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耿恭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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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初出塞外

    耿恭回礼,说:“确实记不得两位,请问?”

    一个少年说:“在下张武。”

    另一个说:“在下石修”

    耿恭听了,有些疑惑,心想,这两位难道是张师傅和石师傅的后人?正想发问,见一位青年闪出来,对耿恭拱手施礼,然后抬头,笑吟吟的看着耿恭,耿恭见了大笑,说:“范羌,你什么时候来的?”

    范羌说:“我们三个奉耿侯令,来给姐夫送一封信。”

    耿恭说:“这两位是当初和张师傅和石师傅一起来我家的小弟吧?”两人点头。

    耿恭说:“我们回府说话。”

    一行人回到洛阳的中郎将府,这里原本是光武帝给耿广的府邸,耿广故去以后,因为耿母没有改嫁,耿母何以继续住在这府邸,同时耿母也享有六百石的俸米,虽然耿母常来洛阳居住,但也不久住,留在这里的奴仆只是小心看护院落,谁想耿恭回来,府里众人忙碌起来,耿恭回府,让下人准备酒席,四个人谈论。

    原来,张封和石修是耿母送到耿秉军营的,去年和耿秉从匈奴回来,遗憾的是这两位没能建功,这次是耿秉派两个人来找耿恭的,范羌的父亲因病回乡养老,因为光武帝特许当初一同打天下的老兵:独子可以留在家中尽孝,不用服兵役,所以范羌没有服兵役,现在父亲以病老归家,让范羌出来报效国家,耿母也是将范羌送到耿秉处,耿秉知道耿恭在外游历,所做的都是商人游侠的行为,特别命三人给耿恭带来书信,几个人正在说话,家人来报,耿信孝求见,耿恭见耿信孝方巾长衫,问:“你何时除了奴籍?”

    耿信孝说:“宫里的高公公和安平亭侯崔家为我家赎身,老主母将我家原来的耕地都赠送给我家,在下现在为老主母在洛阳长安做事。”

    耿恭知道是因为含蕴的事情,改口问:“耿兄,到此何事?”

    耿信孝说:“公子如此称呼,小人不敢。

    耿恭说:“你也不必拘泥,原本在田庄时候我也是称呼耿三哥的。”

    耿信孝说:“主母和少夫人这几天到洛阳,这里有书信呈上公子。”

    耿恭看了来信,只是嘱咐不可外出,货物不要出售,耿恭看了和耿信孝又说了些话,耿信孝告辞离开。

    过了几天,耿母和柔君到了,耿母见了耿恭,满心欢喜,说:“你夫妻团聚不容易,你先和媳妇说话去,其他的事情先不要管了。”

    耿恭和柔君告退,在房中说话,听见外面驼队出了府邸,问柔君:“母亲为什么如此匆忙?”

    柔君说:“母亲只是说要去见马皇后,为什么如此匆忙我也不懂,想必是和朝中有关。”

    耿恭又问:“朝中有什么变故么?”

    柔君说:“朝中没有什么变故,你是有几件喜事的。”

    耿恭问:“我有什么喜事?”

    柔君说:“这几年你的几个孩子都长大了,还有两个去了蜀郡、巴郡。”柔君见耿恭疑惑的样子,继续说:“紫秋的孩子一个去了巴郡,佩兰的孩子去了蜀郡,泽兰和茯苓的孩子还在田庄里。”

    耿恭说:“小小年纪你如何让他两个到巴蜀之地?”脸上显出疑惑和不悦。

    柔君说:“我给两个孩子名下些奴仆,让这些奴仆到巴蜀之地,原本是想做些货物往来,谁想内中有个仆人竟然在蜀地开了几百亩荒地,年下带回来些丝,我看了都是上品,我家田庄是没有的。”

    耿恭又问:“巴地又是什么?”

    柔君似乎是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附在耿恭耳边,轻轻的说:“井盐之利。”

    耿恭惊愕,柔君又说:“现在只是附近的庄户取卤水,想来母亲为这件事进宫的。”

    耿恭有些发愣,想了好久,似乎有些懂了,问柔君,笑着说:“我的小夫人,详细讲来。”

    柔君看着耿恭,脸有些得意,说:“嫁给耿恭的柔君,将来是不是让后世的女子都很羡慕啊?”

    耿恭和柔君细语,次日早起,急忙去见耿母。

    耿母见了耿恭,样子有些疲惫,让耿恭夫妇先退下。

    耿恭感觉有些不理解,柔君说:“你先不要问母亲做什么,也不要问家里的事,这些年东海来的客商旅人都在传说你,母亲很是担忧,还有马皇后和母亲很是亲近,母亲进宫该是拜见皇后疲劳了。”

    耿恭说:“夫人,母亲一直在洛阳居住,可是这里不像母亲常年居住的样子?”

    柔君说:“母亲虽然常在洛阳居住,但是并不在府里住,母亲医术你是知道的,回了洛阳,各家争着请,东平王邸专为母亲修了别院的,所以母亲来洛阳多数时间是在那里住。”

    耿恭叹息一声,说:“我原来是一事无成!”

    柔君说:“夫君,现在关中可是传说你:慷慨多谋略,有将帅才。”

    耿恭无语,柔君又说:“家田庄那里也我好久没有回去了,母亲说想回田庄住些时间,你回来,母亲应该更想回田庄。”

    耿恭问:“母亲回家看看也好,毕竟是母亲当初努力做的事情,老人家回去看看心情会好许多。”

    柔君道:“洛阳向东到扬州,长安往南到巴蜀,凭你少年五大夫的名号,我家田庄都快要成洛阳市了,母亲回去又要操劳。”

    转眼间,到了秋天,耿母正在和耿恭说想回家乡养老,有范羌求见,带来耿秉的书简,让耿恭一同征伐匈奴,耿恭看书简上,写:“耿家子孙为天下用,何以商贾游侠嬉戏?请弟代兄百拜婶母,不做另书,弟速会酒泉。”

    耿恭将书简递给柔君,柔君看了,说:“夫君,游侠任性,快意恩仇,当初畅快淋漓,今天远去漠北凶险无限,我不想你去,但是大丈夫不求封侯求功业,夫君出此门,我在门内待君归!”

    不说耿母为耿恭准备,不几天耿恭和范羌带了仆从到酒泉郡,到军营报到,营外有人看了耿恭的文书,进去通报,不多时,有人传令,命耿恭和新来报到的进营,耿恭进营休息,次日窦固传令耿恭等数十人在校场边看马队演武,窦固问道:“汉家铁骑,出塞无阻,今日选一名司马。”

    耿恭和周围的几十人一起拱手施礼,窦固又说:“五大夫耿恭在不在?”

    耿恭出列,抱拳军礼,说:“耿恭在!”

    窦固说:“你有什么本事,试一下!”

    耿恭说:“我可以试试铁骑么,我看刚刚是两队百骑,给我一伍,我可以让百骑左右分,我等几人无恙。”

    窦固皱了下眉头,说:“不可以,你们可以表演骑术,弓箭。”

    耿恭说:“将军,演练两军对垒,我耿恭试试有什么不可以的?”

    窦固有些恼怒,问:“百骑冲击,你只有六骑,不是胡说八道么!”

    耿恭说:“将军,我是六人,不是六骑,我说能让百骑不能伤我,不是我能打败百骑。”

    窦固看着耿恭,看见的是一个坚定的眼神,窦固点点头,耿恭走出队列,高声说:“有没有一起的!”几十个人没有动静,耿恭又喊:“有没有人一起来!”

    张武,石修,范羌出列,耿恭看了苦笑说:“兄弟毕竟是兄弟,兄弟同心不是强求来的。”

    几个人走到校场当中,窦固看着耿恭,耿恭抱拳施礼,走进校场,和三个人说了些话,跑到上风位置,举起号旗,窦固对传令兵说了几句话,传令兵下去传令,见两队骑兵冲出,只见耿恭几个人,张武,石修,范羌三人,范羌居中,三个盾相接相叠,四条投枪的枪头向前,后面的耿恭在圆盾下面点起火把,窦固看见,喊了一声“不好”。

    耿恭见百骑将要冲到,托起盾牌,见盾牌上烟火飘向百人队,百人队的战马立刻向两侧奔去,校场上原本呼喊的声音寂静下来,因为战马失控了,窦固到耿恭面前说:“兵者诡道也。”然后大声说:“耿恭为假司马,隶属耿侯部,有能和耿恭相比的,来告诉我你的本事!”

    校场上有些议论,乱哄哄的,但是没有人站出来,显然有些不服气,窦固继续说:“有没有愿意到耿司马营做军吏的?”

    张武、石修、范羌出列,表示愿意,又有一人站出来,说:“小吏关宠愿意!”

    窦固问:“关宠,你是陈睦的屯长,为什么要到耿恭营做一个军吏?”

    关宠说:“刚刚打赌,陈司马欠我三千钱,所以这样想法。”

    窦固听了,笑着说:“马怕光影,怕猛兽,耿恭做的就是用猛兽的气味和火光形成的影子,有些狡诈,不过这几个人竟然在百骑冲击不乱,也是难得,这个耿恭和他的军吏我和耿侯有分配,你和陈司马不要操心了。”说完离开,其他的人有听明白的,也有听不明白的,窦固回帐后纷纷离开。

    耿恭现在是假司马了,耿恭不觉得这个职务有什么荣誉,他想的是建立功业,但是范羌的话让他有些清醒,范羌说:按汉军条例,升官有一天假期,惯例是需要和营中士卒饮宴,和将来一起努力拼搏的兄弟欢乐一下,耿恭和张武、石修、范羌几个商议一会,张武、石修去买羊,范羌和耿恭到军营,营中军侯检验文书,请耿恭进营,到了营帐,见已经准备了腊肉,耿恭问:“军侯,这些是窦将军的赏赐么?”

    那位军侯说:“不是将军赏赐,这是耿司马营中兄弟们贡献的!”

    范羌说:“军侯,这里有多少军士?”

    军侯说:“我在内,有军士三百六十六人,奴三十六人,老婢九人。”

    范羌说:“军侯下去吧,耿司马会有安排的。”

    次日,耿恭阅兵,“见老弱尽半数”,忽然营外有人来报:窦将军补耿司马营一百五十,耿恭命令进营,看了确是精兵,几天的演武过后,耿恭召见军侯,问:“现在有多少精兵?”

    军侯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精兵,老夫老了,看营中和老夫相同年纪的,有百多人,年老心不老,我等听将军调遣,无反顾!”

    耿恭问:“杀敌向前不是军侯的事情了,何必如此?”

    军侯说:“我等愿意随同。”

    耿恭说:“军侯,你这年纪该回家养老的。”

    军侯说:“公子,为国家不是只有你富贵公子做的!”

    耿恭见军侯执拗,只好分军卒两队,老弱年纪的让这个老年军侯统领,自己亲自训练精兵,次日羊酒不多久耿恭奉命开拔,出敦煌玉门,窦固分耿恭部属耿秉,耿恭领兵跟随耿秉一路前行,沿途派出哨马刺探。

    这一天,远远的看见一片帐篷,耿恭带兵围住,见一个壮汉大喊:“汉兵又来了!”

    一群人中老弱居多,只有十几名青壮,为首一个壮汉,后面有个脸上涂满油彩的人,不停的蹦跳。

    耿恭对军侯说:“军侯遇见这种情况没有?”

    军侯说:“没见过,好像是塞外的神巫,听说是很神奇的,不如我们放过这些人,他们从前面的大军里冲出来,毕竟是有缘故的,还是放他们过去好。”

    耿恭听了,对着那个壮汉说:“我汉家的军侯已经怕了你,你说我该如何对待你?”

    壮汉说:“放我们过去。”

    耿恭说:“你家神巫有什么让我能放你们走的本事,让我看看。”

    壮汉说:“神巫护佑我家到此,若敢冒犯,你们都会奇怪的死掉。”

    耿恭说:“神巫是你说的,我要看看,神巫如果有神,必然不怕我伤害它,你让它出来。”

    壮汉说:“我家神巫不可亵渎!”

    耿恭笑了,说:“我为神巫搭起行帐,以表示尊崇,你看行么?”

    壮汉看看耿恭,后面的女巫说了一句话,壮汉向后退,耿恭忽然催马向前,直奔女巫,抓起来回到汉军阵列,直奔后面行帐(行帐:汉代军队出征,会在战场附近建立一处指挥中心,指挥中心的标志,是一个给军官们,提供一个良好的办公环境的设施,一般是地势平缓,方便往来,或者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实际上行帐是非常简单的,遮挡阳光的粗布棚子。),来到行帐,耿恭将女巫放下,笑着问:“你有什么巫术让我看看。”

    女巫点点头,似乎懂得汉语,看着耿恭,拿出几根铁针放到嘴里,吃进去,又拉看衣襟露出一块皮肤,众人眼见女巫从露出来的皮肤里拉出一个线头,慢慢的拉动线头,竟然从皮肤里拉出几根针来,众人看了都觉得惊奇,耿恭问:听说西域各种异能显现,还有什么异能我想看看!

    女巫用生硬的汉语说:“放我过去,我会祈祷天地的神保佑你们平安。”

    耿恭说道:“我要看你给我们祈祷。”

    女巫说:“先放我回去,等到天黑。”

    耿恭笑着凑近神巫,将女巫的双手绑起来,女巫也不反抗,眼神阴毒的看着耿恭,旁边军侯说:“耿司马,塞外多有很多奇怪是事情,不如先放过他们。”耿恭听了心里有些吃惊,因为汉兵到塞外,俘获生口是一件功劳,现在这些人竟然能跑到这里,遇见的不可能是自己这一支队伍,旁边的军侯竟然要放人,正想着,忽见几匹快马,远远看见是汉军传令旗帜,来的士兵传令:骑都尉秦有令,有一队西域乌孙人,不可劫掠,沿途没有看见匈奴人,各部队要密切注意,以防有诈。

    耿恭得到命令,传令兵回去,耿恭回头解开女巫的衣服,回头看跟从自己的士兵都有些好怕的样子,那位军侯似乎又要说话,耿恭看了,说:“你们都退下去。”

    旁边的士兵都退下去,耿恭将女巫的衣服划开,耿恭用刀轻轻的、仔细的,划着女巫刚刚挤出针的皮肤,里面竟然还有一层皮肤,耿恭用刀挑开,竟是一块粘在身上的皮,女巫显然是有些害怕,忽然嚎叫起来,声音惨烈恐怖,耿恭被吓了一下,迅速退后,可是女巫出了嚎叫挣扎以外,并没有什么异样,手脚被绑住的女巫,除了拼命嚎叫和扭动身躯,再没有什么奇怪是事情发生,耿恭又上前,捏住了女巫的下颚出,一用力,女巫的嘴不由自主的张开,看表情有些恐惧和绝望,耿恭心里忽然明白,女巫的嘴里应该是有什么害怕别人发现的秘密,可是女巫嘴里只有两排整齐的牙齿,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