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埋下祸根
道君皇帝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太子赵桓，恽王赵楷，政事堂的几位相公都跪到在地上，一个个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有的人知道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只是觉得一个小小的太子洗马被抓没什么大不了，也没当回事，看到官家发怒，只能傻傻地跪在原地。比如范致虚，何瓘，张邦昌等人，只是陪跪而已，连太子都跪下了，不跪是不行的。
有的人知道怎么回事，例如太子赵桓，恽王赵楷，蔡京高俅等人是知道的，不过也不认为一个蒋忠被抓就能引起轩然大波，就能让官家震怒。
道君皇帝宋徽宗赵佶的目光直直地盯在恽王赵楷的脸上，怒不可遏地说道：“你长本事了，竟然亲自到开封府衙去提犯人，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儿臣知错了，我和蒋忠也并非很熟，只是一起吟诗作对，互为欣赏而已。”赵楷知道父皇发怒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去开封府，所以也就没有躲避，主动承认错误道：“儿臣的确不应该去开封府衙，只不过是拗不过玉盘姐姐，所以才去的。”
“什么，这是与玉盘何干？”听到这里，赵佶就更加生气了，怎么不仅牵涉到了太子，恽王，怎么还把帝姬扯进来了。
恽王赵楷不敢隐瞒，于是就把上次和蒋忠认识的情形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只是欣赏蒋忠的才学而已，并无其他。”
“罚你半年不许离京。”宋徽宗赵佶也不想再蒋忠这件事情上深究，他对众人说道：“都起来吧！”
太子赵桓没有想到三弟把责任推到妹妹身上就解围了，内心对赵楷的行径十分的不满。
宋徽宗赵佶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他冷冷地说道：“太子，这件事情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怎么听说你还准备在开封府的监牢去抢人？”
“启禀父皇，蒋忠乃是我太子府的人，开封府少尹擅自抓人，也不提前和儿臣打声招呼。儿臣只是派人询问一下而已，绝对没有去抢人。”赵桓可没有赵楷的魄力，他见到宋徽宗好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怎么会主动承认错误呢？
哼，赵佶最看不上太子的就是没有担当，他冷冷地说道：“蒋忠从今往后就不是你太子府的人了，你也别动不动就抢人了。即日起封蒋忠为武功大夫，辽东巡按使。就这样吧，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武功大夫是武职里面的二十七级，对于蒋忠来说也谈不上提升，只是这个辽东巡按使品阶让众人捉摸不透，很显然巡按御史是正七品文职，和这个武人没有半毛钱关系。虽然之前是太子洗马从五品，那只是一个虚职，只是领俸禄而已，左清率府主事佐将也只不过是正七品武将而已，现在怎么一下子转成文职了。关键是，这并没有经过御史台，最起码操控御史台多年的梁师成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感到困惑不解的时候，宋徽宗赵佶冷冷地说道：“朱勔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怎么昨晚上还有人说他潜伏在京城，关键是说这话的人是他的儿子。要不是皇城司抓捕了朱涛赟的话，恐怕朕还蒙在鼓里，你们，好手段，连朕都敢欺骗。”
坏了，要坏事，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明白了官家为什么会发雷霆之怒。要知道官家可以容忍朝中官员贪墨弄权，党同伐异，也能容忍文官集团咄咄逼人，唯独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骗。
这个时候，没有人敢轻易开口，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李邦彦身上了，毕竟是这个家伙主掌皇城司，他应该最了解内情。
李邦彦扫视了一下众人，看到王黼的不安，看到了高俅的紧张，看到了蔡京的无所谓，也看到了蔡攸的幸灾乐祸，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能平息官家的怒火，恐怕所有人都不好过。在沉思了片刻之后这个家伙说道：“启禀陛下，朱勔早已经死去，这点高太尉可以作证。至于朱涛赟为什么会这么说，纯粹是酒后失言。当然了，臣也会令皇城司严加审讯，对朱家在京的产业进行布控，如果真的朱勔出现了，那就立刻格杀。”
听到这里，众人长处一口气，当然这里面不包括高俅，这个老家伙知道自己的危机还没有解除，于是就说道：“臣有本上奏，朱勔被剿杀于江南，可有苏州知府蔡鞗，都统庞万春来京做陈述，不管朱涛赟讲得是否属实，朱勔都是死人。”
蔡京原本以为昨晚上的事情和自己扯不到一起，没有想到高俅还是把战火烧过来了，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不想再朱勔生死问题上纠缠不清，于是就说道：“少尹李同虎实在是大胆，私自关押朝廷命官，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出大事。”
本来蒋忠和众人没有什么关系，可是现在成了巡按使，那就是文官，换句话来说就成了文官集团一份子，众人就不由自主地把这个家伙拉到了文官阵营。一个个的开始讨伐开封府少尹李同虎，看样子一个人吐口唾沫就能把这个武将出身的少尹淹死。
眼见大事不妙，王黼知道如果自己不出头的话，少尹李同虎就麻烦大了，于是他起身禀奏道：“启禀陛下，蒋忠在万艳同悲楼与西夏国武士公然打斗影响极其恶劣，开封府少尹有维护地方稳定职责，为了避免引发两国争端因此带蒋忠进开封府衙也并非不妥。只不过，没有提前上报的确不妥，因此臣建议功过相抵，不予追究。”
区区几句话就想为李同虎开脱，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一直不没有开口的梁师成说道：“蒋忠和西夏武士细封云虎打斗，不管起因是什么，关键是要看结果是什么，影响又是什么。结果是蒋忠打败西夏第一勇士细封云虎，扬我国威。影响是什么呢？两人一起喝酒把酒言欢，可是李同虎竟然派人抓捕蒋忠，影响极其恶劣，如不严惩的话，恐怕今后会出大乱子。”
在这个时候，太子也没有了先前的冲动，也理顺了其中的关系，知道少尹李同虎是童贯的人，而童贯是忠于自己的，他见众人咬住李同虎不放，于是就起身说道：“父皇，有道是特事特办，当时李少尹应该是顾及两国邦交，所以特事特办，请蒋巡按使到开封府衙做客的，如果因为这件事重罚的话，恐怕有损国体。”
道君皇帝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就按太子所说，处罚太重影响不好，李同虎改任京兆通判吧。”
众人知道官家是顾及太子的颜面，于是就没有再争执是什么，话锋一转，开始就就任少尹一职的人选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官家有点不耐烦了，于是就宣布退朝，单独把高俅留了下来。他对高俅说道：“高爱卿，是不是应该派人去接收战马，完成贸易交割了。”
“臣认为可以派蒋忠去，现在他已经是辽东巡按使，去接收战马再合适不过。”高俅知道官家欣赏蒋忠，于是就顺手推了这个家伙一把。
“此时需派一名重臣前往，商讨一下宋金结盟的事宜。”在官家的眼里什么都没有收复幽云十六州重要，赵佶对高俅说道：“这件事情，还是要小心谨慎，一旦泄露出去，激怒了辽国可就不好了。”
高俅太了解官家这种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心态了。官家既想收复幽云十六州，又不敢贸然和辽国闹翻，生怕被辽国声讨进攻。他想了想后说道：“辽人赵良嗣（马政）倒是可以出使，如果消息泄露，就把责任推到这个辽人身上，料想辽国也不会过多责难。只不过，赵良嗣并无官职，而且一直住在童枢密使家中，恐怕多有不便。”
官家笑了，他知道高俅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毕竟当年神宗说过收复幽云十六州者，可为郡王，显然高俅的目标盯在了郡王这个位置上。
高俅被官家笑的心里发毛，一时间不敢开口说话，生怕官家责怪。
“收复幽云十六州哪有那么简单呀，这次只不过是一个盟约而已，你想多了，如果和辽发生冲突，关键时刻还是要靠童枢密使，领兵打仗你不行的。”官家当然知道自己的心腹高俅有几斤几两，他内心还是看好童贯，为了不让高俅失望于是就接着说道：“幽云十六州回归之后，一个国公是少不了你的。”
“臣谢过陛下隆恩。”高俅跪在地上磕头，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知道统领三军，收复幽云十六州这个问题上，官家还是信任童贯的。也正是在这一刻，他才打定主意，全力扶植蒋忠，打造一支百战百胜，听从于自己的军队，来为最后争夺郡王位而努力。
“封赵良嗣为武义大夫，和蒋忠一起出海。到了之后，一个负责谈判，一个负责接收战马。”
“臣尊旨。”高太尉匆忙离去，对于这个老贼来说，真正的斗争才刚刚拉开序幕，想要当上郡王，就一定要和童贯死磕。他想在蒋忠出发之前解决朱勔的问题，说什么不能让这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家伙给自己惹下大麻烦。
(本章完)
有的人知道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只是觉得一个小小的太子洗马被抓没什么大不了，也没当回事，看到官家发怒，只能傻傻地跪在原地。比如范致虚，何瓘，张邦昌等人，只是陪跪而已，连太子都跪下了，不跪是不行的。
有的人知道怎么回事，例如太子赵桓，恽王赵楷，蔡京高俅等人是知道的，不过也不认为一个蒋忠被抓就能引起轩然大波，就能让官家震怒。
道君皇帝宋徽宗赵佶的目光直直地盯在恽王赵楷的脸上，怒不可遏地说道：“你长本事了，竟然亲自到开封府衙去提犯人，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儿臣知错了，我和蒋忠也并非很熟，只是一起吟诗作对，互为欣赏而已。”赵楷知道父皇发怒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去开封府，所以也就没有躲避，主动承认错误道：“儿臣的确不应该去开封府衙，只不过是拗不过玉盘姐姐，所以才去的。”
“什么，这是与玉盘何干？”听到这里，赵佶就更加生气了，怎么不仅牵涉到了太子，恽王，怎么还把帝姬扯进来了。
恽王赵楷不敢隐瞒，于是就把上次和蒋忠认识的情形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只是欣赏蒋忠的才学而已，并无其他。”
“罚你半年不许离京。”宋徽宗赵佶也不想再蒋忠这件事情上深究，他对众人说道：“都起来吧！”
太子赵桓没有想到三弟把责任推到妹妹身上就解围了，内心对赵楷的行径十分的不满。
宋徽宗赵佶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他冷冷地说道：“太子，这件事情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怎么听说你还准备在开封府的监牢去抢人？”
“启禀父皇，蒋忠乃是我太子府的人，开封府少尹擅自抓人，也不提前和儿臣打声招呼。儿臣只是派人询问一下而已，绝对没有去抢人。”赵桓可没有赵楷的魄力，他见到宋徽宗好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怎么会主动承认错误呢？
哼，赵佶最看不上太子的就是没有担当，他冷冷地说道：“蒋忠从今往后就不是你太子府的人了，你也别动不动就抢人了。即日起封蒋忠为武功大夫，辽东巡按使。就这样吧，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武功大夫是武职里面的二十七级，对于蒋忠来说也谈不上提升，只是这个辽东巡按使品阶让众人捉摸不透，很显然巡按御史是正七品文职，和这个武人没有半毛钱关系。虽然之前是太子洗马从五品，那只是一个虚职，只是领俸禄而已，左清率府主事佐将也只不过是正七品武将而已，现在怎么一下子转成文职了。关键是，这并没有经过御史台，最起码操控御史台多年的梁师成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感到困惑不解的时候，宋徽宗赵佶冷冷地说道：“朱勔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怎么昨晚上还有人说他潜伏在京城，关键是说这话的人是他的儿子。要不是皇城司抓捕了朱涛赟的话，恐怕朕还蒙在鼓里，你们，好手段，连朕都敢欺骗。”
坏了，要坏事，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明白了官家为什么会发雷霆之怒。要知道官家可以容忍朝中官员贪墨弄权，党同伐异，也能容忍文官集团咄咄逼人，唯独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骗。
这个时候，没有人敢轻易开口，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李邦彦身上了，毕竟是这个家伙主掌皇城司，他应该最了解内情。
李邦彦扫视了一下众人，看到王黼的不安，看到了高俅的紧张，看到了蔡京的无所谓，也看到了蔡攸的幸灾乐祸，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能平息官家的怒火，恐怕所有人都不好过。在沉思了片刻之后这个家伙说道：“启禀陛下，朱勔早已经死去，这点高太尉可以作证。至于朱涛赟为什么会这么说，纯粹是酒后失言。当然了，臣也会令皇城司严加审讯，对朱家在京的产业进行布控，如果真的朱勔出现了，那就立刻格杀。”
听到这里，众人长处一口气，当然这里面不包括高俅，这个老家伙知道自己的危机还没有解除，于是就说道：“臣有本上奏，朱勔被剿杀于江南，可有苏州知府蔡鞗，都统庞万春来京做陈述，不管朱涛赟讲得是否属实，朱勔都是死人。”
蔡京原本以为昨晚上的事情和自己扯不到一起，没有想到高俅还是把战火烧过来了，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不想再朱勔生死问题上纠缠不清，于是就说道：“少尹李同虎实在是大胆，私自关押朝廷命官，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出大事。”
本来蒋忠和众人没有什么关系，可是现在成了巡按使，那就是文官，换句话来说就成了文官集团一份子，众人就不由自主地把这个家伙拉到了文官阵营。一个个的开始讨伐开封府少尹李同虎，看样子一个人吐口唾沫就能把这个武将出身的少尹淹死。
眼见大事不妙，王黼知道如果自己不出头的话，少尹李同虎就麻烦大了，于是他起身禀奏道：“启禀陛下，蒋忠在万艳同悲楼与西夏国武士公然打斗影响极其恶劣，开封府少尹有维护地方稳定职责，为了避免引发两国争端因此带蒋忠进开封府衙也并非不妥。只不过，没有提前上报的确不妥，因此臣建议功过相抵，不予追究。”
区区几句话就想为李同虎开脱，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一直不没有开口的梁师成说道：“蒋忠和西夏武士细封云虎打斗，不管起因是什么，关键是要看结果是什么，影响又是什么。结果是蒋忠打败西夏第一勇士细封云虎，扬我国威。影响是什么呢？两人一起喝酒把酒言欢，可是李同虎竟然派人抓捕蒋忠，影响极其恶劣，如不严惩的话，恐怕今后会出大乱子。”
在这个时候，太子也没有了先前的冲动，也理顺了其中的关系，知道少尹李同虎是童贯的人，而童贯是忠于自己的，他见众人咬住李同虎不放，于是就起身说道：“父皇，有道是特事特办，当时李少尹应该是顾及两国邦交，所以特事特办，请蒋巡按使到开封府衙做客的，如果因为这件事重罚的话，恐怕有损国体。”
道君皇帝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就按太子所说，处罚太重影响不好，李同虎改任京兆通判吧。”
众人知道官家是顾及太子的颜面，于是就没有再争执是什么，话锋一转，开始就就任少尹一职的人选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官家有点不耐烦了，于是就宣布退朝，单独把高俅留了下来。他对高俅说道：“高爱卿，是不是应该派人去接收战马，完成贸易交割了。”
“臣认为可以派蒋忠去，现在他已经是辽东巡按使，去接收战马再合适不过。”高俅知道官家欣赏蒋忠，于是就顺手推了这个家伙一把。
“此时需派一名重臣前往，商讨一下宋金结盟的事宜。”在官家的眼里什么都没有收复幽云十六州重要，赵佶对高俅说道：“这件事情，还是要小心谨慎，一旦泄露出去，激怒了辽国可就不好了。”
高俅太了解官家这种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心态了。官家既想收复幽云十六州，又不敢贸然和辽国闹翻，生怕被辽国声讨进攻。他想了想后说道：“辽人赵良嗣（马政）倒是可以出使，如果消息泄露，就把责任推到这个辽人身上，料想辽国也不会过多责难。只不过，赵良嗣并无官职，而且一直住在童枢密使家中，恐怕多有不便。”
官家笑了，他知道高俅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毕竟当年神宗说过收复幽云十六州者，可为郡王，显然高俅的目标盯在了郡王这个位置上。
高俅被官家笑的心里发毛，一时间不敢开口说话，生怕官家责怪。
“收复幽云十六州哪有那么简单呀，这次只不过是一个盟约而已，你想多了，如果和辽发生冲突，关键时刻还是要靠童枢密使，领兵打仗你不行的。”官家当然知道自己的心腹高俅有几斤几两，他内心还是看好童贯，为了不让高俅失望于是就接着说道：“幽云十六州回归之后，一个国公是少不了你的。”
“臣谢过陛下隆恩。”高俅跪在地上磕头，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知道统领三军，收复幽云十六州这个问题上，官家还是信任童贯的。也正是在这一刻，他才打定主意，全力扶植蒋忠，打造一支百战百胜，听从于自己的军队，来为最后争夺郡王位而努力。
“封赵良嗣为武义大夫，和蒋忠一起出海。到了之后，一个负责谈判，一个负责接收战马。”
“臣尊旨。”高太尉匆忙离去，对于这个老贼来说，真正的斗争才刚刚拉开序幕，想要当上郡王，就一定要和童贯死磕。他想在蒋忠出发之前解决朱勔的问题，说什么不能让这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家伙给自己惹下大麻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