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献祭之路
和尚早已远远地退开。那彪壮的大汉居然这时会害怕，他在害怕什么？
四人布麻衣随风飘动着，就像是一尊尊木头桩子披着布。
说话的那人“命”字刚脱出口，沐尘已不见了影子。
他的身子已弹射了出去，以一种背对地面，非同寻常的姿势，爆发出了非比寻常的跳跃力！
《蟾息功》的吐纳方式绵软冗长，但却使人能在静止的时候爆发出最大的力量和速度，这就是功法的奥妙之所在。
一人还未看清沐尘身影是如何逼近的，眼中的视角便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狠狠摔在了地上，听声音好似脊骨都要被摔断！
沐尘或许觉得还不够狠，又补上了一拳，锤向那人的胸口。
好刚猛生硬的打法！和尚也不得不感慨，这攻击招招致命，称不上有什么章法套路，更像是单纯的肉搏，破绽极大，纯粹靠惊人的速度取胜。
何止是狠，沐尘的那一出拳恨不得打烂对方的骨头。
但谁又能想到那麻衣披风下的身板，真的被一拳打碎了骨头？
沐尘一拳打穿了对方的身体，在地上打出了个坑。
粗麻衣一摊开，一连串声响过后，只剩下滚落一地的碎骨头。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经一摔一拳，就成了一地碎骨头？沐尘惊讶万分。
这真的是人吗！？那这麻布下能说话，能走能发声的又是什么东西？总不可能就是一副骨头架子？
沐尘一回头，另外三人却不见了踪影。他耳边听身后有身影，下意识后退一步，那地上粗布又站立了起来！
粗麻衣下甚至能看清一个人的人脸！
那人身影就像提线木偶一般，向后飘浮飞了出去，藏进了树林子。
四人像幽灵一般交替出现在树林各个角落，时而飞舞，时而飘忽不见。
他明白了，那根本不是人，是一具傀儡！
沐尘没有见过会傀儡术的人，直觉上他能肯定。
敌人是一个善于使用傀儡术的摩罗氏族的蛮巫道者。
但那几个操控傀儡的摩罗氏族巫师的本尊又在哪里？以沐尘的推断，施术者的肉身绝不可能离得太远。
也许就是四尊傀儡其中一个？但是这真真假假，又怎么分辨得清？
在哪？沐尘只听风声，不见人影。不知不觉中头上竟被笼罩上一层阴影。
沐尘的脸色很难看。那布麻衣下神秘人的脸色却是看不见的，因为那蓬松的麻布下根本没有人！只有一件空洞的衣服，幽幽地飘在空中。
麻布一下子大展开，如乌云般笼罩了沐尘视线，黑暗吞噬了天空。
第二个人不知何时出现了。
他在远处静静的看着沐尘，嘴中默默地念着什么。紧接着衣服下吹起了一阵阴风。
沐尘全身被巨大的粗布包裹住，他努力地挣脱，那粗布却越缠越紧。
然后有千支刀飞向了他！
刀是看不见，只能看见刀的影子！千支刀刃的影子从地面，从树丛间，飞速奔袭，
一支支刀影如荆棘般包围了过来。靠近沐尘时，漆黑的刀子便从影子中射了出来！
一切变化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刀锋被鲜血染红，碎衣破布下却不见尸身。
没人看清他是如何脱身的，本该倒下的他，身影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刀锋却在他身上留下了无数的伤口。
沐尘捂着腹部，止不住渗出的血，弯下了膝盖，弯下了身板，就这么垂头地站着，像一只落入捕兽夹的野犬。
就算现在变成一只鹰，也飞不出生天了。
他想不到会让自己落到如此颓败的地步。
敌人的真面目甚至还没有出现。
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
沐尘觉得害怕，他不是第一次害怕，但恐怕是最后一次。
突然间从沐尘脚下钻出三根柱子，却是惨白的枯骨，化为一只巨爪将沐尘抓在手心，势必要将他带回地狱。
沐尘的手顶着骨爪极力抗争，那尖锐的爪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穿他的身躯。
“了不起的人。”
第三人出现了。或者说是第三个傀儡。
“从没有人能在我的道术下活过两招。我以为影子戏法足以取斩杀你，没想到，还是逼我祭出了骨牢。”
大舌头的和尚看出了冷汗，心想自己又能撑过几个回合？
“了不起的武者。”
那人说着，口中伸出的不是舌头，竟是一柄长剑。
人怎么能把利器藏在喉咙里？
那傀儡果然现出了原形，身上披的人皮开始褶皱变形，漏出一副骨头架子。
空洞的眼窝中闪着阴森的幽火。
长剑身雕刻着铭文，阴煞的气息一下子笼罩了四周，模糊了现实与幽冥的界限，怨灵与恶魂缠绕着剑身。
草木在哭泣，枯树的轮廓扭曲成一张张人脸。
大舌头和尚的脸色变了，他看到了这一切，证明他也被牵扯进了阴界。
只有阴煞之气极盛的地方，例如乱坟岗，战场万人坑，这些地方一到了夜晚，就有可能形成阴界。
阴界之中，生与死，阴与阳，活人与死人之间不再有隔阂。
和尚听到无数死灵怨魂在说话，他不想听，可即便捂住了耳朵，可声音仍能穿透他的脑海。
他明白这是武者所不能干预的另一个世界，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越要守住本心。
和尚只能在心中不断地念诵经文。否则神魂就会被带离彼岸！成为孤魂野鬼！
沐尘虽身残，手脚已无余力，眼神却一如坚定，心性不移。
“幽冥与彼岸，有这么多孤魂野鬼陪着你，你死得不会寂寞。”
长剑一出，将阴界切开了一条缝，傀儡附着在剑上，剑已刺出。
沐尘双手再也支撑不住，骨爪刺进了他的前胸后背。
他没有放弃，只是耗尽了最后的余力！
长剑刺在他的胸口，却如同撞上了铁壁，纹丝不动。
一股罡气聚集于心胸，与剑上的阴煞竟然不相上下。
“神魄功？”傀儡没有表情，眼神中却充满了震惊。
他没有料到居然遇上了炼过《神魄功》的武者。
沐尘也没想到，因为他根本没有练过。
他练的是罡气纵横，只是《空山龙鸣》中的一门功法，是以炼体五重之气血为基础。
而功法运转时，会极大激发武者的阳魄。
气血阳刚的力量，正是阴煞的克星。
那傀儡没想到对方会在濒死状态留这么一手。
难道对手以身犯险，就是为了引诱他近身？
“你们四个人，似乎从来没有同时开口过。”
对手彻底慌了。他以为沐尘会始终防备着阴影中的第四个人，没想到全被他看破了。
根本没有第四个人，第四个也是傀儡！
至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他将神魂附在一个傀儡上，同时操控着其他三个。所以一次只能发出一个人的声音。
他慌了，他有了暂时撤退的念头，只要他想藏，谁也不能找到他，而他却可以在暗中偷袭。
但他不该后退的，后退的一瞬间，一切也已晚了。
沐尘胸中的最后一腔热血，最后一口气，吼出了《空山龙鸣》的天音怒式。
那摩罗氏族道人只觉得头脑炸裂，神魂在燃烧。
无数的怨灵亡魂如冰雪遇阳光，天音怒浪冲击之下，灰飞烟灭。
神形俱灭！
地上静躺着三具骨头架子，和一块破铜烂铁。
沐尘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昏迷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是夜晚。那大头和尚就坐在对面，黑夜里的一团火光照亮了两人。
火堆上烤了一些鱼，沐尘战斗伤得最严重时，感觉自己肠子都快要断了，现在醒了过来，却又感觉奇饿无比。
“你会神魄功？”和尚突然问。
“我要没点真本事，怎能活到今天呢？”沐尘既不否定，也不想承认。“你是不是在猜，我到底还藏了几手。”
沐尘想示威，其实没有必要，那和尚要是真想杀他早就动手了，不会等他醒过来。
“再有本事的人，不吃东西恐怕是要饿死的。“
沐尘不想饿死，他把烤熟的鱼全狼吞虎咽下去了。
和尚仰望夜空，星光映入了眼，映照一种渴望的光辉。他渴望的不是杀戮，是自由。
“你是因为什么被抓进来的。”
沐尘摇头。
“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互相残杀，你杀的是什么人？”
沐尘只能说一概不知。
“哈哈哈哈哈，怪不得你一点也不会害怕。”
沐尘一开始倒是挺怕这和尚的。
“辟谷派你总了解一点吧。”
这一点沐尘倒是知道。
“其实，我们原本都是献给蛮神的祭品，被剥夺了名字，身份，与自由的人。”
大舌头和尚一双清澈的眼眸中火光明亮，他正坐在火堆前，开始讲述藏在这一切背后的故事。
原来，这片与世隔绝的原始地带本没有蛮巫古国，没有氏族和部落，只有无穷尽的险山，恶水，瘴气，和野兽。
群山峻领与中原文明隔绝，人类在极端环境难以生存发展，过着刀耕火种的原始生活，艰难度日。
传说，在古时期出现了一位蛮神，莅临蛮巫古国的一座山峰，传道于蛮人祖先，并刻下石碑文字，以证升仙之道。
恰时辟谷派中有一位师祖也进入了蛮巫古国，习得到蛮神的全部道传。自诩得升仙道，把持着蛮神在石碑上刻下的道法真章。
自此蛮巫古各氏族大巫供蛮神为祖，对辟谷派更是唯马首是瞻。
而此地正是通往山峰的献祭之路，是各氏族部落为得蛮神道传，向蛮神献上活人祭品的道路！
“活人祭祀？这蛮神还要吃人，莫不是一只大妖？”
“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那蛮神早已消失多年，现在是辟谷派在把持道门，在我蛮巫国呼风唤雨，横行霸道。”
和尚继续说道。
蛮神消失了，活人祭祀的传统却保留了下来。
在氏族与部落中凡是犯了祖规，足以被驱逐或处死之人，就会被选为活人祭品。
而在辟谷派的操控之下，活人祭祀逐渐演变为相互厮杀的斗兽习俗。
也就是现在的困兽斗。
而对于古时候的活人祭品来说，传道之地的山峰，象征的是死亡。
现在却象征的却是生机。
谁能活着走到山峰，见到石碑，就能获得身份，地位，和自由。
然而能够有这种机会的，在氏族中无不是地位显赫，只是触犯了族中禁忌，才会被扔进困兽斗的场地，以此考验重新给予身份与自由。
“等等。”沐尘打断了和尚的讲述。
“你觉得我像是在迦楼氏族中有身份地位的人吗？”
大舌头和尚摇头，断然说道：“不可能，你是异邦人，是地位最低贱一类人，若是犯了氏族的禁忌，早就被处死了。”
一个巨大的疑问涌上了心头。
沐尘一下子想明白了过来。
“原来我是做了别人的替死鬼！”
四人布麻衣随风飘动着，就像是一尊尊木头桩子披着布。
说话的那人“命”字刚脱出口，沐尘已不见了影子。
他的身子已弹射了出去，以一种背对地面，非同寻常的姿势，爆发出了非比寻常的跳跃力！
《蟾息功》的吐纳方式绵软冗长，但却使人能在静止的时候爆发出最大的力量和速度，这就是功法的奥妙之所在。
一人还未看清沐尘身影是如何逼近的，眼中的视角便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狠狠摔在了地上，听声音好似脊骨都要被摔断！
沐尘或许觉得还不够狠，又补上了一拳，锤向那人的胸口。
好刚猛生硬的打法！和尚也不得不感慨，这攻击招招致命，称不上有什么章法套路，更像是单纯的肉搏，破绽极大，纯粹靠惊人的速度取胜。
何止是狠，沐尘的那一出拳恨不得打烂对方的骨头。
但谁又能想到那麻衣披风下的身板，真的被一拳打碎了骨头？
沐尘一拳打穿了对方的身体，在地上打出了个坑。
粗麻衣一摊开，一连串声响过后，只剩下滚落一地的碎骨头。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经一摔一拳，就成了一地碎骨头？沐尘惊讶万分。
这真的是人吗！？那这麻布下能说话，能走能发声的又是什么东西？总不可能就是一副骨头架子？
沐尘一回头，另外三人却不见了踪影。他耳边听身后有身影，下意识后退一步，那地上粗布又站立了起来！
粗麻衣下甚至能看清一个人的人脸！
那人身影就像提线木偶一般，向后飘浮飞了出去，藏进了树林子。
四人像幽灵一般交替出现在树林各个角落，时而飞舞，时而飘忽不见。
他明白了，那根本不是人，是一具傀儡！
沐尘没有见过会傀儡术的人，直觉上他能肯定。
敌人是一个善于使用傀儡术的摩罗氏族的蛮巫道者。
但那几个操控傀儡的摩罗氏族巫师的本尊又在哪里？以沐尘的推断，施术者的肉身绝不可能离得太远。
也许就是四尊傀儡其中一个？但是这真真假假，又怎么分辨得清？
在哪？沐尘只听风声，不见人影。不知不觉中头上竟被笼罩上一层阴影。
沐尘的脸色很难看。那布麻衣下神秘人的脸色却是看不见的，因为那蓬松的麻布下根本没有人！只有一件空洞的衣服，幽幽地飘在空中。
麻布一下子大展开，如乌云般笼罩了沐尘视线，黑暗吞噬了天空。
第二个人不知何时出现了。
他在远处静静的看着沐尘，嘴中默默地念着什么。紧接着衣服下吹起了一阵阴风。
沐尘全身被巨大的粗布包裹住，他努力地挣脱，那粗布却越缠越紧。
然后有千支刀飞向了他！
刀是看不见，只能看见刀的影子！千支刀刃的影子从地面，从树丛间，飞速奔袭，
一支支刀影如荆棘般包围了过来。靠近沐尘时，漆黑的刀子便从影子中射了出来！
一切变化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刀锋被鲜血染红，碎衣破布下却不见尸身。
没人看清他是如何脱身的，本该倒下的他，身影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刀锋却在他身上留下了无数的伤口。
沐尘捂着腹部，止不住渗出的血，弯下了膝盖，弯下了身板，就这么垂头地站着，像一只落入捕兽夹的野犬。
就算现在变成一只鹰，也飞不出生天了。
他想不到会让自己落到如此颓败的地步。
敌人的真面目甚至还没有出现。
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
沐尘觉得害怕，他不是第一次害怕，但恐怕是最后一次。
突然间从沐尘脚下钻出三根柱子，却是惨白的枯骨，化为一只巨爪将沐尘抓在手心，势必要将他带回地狱。
沐尘的手顶着骨爪极力抗争，那尖锐的爪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穿他的身躯。
“了不起的人。”
第三人出现了。或者说是第三个傀儡。
“从没有人能在我的道术下活过两招。我以为影子戏法足以取斩杀你，没想到，还是逼我祭出了骨牢。”
大舌头的和尚看出了冷汗，心想自己又能撑过几个回合？
“了不起的武者。”
那人说着，口中伸出的不是舌头，竟是一柄长剑。
人怎么能把利器藏在喉咙里？
那傀儡果然现出了原形，身上披的人皮开始褶皱变形，漏出一副骨头架子。
空洞的眼窝中闪着阴森的幽火。
长剑身雕刻着铭文，阴煞的气息一下子笼罩了四周，模糊了现实与幽冥的界限，怨灵与恶魂缠绕着剑身。
草木在哭泣，枯树的轮廓扭曲成一张张人脸。
大舌头和尚的脸色变了，他看到了这一切，证明他也被牵扯进了阴界。
只有阴煞之气极盛的地方，例如乱坟岗，战场万人坑，这些地方一到了夜晚，就有可能形成阴界。
阴界之中，生与死，阴与阳，活人与死人之间不再有隔阂。
和尚听到无数死灵怨魂在说话，他不想听，可即便捂住了耳朵，可声音仍能穿透他的脑海。
他明白这是武者所不能干预的另一个世界，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越要守住本心。
和尚只能在心中不断地念诵经文。否则神魂就会被带离彼岸！成为孤魂野鬼！
沐尘虽身残，手脚已无余力，眼神却一如坚定，心性不移。
“幽冥与彼岸，有这么多孤魂野鬼陪着你，你死得不会寂寞。”
长剑一出，将阴界切开了一条缝，傀儡附着在剑上，剑已刺出。
沐尘双手再也支撑不住，骨爪刺进了他的前胸后背。
他没有放弃，只是耗尽了最后的余力！
长剑刺在他的胸口，却如同撞上了铁壁，纹丝不动。
一股罡气聚集于心胸，与剑上的阴煞竟然不相上下。
“神魄功？”傀儡没有表情，眼神中却充满了震惊。
他没有料到居然遇上了炼过《神魄功》的武者。
沐尘也没想到，因为他根本没有练过。
他练的是罡气纵横，只是《空山龙鸣》中的一门功法，是以炼体五重之气血为基础。
而功法运转时，会极大激发武者的阳魄。
气血阳刚的力量，正是阴煞的克星。
那傀儡没想到对方会在濒死状态留这么一手。
难道对手以身犯险，就是为了引诱他近身？
“你们四个人，似乎从来没有同时开口过。”
对手彻底慌了。他以为沐尘会始终防备着阴影中的第四个人，没想到全被他看破了。
根本没有第四个人，第四个也是傀儡！
至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他将神魂附在一个傀儡上，同时操控着其他三个。所以一次只能发出一个人的声音。
他慌了，他有了暂时撤退的念头，只要他想藏，谁也不能找到他，而他却可以在暗中偷袭。
但他不该后退的，后退的一瞬间，一切也已晚了。
沐尘胸中的最后一腔热血，最后一口气，吼出了《空山龙鸣》的天音怒式。
那摩罗氏族道人只觉得头脑炸裂，神魂在燃烧。
无数的怨灵亡魂如冰雪遇阳光，天音怒浪冲击之下，灰飞烟灭。
神形俱灭！
地上静躺着三具骨头架子，和一块破铜烂铁。
沐尘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昏迷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是夜晚。那大头和尚就坐在对面，黑夜里的一团火光照亮了两人。
火堆上烤了一些鱼，沐尘战斗伤得最严重时，感觉自己肠子都快要断了，现在醒了过来，却又感觉奇饿无比。
“你会神魄功？”和尚突然问。
“我要没点真本事，怎能活到今天呢？”沐尘既不否定，也不想承认。“你是不是在猜，我到底还藏了几手。”
沐尘想示威，其实没有必要，那和尚要是真想杀他早就动手了，不会等他醒过来。
“再有本事的人，不吃东西恐怕是要饿死的。“
沐尘不想饿死，他把烤熟的鱼全狼吞虎咽下去了。
和尚仰望夜空，星光映入了眼，映照一种渴望的光辉。他渴望的不是杀戮，是自由。
“你是因为什么被抓进来的。”
沐尘摇头。
“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互相残杀，你杀的是什么人？”
沐尘只能说一概不知。
“哈哈哈哈哈，怪不得你一点也不会害怕。”
沐尘一开始倒是挺怕这和尚的。
“辟谷派你总了解一点吧。”
这一点沐尘倒是知道。
“其实，我们原本都是献给蛮神的祭品，被剥夺了名字，身份，与自由的人。”
大舌头和尚一双清澈的眼眸中火光明亮，他正坐在火堆前，开始讲述藏在这一切背后的故事。
原来，这片与世隔绝的原始地带本没有蛮巫古国，没有氏族和部落，只有无穷尽的险山，恶水，瘴气，和野兽。
群山峻领与中原文明隔绝，人类在极端环境难以生存发展，过着刀耕火种的原始生活，艰难度日。
传说，在古时期出现了一位蛮神，莅临蛮巫古国的一座山峰，传道于蛮人祖先，并刻下石碑文字，以证升仙之道。
恰时辟谷派中有一位师祖也进入了蛮巫古国，习得到蛮神的全部道传。自诩得升仙道，把持着蛮神在石碑上刻下的道法真章。
自此蛮巫古各氏族大巫供蛮神为祖，对辟谷派更是唯马首是瞻。
而此地正是通往山峰的献祭之路，是各氏族部落为得蛮神道传，向蛮神献上活人祭品的道路！
“活人祭祀？这蛮神还要吃人，莫不是一只大妖？”
“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那蛮神早已消失多年，现在是辟谷派在把持道门，在我蛮巫国呼风唤雨，横行霸道。”
和尚继续说道。
蛮神消失了，活人祭祀的传统却保留了下来。
在氏族与部落中凡是犯了祖规，足以被驱逐或处死之人，就会被选为活人祭品。
而在辟谷派的操控之下，活人祭祀逐渐演变为相互厮杀的斗兽习俗。
也就是现在的困兽斗。
而对于古时候的活人祭品来说，传道之地的山峰，象征的是死亡。
现在却象征的却是生机。
谁能活着走到山峰，见到石碑，就能获得身份，地位，和自由。
然而能够有这种机会的，在氏族中无不是地位显赫，只是触犯了族中禁忌，才会被扔进困兽斗的场地，以此考验重新给予身份与自由。
“等等。”沐尘打断了和尚的讲述。
“你觉得我像是在迦楼氏族中有身份地位的人吗？”
大舌头和尚摇头，断然说道：“不可能，你是异邦人，是地位最低贱一类人，若是犯了氏族的禁忌，早就被处死了。”
一个巨大的疑问涌上了心头。
沐尘一下子想明白了过来。
“原来我是做了别人的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