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谈风月只弹琴
金陵城是建州四国中宋国的京城，因靠近金陵江而得名。而金陵城中最热闹的地方当属秦淮河畔。河畔两边客商云集车水马龙，青楼酒肆林立风月无边。引得无数富贾贵族，公子王孙前来掷金寻欢，饮酒买醉，日日笙歌，夜夜留连。但要论秦淮河畔最出名的地方，当属风月楼。风月楼出名却是近几年的事。前几年风月楼由于地处秦淮河边缘，生意并不怎么好。数年前，风月楼突然间被人买下。新的主人遣散了那些莺莺燕燕，只留了几个侍女，并贴出了告示：“风月楼从今日起，不收金子不收银，不谈风月只弹琴。想要入内者，只须新赋词曲一首，若能令本楼主满意，当弄弦相迎，歌而酬之。并备上美酒，以助雅意。”
告示一出，整个金陵城都轰动了。还有不要钱就可以饮酒听歌的地方，这世间到哪去找？一时间趋者若鹜。凡是自负有几分才情的，都往风月楼赶。一时间金陵纸贵，风月楼每天收到的词笺曲帖，不知凡几。可奇怪的是，风月楼主恁是挑剔，能被选上词曲者，少之又少，是以入风月楼饮酒听曲者，寥寥无几。但大凡有缘入内听琴者，出来后无不一脸陶醉，只叹：“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众人自是上前纷纷打听，风月楼主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一番打听后，众人却只知个大概：风月楼主是个女子，确实曲世无双，歌声绕梁。所弹琴曲，皆是入内者新赋之作。至于年龄相貌等，却无人可知。盖因风月楼主每次弹奏，都是在垂帘之内，难见其容。
对于那些未能入内者，自是不满足于这些消息。有心内不服的，有想博得佳人青睐的，有想一睹芳容的，在一些好事者的挑动下，想强行进入风月楼。却不想还没进入楼内，便被一股未知的力量抛入秦淮河中。众人纷纷骇然，方知风月楼主是个奇人异士，从此皆不敢造次。于是，风月楼在众人心中更显神秘。
此时的风月楼内，正琴音悠悠，歌声婉转。
“断雨疏红，荼蘼开尽风来暖。数声弦管，直恨寻芳晚。半为春归，半被相思染。画眉懒，美人轻叹，最是韶华短。”
楼中垂帘内，一白衣女子，眉如远山，眸似秋水，肤若凝脂。秀发如墨轻挽，玉钗若兰斜插。一巾轻纱蒙面，不减其容，更添绰约。身前的案几上，一架古色古香的瑶琴置于其上。白衣女子端坐于瑶琴前面，纤手如玉，正轻勾细挑，抚琴而歌。琴韵如春夜寂雨，似怨似诉。歌声似幽谷莺啼，清婉动人。
垂帘的另一边，一青衫男子正手执玉杯，倚窗听曲。男子年约十七八岁，生得是剑眉朗目星眸，却作一身书生打扮，轩昂中不失几分文雅，清瘦外自有一股英气。正是日前下山的秦歌。
秦歌来风月楼有几次了。当初风月楼轰动一时，两年前秦歌下山刺杀十八凶时听闻此事。好奇心之下，漫投了一首词曲。却不想竟得风月楼主挑中，得以入楼听曲。说起诗词曲赋，当年随师傅历练回山后，秦歌着实是恶补了一段日子。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胸中若是没有一点墨水，出来怎能扮那书生雅士。为此秦歌学起来自是用功。
秦歌当初便发觉，听完风月楼主琴曲之后，心中顿感宁静，仿佛江湖中那些打打杀杀的血腥渐渐远去。还有风月楼提供的美酒，饮后神清气爽，令人舒服异常。是以秦歌闲来常会来投上一两首词曲，听上那么几回琴歌，两年来，竟然得以进入风月楼七八次了。每次来，除了礼节性的数语外，秦歌和风月楼主也没过多言语。侍女奉上一壶美酒后，秦歌便临窗自饮自酌，听罢一曲，飘然而去。虽不知风月楼主芳名为何，秦歌暗在心里唤其为琴仙子，当然，风月楼主自是不知。
“画眉懒，美人轻叹，最是韵华短......”歌声婉转反复，琴音似美人低诉，在似怨似叹中缓缓停息。
“最是人间留不住，青丝成雪花辞树。英雄白发，美人迟暮。流年几许？无计留驻。公子所赋新词，着实令人心生感叹哪。”
听到琴曲停息，秦歌正欲如以前那般飘然离去。垂帘后却传来白衣女子的声音，珠圆玉润，如清泉鸣涧，入耳动听。
秦歌闻言停下欲离去的脚步，回首执礼道：“仙子过奖。拙作得入仙子芳目，已是幸甚。得聆仙子妙音，又得美酒相赠，更是秦歌三生之幸。希望下次秦歌还能有幸得聆仙音。”
“呵呵，想不到公子竟如此会说话，平时没少哄女孩子吧。”白衣女子忍不住笑道。
秦歌顿觉尴尬，汗颜不已。
“不过可能要令公子失望了，下次公子怕是听不到我之琴曲了。”
“哦，却是为何?”秦歌不由好奇的问道。
“实不相瞒公子，我本修真之人。此番因为修为增长太快，我的师傅怕我心境不稳。特令我下山历练以稳心境。而我所修功法，与琴有关。故而买下风月楼，在此以琴集词，借诸人词中意境，以稳我之心境。今日再得公子所赋之词相助，令我心有所悟，心境已得圆满。当是回转山门之时。”
秦歌听罢不禁愕然，想不到这白衣女子竟是传说中的修真之人。想起当初有人来此寻事，却莫名被抛入秦淮河中，不由恍然。传说这大陆之上，有修习仙家法术之人，可御剑飞行一日千里，有翻山倒海之能惊天动地。只是从不理凡尘中事，世人难见其踪，想不到自己现在竟见到了一位。
“想不到仙子竟是传说中的仙......仙女......”秦歌心中实在有点惶惶然。
“呵呵，其实修真之人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神奇，不过是多些寿限，多些手段罢了，你不必感到惶恐。”白衣女子看秦歌如此，不由笑道。
“今日我心境圆满，也是得你词作之助。这里有些我以前用来提升修为之丹药，现在已经用不上了，便送给你吧。我看你是个习武之人，这些丹药于我已是无用，但对你凡人，可起到强身健体之效。那些酒水，便是用这丹药泡过。”白衣女子说罢，从帘内走出，手中多了一个玉瓶，把它抛给了秦歌。
秦歌赶紧接过白衣女子抛来的玉瓶，施礼谢道：“秦歌谢过仙子玉赠。”
白衣女子手中又多出一些金银之物，递给站在帘前的两个侍女。和言笑道：“这两年也辛苦你们了。这些金银之物于我无用，你们且拿去分了吧。此楼也一并送予你们，至于如何处理，你们几人自个商量吧。”
两个侍女慌忙跪谢：“奴婢谢过主人。”
“仙凡有别，此日一别，怕是后会无期，你们各自珍重。”
白衣女子言罢转身踏出楼外，向上一跃，脚下多出一柄光芒闪耀的长剑，凌空翩然而去，几个眨眼，便消失于天边。
秦歌看得一阵心驰神往，这便是修真之人的御剑而行吗？
(本章完)
告示一出，整个金陵城都轰动了。还有不要钱就可以饮酒听歌的地方，这世间到哪去找？一时间趋者若鹜。凡是自负有几分才情的，都往风月楼赶。一时间金陵纸贵，风月楼每天收到的词笺曲帖，不知凡几。可奇怪的是，风月楼主恁是挑剔，能被选上词曲者，少之又少，是以入风月楼饮酒听曲者，寥寥无几。但大凡有缘入内听琴者，出来后无不一脸陶醉，只叹：“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众人自是上前纷纷打听，风月楼主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一番打听后，众人却只知个大概：风月楼主是个女子，确实曲世无双，歌声绕梁。所弹琴曲，皆是入内者新赋之作。至于年龄相貌等，却无人可知。盖因风月楼主每次弹奏，都是在垂帘之内，难见其容。
对于那些未能入内者，自是不满足于这些消息。有心内不服的，有想博得佳人青睐的，有想一睹芳容的，在一些好事者的挑动下，想强行进入风月楼。却不想还没进入楼内，便被一股未知的力量抛入秦淮河中。众人纷纷骇然，方知风月楼主是个奇人异士，从此皆不敢造次。于是，风月楼在众人心中更显神秘。
此时的风月楼内，正琴音悠悠，歌声婉转。
“断雨疏红，荼蘼开尽风来暖。数声弦管，直恨寻芳晚。半为春归，半被相思染。画眉懒，美人轻叹，最是韶华短。”
楼中垂帘内，一白衣女子，眉如远山，眸似秋水，肤若凝脂。秀发如墨轻挽，玉钗若兰斜插。一巾轻纱蒙面，不减其容，更添绰约。身前的案几上，一架古色古香的瑶琴置于其上。白衣女子端坐于瑶琴前面，纤手如玉，正轻勾细挑，抚琴而歌。琴韵如春夜寂雨，似怨似诉。歌声似幽谷莺啼，清婉动人。
垂帘的另一边，一青衫男子正手执玉杯，倚窗听曲。男子年约十七八岁，生得是剑眉朗目星眸，却作一身书生打扮，轩昂中不失几分文雅，清瘦外自有一股英气。正是日前下山的秦歌。
秦歌来风月楼有几次了。当初风月楼轰动一时，两年前秦歌下山刺杀十八凶时听闻此事。好奇心之下，漫投了一首词曲。却不想竟得风月楼主挑中，得以入楼听曲。说起诗词曲赋，当年随师傅历练回山后，秦歌着实是恶补了一段日子。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胸中若是没有一点墨水，出来怎能扮那书生雅士。为此秦歌学起来自是用功。
秦歌当初便发觉，听完风月楼主琴曲之后，心中顿感宁静，仿佛江湖中那些打打杀杀的血腥渐渐远去。还有风月楼提供的美酒，饮后神清气爽，令人舒服异常。是以秦歌闲来常会来投上一两首词曲，听上那么几回琴歌，两年来，竟然得以进入风月楼七八次了。每次来，除了礼节性的数语外，秦歌和风月楼主也没过多言语。侍女奉上一壶美酒后，秦歌便临窗自饮自酌，听罢一曲，飘然而去。虽不知风月楼主芳名为何，秦歌暗在心里唤其为琴仙子，当然，风月楼主自是不知。
“画眉懒，美人轻叹，最是韵华短......”歌声婉转反复，琴音似美人低诉，在似怨似叹中缓缓停息。
“最是人间留不住，青丝成雪花辞树。英雄白发，美人迟暮。流年几许？无计留驻。公子所赋新词，着实令人心生感叹哪。”
听到琴曲停息，秦歌正欲如以前那般飘然离去。垂帘后却传来白衣女子的声音，珠圆玉润，如清泉鸣涧，入耳动听。
秦歌闻言停下欲离去的脚步，回首执礼道：“仙子过奖。拙作得入仙子芳目，已是幸甚。得聆仙子妙音，又得美酒相赠，更是秦歌三生之幸。希望下次秦歌还能有幸得聆仙音。”
“呵呵，想不到公子竟如此会说话，平时没少哄女孩子吧。”白衣女子忍不住笑道。
秦歌顿觉尴尬，汗颜不已。
“不过可能要令公子失望了，下次公子怕是听不到我之琴曲了。”
“哦，却是为何?”秦歌不由好奇的问道。
“实不相瞒公子，我本修真之人。此番因为修为增长太快，我的师傅怕我心境不稳。特令我下山历练以稳心境。而我所修功法，与琴有关。故而买下风月楼，在此以琴集词，借诸人词中意境，以稳我之心境。今日再得公子所赋之词相助，令我心有所悟，心境已得圆满。当是回转山门之时。”
秦歌听罢不禁愕然，想不到这白衣女子竟是传说中的修真之人。想起当初有人来此寻事，却莫名被抛入秦淮河中，不由恍然。传说这大陆之上，有修习仙家法术之人，可御剑飞行一日千里，有翻山倒海之能惊天动地。只是从不理凡尘中事，世人难见其踪，想不到自己现在竟见到了一位。
“想不到仙子竟是传说中的仙......仙女......”秦歌心中实在有点惶惶然。
“呵呵，其实修真之人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神奇，不过是多些寿限，多些手段罢了，你不必感到惶恐。”白衣女子看秦歌如此，不由笑道。
“今日我心境圆满，也是得你词作之助。这里有些我以前用来提升修为之丹药，现在已经用不上了，便送给你吧。我看你是个习武之人，这些丹药于我已是无用，但对你凡人，可起到强身健体之效。那些酒水，便是用这丹药泡过。”白衣女子说罢，从帘内走出，手中多了一个玉瓶，把它抛给了秦歌。
秦歌赶紧接过白衣女子抛来的玉瓶，施礼谢道：“秦歌谢过仙子玉赠。”
白衣女子手中又多出一些金银之物，递给站在帘前的两个侍女。和言笑道：“这两年也辛苦你们了。这些金银之物于我无用，你们且拿去分了吧。此楼也一并送予你们，至于如何处理，你们几人自个商量吧。”
两个侍女慌忙跪谢：“奴婢谢过主人。”
“仙凡有别，此日一别，怕是后会无期，你们各自珍重。”
白衣女子言罢转身踏出楼外，向上一跃，脚下多出一柄光芒闪耀的长剑，凌空翩然而去，几个眨眼，便消失于天边。
秦歌看得一阵心驰神往，这便是修真之人的御剑而行吗？
(本章完)