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毒妾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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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一四三

“……那吴庄头将沈氏在自己屋里留了三日后,便与杜氏一道,卖到了大兴县的丽春院,共计得了三百两银子,因沈氏身上有伤,丽春院的老鸨不得不让她三日后再接客,杜氏则做了粗使婆子,每日里须得一个人洗尽丽春院所有人换下的衣物鞋袜,不然便没有饭吃还得挨打,如今她母女两个都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至于那沈家父子,也已按奶奶的吩咐,卖去了山西那边儿深山密林里的私人煤窑里,每日里天不明就得起床干活儿,天不黑尽别想停下来休息,一天只得两顿饭,还只给吃半饱,以免有力气逃跑,但每日的任务却是雷打不动的,提前干完没奖励,干不完却会没饭吃,还动不动就要挨打,那日子真真可以说是猪头不如!”

周珺琬坐在靠窗的榻上,一脸平静的听着身前杌子上坐着的陆炳家的说沈家众人如今的去处,待她说完后,方点头道:“辛苦你们夫妇了,我心里记下了,日后必不会亏待你们!”又命侍立在一旁的文妈妈给她换新茶。

陆炳家的忙起身,双手自文妈妈手里接过新换的茶盅后,方赔笑向周珺琬道:“奶奶言重了,能为奶奶略尽绵力,原是奴婢夫妇几世修来的福气,当不得奶奶这‘辛苦’二字!”

周珺琬淡淡一笑,“我这个人自来喜欢赏罚分明,做得不好的我绝不手软,做得好的我自然也是该奖便要奖,你不必谦虚!”向文妈妈微微一颔首。

文妈妈便自袖间掏了一个荷包出来,上前塞到了陆炳家的手里。

陆炳家的见那荷包鼓囊囊的,掂在手里亦是沉甸甸的,情知今儿个这赏赐不轻,心里立刻笑开了花儿,因忙跪下给周珺琬谢恩:“奴婢谢二奶奶赏!”

许是才得了厚赏心里高兴,一时有些得意忘形,待起身后,竟忍不住问起她不该问的问题来,“请奶奶恕奴婢多嘴问一句,这沈家人素日里与奶奶并无多少瓜葛,缘何奶奶却定要如此这般待他们呢……”

话未说完,见周珺琬的脸色已是越来越冷,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因忙复又跪下,急声道:“是奴婢多嘴了,还求奶奶恕罪!”

周珺琬并不说话,倒是文妈妈嗔道:“陆嫂子的确是有些多嘴了,奶奶做什么,自有奶奶的道理,又岂是咱们作下人的能够过问的?好在奶奶向来宽和大度,这要是换了别的主子,还不定会怎么样呢,陆嫂子说是不是?好了,陆嫂子且先回去罢,奶奶这里,待明儿又再来给奶奶请安,也是一样的。”

陆炳家的冷汗涔涔,还想再说几句为自己开脱的话,但见文妈妈直冲自己使眼色,情知是不能说了,只得给周珺琬磕了个头,勉强笑着说了一句:“那奴婢明儿再来给奶奶请安!”满心忐忑的去了。

余下文妈妈心知周珺琬这会子必定不高兴,因笑着有意岔开话题道:“还有几日就要过年了,往年城里都要举办花灯会,一直赏灯至出了二月才罢,也不知今年会不会也如此?”

周珺琬闻言,沉默了片刻,方低声道:“妈妈,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对沈家人做得太过分了?”

“怎么会?”文妈妈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原是沈家人对不住姑娘你在先的,他们落得如今这样下场,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又与姑娘何干?况沈家人原便不成器,一个个儿都不事生产,贪心不足,心狠手毒,便是此番没有姑娘出手,迟早他们也会落得这样下场的,姑娘何须自责?要依照我说,我反倒还觉得姑娘不够狠,不够过分呢,至少姑娘还给他们留了性命在,与他们相比,还是差远了!”

她倒也不是自责,只是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毕竟杀人不过头点地,总是与沈凉流着一样血的人,她却亲手将他们送进了那堪比地狱的地方,让他们连想死都不可能;还有沈家的三个儿子,他们在她被下毒烧死一事上,总是无辜的,她却连他们一块儿不肯放过,只为让沈添财断子绝孙,也委实做得太绝了些……周珺琬无声苦笑,她果然还是不够心狠吗?

文妈妈见她苦笑,只当她是后悔了,因忙拿话来开解:“这一饮一啄,原便是注定好了的,若非他们不仁在先,姑娘又岂会对他们不义在后?果真他日到了阎王爷面前,姑娘也是半点错处没有的,姑娘无须后悔自责。”

周珺琬想了想,摇头道:“我没有自责,也没有后悔,这便是他们欠我的,既然上天不肯扬善惩恶,为我讨回公道,我便自己来,便是他日到了阎王爷面前,我也是这么说!只是沈家那三个儿子终究罪不至此,罢了,待过上一个月,让他们吃上一个月的苦头,便将他们弄出来,让他们自生自灭去罢,毕竟……”

毕竟他们与沈凉流着一样的血,果真让他们死在了她手上,她终究难以心安!

文妈妈能理解周珺琬的心情,总是姐弟一场,且沈家三个儿子并没有参与害她,因点头道:“姑娘放心,到时候我自会安排好的。”

周珺琬点点头,随即勾唇笑道:“下一步,就该轮到姓崔的了,且让他再受用几日,待过完年,他的好日子就该到头了!”虽是在笑,眼神却冰冷似刀。

转眼便到了大年三十。

依照往年惯例,今日众诰命夫人都是要进宫去朝贺的,但因宁夫人如今“卧病”在床,周太夫人亦是有恙在身,——实则却是因齐少游之事,齐亨终究觉得有失脸面,且老母亲是个什么脾气,别人不清楚齐亨却是再清楚不过的,怕她一言不合与旁的诰命夫人发生龃龉,到时候又没有宁夫人在一旁打圆场,实在很难不得罪人,因此早早便与内务府打过招呼,替婆媳二人告了假。

但饶是不用服侍两重婆婆按品大妆,再将人送出仪门外,周珺琬依然四更天便起来了,草草用过早饭后,便领着文妈妈等人,留了锦绣看家,去了议事厅里,与齐涵芝齐涵芳一块儿执事。

这一忙,便直忙到午时过后,方渐渐消停下来。

姑嫂三人急匆匆吃喝了一点,就有婆子过来传话,说侯爷命大家过去祠堂,准备祭祖了。

三人忙又急匆匆赶至祠堂。

果见齐家祠堂已是五门洞开,众人俱已侯在外面,包括“抱养在身”的周太夫人,如今已可以不依赖轮椅,而能柱着双拐走路的齐少衍,有日子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齐少游,还有因被禁足,已好长时间悄无声息的冯姨娘等。

只不过,女人是不能进祠堂的,即便身份辈分高如周太夫人,亦是不能进去的,是以待人聚齐后,齐亨只领了齐少衍和齐少衍进去,众女眷则由周太夫人领着,待会儿在外面行礼。

不多一会儿,便到了吉时,齐亨主祭,齐少游依照惯例站到他右侧,准备副祭。

不想齐亨却忽然说道:“让少衍来!往年你身子不便,此事不得不由你二弟代劳,如今你既已能拄拐而行了,想来再过些日子,便能自如行走了亦未可知,以后该你做的事,便不能再让你二弟代劳了!”

齐少游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身体也是不自禁的晃动了一下,片刻方强挤出一抹笑意,道:“父亲说得是,这原便是大哥的职责,是儿子僭越了!”

门外众人的神色也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都在暗想,难道侯爷这是打算立大爷为世子了?也难怪侯爷会宁立大爷一个腿脚不便之人,也不愿再立二爷,毕竟侯府嫡支的香火不能断在二爷手里!

不过众人也就白想想而已,在他们看来,齐少衍与齐少游乃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不管谁当世子,都是一样的。惟有知道个中隐情的周太夫人与周珺琬大受震动,破天荒不约而同暗想道,只怕府里的风向不日就要变了!

而周珺琬又于震动之外,为齐少衍生出几分高兴来,齐亨这样当众为他这个嫡长子造势长脸,是不是意味着,他离他的目标又更近一步了?

齐亨先是念了祭文,献了祭酒,又亲自摆上三牲贡品,上了香,待这一切都完毕了,方领着阖府之人跪下,拜祭起齐家的祖先来。周珺琬站在齐涵芝姊妹四个后面众姨娘前面,随着司仪的唱礼声行礼,起身,再行礼,再起身,冷不防就听得一声惊呼:“不得了了,梁松了——”

她忙抬眼看去,果然就见祠堂当中的楠木房梁竟开始往下不停的掉灰,一边掉灰一边还“咯吱”作响,竟是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众人都是唬得不轻,一面尖叫,一面四下里逃散。

谁曾想那房梁“咯吱”了好一阵后,却没有如众人所害怕的那样掉下来,只是掉下来一物,其上赫然写着“齐门连氏夫人之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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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工作很多,哎,忙得我晕头转向,好累啊,明天争取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