乎没察觉到我抓了他的毛。我们身后、高楼的天台边有1米左右高的粗铁栏，铁栏外1米是真正的天台边缘。我挪步走到边上向下一看，“恐高症”差点发作：相比刚才那栋楼，这栋楼要高得多，大概有20多层。我感慨，这么高的楼可以说是大厦了吧。心怦怦直跳，我退到铁栏边，看见陈三正坐在大厦天台另一侧的边缘，脸上丝毫没有因可能下坠的危险而显现出的恐惧。他的一只脚竖着，另一只脚垂在边缘，神情自若吃着菠萝面包、喝着纯牛奶。在陈三边上，3米多高的老鹰站立着，它的大爪子紧紧抓住铁栏。
我靠近站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他们没有理会我，或者说，他们根本看不见我。
“二哈？有谁会叫自己的‘贰’这个名字的，这不是变相骂自己吗？虽然说那狗的品种真的是哈士奇，事实证明它也真的挺二的……二哈，呵呵。”陈三情不自禁笑出声，老鹰附和他鸣叫一声。
陈三不介意老鹰的鸣叫会招来马正义，眼望远方，对老鹰说道：“咱们相识，快三个礼拜了。每次在二合一竞赛中才能看到彼此。如果在现实世界中能够一起生活，那该有多好。啊，我不是怕寂寞才这么说的。你看，要是你在现实世界，你就可以带我到处飞，我能省下交通费用去泡妹子……”老鹰发出鸣叫，并拍打翅膀，吓得陈三忙阻止它：“喂喂喂，我开玩笑的，你别扇风啊，一不小心掉下去就完蛋了——正义！”
我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脸上有伤疤的男子，是在叫他的“贰”，“正义”吗？听到陈三叫自己，老鹰竟真的停止了拍打，收好了翅膀。
“你呀，真的是……”陈三意识到什么，转换话题，“想听听我的故事吗？”老鹰鸣叫一声，这个看似凶恶实则失意的青年讲述起他的故事。
“我生活在一个平凡的家庭，家里有爸爸、妈妈、哥哥和我。我年幼的时候，父母因事故双亡，留下我和我哥哥相依为命。没了爹娘，还有哥哥，这也不错了吧。我哥比我大7岁，现在活着，该30岁。搞不好，我已经成了叔叔了。正义，你说，老天爷怎么总是捉弄好人呢？
“我哥哥可是个十足的白痴，天天嚷着‘人间正道’、‘邪不胜正’，而这个，大概是被做保安的我爸给影响了。不就一小小保安嘛，以为自己是警察高官吗？我就喜欢这样子的爸爸，单纯、正直，也钦佩这样子的哥哥——当然，这是我幼时的记忆。我和崇尚正义的白痴哥哥在一起没少吃苦头。父母没有留下多少钱财；有的钱财，我们两年用得一干二净。初中不用花钱？虽然是义务教育，你不花钱怎么买其他教材补充那些要考到的乱七八糟的知识？高中呢，就更加疯狂了。我哥哥为我打工赚钱，自己高中没上完就辍学。嗯，政府补助？有的，只是这个程序多，时间长。我们的生活哪有时间等钱来？嗯，寻求亲戚帮助？别开玩笑了，谁有这么好心收留两个直系几乎都去世的孩子？一天又一天，几年这么过来了。
“待我升上高中，哥哥赚的钱变得越来越少，怕是世道也在渐变——正义，不是我吹牛，我好歹是上过重点高中的人哦。有一天，我哥慌张回家。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沉默不语，神情惊恐。隔日，我哥哥在留下一封信后去了警察局。信中的内容大致说自己被怂恿去抢劫，还因此造成一人丧命；哥哥是去自首了。审判结果，哥哥犯了抢劫杀人罪，坐牢。这个结果很可笑，因为，哥哥在信中说了，抢劫的人有三个，杀人的那人并不是他。我哥哥含冤入狱，不到一个月，就在狱中自尽。”陈三的眼睛充斥着条条血丝，我分不清是因悲伤引起的还是因愤怒引起的。
老鹰鸣叫一声，陈三回过神，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哥哥是个白痴，但这么死，太窝囊了。我费尽我仅有的钱财，按哥哥信中说的，寻找那起抢劫杀人案的线索。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我得到可靠消息，找到抢劫杀人案的另外两个罪犯——一个富二代，一个官二代。原来，我的哥哥成了小人的替死鬼。
“半年前，沙连市出了一起命案，一个官二代在对一个富二代杀人未遂后，跳楼自杀了。事实上，那个案子和我有关系。我找到官二代的时候，他正好和富二代两人在一起玩电脑游戏。刚开始他们有戒心，当我说出他们一个老同学的名字、拿出现金，让他们带我一起玩玩后，他们就让我进去了。谈话中，我了解到，那两个畜生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们的替死鬼是谁。嘲讽替死鬼白白为他们丢了命后，他们哈哈大笑。我表明我的来意，希望他们向社会公开真相，结果他们拿刀威胁我。我不惧威胁，他们竟真的准备刺杀我。一个不小心，官二代刺到富二代那里去。再一个不小心，官二代扑向我却被绊倒，跌出窗外，摔死了。这结局，够戏剧性吧。
“之后，我一直过着小偷小摸的生活。直到现在，也没有警察因为那起命案将我逮捕……”
“陈三，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陈三话音未落，马正义出现在楼道口。他举着配枪对准陈三，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还以为这里没人，就说了真相。看来，我说了太多了。”陈三站起来，泰然自若地说：“真的，我就是一个杀人犯。”陈三手一挥，站在天台边缘的老鹰起飞。可转过身准备起飞的老鹰还没有飞到两米高，从侧边冲来的大狗就一口咬住它的翅膀。老鹰失衡，掉到天台上扑扇翅膀击打大狗。
陈三掏出尖刀奔向大狗。“砰”，一颗子弹刚好射在陈三脚边。
“别动！”马正义紧盯陈三。
陈三丢掉刀子，说：“好吧。我丢刀子，你该放下枪了。若不小心走火伤到你的狗，可不得了啊。”
担心陈三会趁自己不备捡起刀子，马正义依然举着枪，眼神徘徊在陈三和大狗老鹰上。
大狗咬着老鹰不放，老鹰不断拍打着大狗，把大狗提起拍到铁栏上，把大狗摔下拍到地上。无论老鹰怎么挣扎，也甩不掉大狗；大狗仍是咬着老鹰不放。
“喂喂喂，你再不让你的狗放口，它可就要被拍死了。”
马正义被陈三的话触动，缓缓放下枪，但又举起枪。
“真是固执！”陈三向后退步。
马正义一看不对，问道：“陈三，你要干吗？”
“哼，没什么。你不放下枪，我就跳下去。”陈三的脚后跟已经悬在半空。
“好好好，我放下枪，你不要乱来。”马正义把枪放在地上。
“让你的狗松口。”陈三命令马正义。
“二哈，二哈，松口。”大狗没有听马正义。“二哈，松口呀！”大狗还是没有听马正义。马正义跑到大狗边。此时，老鹰已经停止拍击，应该是陈三对老鹰下了命令。马正义抱起大狗，死命地扯开大狗的嘴，好不容易让大狗松开老鹰。
解放的老鹰拍打着翅膀飞起，而大狗则挣脱马正义的怀抱。
“你是不是傻啊？”举起枪的陈三轻蔑地说道。
面对举枪的陈三，马正义大吃一惊，不敢轻举妄动。可是，那只傻大狗却龇牙咧嘴，一跃扑向陈三。
一声枪响，大狗凄惨一嚎，落下。如果大狗死了，那么马正义也活不了。我后悔方才没有提醒马正义。
“这是命中注定，你帮不了他的。”大白兔洞察到我的心思，对我说。
陈三不顾马正义抱住大狗哭泣这令人心碎的场景，冷血地说：“傻狗就是傻狗，主人傻狗也傻。”
“二哈才不是傻狗！”马正义像个孩子一样哭泣着抗议着。
“哼，”陈三斜嘴一笑，说：“20分钟，时间所剩无几了。你们就相拥着，度过人生的最后时刻吧。”说完，陈三随手丢掉手枪，在老鹰的帮助下，目视马正义和大狗飞离大厦。
大狗躺在鲜血中奄奄一息。狗是笨了点，但忠心护主，这份情谊难能可贵。不知怎的，我的眼睛热起来。
我就这样和马正义分离，然后，在这场二合一竞赛结束后，一个人回到艾丽莎那里，和艾丽莎说，“马正义是二合一竞赛的参赛者，在我的旁观下，死亡”？
“剩下没几分钟，本场二合一竞赛马上就要结束。转移场地了。”
“等……”等等，让我和马正义说几句话吧。
眼前一晃，我们来到时新街道享誉盛名的时新游乐场。
“你可不要又想着去帮助参赛者。”敏锐的大白兔早已知道我的心思。
“可是，马正义太可怜了……”
大白兔把萝卜头塞到嘴巴里啃咬着，没有想搭理我的意思。我准备在心里暗暗咒骂大白兔几句时，从天空中落下什么东西——陈三的老鹰，被什么击中，从空中落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