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太子建成
陈南望着跟前朝自己行鞠躬礼的儒雅男子，有点发愣。
昨夜帐中密谋，将军医院实施方案推敲完善后，被两个兴奋的老货拉着喝了个大醉。
早晨被尿憋醒，爬起来就往外跑，准备找茅房放放水，谁成想刚掀开帐篷门，就看到一男子眼神激动，躬身高喊：
“建成多谢先生，挽救三妹于病危之际，此大恩永生难忘，必厚报之！”
陈南吓得那泡尿差点没憋住，等稳住心神后，才回过味来，自称建成，那就是当朝太子李建成了。
几秒钟过去，李建成仍旧保持着鞠躬的姿势，这时陈南才发现这位太子殿下的锦袍上布满了露珠，他瞳孔骤然紧缩，心里很是惊讶：
难道李建成已然在此等候多时，以致晨露打湿了衣袍？
“咳咳！”
旁边响起马爷熟悉的咳嗽声，将陈南从失神中拉回来，急忙喊道：“太子殿下快快请起，给公主殿下治伤乃应做之事，陈南不敢居功，更不敢受殿下如此大礼。”
“先生当得！”李建成情绪有些激动，紧紧抓住陈南的手臂：“先生可知，平阳与孤乃是嫡亲兄妹，我二人自幼感情甚笃，先母临终前更是再三嘱托孤，李家亏欠三妹甚多，要孤务必保护好她，若此番平阳但有差池，孤……孤半条命去矣！百年之后，也无颜面对先母！”
言及此处，李建成已然热泪盈眶。
“大哥！”
平阳公主哽咽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这时才惊觉，不知何时不远处的阴影里出现了公主殿下的身影，她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裘衣，在玉竹简雀的搀扶下，正遥遥的望着同样站在晨露中的太子殿下。
“秀宁！”李建成惊呼一声，飞快奔至平阳公主身旁，双手搭在她肩膀上时，才发现这裘衣已被晨露打湿，他怒瞪玉竹两人：“放肆，尔等是怎么照顾公主的，她伤势未愈，怎能受此晨露之寒？”
两人扑通一声跪伏在地，玉竹哽咽道：
“今夜寅时，太子殿下来至营中，虽再三嘱托不得惊扰公主殿下，然我家殿下听得响动，便招来奴婢问话，奴婢等不敢相瞒，殿下便让奴婢搀扶着走出营帐，然后便见太子殿下恭候在陈公子帐外，还吩咐马将军等不得叫醒陈公子，然后公主殿下便也跟着站在此处。奴婢等相劝，然殿下并不理会。”
“秀宁，你……”李建成眼眶通红，却有些不敢直视平阳公主的眼睛。
他知道平阳公主为何站在那里看着他，跟他一起承受这晨露夜寒。他很想说些什么，然而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大哥不用多说，秀宁心中明白。若今日秀宁不承受这晨露之寒，又怎能听到大哥对我的爱护疼爱。”平阳公主已是流出泪珠，紧紧抓住李建成的手。
“两位殿下，清晨湿气太重，对公主殿下的伤势有碍，还是进帐中叙事吧。”陈南道。
“对对，秀宁，快入账中。”李建成回过神来，赶紧搀着平阳公主朝她的营帐走去。
不知何时，何潘仁从一旁帐篷里钻出来，三人落后于众人，目视着前方兄妹相爱的局面。
“马爷，这是真的吗？”陈南沉不住气，率先问道。
“是真的。”马三宝说话时，眼眸里又划过一丝狠色，让陈南不知他这肯定是真是假。
眼见马爷不准备作解释，何潘仁开口道：“陈小子，你若知太子和公主殿下的感情，便知他刚才那番表现不是作假。只是，太子刚才的情绪确有异常，在陈小子账外恭候的行为更是有些过火。”
“太子似乎有些……失了分寸！”
“愧疚！”陈南突然开口，马爷和何潘仁微微一愣，旋即冷笑道：“臭小子，你猜到了？说说看。”
“对公主下黑手的人不是太子，但应该是太子一方的人。他未经太子允许，私自行动，差点儿让平阳公主陨落战场，这让太子很恼怒，很后怕，却又拿这人没办法，只能用冒着夜寒恭候救命恩人的行为，来舒缓他心里的愧疚。纵观朝中，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只有一个……齐王李元吉！”陈南心神震动。
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李元吉本来就是个骄狂阴狠的人，做出这样的人也并不意外。
“小子，将这个答案憋在心里，不要对任何人讲。”马三宝拍拍陈南的肩膀，嘱托道。
“对公主也不说？”
“哼，小子，公主殿下比你想象的要聪慧的多，我们能猜到的，她岂会猜不到？”
公主已经猜到了？陈南微愣，但细细一想他便明白了。平阳公主在阴影中陪着太子承受晨露之寒，是对他有所怀疑，有些埋怨，但当看到太子后来那番过火的情绪外现后，便知道不是太子，而是另外一人。
看来平阳公主那两行泪，一者是感动，二者怕是伤心吧。
公主营帐。
平阳和李建成一番寒暄后，朝陈南询问道：“陈公子，以你之见，本宫病情如何，可否能上路回朝？”
“回殿下，可。”陈南道。
“不可！”李建成突然开口，“秀宁，回京路途遥远颠簸，于你伤情恢复无益，你且在军中再待一段时间，将伤势完全养好再说。”
“大哥，无碍的，有陈公子随行，你还不放心吗？”平阳公主笑道：“正好我也想念父皇了，回京好陪伴他老人家。”
李建成还欲再说，却被平阳打断，她对众人说道：“自即刻起，娘子军交由太子统帅，马三宝今日之内将军务交接清楚，明日我等便启程回朝，陈公子随行，都回去准备吧。”
“是。”
片刻之后，帐中便只剩下太子和平阳两人，一时间竟沉寂下来。
过了会儿，李建成忍不住开口道：“秀宁，你怨大哥吗？”
“大哥何出此言？”平阳微笑。
“当年为起事，父皇将你嫁给柴家，换取柴家的支持，原本大哥以为那柴绍也算才俊，勉强配的上你，谁知他竟如此凉薄，大难临头将你独自丢在婚堂，自己跑了。此事，至今未能给你个说法！”
提及此事，李建成咬牙切齿。
“现在，你一手带出来的娘子军，又要……”
“大哥，不要说了。”平阳打断，她望着自己的长兄，脸上忽然绽放璀璨的笑容：“秀宁上战场本就是为李家，组建娘子军也是为了帮助父兄，既然你和二弟需要，拿去便是。”
“离了战场，也许我能做更多，更有意义的事情呢！”
(本章完)
昨夜帐中密谋，将军医院实施方案推敲完善后，被两个兴奋的老货拉着喝了个大醉。
早晨被尿憋醒，爬起来就往外跑，准备找茅房放放水，谁成想刚掀开帐篷门，就看到一男子眼神激动，躬身高喊：
“建成多谢先生，挽救三妹于病危之际，此大恩永生难忘，必厚报之！”
陈南吓得那泡尿差点没憋住，等稳住心神后，才回过味来，自称建成，那就是当朝太子李建成了。
几秒钟过去，李建成仍旧保持着鞠躬的姿势，这时陈南才发现这位太子殿下的锦袍上布满了露珠，他瞳孔骤然紧缩，心里很是惊讶：
难道李建成已然在此等候多时，以致晨露打湿了衣袍？
“咳咳！”
旁边响起马爷熟悉的咳嗽声，将陈南从失神中拉回来，急忙喊道：“太子殿下快快请起，给公主殿下治伤乃应做之事，陈南不敢居功，更不敢受殿下如此大礼。”
“先生当得！”李建成情绪有些激动，紧紧抓住陈南的手臂：“先生可知，平阳与孤乃是嫡亲兄妹，我二人自幼感情甚笃，先母临终前更是再三嘱托孤，李家亏欠三妹甚多，要孤务必保护好她，若此番平阳但有差池，孤……孤半条命去矣！百年之后，也无颜面对先母！”
言及此处，李建成已然热泪盈眶。
“大哥！”
平阳公主哽咽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这时才惊觉，不知何时不远处的阴影里出现了公主殿下的身影，她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裘衣，在玉竹简雀的搀扶下，正遥遥的望着同样站在晨露中的太子殿下。
“秀宁！”李建成惊呼一声，飞快奔至平阳公主身旁，双手搭在她肩膀上时，才发现这裘衣已被晨露打湿，他怒瞪玉竹两人：“放肆，尔等是怎么照顾公主的，她伤势未愈，怎能受此晨露之寒？”
两人扑通一声跪伏在地，玉竹哽咽道：
“今夜寅时，太子殿下来至营中，虽再三嘱托不得惊扰公主殿下，然我家殿下听得响动，便招来奴婢问话，奴婢等不敢相瞒，殿下便让奴婢搀扶着走出营帐，然后便见太子殿下恭候在陈公子帐外，还吩咐马将军等不得叫醒陈公子，然后公主殿下便也跟着站在此处。奴婢等相劝，然殿下并不理会。”
“秀宁，你……”李建成眼眶通红，却有些不敢直视平阳公主的眼睛。
他知道平阳公主为何站在那里看着他，跟他一起承受这晨露夜寒。他很想说些什么，然而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大哥不用多说，秀宁心中明白。若今日秀宁不承受这晨露之寒，又怎能听到大哥对我的爱护疼爱。”平阳公主已是流出泪珠，紧紧抓住李建成的手。
“两位殿下，清晨湿气太重，对公主殿下的伤势有碍，还是进帐中叙事吧。”陈南道。
“对对，秀宁，快入账中。”李建成回过神来，赶紧搀着平阳公主朝她的营帐走去。
不知何时，何潘仁从一旁帐篷里钻出来，三人落后于众人，目视着前方兄妹相爱的局面。
“马爷，这是真的吗？”陈南沉不住气，率先问道。
“是真的。”马三宝说话时，眼眸里又划过一丝狠色，让陈南不知他这肯定是真是假。
眼见马爷不准备作解释，何潘仁开口道：“陈小子，你若知太子和公主殿下的感情，便知他刚才那番表现不是作假。只是，太子刚才的情绪确有异常，在陈小子账外恭候的行为更是有些过火。”
“太子似乎有些……失了分寸！”
“愧疚！”陈南突然开口，马爷和何潘仁微微一愣，旋即冷笑道：“臭小子，你猜到了？说说看。”
“对公主下黑手的人不是太子，但应该是太子一方的人。他未经太子允许，私自行动，差点儿让平阳公主陨落战场，这让太子很恼怒，很后怕，却又拿这人没办法，只能用冒着夜寒恭候救命恩人的行为，来舒缓他心里的愧疚。纵观朝中，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只有一个……齐王李元吉！”陈南心神震动。
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李元吉本来就是个骄狂阴狠的人，做出这样的人也并不意外。
“小子，将这个答案憋在心里，不要对任何人讲。”马三宝拍拍陈南的肩膀，嘱托道。
“对公主也不说？”
“哼，小子，公主殿下比你想象的要聪慧的多，我们能猜到的，她岂会猜不到？”
公主已经猜到了？陈南微愣，但细细一想他便明白了。平阳公主在阴影中陪着太子承受晨露之寒，是对他有所怀疑，有些埋怨，但当看到太子后来那番过火的情绪外现后，便知道不是太子，而是另外一人。
看来平阳公主那两行泪，一者是感动，二者怕是伤心吧。
公主营帐。
平阳和李建成一番寒暄后，朝陈南询问道：“陈公子，以你之见，本宫病情如何，可否能上路回朝？”
“回殿下，可。”陈南道。
“不可！”李建成突然开口，“秀宁，回京路途遥远颠簸，于你伤情恢复无益，你且在军中再待一段时间，将伤势完全养好再说。”
“大哥，无碍的，有陈公子随行，你还不放心吗？”平阳公主笑道：“正好我也想念父皇了，回京好陪伴他老人家。”
李建成还欲再说，却被平阳打断，她对众人说道：“自即刻起，娘子军交由太子统帅，马三宝今日之内将军务交接清楚，明日我等便启程回朝，陈公子随行，都回去准备吧。”
“是。”
片刻之后，帐中便只剩下太子和平阳两人，一时间竟沉寂下来。
过了会儿，李建成忍不住开口道：“秀宁，你怨大哥吗？”
“大哥何出此言？”平阳微笑。
“当年为起事，父皇将你嫁给柴家，换取柴家的支持，原本大哥以为那柴绍也算才俊，勉强配的上你，谁知他竟如此凉薄，大难临头将你独自丢在婚堂，自己跑了。此事，至今未能给你个说法！”
提及此事，李建成咬牙切齿。
“现在，你一手带出来的娘子军，又要……”
“大哥，不要说了。”平阳打断，她望着自己的长兄，脸上忽然绽放璀璨的笑容：“秀宁上战场本就是为李家，组建娘子军也是为了帮助父兄，既然你和二弟需要，拿去便是。”
“离了战场，也许我能做更多，更有意义的事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