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节:分道扬镳的决定

墨殇眸色一红，只觉浑身充血，心脏剧痛了一下。

长指轻柔摩挲她柔嫩的下颚，他眸子里有潋滟的流光闪过，开口问：“如若今日身陷生死困境的人是我，熙儿，你也会说出这番话么？嗯？”

——你愿陪他同生共死，是否也可愿陪我这样？

小熙儿顿时语塞了一下，水眸闪烁着亮光盯着他，似是从没想过这样残忍的问题。

墨殇闭眸，实在不愿听她口中的实话。

一抹冷笑从唇边划过，他轻柔松开她的下颚，起身，“我知道了……如若你不愿，我从不肯强逼……只是你确定我就这点本事，宁愿被奸人所威胁？？”

尉迟夜算计人可是算计错了，他墨殇在擎国的名声从未好到哪里去过，狂肆、野心、步步为营，从来都只是外表，他的本质是冷血绝情的，墨璟离一命，在他心中抵不上整个擎国的子民重要。

单手扯过缰绳，翻身上马！

小熙儿急了，小脸煞白，她也看出了墨殇的意思，哪怕是有墨璟离在前当道，他也根本无惧尉迟夜！！

“等等，墨殇……你等等！！！”她跑到那匹高头大马之前，双手张开拦住他，气息乱了方寸。

“你不打算救墨璟离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打算救他！你只想打赢这场仗！！”小熙儿高声叫喊着，“告诉我是不是这样！哪怕是墨璟离被摆在敌阵之前要挟你，你也会毫不犹豫地让铁蹄从他身上踏过去！继续攻打荆军！是不是！！”

喊声微微撕裂，带着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逼出了她的一丝眼泪。

墨殇居高临下地凝着她泛红的眼眶，但笑不语。

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一抹纤小的身影在风中瑟瑟颤抖，心下刺痛得厉害，哪怕知道墨殇是对的，这样不优柔寡断遭人威胁是对的！！她还是心痛……忽而想起那日在荆国地牢，墨璟离为她挥剑劫狱，在牢狱门口纵火，险些无法全身而退。心就更是疼得厉害。

战、场、无、父、子。

墨殇果然是有帝王风范的，因为要走到万人之上必须学会的第一课，就是狠绝。

他在血腥四溢的战场历练许久，早已学会。

他依旧是那年在赏花会上轻柔握住她的小手将她护在怀中的深情太子，为她，他能果断地舍弃太子之位；为擎国，他也一样能舍弃父子亲情。

他从未变过。

可小熙儿心里还是恨，还是痛，她狠狠一把擦去眼里浮起的泪水，跑过去解开了马车上的绳子解放了一匹马，接着扯住缰绳狠狠地用力翻上去！

“……”马儿并不听话，小熙儿来回晃了好几下才狼狈坐稳，扯着缰绳往前走了几步，泛着一缕血丝的眸盯着墨殇，“好，我们就这么决定……你只管进攻，跟尉迟夜拼得你死我活，逼得他从此退兵再不敢进攻擎国！至于墨璟离，我来救……如果救不回来，你记住，不要找我。”

——如果我回不来，你只当我们是一起归去的。

——不管去了哪。

“驾！！！”说完她狠狠地挥了一下马鞭，朝前面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