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帝王刘义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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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皇上吊唁要臣王昙首

永初三年五月先帝驾崩,六月长沙王道怜薨逝,义欣以长子身份袭封长沙王爵位。刘义隆即位后,义欣由征虏将军、青州刺史进号后将军,加散骑常侍,元嘉三年兼任南兖州刺史;七年到彦之率众北伐,刘义隆因他在宗室兄弟排行中年龄最大职位最高又最有威望,就让他总统群帅进驻彭城作为众军声援,那也是“宗子维城”之意。到彦之败退,北方侵扰,义欣的将佐们担心魏虏大军来犯,劝他弃彭城回京,义欣坚守不动,这深得刘义隆的赞许。为表彰他,刘义隆特地提升他:使持节、监豫州等四州诸军事、豫州刺史,担任后将军如故,镇守寿阳。而让他出镇寿阳,既是考虑到寿阳是南北对峙中的军事重镇,又考虑到近年来豫州荒毁、百姓贫困、寿阳城郭颓败,刘义隆希望这位兄长受命于艰难之中,能凭个人才力治好这个州,从而使寿阳成为国家抗击北虏的一道重要屏障。

就在刘义庆的去留还没有完全定夺的时候,侍中、太子詹事王昙病亡。

要臣去世,皇帝往往要亲临吊唁。刘义隆乘法驾亲自赶赴秦淮河南岸的乌衣巷临吊。——皇帝出行常常会乘不同的车驾,仪仗侍卫的繁简各不同:小驾,多在祭祀宗庙或行凶礼时乘坐,乘四望车;法驾,皇帝出行时有侍从车三十六辆,分左中右三列行进,皇帝乘金根车,御六马;大驾,由公卿奉引,大将军参乘,太仆驾驭,后跟侍从车八十一辆,备千乘万骑,是仪仗侍从最繁盛的一种。

王昙的长兄、卫将军扬州刺史王弘以王家主人的身份恭敬地迎候在王氏府第的大门外。下了车,看见了王弘羸弱的身躯,刘义隆就悲不自胜。从东阶登上灵堂,刘义隆对着王昙的遗体忘情地哭着,泪水滂沱;王弘立即行哭拜礼,下跪叩头,接着又站起来哭诵。中书舍人依礼先扶王弘走出灵堂,王弘恭候在门外,等着皇上出来。

刘义隆出来后流着泪含混不清地对着王弘安慰一番,又叮嘱他多保重,然后乘法驾离开了王家。

离开乌衣巷,过了朱雀航,仍处在悲痛之中的刘义隆回想着王昙随自己从彭城到江陵、再由江陵到京都这么多年来忠心耿耿的一件件往事,又想起先帝特意安排他辅佐自己并告诫自己说他有宰相才,遇事应多咨访他;想到这里,坐在车驾里的刘义隆竟然又溢出了泪水。直待陪乘的侍中殷景仁及中书舍人周纠说了些宽慰皇上的话,刘义隆才止了悲痛。沉默了片刻,刘义隆对他们说:

“王侍中未尽其才,是朕的责任。”

周纠接着感慨说:

“王家将衰,贤者先殒!”

“何止是王家,”刘义隆茫然地说,“失去了他,正是皇家的衰败!”

刘义隆说出这样颇有些不祥的话,并非悲中妄言,他正道出了王昙在他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回宫的夜晚,刘义隆就留下殷景仁商讨王昙去世后的补缺事宜。近几年,尚书左仆射郑鲜之、中护军王华、左光禄大夫范泰与领军将军赵伦之等人相继去世,朝中要挑选出合适的人选来补王昙去后的空缺,这还真让刘义隆颇费踌躇。在相继否定了几个人选后,殷景仁建议征刘湛回京。

此时在江陵的江夏王义恭表面上虽接受了皇上的劝诫,但心中对刘湛抑制自己仍很不平。事既如此,而朝中得力的大臣又零落相继,那还不如征调刘湛回京,这样既可止息他与江夏王之间的矛盾,又可补上王昙去后所留下的非常之缺。

殷景仁的建议再次让刘义隆颇费踌躇:这样做,补缺事宜虽然解决了,但荆州这么大的地盘,留下一个年轻的江夏王又该怎么办呢?刘义隆举棋不定。

次日,殷景仁再次申说利害,同时也解除了皇上的后顾之忧:让江夏王任南兖州刺史,镇守广陵;改任临川王义庆为荆州刺史,以遂他求外任之愿。

刘义隆很赞赏殷景仁的建议,因为这一下子就为他解决了两个难题,也让他觉得殷景仁更不可缺少。

刘湛这才欣喜地踏上了回京的路程,接替王昙留下的职位担任太子詹事——太子詹事是太子东宫的要员,但此时太子年龄还小,并没有出居东宫,所以太子詹事这样一个三品要员主要还是协理皇上处理朝廷事务。刘义隆的意思,也是要刘湛积累一些经验,以便日后能更好地辅弼太子处理好国家大事。

刘湛入京后,除了担任太子詹事,皇上又加他为给事中——侍从皇帝左右以备顾问应对,参与政事。他从此就和殷景仁一样成了皇上的股肱之臣。

也是从这时起,刘湛踌躇满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