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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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和尚

    光阴似箭,明月如梭,转眼间已过半年,巫山披上了银色的雪衣,雪峰冷峻而挺拔,山上的矮松越发的青黑。一个瘦削的雪人盘坐在山林中,给茫茫雪山增加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雪人小腹处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赤气微微闪动,赤色真气在他意念之下时而上升至双肩,时而下降至两胯。



    就在三个月前,濮四斤无形中感到气海穴处有团热流涌动,内视之下热流渐呈赤红之色,随着时间不断流逝,日子渐长,这股赤红之气慢慢膨胀,充斥在整个小腹中。



    濮四斤发现当真气行至两胯间,其中有一条相比之另外二条经脉更加的粗大,他知道这是足少阴肾经,根据古卷秘法,他鼓动着丹田真气,一身意念全部聚集在这根阴脉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现这股赤红之气行进的非常缓慢,如蜗牛前行,于是突发奇想,暗中加了些许力量,希望能借此冲开,然后这股真气有如龙鲸吸水般的全部涌回气海。



    他本无良师指导,修道以来全靠自己深入琢磨,在吸取数次失败后,终是总结了经验,循序渐进才是唯一的出路,在这种枯燥乏味,毫无捷径可言的情况下,终于历经一月有余让他给打通了。



    欣喜之下,濮四斤发现一股精纯的元气充斥在整个气海穴处,随即一鼓作气,渐渐地催动这股元气上行。



    在经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思想斗争,濮四斤决定先贯通手三阴经,如果实在不行,再贯通手三阳。如若有莫位大师知道他有这种想法,定然会嘲笑他的无知,怒斥他的胡闹,把修仙当成儿戏。



    果然在贯通手三阴经两月有余仍不果时,他尝试着去贯通手三阳经络,一股无法名状的巨痛袭身而来,全身六大经脉如同被撕碎了一般。 



    濮四斤暗恼道:“怎么会这样,难道贯通手三阴经后,从此只能沿着这一条路走吗,又或者说我当初的选择是错的?”



    尉浩然道:“当初你若选择手三阳经,你就肯定是正确的吗?”



    濮四斤看着皑皑远山道:“我不知道。”他眉头紧锁又道:“难道说这真是一部被废弃的心法。”



    “算了,既然想不通,我们还是出去走走罢,说不得哪天它自个就通了”他自嘲的摇摇头。



    尉浩然对于修炼一途一窍不通,也不能帮他拿什么主意,不过他很赞同他这句话,既然想不通,何苦去想。



    这一日,湛蓝的天空下纤云不染,濮四斤行走在山林间,眼望陡峭的山峰裸露在白雪之中,群山似乎也为之一亮。尉浩然看着这满山的银装素裹,心境也是格外明朗,突然间心神一动,附近有一股微弱的怨念波动。



    自从他换了这副身体后,对周围的一切感知特别灵敏。说道:“前方不远处好像有异常,我们去看下。”



    濮四斤对于他的这种超常感知早就见怪不怪了。当来到近处发现地上躺着五具尸体,从尸体的现状来看应该死了没多久。濮四斤在见到这五具尸体后眼中明显一亮,眉头深皱显然认出了他们。



    尉浩然看着这五具陌生的尸体一阵迷茫,显然不记得有和他们接触过,经过濮四斤一番重述进而了解了曾经经历过却忘记的事。濮四斤扒开那个叫段江胸口的衣服,发现在他的胸口处有着明显的手掌掌印,火红的指印尤显触目惊心。五个人身上都有着同样的伤痕,从伤痕来看应该是同一人所为。



    濮四斤皱眉道:“能连杀五人,又能全身而退,不难看出这身功夫要比方天高明的太多了。”



    尉浩然道:“他们每个人的胸部都有着皮下出血瘢痕,应该是被高手瞬间震碎内脏而死。”



    尉浩然每次陷入昏迷,醒来后记忆都会丧失,但是却能记住方天这个人,与其说这个人倒不如说他的那只法宝,总感觉有股很熟悉的感觉,他没有过多的考虑方天的事,而被另外一个人给吸引住了,而且还是个活人。



    尉浩然悄声对濮四斤说道:“有人向这边过来了,快走。”



    就当濮四斤想躲起来时,那人却已经发现了他。只见来人三十出头,身穿灰色百纳衣,项带佛珠,头上光秃秃的,显然是个出家的和尚。只是与和尚非常不相符的是,他右手拿肉,左手拿酒,且吃得满嘴是油,跌跌撞撞的过来了,明显喝得不少。



    和尚在看到濮四斤时明显愣了一下,当看到他手上那枚绿色的手环,又望向地上的尸体后,眉头一皱,缓步走了过来,只见他快速收拾起手中的酒肉,口念佛语道:“阿弥陀佛,施主连杀多人性命,犯下如此滔天罪行,种下恶孽,为免太过了吧。罪过罪过。”



    濮四斤见他又是吃肉又是喝酒,且一来不分青红造白就栽赃嫁祸,顿时没了半分好感,不满道:“我也是刚到这里,他们不是我杀的。这些人以前倒是和我有过一面之缘,其中一位叫段江,是形意门炼丹界的人。虽有来往,但并无过节。听说这位段兄生前收集了一些紫蔻之类的草药,倘若拿来煮肉倒是上好的材料。莫非大师为了能吃到喷香的狗肉,而杀了形意门的这些人。那可真是不应该啊。大师想要一些材料,以我和段江的关系倒是可以向你讨来一些。凭此造下如此恶孽,真是罪过罪过啊。”他正经话没几个,倒是瞎话娄子一大筐。



    濮四斤先是听话听音从而断定这些人并不是他所杀,顿时放心了大半,又见他衣服上有着一抹紫蔻残渣,所以这才倒打一耙以夺他先前嫁祸之恨。



    那和尚早先一步见到段江等人死在此处,又见他们背篓有紫蔻,藿香之类的草药。于是拿去一些下锅煮肉,酒足饭饱之余,准备下山,却不巧碰见了濮四斤。他拍拍身上粘着的一些紫蔻残渣。似是没料到对方巧言利舌,竟有喧宾夺主之势,不免一时慌乱。



    尴尬的笑道:“贫僧也是刚到不久,路经这里取了一些草药,不不不,没有,没有,没拿草药。”他双手连摇,边摇边退,显得可笑之极。



    濮四斤暗笑:“大师是没拿草药,还是杀了人?”



    和尚道:“贫僧没拿草药。”但马上意识过来道:“阿弥陀佛,更没杀人,这些形意门的人和贫僧并无恩怨…咦,你说他们是形意门的人。”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据说形意门招惹上了一些难惹的主,莫非是被他们杀的。”他摸了摸光头喃喃道。



    濮四斤动容道:“莫非大师知道他们被谁所杀?”他本是心性随和之人,不想多惹事非,故而也没有就此撕破脸皮。



    和尚道:“贫僧在路上听闻星月阁在四处找寻形意门的人,据说他们盗走了星月阁的一件东西。”



    这星月阁倒是头一次听说,却不知偷了他们什么东西,好奇道:“哦,倒是什么宝贝,大师说来听听。”



    和尚道:“阿弥陀佛,至于什么宝贝,贫僧也不得而知。”



    那和尚说话期间目光始终游走在濮四斤的手腕间,此时开始贼溜溜地上下打量他,最终目光落在那枚手环上。



    他双眼微眯,眉头上扬,那枚手环戴在他手上极其碍眼,显得宽松阔着,他在这些人身上搜来搜去,很有可能就是刚才搜到的。一时暗怪当初走得急,没有细看,而在其心里深深的认定是他先发现的,理应归他所有。



    他摆出一副德高望重的高僧样子,脑中急转脱口说道:“阿弥陀佛,贫僧刚才路经这里,替他们念过往生咒后,一时走得急了,不想却把随身手环丢了去,小施主既然捡到还望归还贫僧,小僧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