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故人云乐
西区。
不同于东区的简约单调，纯欧式的建筑风格，外部显眼，里面更是奢华。
第七层，灯火通明，整整亮了一夜。
莫三诺推门而入，入眼的是位五十岁上下，却风韵犹存的貌美妇人——秦澜。
“身上阴气过重，恐怕你要早逝了。”莫三诺走到院长的座位，不客气的笑着坐下。
秦澜面色镇静，保持着优雅的姿态，“东区的恶灵小姐可是都除尽了？”
“嗯，何止除尽了，连根都一起拔了。”莫三诺眨着眼睛。
“果然没有找错人。”秦澜笑道，“我现在再追加五百万的酬金，麻烦莫小姐再帮我一个忙。”
“噢？”莫三诺挑眉，扬起嘴角。
暮留白看向秦澜，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听闻莫小姐能为人续命？”秦澜一顿，“我本来不信这荒谬传闻，但今天见到莫小姐，实在让我心生折服。”
“据我所知，秦院长你的亲人可都离世了。”莫三诺仔细看着秦澜的脸，“啊，尤其是你的父亲，秦风，刚刚已经死的透透的了。这么看看，你俩长得还真是像，笑的都一样虚假。”
秦澜笑容不减，“他死是应得的，我只想赚钱，并不希望把事情闹大。好在我还有个女儿，几年前在孤儿院寻到的。这笔交易，能做了吧？”
莫三诺眉心一皱，这女人还真是心狠到一定程度了，“怎么，秦风死了，背后的人就不管你了？”
“莫小姐何必说这样的笑话。在他或是在你眼里，像我这样的肉体凡人，还能真被你们放入眼里？”秦澜笑道，“如同蝼蚁般的工具而已，不，都算不上工具。”
莫三诺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想着：倒是遇到个聪明人，可惜这秦澜确实就像她所说的那样，毫无利用价值……看来是什么都问不到了。
“你的灵吸引不到我，这笔交易，不做。”
莫三诺起身，看了一眼暮留白，又开口说道，“这里怨气太重，尽快搬走，如果不想死的太惨，就做些好事，将东区那些学生送到正规学校吧。至于西区的学生怎么处理，就由你费脑筋了。”
“砰！”
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一个瘦弱的女孩垂着头，右手紧握着门把，手臂颤抖。
“救她。”她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云乐？”暮留白有些犹豫，唤道。
女孩抬起头，面容清丽脱俗，尤其那双眼睛，像是将星辰画了进去，璀璨迷人。这样的美貌，和秦澜有着几分相似。
“留白？”女孩一惊，看向暮留白，“你还活着？！”
暮留白更为惊讶的看着云乐——
这些年身边唯一存活的人。
他与云乐曾被收养于同一所孤儿院，直至十五岁那年，孤儿院被大火烧尽，本以为全院除了他便再无活人——
“那年大火，我昏迷了很久，醒来之后——”云乐看了一眼秦澜，“就被母亲接回家了。”
她不是孤儿，而是怕被未婚生子的丑闻影响，而被藏于孤儿院的“孤儿”。
“没错，我生下你，又救过你。”秦澜看着云乐，眼神没有丝毫温度，“需要你报答我的时候，就是现在。”
莫三诺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云乐，她眉头深锁，神色有些复杂。
“打断一下，我并没有要接受这个交易，你们的家务事我更是没兴趣。”莫三诺说道，“这里怨气太深，最受那些恶灵的喜爱，难保让你或是你这里金贵的学生发生点什么意外。”
莫三诺背对秦澜，沉声说道，“最后忠告，三天之内不搬走，你就准备后事吧。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守着这座金山，不相信关于我的荒谬传闻。”
云乐快步挡在莫三诺面前，咬唇，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让开吧。我救不了她，也不想救。”
莫三诺看着那双眼睛，真是干净的——
刺眼。
……
二人走出圣德女高许久，莫三诺才开口，“故人相见，也不多和你那位小朋友聊几句。”
“云乐……她不是坏人。”暮留白突然说道。
莫三诺转过头，奇怪道，“谁说她是坏人了？”
“虽然她是秦澜的女儿，但是她们一点也不一样。”
“怎么，你担心她？”
“云乐心性纯良，是不会离开她的母亲。真如你所说，秦澜执意守着这所学院，她们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那小姑娘命长着呢。”虽是这么说，莫三诺眼神躲闪，并没直视暮留白，“她很重要吗？”
暮留白长舒一口气，“云乐是我身边活的最久的人，那家孤儿院，是我被转送的第八所。每一个人都因为传闻在孤立我，只有云乐喜欢黏在我身后，喊我哥哥……她的存在，就像是一丝丝虚幻的真相，证明我不是个怪物”
至今他活了十九年，曾颠沛流离于五个城市，八所孤儿院，一所高中，最终来到七槃学院。他无父无母，有记忆以来就是被人收养转送，见惯了生离死别，人生麻木。
“暮留白。”莫三诺停住脚步，她眼中倒映着即将消失的最后一颗星星的光亮，安静的看着暮留白的背影，“我非人非鬼，别人都怕我，你呢？”
暮留白一怔，并没有回头去寻莫三诺，他目光温暖，唇畔荡漾，“所以说，怪物找到了怪物。”
我，找到了你。
……
“仙女姐姐，我来帮你拿东西！”
容祈一早就守在落愔苑的大门外，见莫三诺回来，屁颠颠的凑上前，抢过暮留白手中的箱子，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跟着就走进了大门。
他看看左边，又瞧瞧右边，四间客房，左右两侧各两间。容祈皱了皱嘴巴，这地方他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了，连每寸尘土被吹到哪都知道。只是可惜，被暮留白抢先住了一间！
容祈瞪了一眼身侧的暮留白，心里盘算道：还剩三间房，保不准哪天莫三诺又从外面捡什么阿猫阿狗的回来，他一定要趁早下手，搬进来！
眼看莫三诺要进卧房休息，容祈慌乱中把箱子又丢给暮留白，自己扑上去，拉住莫三诺的手臂，“仙女姐姐，等着，我给你沏茶去！”
暮留白无奈的摇摇头，“我看他是一点也不怕你，倒是粘的要命。”
莫三诺笑道，“容祈天赋异禀，只是被容家保护的太好，过于单纯，不懂掩饰隐藏。”
莫留白撇嘴道，“没脑子就是没脑子，说什么单纯。”
莫三诺转身走回客厅，坐在椅子上等着容祈的茶，“不管他说什么，你只当没听见，懂吗？”
容祈端上茶，笑吟吟的看着莫三诺，“快尝尝，这是我从院长那拿的。不过那老头子太抠门，没多给我。”说完，瞥了一眼暮留白。
暮留白举了举手中的杯子，一脸不稀罕，说道，“我爱喝清水。”
容祈坐到莫三诺对面的椅子，晃啊晃，又是晃啊晃——
“说吧，你又想做什么？”莫三诺放下茶杯。
容祈嘟起嘴巴，手撺弄着衣角，“人家心意你不早就知道了嘛，什么时候让我住进来？”
暮留白一阵咳嗽，恶寒不已。
“好好说话。”莫三诺白了一眼容祈。
“院长让我跟着你，以后出任务都要带上我！”容祈挺直了腰板，眼神却是东瞥西瞥的，唯恐莫三诺不同意。
莫三诺点点头，“可以，我没意见。”
容祈没想到莫三诺会答应的这么痛快，趁机往前凑了凑，笑的一脸无害，“那我也住进来好了，这样方便些！”
“不行，你话太多，吵。”
“不会不会！我保证少说话！”容祈急道，“我绝对听话！”
“不能惹事，不然我就把你丢出去。”莫三诺起身，“我累了，要休息，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其实落愔苑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无所谓，只是依照容祈这种磨人的性子，一天住不进来，就要多闹一天。原来莫三诺独居还好，现在多了一个暮留白，容祈恨不得一天跑过来好几趟，不折腾够了就不走。
暮留白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莫三诺对容祈总是多上几分纵容……
容祈得意的走到暮留白的面前，“我要住你隔壁。”
暗道：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有我在，让你有十个分身都接近不了仙女姐姐！
暮留白就像没听到，喝着杯中的水。
“我——！可是要娶仙女姐姐的人！”容祈大声说道。
“噗！”暮留白将口中的水喷出，打湿了容祈的衣服。
“你！你这是嫉妒！”容祈抖了抖衣服，瞪着暮留白。
只见，他衣服里突然掉出一个信封。
容祈惊呼道，“忘了正事了！”
暮留白目光扫过地上的信封，轻声说道，“等睡醒了再说吧，她应该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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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东区的简约单调，纯欧式的建筑风格，外部显眼，里面更是奢华。
第七层，灯火通明，整整亮了一夜。
莫三诺推门而入，入眼的是位五十岁上下，却风韵犹存的貌美妇人——秦澜。
“身上阴气过重，恐怕你要早逝了。”莫三诺走到院长的座位，不客气的笑着坐下。
秦澜面色镇静，保持着优雅的姿态，“东区的恶灵小姐可是都除尽了？”
“嗯，何止除尽了，连根都一起拔了。”莫三诺眨着眼睛。
“果然没有找错人。”秦澜笑道，“我现在再追加五百万的酬金，麻烦莫小姐再帮我一个忙。”
“噢？”莫三诺挑眉，扬起嘴角。
暮留白看向秦澜，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听闻莫小姐能为人续命？”秦澜一顿，“我本来不信这荒谬传闻，但今天见到莫小姐，实在让我心生折服。”
“据我所知，秦院长你的亲人可都离世了。”莫三诺仔细看着秦澜的脸，“啊，尤其是你的父亲，秦风，刚刚已经死的透透的了。这么看看，你俩长得还真是像，笑的都一样虚假。”
秦澜笑容不减，“他死是应得的，我只想赚钱，并不希望把事情闹大。好在我还有个女儿，几年前在孤儿院寻到的。这笔交易，能做了吧？”
莫三诺眉心一皱，这女人还真是心狠到一定程度了，“怎么，秦风死了，背后的人就不管你了？”
“莫小姐何必说这样的笑话。在他或是在你眼里，像我这样的肉体凡人，还能真被你们放入眼里？”秦澜笑道，“如同蝼蚁般的工具而已，不，都算不上工具。”
莫三诺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想着：倒是遇到个聪明人，可惜这秦澜确实就像她所说的那样，毫无利用价值……看来是什么都问不到了。
“你的灵吸引不到我，这笔交易，不做。”
莫三诺起身，看了一眼暮留白，又开口说道，“这里怨气太重，尽快搬走，如果不想死的太惨，就做些好事，将东区那些学生送到正规学校吧。至于西区的学生怎么处理，就由你费脑筋了。”
“砰！”
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一个瘦弱的女孩垂着头，右手紧握着门把，手臂颤抖。
“救她。”她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云乐？”暮留白有些犹豫，唤道。
女孩抬起头，面容清丽脱俗，尤其那双眼睛，像是将星辰画了进去，璀璨迷人。这样的美貌，和秦澜有着几分相似。
“留白？”女孩一惊，看向暮留白，“你还活着？！”
暮留白更为惊讶的看着云乐——
这些年身边唯一存活的人。
他与云乐曾被收养于同一所孤儿院，直至十五岁那年，孤儿院被大火烧尽，本以为全院除了他便再无活人——
“那年大火，我昏迷了很久，醒来之后——”云乐看了一眼秦澜，“就被母亲接回家了。”
她不是孤儿，而是怕被未婚生子的丑闻影响，而被藏于孤儿院的“孤儿”。
“没错，我生下你，又救过你。”秦澜看着云乐，眼神没有丝毫温度，“需要你报答我的时候，就是现在。”
莫三诺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云乐，她眉头深锁，神色有些复杂。
“打断一下，我并没有要接受这个交易，你们的家务事我更是没兴趣。”莫三诺说道，“这里怨气太深，最受那些恶灵的喜爱，难保让你或是你这里金贵的学生发生点什么意外。”
莫三诺背对秦澜，沉声说道，“最后忠告，三天之内不搬走，你就准备后事吧。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守着这座金山，不相信关于我的荒谬传闻。”
云乐快步挡在莫三诺面前，咬唇，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让开吧。我救不了她，也不想救。”
莫三诺看着那双眼睛，真是干净的——
刺眼。
……
二人走出圣德女高许久，莫三诺才开口，“故人相见，也不多和你那位小朋友聊几句。”
“云乐……她不是坏人。”暮留白突然说道。
莫三诺转过头，奇怪道，“谁说她是坏人了？”
“虽然她是秦澜的女儿，但是她们一点也不一样。”
“怎么，你担心她？”
“云乐心性纯良，是不会离开她的母亲。真如你所说，秦澜执意守着这所学院，她们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那小姑娘命长着呢。”虽是这么说，莫三诺眼神躲闪，并没直视暮留白，“她很重要吗？”
暮留白长舒一口气，“云乐是我身边活的最久的人，那家孤儿院，是我被转送的第八所。每一个人都因为传闻在孤立我，只有云乐喜欢黏在我身后，喊我哥哥……她的存在，就像是一丝丝虚幻的真相，证明我不是个怪物”
至今他活了十九年，曾颠沛流离于五个城市，八所孤儿院，一所高中，最终来到七槃学院。他无父无母，有记忆以来就是被人收养转送，见惯了生离死别，人生麻木。
“暮留白。”莫三诺停住脚步，她眼中倒映着即将消失的最后一颗星星的光亮，安静的看着暮留白的背影，“我非人非鬼，别人都怕我，你呢？”
暮留白一怔，并没有回头去寻莫三诺，他目光温暖，唇畔荡漾，“所以说，怪物找到了怪物。”
我，找到了你。
……
“仙女姐姐，我来帮你拿东西！”
容祈一早就守在落愔苑的大门外，见莫三诺回来，屁颠颠的凑上前，抢过暮留白手中的箱子，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跟着就走进了大门。
他看看左边，又瞧瞧右边，四间客房，左右两侧各两间。容祈皱了皱嘴巴，这地方他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了，连每寸尘土被吹到哪都知道。只是可惜，被暮留白抢先住了一间！
容祈瞪了一眼身侧的暮留白，心里盘算道：还剩三间房，保不准哪天莫三诺又从外面捡什么阿猫阿狗的回来，他一定要趁早下手，搬进来！
眼看莫三诺要进卧房休息，容祈慌乱中把箱子又丢给暮留白，自己扑上去，拉住莫三诺的手臂，“仙女姐姐，等着，我给你沏茶去！”
暮留白无奈的摇摇头，“我看他是一点也不怕你，倒是粘的要命。”
莫三诺笑道，“容祈天赋异禀，只是被容家保护的太好，过于单纯，不懂掩饰隐藏。”
莫留白撇嘴道，“没脑子就是没脑子，说什么单纯。”
莫三诺转身走回客厅，坐在椅子上等着容祈的茶，“不管他说什么，你只当没听见，懂吗？”
容祈端上茶，笑吟吟的看着莫三诺，“快尝尝，这是我从院长那拿的。不过那老头子太抠门，没多给我。”说完，瞥了一眼暮留白。
暮留白举了举手中的杯子，一脸不稀罕，说道，“我爱喝清水。”
容祈坐到莫三诺对面的椅子，晃啊晃，又是晃啊晃——
“说吧，你又想做什么？”莫三诺放下茶杯。
容祈嘟起嘴巴，手撺弄着衣角，“人家心意你不早就知道了嘛，什么时候让我住进来？”
暮留白一阵咳嗽，恶寒不已。
“好好说话。”莫三诺白了一眼容祈。
“院长让我跟着你，以后出任务都要带上我！”容祈挺直了腰板，眼神却是东瞥西瞥的，唯恐莫三诺不同意。
莫三诺点点头，“可以，我没意见。”
容祈没想到莫三诺会答应的这么痛快，趁机往前凑了凑，笑的一脸无害，“那我也住进来好了，这样方便些！”
“不行，你话太多，吵。”
“不会不会！我保证少说话！”容祈急道，“我绝对听话！”
“不能惹事，不然我就把你丢出去。”莫三诺起身，“我累了，要休息，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其实落愔苑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无所谓，只是依照容祈这种磨人的性子，一天住不进来，就要多闹一天。原来莫三诺独居还好，现在多了一个暮留白，容祈恨不得一天跑过来好几趟，不折腾够了就不走。
暮留白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莫三诺对容祈总是多上几分纵容……
容祈得意的走到暮留白的面前，“我要住你隔壁。”
暗道：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有我在，让你有十个分身都接近不了仙女姐姐！
暮留白就像没听到，喝着杯中的水。
“我——！可是要娶仙女姐姐的人！”容祈大声说道。
“噗！”暮留白将口中的水喷出，打湿了容祈的衣服。
“你！你这是嫉妒！”容祈抖了抖衣服，瞪着暮留白。
只见，他衣服里突然掉出一个信封。
容祈惊呼道，“忘了正事了！”
暮留白目光扫过地上的信封，轻声说道，“等睡醒了再说吧，她应该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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