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所谓信仰
张川在决定帮助尹拿下第一后，就直接向昆仑的现任大长老提出暂时出去一趟，理由是有些事情忘了处理，但具体什么事情也没说，这让大长老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想着管别人闲事也不好，大长老也没什么好拦的，就直接放行了。
于是张川迅速被送出昆仑小世界，而一出小世界，张川就迅速赶往山下。直到半山腰时，他却发现山神一个人站在亭子里唉声叹气，而在他身前却满是狼藉，瓜果牲畜散落一地，看样子是被人捣乱的。
张川心生好奇，便前去攀谈，在知道事情原委后，他的眉头也皱成一块儿。
原来这一切的起因，捣乱祭品的元凶，恰恰就是之前那个中年妇女，也就是山神现在唯一一个信徒。原因也简单，她的丈夫突然生了急病，而且很快就病入膏肓了，于是她在两天前来求山神保佑平安，并且送上这些祭品，祈求山神保佑，然而山神显然没什么办法。
就在两个小时前，她又来了这里，山神这才知道他的丈夫已经死了。然后祈祷无果的中年妇女前来哭闹，不住的埋怨山神不帮他，大肆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最后在心灰意冷下捣乱了这里所有的祭品，随后扬长而去。
“这这这...”张川从山神的角度看，觉得这个信徒简直完全不讲理，但是张川也有自己的疑问。
“为什么那个信徒会如此笃定你的存在。”张川不禁问道。
“因为她小时候在山间贪玩遇到危险，是我显灵救了她。”山神苦笑。
原来如此，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别人都不信有山神的时候，她还能一直虔诚的信仰着山神。
“可是...”张川苦笑：“看来这位的信仰也是有代价的，她似乎是认为她信仰你，你就得帮她解决困难。”
山神却摆了摆手，说道：“帮助信徒，这是我本职之事，不能帮她，她不信仰我我也不怪她。”
张川有些讶然，没想到这个山神如此看的开。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突然这么一句话在张川的耳边响起，张川有些讶然，他忽然猜到了山神想干嘛。
“何事。”张川还是选择开口问道。
“能不能让她的丈夫复苏。”山神说道：“我之前知道不少人原本已经死了，但是后来又奇迹般复活了，想必你们地府有方法复活人吧。”
张川的眼中光芒一闪，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山神宁愿耗费力量也要在这个凉亭呆站着，因为他知道张川上山去了，所以在等他下山，因为张川是地府的一份子，而且看样子地位还不低，所以可能能帮他。
或许，这两天的时间里，山神都会时不时在这等待。而看着山神越发虚幻的身影，张川认为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然而，张川却只能抱歉，他在人世间原本的任务就是维持秩序本身，又怎么可能救一个阳寿已尽之人，之前的那些复活之人基本都是那些小鬼弄错了罢了。
山神看到张川的脸色，也知道估计是不可能了，于是面色微微一黯，他也知道应该就是这个结果，但还是愿意在这守两天，作为被敬仰的神，他已经做到他的极致。
“我愿意拿出我的神格，换她的丈夫性命。”山神沉声道。
“你疯了！”张川大惊失色，他无法理解，原本他以为他想救那个妇女的丈夫，只是想续上信仰，好让他作为山神继续存活下去，如今看来，他还是没有理解山神的想法。
“值得吗？”
“这是我作为神的责任。”
“你难道不想活下去吗？”张川问道。
“在千年以前，世间山神多不胜数，但是如今你可听到别的地方有山神？”
张川沉默，确实没有。
“我应该是活的最久的山神了。”山神回忆道：“以前的人们只要靠着山生活，就会崇拜山神，并且为山神供上自己的信仰，我就是那个时候成神的。”
“几乎每一个山神都承载着数万人的信仰乃至更多，那个时候的山神是强大的，而大多数山神为了谋取更多的信仰，往往制造灾害让人害怕，恐惧，然后逼迫信徒进献更加强大的信仰之力。”
张川闻言微微一笑：“按照他们的角度，这是个有效的方法，但我相信你不是那一部分。”
“对的。”山神回答道：“还有一小部分山神并不想这样做，他们有的什么都不做，安静的享受着持续的信仰之力，有的则和我一样，有着自己的责任感，努力回报信徒。”
“我觉得山神存在的目的不是为了无止境的变强，在担任山神的期间，我一直聚集周围的天地灵气，惠及信徒，改造周围环境，努力让这里变成人间仙境，我潜移默化的作为逐渐改善了信徒的生存环境，并且连带的提升了他们的平均寿命。”
听到这里，张川也点点头，在地府，他曾经听判官说过，寿命其实是因果之力写在生死簿上的结果，不可以人力乱之。
“然后，时代不停变换，人类自身也在不停发展，由于昆仑山的灵气充沛，有一些修道人士开始在这里修宗立派。”山神继续说道。
“这就是昆仑教派的由来？”张川说道。
“对的，后来昆仑教派的修仙者也成了我最主要的信徒，因为飞升成神的修仙者最后也会看见我的存在，自然知道我为这个地方做了什么。”
“我很高兴在我的领地内，有这么多修炼有成的信徒，虽然越来越多的修仙者，让我辛苦聚集的灵气一次次打了水漂，但我并不介意。”
“直到后来，昆仑山的老一代修炼成仙的长老下界，为昆仑教派弄来个小世界，将昆仑教派送入其中。我虽然有些失落，但并没有埋怨那些人，因为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不仅是给昆仑教派一个更好的环境，也是为了减轻我的压力，毕竟昆仑教派越来越壮大，我也快撑不住灵气的消耗。”山神微笑道，他抬头看了看上空昆仑教派阵法节点的位置，眼神宛如慈父。
“这样你不是轻松了吗？”张川说道，但是山神却摇了摇头。
“不久后，飞升之路就断了，我不明白原因，因为我也联系不上天界了，之前我联系天界还会有所反应，但是之后就再也没有反应。”
张川皱眉，他也很好奇为什么修仙之路为什么会断，天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觉得天界不可能无声无息就消失了，于是询问山神那一两天发生了什么，山神果然知道一些东西，他说道：“那一个月，整个天空都是赤红如火，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似乎只有我能看到，我的信徒们，甚至从小世界出来的修仙者都不知道天空变了颜色。
我感到不安，开始用特殊的方法联系天界，但是那边只有偶尔才能联系上，只是说没事，告诉我不要管，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自此以后，人间虽没有变化，却再也没有飞升者出现，渡劫期才有的天雷突然消失，修仙者只要在寿命大限内成功跨越境界，就能修至大乘。变化使修仙者不安，他们开始纷纷闭关求突破，而我也渐渐被他们遗忘，他们渐渐地也不再供奉山神。”
“此时普通人却开始发展起来，各种奇异技术兴起，人们能够凭自己做到的东西越来越多，其他山神引发灾害的行为渐渐对人的影响越来越小，最终信仰之力也变得更小，他们不甘心，出来作恶，想引起人们对山神的恐惧，却被人们当妖怪，还被出世的修仙者围剿。”
“最终，本来是最强大的山神消亡的也最快，一群山鬼争相啃食山神陨落的尸体，以求获得强大的能量。而那些明哲保身的山神也最终被信徒遗忘，渐渐消失。最终，反倒是我们这些积极帮助信徒的家伙，反而不断被人信仰着，虽然信徒数目在减小，但是减小的速度却是最慢的。”
“可是你现在也变成了这样。”张川忍不住说道。
“是啊，信仰源自于需要，我能给于他们的他们已经不再需要，于是我们就只能消亡。”山神感叹道，言语中有着一丝惋惜，但张川却没有听到一丝抱怨，他不能明白山神的想法，但是他知道他有他的考量。
“而我活的已经够长了。”山神说道：“从这里有人不久后，我就作为山神存在，见过太多太多，我知道就算这个信徒还在信仰我，我也撑不了多久了，不如发挥最后一点作用，给我的信徒发挥一点余热。”
“我...”张川无法回答，他默默的掏出阎王给他的镜子，联系起阎王，告诉她事情的始终。
“此例不能开。”阎王开口道。
“果然...”张川心中叹气，他猜测到了阎王会怎样说，而且阎王告诉他，山神所有的只是最低等的神阶，这样的神格她不需要，地府也不需要，消散于天地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这些话，张川直龇牙，果然阎王就是阎王，不论山神的品格多么伟大，她也毫不为所动。于是很无奈，他只能告诉山神阎王不答应，山神也是一声叹息，表示算了，随后他告诉张川，自此以后他将选择长眠，直到所有力量散尽。
张川就这样目送山神消失在眼前，突然他和山神一样，也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就和上次的叶诗织一样，他是希望有一个都好好活着的结局，但是最终都屈服在规则和大义之下，就算他拥有神的力量。
“好了，该回去拿东西了。”张川抛掉自己心中所想，迅速下山，随即一头钻进大地。
于是张川迅速被送出昆仑小世界，而一出小世界，张川就迅速赶往山下。直到半山腰时，他却发现山神一个人站在亭子里唉声叹气，而在他身前却满是狼藉，瓜果牲畜散落一地，看样子是被人捣乱的。
张川心生好奇，便前去攀谈，在知道事情原委后，他的眉头也皱成一块儿。
原来这一切的起因，捣乱祭品的元凶，恰恰就是之前那个中年妇女，也就是山神现在唯一一个信徒。原因也简单，她的丈夫突然生了急病，而且很快就病入膏肓了，于是她在两天前来求山神保佑平安，并且送上这些祭品，祈求山神保佑，然而山神显然没什么办法。
就在两个小时前，她又来了这里，山神这才知道他的丈夫已经死了。然后祈祷无果的中年妇女前来哭闹，不住的埋怨山神不帮他，大肆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最后在心灰意冷下捣乱了这里所有的祭品，随后扬长而去。
“这这这...”张川从山神的角度看，觉得这个信徒简直完全不讲理，但是张川也有自己的疑问。
“为什么那个信徒会如此笃定你的存在。”张川不禁问道。
“因为她小时候在山间贪玩遇到危险，是我显灵救了她。”山神苦笑。
原来如此，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别人都不信有山神的时候，她还能一直虔诚的信仰着山神。
“可是...”张川苦笑：“看来这位的信仰也是有代价的，她似乎是认为她信仰你，你就得帮她解决困难。”
山神却摆了摆手，说道：“帮助信徒，这是我本职之事，不能帮她，她不信仰我我也不怪她。”
张川有些讶然，没想到这个山神如此看的开。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突然这么一句话在张川的耳边响起，张川有些讶然，他忽然猜到了山神想干嘛。
“何事。”张川还是选择开口问道。
“能不能让她的丈夫复苏。”山神说道：“我之前知道不少人原本已经死了，但是后来又奇迹般复活了，想必你们地府有方法复活人吧。”
张川的眼中光芒一闪，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山神宁愿耗费力量也要在这个凉亭呆站着，因为他知道张川上山去了，所以在等他下山，因为张川是地府的一份子，而且看样子地位还不低，所以可能能帮他。
或许，这两天的时间里，山神都会时不时在这等待。而看着山神越发虚幻的身影，张川认为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然而，张川却只能抱歉，他在人世间原本的任务就是维持秩序本身，又怎么可能救一个阳寿已尽之人，之前的那些复活之人基本都是那些小鬼弄错了罢了。
山神看到张川的脸色，也知道估计是不可能了，于是面色微微一黯，他也知道应该就是这个结果，但还是愿意在这守两天，作为被敬仰的神，他已经做到他的极致。
“我愿意拿出我的神格，换她的丈夫性命。”山神沉声道。
“你疯了！”张川大惊失色，他无法理解，原本他以为他想救那个妇女的丈夫，只是想续上信仰，好让他作为山神继续存活下去，如今看来，他还是没有理解山神的想法。
“值得吗？”
“这是我作为神的责任。”
“你难道不想活下去吗？”张川问道。
“在千年以前，世间山神多不胜数，但是如今你可听到别的地方有山神？”
张川沉默，确实没有。
“我应该是活的最久的山神了。”山神回忆道：“以前的人们只要靠着山生活，就会崇拜山神，并且为山神供上自己的信仰，我就是那个时候成神的。”
“几乎每一个山神都承载着数万人的信仰乃至更多，那个时候的山神是强大的，而大多数山神为了谋取更多的信仰，往往制造灾害让人害怕，恐惧，然后逼迫信徒进献更加强大的信仰之力。”
张川闻言微微一笑：“按照他们的角度，这是个有效的方法，但我相信你不是那一部分。”
“对的。”山神回答道：“还有一小部分山神并不想这样做，他们有的什么都不做，安静的享受着持续的信仰之力，有的则和我一样，有着自己的责任感，努力回报信徒。”
“我觉得山神存在的目的不是为了无止境的变强，在担任山神的期间，我一直聚集周围的天地灵气，惠及信徒，改造周围环境，努力让这里变成人间仙境，我潜移默化的作为逐渐改善了信徒的生存环境，并且连带的提升了他们的平均寿命。”
听到这里，张川也点点头，在地府，他曾经听判官说过，寿命其实是因果之力写在生死簿上的结果，不可以人力乱之。
“然后，时代不停变换，人类自身也在不停发展，由于昆仑山的灵气充沛，有一些修道人士开始在这里修宗立派。”山神继续说道。
“这就是昆仑教派的由来？”张川说道。
“对的，后来昆仑教派的修仙者也成了我最主要的信徒，因为飞升成神的修仙者最后也会看见我的存在，自然知道我为这个地方做了什么。”
“我很高兴在我的领地内，有这么多修炼有成的信徒，虽然越来越多的修仙者，让我辛苦聚集的灵气一次次打了水漂，但我并不介意。”
“直到后来，昆仑山的老一代修炼成仙的长老下界，为昆仑教派弄来个小世界，将昆仑教派送入其中。我虽然有些失落，但并没有埋怨那些人，因为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不仅是给昆仑教派一个更好的环境，也是为了减轻我的压力，毕竟昆仑教派越来越壮大，我也快撑不住灵气的消耗。”山神微笑道，他抬头看了看上空昆仑教派阵法节点的位置，眼神宛如慈父。
“这样你不是轻松了吗？”张川说道，但是山神却摇了摇头。
“不久后，飞升之路就断了，我不明白原因，因为我也联系不上天界了，之前我联系天界还会有所反应，但是之后就再也没有反应。”
张川皱眉，他也很好奇为什么修仙之路为什么会断，天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觉得天界不可能无声无息就消失了，于是询问山神那一两天发生了什么，山神果然知道一些东西，他说道：“那一个月，整个天空都是赤红如火，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似乎只有我能看到，我的信徒们，甚至从小世界出来的修仙者都不知道天空变了颜色。
我感到不安，开始用特殊的方法联系天界，但是那边只有偶尔才能联系上，只是说没事，告诉我不要管，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自此以后，人间虽没有变化，却再也没有飞升者出现，渡劫期才有的天雷突然消失，修仙者只要在寿命大限内成功跨越境界，就能修至大乘。变化使修仙者不安，他们开始纷纷闭关求突破，而我也渐渐被他们遗忘，他们渐渐地也不再供奉山神。”
“此时普通人却开始发展起来，各种奇异技术兴起，人们能够凭自己做到的东西越来越多，其他山神引发灾害的行为渐渐对人的影响越来越小，最终信仰之力也变得更小，他们不甘心，出来作恶，想引起人们对山神的恐惧，却被人们当妖怪，还被出世的修仙者围剿。”
“最终，本来是最强大的山神消亡的也最快，一群山鬼争相啃食山神陨落的尸体，以求获得强大的能量。而那些明哲保身的山神也最终被信徒遗忘，渐渐消失。最终，反倒是我们这些积极帮助信徒的家伙，反而不断被人信仰着，虽然信徒数目在减小，但是减小的速度却是最慢的。”
“可是你现在也变成了这样。”张川忍不住说道。
“是啊，信仰源自于需要，我能给于他们的他们已经不再需要，于是我们就只能消亡。”山神感叹道，言语中有着一丝惋惜，但张川却没有听到一丝抱怨，他不能明白山神的想法，但是他知道他有他的考量。
“而我活的已经够长了。”山神说道：“从这里有人不久后，我就作为山神存在，见过太多太多，我知道就算这个信徒还在信仰我，我也撑不了多久了，不如发挥最后一点作用，给我的信徒发挥一点余热。”
“我...”张川无法回答，他默默的掏出阎王给他的镜子，联系起阎王，告诉她事情的始终。
“此例不能开。”阎王开口道。
“果然...”张川心中叹气，他猜测到了阎王会怎样说，而且阎王告诉他，山神所有的只是最低等的神阶，这样的神格她不需要，地府也不需要，消散于天地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这些话，张川直龇牙，果然阎王就是阎王，不论山神的品格多么伟大，她也毫不为所动。于是很无奈，他只能告诉山神阎王不答应，山神也是一声叹息，表示算了，随后他告诉张川，自此以后他将选择长眠，直到所有力量散尽。
张川就这样目送山神消失在眼前，突然他和山神一样，也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就和上次的叶诗织一样，他是希望有一个都好好活着的结局，但是最终都屈服在规则和大义之下，就算他拥有神的力量。
“好了，该回去拿东西了。”张川抛掉自己心中所想，迅速下山，随即一头钻进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